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扁我吗?......可是打人干嘛脱衣服?
该不会是他OOXX我吧?这想法一冒出,自己都忍不住觉得好笑,才笑了一声,脸色骤变。
腰使不上力的酸麻就不提了,那里......那里比便秘还痛的感觉是怎麽回事?!
力量突地回涌,沈瑞平双肘撑起上身,瞪著身下那嘴角含笑、睡得无比舒爽的人。
「王清宇!你给我起来!」使劲大吼,发出来的声音却是沙哑虚弱,他气得往王清宇胸口搥了下去。
遭受这样一击,要是还睡得下去,那人不是死人,就是累瘫了,王清宇虽然真的很累,可也无法忽视他亲亲小苹果的「爱心一搥」,以及那渐渐燃烧的怒火。
「小......咳咳!」王清宇刚想说话,却忍不住咳了起来。
「啊!」沈瑞平痛呼,王清宇咳嗽时带来的振动,令他酸软的身体泛起一阵难以形容,又痛又麻的奇异感觉,「你咳嗽就咳嗽,别乱动!」
王清宇捂著嘴,眼睛因咳嗽而闪动著泪光,「不动......怎麽咳得出来......」他的声音比沈瑞平更惨,乾哑粗劣,有些音还发不出来。
「你感冒了?」下意识地放低声音,忘了自己这时候就算大喊也不过如小猫在叫一般。
「没有......咳,只是......喉咙受了点伤......」
「受伤?」
「......对。」
接著一片静默──
沈瑞平被他的视线盯著全身难受,「你干嘛这样看我?」
「......你知道我是怎麽......受伤的吗?」
「我......我怎麽知道?」沈瑞平不知道为何感到一阵别扭。
王清宇抬起手抚弄他的发,微笑地温柔对他说:「今天下午,在这个房间里......有人醉了......放鸟出来活动,然後......咳!自己和我玩亲亲还不够,也要他的鸟兄弟一起玩......结果小鸟太兴奋了,也不管我的嘴巴就这麽点大......胡乱地冲,死命地撞,越捅越深......我可怜的小喉咙就这样被鸟头给撞伤了......」一段话终於被他的破嗓子七零八落地说完。
沈瑞平无法出声,表情呆滞,眼睛发直。
「唉......其实你不用感到愧疚的。」王清宇说著,手掌扣在他脑後,将他的头微微压下,迎向自己,当两人唇瓣相接之时,王清宇不禁在心里大叹满足,唇轻轻地蹭著他的,缓缓地磨擦,气氛一时间温馨极了。
不过,也只是一时间。
等沈瑞平反应过来时,他一手往他脸颊巴下,将他的脸狠狠地压进枕头里,「我他妈的愧疚个屁!」
「我的喉咙还是处女,你难道不想对他负责吗?」王清宇歪斜著头,困难地说话。
「负你的大头责!我现在全身酸痛都还没找你算帐,你还敢要我负责!」沈瑞平气红了脸。
「小苹果,」王清宇硬是将头转了回来,认真地注视他,真诚地开口:「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也会对你的屁股负责的。」
14
「屁......」沈瑞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忍不住破口大骂:「谁要你负责啊!」
王清宇叹息,用著沙哑的声音无奈地说:「小苹果,流行不是这种赶法的,虽然现代社会开放,性生活也可以大剌剌地搬到台面上讨论,但有些旧有的传统和观念还是要遵守的,我既然破了你的後门,就该对你这屋主表达我最虔诚的心意。」
「王、清、宇!你别给我越扯越远!」沈瑞平又吼,忽地意识到他话中的含意,脸色一下子青一下子绿,然後又转红,「你......你真的把我......做了......」
「对。」直接承认,从一开始王清宇就没有隐瞒的意思。
「......」沈瑞平脑袋乱烘烘,「为......为什麽......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真是可惜,那麽美好的记忆被你遗忘了......不如我们再来一次。」王清宇说著,又要吻上他,却被他一头撞了回来,「叩」地一声,两人同时痛呼,额头发红。
「小苹果,你头是什麽做的?这麽硬。」王清宇捂著额。
「你以为痛的只有你啊!」沈瑞平声音带著哭腔。他痛得流眼泪,刚才那一撞,扯动他全身肌肉,也扯到了他的痛处。
「怎麽哭了,真的那麽痛?你躺下,我看看那边是不是很严重。」虽然帮他处理过了,但看他痛成那样,自己的心也疼得发抖哪。
明白那边是指哪边,沈瑞平羞红了脸,怒骂:「看你的屁啦!」
王清宇一哂,「我的屁又没事,还是看你的比较要紧。」
「王清宇!你别再给我扯一堆有的没的,下午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我们为什麽会......变成......这种样子?」
「其实很简单,就是──」王清宇故作神秘地停顿住,但在沈瑞平两眼内的闪电攻击下,立刻道:「我刚才就说了啊,你醉了。」
「你放屁!我哪有喝酒!」
「我没有放屁,你也确实喝了酒。」
「我才没有!」沈瑞平极力否认。他知道自己是不能碰酒的,因为只要一碰酒,就算只是一杯啤酒,都可以让他醉到失去意识。
他还记得国中毕业那年,为了庆祝考中第一志愿的高中,家人特地为他办了庆祝会,当时宇也在场,他老妈当天还特别恩准未满十八岁的他喝酒,结果,开头那杯酒一下肚,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当意识回复时,已经是隔天早上,而他的庆祝会早已乘著太空梭消逝在岁月中。
於是他只能捉著家人问那晚庆祝会的事,可怕的是,家人回给他的都是一种看了令人头皮发麻的诡谲笑容;问宇,宇的笑容比他们的好看多了,只是好像和以往看到的不太相同。接著就是老妈拎著他的耳朵严厉警告,严格禁止他在外面喝酒,他当然乐意遵从,让外人知道自己是「一杯醉」可不是什麽风光的事,然而宇却私底下纠正他,说他不用半杯就醉得死死的,气得他狠狠踹他一脚。
「唉,小苹果,你真的喝了。」王清宇手指向桌上的包装盒,「那盒巧克力你吃了几颗?」
沈瑞平目光来回地看著王清宇和那包装盒,然後皱起眉头,「好像......至少五颗吧?」其实,他没什麽印象,就是吃吃吃,接著......不知道。
「那盒是酒糖巧克力,难道你吃的时候都没发现吗?」
「咦?!」沈瑞平一惊,「难怪味道怪怪的,我还以为那盒巧克力是辣味的......」
「......」如果不是躺在床上,王清宇还真想闭眼倒地装晕。
「喂!」沈瑞平眯著眼盯他,「你什麽意思?明知道我不能碰酒,干嘛买那盒鬼东西来害我?」
「不是我买的。」事关他的信誉清白,不解释怎麽行,「是我家小舅搞的鬼,他带去日本的东西没吃完,就偷偷塞进我的行李袋,我也是在你吃了之後才发现的。」
原来陪他一起去日本的人是他小舅啊。知道了这一点,沈瑞平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可眼前的事,却又让他气呼呼地咬咬牙──
「好,酒的事就算了,你倒说说看我们这样是怎麽搞出来的?你最好别说我会酒後乱性那套鬼话,我他妈的见鬼才会相信!」
「小苹果......」王清宇轻唤,「还记得你考上高中後的那场短暂又好眠的庆祝会吗?」
沈瑞平瞪眼,「干嘛突然扯到那边去?」
王清宇微笑,「当天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你会酒後乱性。」
15
酒後......乱性?
「胡......胡说八道!你明明说我那天喝了酒就一直睡到天亮!」沈瑞平绝不相信自己会有那种行为。
「那是骗你的。真相是──你喝完酒,一分钟後开始傻笑,两分钟後叽哩咕噜地话讲不停,三分钟後......」王清宇停下。
「你卖什麽鬼门关!说!」
「抱著我狂吻。」阿弥陀佛,鬼门关不是他可以卖的。
「我才不信!」
「有录影带为证。」
「......」沈瑞平一愣,「你......你少来,阿姨说那天V8出了问题,什麽都没录下来。」
「就是什麽都录下来了,她才不敢让你知道啊。」
「为什......」额际忽地冒出冷汗,想起阿姨的嗜好,沈瑞平顿时明白了,难怪他高中开始起的课外阅读都在她的掌控下,「......我除了亲你,没再亲别人了吗?」
回想起当时的情况,王清宇脸上不由得泛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红晕,温柔地凝视,嗓音更沉,「没有,只有我。」
沈瑞平的心跳乱了,眼睛闪避不敢再和他相望,怕被吸进那无底的深潭,此刻他整个脑袋瓜儿里已快糊成一团,「那......我......没说什麽奇怪的话吧?」
「没有。」
沈瑞平呼了口气暗自庆幸,幸好没再做更丢脸的事了。
「你只是向大家宣告我是你的人,说你非常非常喜欢我。」王清宇微笑,「这应该不算奇怪的话吧。」
......
沈瑞平瞬间成了化石。张著嘴、不眨眼、不呼吸,整个人僵在王清宇身上。
......
「小苹果,魂还在吗?」
......
半晌,没有回应。
「小苹果......你前门没关好......」低哑的嗓音又轻又柔,「我帮你关喔......」
唇紧紧贴上,细细吮咬。
「唔......」沈瑞平回了魂,心里猛然升起的激盪晕红了他的脸,这个吻,让他吸呼变得困难,身体忍不住颤抖,他慌张地别过头,忽地脱口而出:「如果我会酒後乱性,那为什麽不是我上你,而是你上我?」
──真是神来一笔。
王清宇咋舌,接著笑了,笑的过份温柔,笑的过份......无辜?
「小苹果,明明就是你上了我。」
「我听你在放屁!」沈瑞平气炸,「你以为我那边是痛好玩的啊!」
「真的是你上我啊。」王清宇彷佛受了极大的冤枉,满腹委屈地诉说,「你二话不说地就把我推倒在床上,脱我衣服,拉拔我兄弟长大,然後又说要骑马打仗,把我兄弟关进你後门,结果你一整个下午就一直骑在我身上,兴奋地奴役他,我求你停下,你就是不听,也没想想你後门那麽紧,我兄弟都被你挤哭了,他哭得好伤心,你却高兴得叫好爽......」
「你闭嘴!」沈瑞平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他手捂住王清宇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胡说八道,「我才不会做那种事!」他绝对在骗人,绝对是!
王清宇耸耸眉,泪眼汪汪。反正这次没有录影带,事情的经过当然随他怎麽掰,重点是结果已经呈现在他们眼前。
微微拉开沈瑞平的手,王清宇轻轻地在他掌心吻了又吻、舔了又舔,感受到他身体不经意的颤动,「瑞平......」
被他的动作弄得神智有些迷茫,沈瑞平颤著唇,说不出话来。
「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王清宇眼眸锁著他的,吐露出对他多年的感情。
沈瑞平这次真的觉得自己的心脏出了毛病,每跳一下,都让他难以呼吸。
「小苹果......感觉到了吗?」
「什......什麽......」喉咙乾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咱们的兄弟在互相问好了。」
「......啊?」沈瑞平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王清宇磨动他的下身,他才惊愕地发现棉被下那两位早已激动地站起身,他慌道:「宇......」
王清宇让他躺下,自己则紧侧卧著他,细吻著他的脸,「小苹果很有活力呢。」
「没、没有......」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慌乱不已,「我一点活力都没有,我......我肚子饿了......」
「嗯,我知道......」一脚跨压著他颤抖的双腿,被子下短兵相接,磨了磨、蹭了蹭,弄得小苹果喘了喘,「我们都饿了......」
「宇......再进来我一定会痛死的......」沈瑞平眸中有泪。
王清宇柔柔一笑,低哑著声安抚:「你後门还没修好,我也不好意思再乱闯......噢!」沈瑞平搥了他一拳。
红扑扑的脸蛋,目光迷离、水波盪漾,轻启的双唇里,隐隐可见那湿滑甜腻的舌......就这麽看著,王清宇觉得心都快醉了。
「宇......」沈瑞平难耐地动起下身,催促著他。
「你怎麽比我还急......」王清宇笑著覆上他的唇,逗弄他的舌,一手......则伸进被子里,为那两位正在火拼的热血硬汉做调解。
没多久,又一只手加入,房里的喘息声越加复杂粗重,棉被在挣动间已滑向一旁,床上两具赤裸的身躯没有掩饰地互相爱抚琢磨。
窗外寒风阵阵,窗内春色无边......
16
开学第一天,只有上午第一节的一门选修课,教授说完这门课的纲要,以及对学生来说最重要的学期计分方式後,便提早放人。
王清宇将笔和一本小笔记本塞进口袋里,两手空空地走出教室,见到电梯前一堆人在等著,他耸耸肩,悠閒著晃下楼梯,心里想著待会儿要买些什麽吃的回去慰劳那甜入他心坎里的小苹果──
昨晚俩人忘情地相互爱抚後,小苹果又体力不支地睡了过去,深知他是禁不住饿的,再不赶紧拿食物把他喂得饱饱的,只怕他会变身成喷火龙,到时遭殃的可是自己,虽然逗逗他还满有趣的,可自己也舍不得他挨饿呀。
「......清宇。」
思考的线路被截断,王清宇回头望向那有些熟悉的嗓音。
「王清宇。」男子穿得一身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槿......学长......」
「什麽时候回来的?」王清宇啜了口咖啡,开口问著。
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一间餐饮店里,他们挑了最里边的角落桌坐下,这家店很贴心地在每桌之间做了明显的区隔,为客人们保留了些许隐私。
「上学期末,刚好遇上学校期末考,我又忙著找房子,没和你联络。」槿边搅拌边朝著杯子里加砂糖。
「你到底是在喝糖水还是喝咖啡啊?」王清宇喝的是黑咖啡,可鼻子里闻到的却是一阵又一阵的糖香。
加了几匙糖後,槿才停下,「我不喜欢咖啡的苦味......」
「但是喜欢咖啡的香味。」王清宇自动帮他接话,无奈地摇头。
「原来你记得的嘛。」槿一笑,喝著那杯浓甜的咖啡。
「复学手续办好了吗?」
「嗯,章盖一盖,钱缴一缴,全部OK了。」
「还差几个学分?」
「六个。」
「挺悠閒的。」
「閒毙了!」槿自嘲地笑,「我已经找好工作打发时间。」
「对了,你住哪里?」
槿一脸神秘地对他笑。
「你的笑让我有不详的预感。」王清宇双眼微眯。
「别害怕,不过和你住同一栋大楼罢了。」
王清宇抚额,「果然。」
「如果你没换过地方的话,应该还住在七楼吧?」
「嗯。」王清宇点点头。
「怎麽不和你家那个同居?他住三楼没错吧。」
王清宇耸肩,「我们现在这样和同居也没什麽分别。」
「以前曾经远远看过他几回,没想到他竟然这麽可爱。」槿一想起当时在电梯里他那副直愣愣的模样就忍不住发笑。
「你和他说过话了?」
「呵,随便一逗就脸红,什麽心思都写在脸上,个性这麽纯真的人铁定被你吃得死死的。」
「学长,别欺负他。」王清宇冷冷地说。
「吃醋了?」槿将咖啡一口饮尽,「放心吧,你的人我才不敢乱来。」静了一会儿後,又道:「不过你也真行,忍了那麽久都还没碰过他。」
「碰了。」王清宇藉著喝咖啡的动作掩饰脸上的躁热。
「什麽?」槿瞪眼。
王清宇白了他一眼,「你听见了。」
「呵......哈哈──」槿大笑,「难道这就是你今天穿高领衫的原因吗?」说完,伸手向前拉下他的领子,果真看见脖子上斑斑红痕,「我还在奇怪你不是不怕冷吗?怎麽这种天气就穿起高领的,原来是为了这个呀,哈哈......」
「笑够了没?」王清宇拍开他的手。
「没想到你也有这麽一天,哈哈......」槿笑著笑著,神情忽地一凝,眼泪一滴滴地掉了下来。
「学长......」王清宇担忧地看著他。
「呵......没事、没事。」槿摆摆手,「你们这样很好......很好......」声音竟是哽咽。
沉重的气氛压了下来。
「还放不下吗?」王清宇轻轻地问。
「......怎麽可能放得下?」槿红著眼睛,抽起桌上的餐巾纸覆在眼上,让纸张吸去滚滚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