亲密朋友————jennyphantom
jennyphantom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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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朋友

这个世界,只要有你,我不孤独。

我跑过人行道,跑过川流不息的车群,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一路狂奔,书包在我的身后一跳一跳地拍打着,一步跨上台阶,我顾不上已经酸痛得要命的脚,穿进一条无人的小弄堂。
我的朋友,在那里等我。
弄堂的尽头是一个废弃的仓库,我的朋友就在那里。
生锈的铁门被我大力撞开,坐在一张桌子前看书的人几乎是同时抬起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枫,来得真早。"
"当然了,我今天是第一个从学校冲出来的。"得意地一甩头,从肩上把书包拉下,一屁股坐到地上。
那个少年也放下手里看了一半的书,坐到我的身边,看看我书包里被划得一蹋糊涂的书皱起眉毛,"你的书怎么了。"
"啊,这个,还不是他们..."我瘪瘪嘴,把书拿出来翻开,里面到处都写着"杂种""去死吧"这样的话."反正从小学开始就这样,我也习惯了."
"都是因为你忍惯了,他们才这么肆无忌惮,如果是我的话..."他的眼底泛起一丝阴狠的神色.
就算是我,看到这种眼神也不禁心里发毛:"风,别这样,我不是有你在么."
"切,"他不屑地站起来,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子前,"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这么急着赶我走!"我不满地叫起来,"也不想想是谁每天跑那么远的路赶过来看你."
"我又没求你来看我,"他慢慢地踱过来弯下腰把脸凑近我:"不过,你要是喜欢我就说不定了."
"谁会,"我推开他的脸,起来整理整理衣服和书包,"我得走了,不然晚了又要被骂."刚跨出第一步,手被他拉住,我见他仔细检查我手上的那一串黑曜石,大大方方地把手伸给他看:"不会弄丢的,你送的东西哎."
他闻言放开我的手,伸出自己带着同样手链的手看了一会,微微一笑:"别忘记,我们可是好朋友."
"恩!"我大力地点着头,"永远永远都不分开."
给了他一个拥抱后我心情大好地跨出了仓库.
回家的路上,我的笑容一直没有退过.
我叫许枫,今年十六岁,他叫许风,今年十六岁,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我们名字相象,年纪相同,相貌相仿,都是瘦瘦的个子白皙的皮肤粟色的头发,唯一有一点不同的是风的瞳孔带着微微的琥珀色.
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家仓库.
我是个私生子,所以出生以后就注定背负着许多的不公平,其中包括亲戚的唾弃老师的轻蔑和同学恶意的欺侮.
所以从小到大,我一个朋友都没有.
见到许风是在一阴天的下午.
我一个人坐在那个旧仓库的地上哭了很久.
那个时候刚进高中,我所遇到的情况和我以前过的生活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一个老师却待我特别温和,我很喜欢他.
真的是很喜欢他,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世还对我和颜悦色的人,我经常在放学后去他的办公室,和他聊会天,然后就做当天的作业,一直到夕阳西沉才恋恋不舍地收拾东西回去.
噩梦发生在一天下午,我依旧坐在书桌前写着作业,夕阳红色暖暖的光照在墙壁上,泛着柔和的光晕.
前一秒中在我心目中还是那么温柔的人,下一刻却面目狰狞地把我按在桌子上.
于是,那天下午的记忆里,只有哭声,眼泪和血.
那天我没有敢回家,而是一个人跑到那个弄堂尽头的仓库哭了一下午.
我哭我自己的笨,哭我自己的没用,哭我自己的不甘心,反正,等我哭累了睡着后醒来,面前站着许风.
他站在仓库里一面落地的大镜子前,乍一看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倒影.他和我
他叉着腰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你是谁,怎么在这里."细长的眼睛眯着.
我手忙脚乱地向后挪开点地方:"你...不要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向前几步我就后退几下,直到靠到肮脏的墙壁上.
我嗫嚅地望着自己身上面目全非的衣服,不但破了,裤子上还有没干的血迹.
毕竟已经是秋天了,晚风透过仓库破了洞的窗户吹过来,我打了个冷颤,缩得更紧.
面前的人叹了口气,把外套脱下来盖在我身上,然后坐到地上,一手揽过我的肩膀:"出什么事了?"他的口气像是安慰受惊的小动物.
结果是,我对着他边嚎啕大哭边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
末了,我抽抽鼻子,准备起身回家,他把我按回地上:"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
"啊..."我呆呆地张着嘴.
"你啊,真是容易相信别人,这种事还会说给别人听."他撇撇嘴:"把你家的地址给我,我帮你去拿几件衣服.我这里还有一个浴室,如果你不嫌旧的话就用吧."
果然像他说的,饶过仓库里面堆积的木材,后面居然是一个小小的单人浴室,虽然又脏又破,但是有热水,实在是太好了.
我笨拙地洗干净,浴室的门被敲响,然后就是他的声音响起"好了没有,洗个澡都磨磨蹭蹭的,都多长时间了,喏,你的衣服."
满心疑惑地接过,果然是自己的衣服,套上最后一件,出来的时候见他正坐在窗下那个桌子上喝着一包不知那来的牛奶.
"好了呀,"他跳下来,拍拍手,"忘了做自我介绍,我叫许风,今年十五岁.言午许,刮风的风."
"噗嗤."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下轮到他呆呆地看着我.
"看来我们真的是很像,我就说呢,刚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我擦掉脸上的水珠,向他伸手:"我叫许枫,也是言午许,枫叶的枫,今年也是十五岁."
他冰山似脸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真的呢,那我们做朋友好了."
"真的?!"我不顾身上的疼痛一把抓起他的手,"你真的愿意做我的朋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迷惑地看着我兴奋的表情:"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吗?"
"想,太想了."我高兴地在原地转了个圈,惹来他一个白痴的目光,"我终于了朋友了..."
"那我可要告诉你,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们就不能分开."他在一边冷冷地说.
"当然不分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那天晚上我睡梦里都带着笑意.
第一个朋友,我的第一个朋友叫许风.
清晨匆匆上学的路上听到一件爆炸性的新闻.
我的那个老师,一早被人发现死在中心花园的台阶下,怀疑是上台阶的时候脚滑导致头向下摔倒而致.
我把这件事当新闻说给风听的时候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哦,他死了啊."后一句话让我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是我杀的哦."他回过头冲我笑笑,眼里尽是无辜.
"你...你说什么..."我觉得话都说不出,他竟然杀了人?!
"是啊,是我把他叫到中心花园的,是我把他推下去的."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风......"这样的他好恐怖,我有点害怕.
"枫枫,我们是好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帮你杀了他,帮你报仇,你说我做得对不对."
"......"嗓子里像是被塞了什么,我连口都开不了.
"枫枫."他跳下桌子,跪坐在我跟前,抬头很无辜地看向我,"我们是好朋友,你会为我保密的对不对?"
"恩..."我点点头.
他是为了我,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这样想着,我便答应了他.
"对了,枫枫,这串黑曜石,是我昨天买来的,你戴上."想都没想,我就接过了那串光滑的黑色珠子.
他见我戴上,有点得意地伸出自己的手,"看,是一对哪."
"呵呵"我冲他笑笑.
"有了这件信物,我们就不能分开,我和枫枫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他笑得那么纯善,眸中波光流闪,竟是说不出的灵动.
"恩,一定..."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的一个拥抱吓得僵在原地.
"风..."我疑惑地叫着他的名字.
"别动,让我抱你一会儿."他把头埋在我的肩下,很久才放开,理了理有点乱的头发:"早点回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恩...那我走了."我拾起地上的书包走了出去,外面阳光刺眼.

打开门,一只拖鞋擦着我的耳朵呼啸而过,随后是母亲的叫嚷声:"滚!滚出去!"
我正在考虑是不是真的等下回家比较好,就看到一个男人狼狈不堪地从客厅狂奔而出,头上还顶着一只丝袜.
我控制力不好,在看到那样的场面后还是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从卧室追出来的母亲高举另一只拖鞋,在看到站在门口的我后放下手里的武器,盯着我看了一会直到我背后发毛.
"吃饭了没."她把长发束好.
"没,还没有."我平静地把书包放到一边开始脱鞋,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冰箱里有今天刚买的面,你等下下了自己吃,我晚上还有事."她说完就转身回房间.
"哦."我应了声,开始脱外套,我们之间的对话经常是这么简单.
※※z※※y※※b※※g※※
晚上,房间里很安静,我写了一会作业就无聊地搁笔,胡思乱想了一通后决定打个电话给风.
电话是新装上的,我也曾经问过风他怎么一直住在这个仓库里,他沉默了一会告诉我,他是个孤儿,因为养父母虐待他才逃了出来,就在这个城市边打工边帮人看仓库混个住的地方。
我当然信他.
"喂..."电话接通后,我被他那毫无精神的语气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废话,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几点了,都十一点啦,我在睡觉."他的语气很不耐烦.
"..."无语,刚想放下电话,那一头就传来他的叫声:"别挂啦,我没睡,开你玩笑的."
额头挂下竖线N道,我重新提起电话,"大哥......"马上就听到诡计得逞的笑声.
"是你活该,我都告诉你我装了电话了,你都不打过来."
"抱歉抱歉,我都没能想起来."我摸了摸头,傻傻地笑了一会.
"呐,如果真的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可要睡了."那头传来哈欠声,看来真的是挺困的样子.
"早点休息吧,明天要我带什么书?"他一个人待在那里大概很无聊,所以我经常带点小说之类的到仓库去.
"恩,[声音消失的时候]你应该有吧."听声音已经快睡着了.
"有有有,我明天给你带好了吧,你早点睡,拜啦."挂上电话,我从书架上取下那本书.
讲精神分裂症的,他还真是喜欢看这类书.
和我一样,嘿嘿
把书放进书包里,有朋友的感觉真的是很美好啊.


亲密朋友二
MY DEAR FRIEND[2]
"天气真好."我打了个哈欠,把手放在脑后,靠在椅背上定定地看着窗外的树枝,轻风带着清新的草香柔柔地抚在脸上,说不出的舒服.
但这种愉快的心境不一会就被打破了.
有人恶意地搬开凳子,我一屁股坐到地上,窃笑四起.
默不作声地站起,准备搬回椅子重新坐下,一只脚踩上了椅面.我缩回手,垂在两侧,对上一双戏谑的眸子.
"怎么?还不服气?"脚的主任正裂开嘴冲我放肆地笑,原本还算清俊的相貌生生被那么一个委琐的笑破坏殆尽.
"请你拿开."我小心地陪出个笑,手却微微发抖.
"叫你带的东西呢?"秦衍摊出手,我退后一步,随即被身边的一人拉住了领子按在桌上.
"放开我!"脚踢到桌子的时候发出沉闷的响声,秦衍看看四周,一个眼神,我就被一路拖着拉到天台上.
"砰"身体撞到栏杆软软地滑坐在的上,其中一人一脚踏上我的小腹,稍一用力,冷汗水洗似的流了下来.
我用手去掰他的脚企图让他松开力道.f
"钱呢?别告诉我你忘记带了."秦衍蹲下来拍拍我的脸颊.
"我没忘...在口袋里."喘着起回答,眼前已经有点发黑了.
那人放开了我,伸手在口袋里翻出一沓零钱,数了数,不屑地哼了声.
"才这么点,留着生崽啊."抽走了几张面额较大的纸币,秦衍捧着一堆零钱哗啦啦地撒了下来,硬币滚得到处都是.
他笑笑,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开了,临走时还不忘"体贴"地关上天台的铁门.
我费力地爬起身拍去身上的土,可是白衬衫上的脚印是无论如何去不掉了,趴在地上把剩下的一个个硬币拾起来,拾着拾着就有水珠滴落在地面上,抬头看看天空依旧艳阳高照,一摸脸,早就是湿漉漉的一片.
"有什么好哭的?"骂了自己一句没用,用袖子把眼泪擦干净.
把最后一个钱币收到口袋里,我走到那扇门前,大力地推了几下,放弃了这种无谓的行为.
捋起袖子,从狭小的门与墙壁的缝隙中伸出手,粗糙的墙面在手臂上拉出一条条血丝.
而我已经顾不上疼了,如果不能按时赶去上课,就会被罚留校,就不能去见风了...
"呀!"我倒吸了口气,尖利的铁皮划破了手背的皮肤,血顺着手腕淌了下来,伤口尖利的痛.
一点一点地把手往前挪动,终于够到了那个开关,门卡嗒一声打开,掏出手帕捂住伤口,我匆匆忙忙地赶往教室.

"怎么这么狼狈?"风拿起书看了看随手放到桌上,视线落在我包得七零八落的手腕上.
"没什么事,就是我不小心."我打着哈哈掩饰.
"哼."他冷哼了一声,走到我面前,伸手往我身上一按.
"哇!"我痛得弯下腰,这家伙,力道这么重,存心害我!
他也吓了一跳,伏下来担忧地看着我,"你还好吧."
"托福,死不了."我抿了抿嘴.自从上次的事发生以后,我就不敢在风的面前提起学校里的事,怕他一冲动又去做出什么吓人的事来.
"是秦衍?"他蹦出一句话,使我把喝了了一半的果汁喷了出来,"咳...咳...你怎么...咳...知道."
"还用看啊,随口说个名字就把你套出来了."他狡黠地一笑,深棕色的眸子里有冷光一闪.
"喂...风,你可不要闯祸."我知道大事不好,忙先未雨稠寥.
"我去拿药来."他只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喂,你究竟白痴到什么地步?!让人给打成这个样子."手上的伤口已经清理干净包上纱布.风正用一瓶药酒帮我揉散淤血.
"...没办法,我又打不过他们,何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静静地开口.
他闻言把手里的瓶子往地上重重一顿,里面的液体溅出来一大半.
"打不过?我看你是不敢吧,没用的东西."他的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鄙夷,我不敢去对视他,低头看地上.
"如果你从小就被这么对待,你也会习惯的."我说的是实话,是人怎会不知反抗?从一年级开始我便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无奈人多势众我寡不敌众,就养成了士可忍我便可忍的性格.
这样也有好处,那些人见多了这种窝囊相就会渐渐失去兴趣.
风被我的话一噎,沉默半晌后重新拿起药瓶,动作却较刚才轻柔了许多.
天黑了,我呈大字型躺在用木板铺的床上,借着仓库里昏黄的灯光看着风朦胧的侧脸.
仓库里很安静,偶尔有翻动书页的声响,和风吹动老旧铁门的吱嘎声.
"你今天不回去?"他合上书抬头问.
"恩..今天她不回家."我拨弄着地上一颗小小的石头.
"你冷不冷?"
"不冷."
"我去拿几条毯子盖吧."
"恩,好."
风拿来毯子铺到另一个铺上,把一条扔给我,我笑着接过盖到身上,拉掉电灯,听着他翕翕簌簌的脱衣声,忍不住问了一句:"风,我是不是很没用?"刚问完就后悔了,答案不就明摆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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