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拔刀相助完本[bg同人]—— by:九月雪六月霜
九月雪六月霜  发于:2017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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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吧。”看见浪翻云走向乾虹青,阳春伸手阻拦了一下,她隐约可以猜到乾虹青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依旧认为眼看着浪翻云触碰处于昏迷状态的未着片缕的乾虹青有些不合适,现代社会应有的对女性的尊重早就被刻在她的骨子里,并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浪翻云点了点头。
阳春靠近乾虹青,手刚刚触摸上她的背部,忽然感到了一阵不妥,当即震出了刀,有些艰难地将骤然袭来的掌风悉数挡下。
今夜的气温颇低,乾虹青又没有衣物,但她方才触摸到的时候感受到了明显的不寻常的温度,显然她早就已经解开了穴道,一直在运功抵御寒冷。阳春跟从封寒练习刀法,练得最为刻苦的便是拔刀之术,若非过往苦练加上磨练出的警惕性,此刻怕是已经受了重伤。阳春且怒且惊且悔,怒的是乾虹青出手竟狠辣至此,惊的是她的武功比她预想得还要高,悔的则是她多年没有遇见全力一战的对手,竟犯了轻视的错误。
她拉开了和乾虹青的距离,深吸了口气,将怒、惊、悔全部淡去,冷静思考现在的局势。她错判乾虹青的武功不假,浪翻云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他既然放心地将被点穴的乾虹青放在这里就说明他有把握乾虹青冲不开穴道,如果他的判断是正确的,乾虹青的帮手应该已经来到了岛上。
而且就在这附近!
“乾兄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现身一见呢?”浪翻云朗声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不安恐惧。
悠悠一声叹息在十多丈外响起,然而不过片刻,阳春就听到了多出来的呼吸声,那叹息之人踏进屋来,悠悠地说道,“想不到我布下了这样的陷阱,却错漏了小小的变数。虹青,不必摆出这样的架势了,从你决定偷袭这位杨捕快的时候我们便落于下风了。”
乾虹青白了脸色,以她的聪明才智当然明白乾罗何以有这样的言论,真正让他顾及的是浪翻云,哪怕她方才得手杀了阳春,以浪翻云的武功杀她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小事,乾罗的胜算依旧极低,更何况她还没能够杀死阳春!若是她用花言巧语蒙骗,说不定局势还会好一些。
乾罗也是阳春闻名已久的人物,据推测他如今应该有六十多岁了,然而现在的他依旧是三十多岁的模样,且算得上英俊,难怪直到现在这位乾罗山城之主依旧桃色新闻不断。她方才才吃了轻敌的教训,如今面对这样的高手更是不敢大意,全身紧绷,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她注意着乾罗的同时也注意着浪翻云,心里猜测今日这两人能不能打出这一仗。同时她也注意到现在距离黎明还有半个时辰,赤尊信一向喜欢在黎明前发动攻击,也不知道上官鹰他们是不是还是把兵力耗费寻找浪翻云这件事上。
乾罗面上带着笑意,浪翻云也是一派闲适,然而阳春却能够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细微的变化,在浪翻云和乾罗德中间仿佛有着千钧之力,若是别人随便站在他们之间只怕会被这股压力压得苦不堪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乾罗一甩灰蓝色的披风,“虹青,我们走吧。”
“城主?”乾虹青吃了一惊,似是不明白为什么乾罗会选择在这时候退走,浪翻云武功虽高,但毕竟只有一个人,乾罗今日并非孤身而来,他手下仍有数名高手,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我今日同浪兄一战能有什么好处?让赤尊信做渔翁吗?”乾罗简单地解释道,而后不再多理会乾虹青,转身离去,身后还跟随着数名黑衣武者,乾虹青犹豫了一下,而后小跑着追了下去。
这一场谋划了多年的针对怒蛟帮的阴谋就这样消散了。
阳春知道就在刚才乾罗和浪翻云已经进行了一场精神上的、境界上的对决,而乾罗显然是落败了。她佩服浪翻云在武学上的造诣,也钦佩乾罗果断放弃的魄力。
“今日在下真是大开眼界。”阳春抱拳道,“只可惜不能够亲眼见到覆雨剑。”
“这句可惜说得太早了。”浪翻云笑道,“我若是不出剑,有人大概不会答应吧。你说是吗,封兄?”
“当然。”
这个声音?!
阳春心中一凛,豁然转头,错愕发现不知何时门外又站了一人。
封寒走入房中,就站在刚才乾罗所站的那个位置上,背上斜插着他的宝刀天兵。
阳春现在的感受就像是和一个吵了架很久没联系的朋友偶然地被困在同一个电梯间里遇到一样尴尬。她和封寒之间的关系和风行烈同厉若海之间的关系很像,厉若海一怒之下不息派干将追杀曾经的爱徒,封寒独来独往、没有指使得动的手下,但他本人却未必不厌恶她。
她不害怕死亡,却畏惧这种掺杂了委屈和愧疚的情绪。在现代的时候,她读到那些无论正邪都与爱人比肩的故事时总是麻木的、觉得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如今她才明白一个人的道德观是多么强大的东西,要做到“帮亲不帮理”也不容易。
自从走路房中后,封寒的目光便一直凝聚在浪翻云的身上,半点也没有施舍给阳春。
“封兄来得合时。料不到以封兄的自负,仍要听命于赤尊信。”浪翻云说道。
封寒冷声道,“赤尊信何德何能能命令我,不过凡是让浪兄伤心的事我都愿意做……”
阳春只觉得心里难受得超出她的忍受范围,只想离开这个地方让自己冷静一下,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封寒的口中说出来的。
铺天盖地的刀气和杀气随着封寒的话逐渐散开,将屋里1 的人笼罩得密不透风,这气势甚至比乾罗还要骇人。拼着莫名的骨气,阳春硬是运功强撑,不让自己露出一丝半点的怯意,哪怕她知道封寒根本未将自己放在眼里。
她拼尽全力才能保持面无表情,而浪翻云却毫不动容,他的表现越轻松,封寒的神情就越凝重,眼中的光芒也越发明亮。
他的双脚轻轻弹跳着,这是他在蓄力,也是他出手前的习惯。在他双脚落地的刹那,他整个人如同利箭一般射出,左手刀在空中划出了半圆,与覆雨剑装在一起,激起一片暴雨狂风。
阳春的心中冰凉一片,她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角,在她有了自保的能力后从未有过这种示弱的表现,如今在这样的决斗前,她发现自己如同多年前那个在雪中瑟瑟发抖的小女孩那样无力。
那个将她拉出迷茫与痛苦的人正面临着生死存亡,为了一个并不正义的理由。
好在她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
这阵暴雨来得迅猛、结束得也快,刀光剑影散去,两人相对而立,封寒的面色虽不算好,但呼吸正在逐渐恢复正常。
“浪兄的造诣令小弟无比惊异,人的体力都有极限,然而浪兄却已经突破了这界限,达到了无上境界。”封寒说道。
“我也不过是比封兄走快半步,岂敢自夸,不过方才封兄运功强压伤势,可要使你最少多费半年时间,才能完全康复。”浪翻云说道。
“早先我以一口真气凭借赤尊信的船神不知鬼不觉地潜泳来岛,眼下战局混乱,我要安然离岛,怎能不压下伤势,事实上乃不得不如此。”封寒回答道,“更何况,我还要带上她。”
这句话来得猝不及防,阳春失了平时的敏锐,诧异地说道,“我?”
“不然呢?”封寒不耐地说道,“你方才运功强挡我的杀气、定然受了内伤,难道能够安然无恙地离开这兵荒马乱之地吗?”
☆、第八章
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阳春知道封寒就在自己前方三米的地方,她还知道他每游一段距离都会回头看看自己,然后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控制在三米。
就像过去她抱着把刀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时一样,他不肯扶她一下,却总会停下来等她,不让她消失在视野里。
在天完全亮起来的时候,怒蛟帮那边的打杀声停了下来,封寒和阳春也到了岸上。
阳春用内力蒸干了水,看着也基本恢复清爽的封寒,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半天,她才抖着嘴唇细若蚊呐地道了一声“师父”。
在怒蛟帮里,浪翻云三言两语点破了封寒在与他决斗时只有“杀势”而没有“杀气”,封寒也亲口承认他与龚容悦早就恩断义绝,几次三番寻找浪翻云决斗只是为了磨练武技而已。这番对话在一瞬间让阳春的行为成了不信任带来的愚蠢行径,她心中的愧疚不必多言。
“你不是不要当我徒弟了吗?”封寒说道。
阳春不知道该怎么作答,那些意气风发、那些巧舌如簧,在这一刻都离她远去了,只留下了窘迫和懊恼。
“不当我徒弟也好。”封寒用衣袖擦干了刀鞘上沾着的水,“你现在身在公门里,有一个黑榜师父对你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在乎这些的。”阳春立刻反驳道,“徐大人也不在乎这些。”
封寒嘴角牵动了一下,勾起一抹难以读懂又转瞬即逝的笑容,经过与浪翻云一战后,他的目光更加幽深,令人难以揣测他的心意。
“师父若是不愿意和公门挂上关系,我自然不会多半句嘴。”阳春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她想黑榜高手大都重气节,“朝廷鹰犬”的名声绝不比“卑劣小人”好听多少。
“我做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别人说三道四了?”封寒冷冷道,“我做事有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看法了?”
阳春知道自己又误解了他,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应了声“是”。
“浪翻云能看穿我的想法,说明他在几年前就已经练成了‘心剑’,你这几年虽然在武技上有所进步,但境界没有什么进展,你既然不是偏安一隅的性格便应该四处看看,如今你离开属地远行办案便是个机会。”封寒说道,他虽然是在责备阳春的武学进度,实际上却为她的误解做了开脱。阳春自然看出了他的意图,心中顿生暖意,虽无法完全消去心中的悲意,却勉强笑道,“这事情却是要看机缘的,若是说走南闯北就能提升,这世上岂不人人都是先天高手了?”
“你在武学上是有天赋的,我不能看着你浪费它。”封寒说道。
阳春“嗯”了一声,算是听进去了。
“师父接下来要去哪里?”她问道。
“哪里都可以。”封寒说道,“我听说你在南海当差,可曾见过邪异门门主厉若海了?”
“见过。”阳春说道,她费力地将“他长得真好看”这半句话吞了下去,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厉门主出手,但我见过他的徒弟风行烈,燎原枪法有去无回,刚猛至极,他虽然还没有练出多高的火候,但一套枪法施展开我依旧应付得十分吃力。师父你应该也听说他,如今他已经是白道上有名的高手。然而他曾经亲口同我说过,厉若海对于他依旧是如同深海般不可测,可见他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封寒“哦”了一声,似乎对厉若海起了兴趣。
“不过厉门主这几年一直在闭关修炼,从来不接待外客。”
厉若海的武功绝对属于上上乘,但他却似乎极不喜欢挑战他人,终日退在南海不出,是以他在黑榜上的排名并不出彩。
“听上去他是个武痴。”封寒说道,“只是他更该知道苦思冥想是想不出什么结果的。”
“我觉得……”阳春迟疑道,“这是不是和……曾经沧海难为水的道理一样呢?”
“哦,怎么说?”封寒问道。他向来不喜欢太过言听计从的人,自阳春还小时,他便鼓励她多发表自己的看法,如今这一点依旧未变。
“邪异门门主闭关修炼的时候,似乎恰是魔师纵横江湖之时。”阳春说道,“若是当年厉门主已经见过了魔师庞斑,又如何看得上如今江湖上那些所谓高手呢?师父你在见过浪翻云之后,又哪里将乾罗、赤尊信放在眼里了呢?”
封寒眼睛亮了亮,显然颇为认同阳春的这番理论,虽然他如今身上有伤至少半年不可与高手武决,然而他至少可以去邪异门走一遭,见见这位被阳春如此推崇的高手,这可比找个山洞呆坐上半年有意思得多。
“你在这里的公务还需要忙多久?”他问道。
“已有了些想法。”阳春回答道。
封寒点了点头,“我在岳阳楼附近的福来楼等你,你忙完了该忙的事便来找我,我同你一道回南海。”
他将“一道”二字说得太理所当然。
阳春心里一动,“是”字已经脱口而出了。
封寒离开后,阳春独自一人走到了和那些捕快约定好的地点。
只有一个人站在那里,正是薛三。
“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呢。”阳春说道。
“赤尊信已经败走了,我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薛三说道,他在报出“赤尊信”的名字时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如果不是无知者无畏,便是具有颇强的胆识和见识。
“你不必说这样的话。”阳春叹息道,“我在怒蛟帮里什么都没有找到。”
“本来就什么也不会有。”薛三,或者该说是楚威继续说道,“我之前根本没有去过那里。”
“是我亲自实现你的目的的。”阳春说道,“你出现在洞庭湖的唯一目的就是将捕快引到那里去,借捕快的口将赤尊信来袭的消息告诉上官鹰。只是我不明白你这样做的意义,毕竟怒蛟帮的哨兵也绝不会一无所觉……”
“杨捕快,你打过仗吗?”楚威打断了阳春的话,问道。
“未曾。”
“在战场上,哪怕是半盏茶的时间都十分宝贵,越早知道这个消息对怒蛟帮就越有利。而且我早年曾经受过上官老帮主的恩惠,他离开后直到他过世我都一直找不到报答的机会。如今我亦是天涯亡命、危在旦夕,再不抓住这个机会,难道真的要等到虚无的来世相报吗?”楚威苦笑了一声后说道,“我的运气不错,遇见的捕快都比锦衣卫有人情味,你将消息传到怒蛟帮、又冒着生命危险寻找我这要犯,这也是恩德、也是亏欠,我如何能够让你白担失职罪责呢?”
“我?”阳春讽刺地笑了笑,“是我们吧,马捕头应当也是你的恩人吧。”
“确是如此。”楚威叹道,“那日我在洞庭现身时其实已经被他盯上了、很快他便抓住了我,我将这情由同他说了,他提议由你来完成这桩事,算是了结我的一桩心愿。”
“他可真是看得起我。”阳春冷笑一声,“这么说来,你不去他那里投案,却来寻我,这也算是他给我的补偿,想要将这功劳让给我?”
楚威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个说法。
“你走吧。”阳春说道,“我不抓你。”
她的这个反应出乎了楚威的预料,“你是认真的?”
“当然。”阳春道,“如你这样的忠义之士这世上已经太少了,你犯的事已经惊动了锦衣卫,若是被抓回去只怕是难逃一死,我抓你便等于害了你。”
“既然我的事已经惊动了锦衣卫,我再如何垂死挣扎也是于事无补。”楚威苦笑摇头,“你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群人,街边的商人、嬉笑的纨绔、所谓的跟随多年忠心耿耿的仆人……他们无孔不入,又哪里是易容这样的雕虫小技能够躲得过的。一旦落在他们手上,撕心裂肺的大刑加身,纵是想要寻死也是不能,倒不如被你们擒获,押入大理寺,或许能够少受些苦楚。即便身上的苦痛能够忍受,我也不愿意受那些小人的侮辱!”
☆、第九章
明朝的锦衣卫有多恐怖阳春在现代便有所了解了,更何况如今她所在的这个时代尽是些高深莫测的武功,只怕这里的锦衣卫也更加骇人。她本已打定了主意,听得楚威这般说,却又两难了起来。
“你也不必迟疑。”楚威说道,“我早就有所觉悟,死并没有那么可怕。”
“你究竟是犯了什么事,上面给的文书只说是重罪,至于有多重、为什么这么重却是含糊其辞。”
楚威又是一声苦笑,“皇帝要杀我,这便是我的罪。”
当皇帝想杀他的时候,自然有的是“莫须有”,朱元璋向来说一不二,哪容得旁人求情?更何况他本就是从最底层打拼登上如今的地位的,只要能达成目的,哪里会计较什么君子不君子、正直不正直的,哪怕是阴险下作的手段也用得出手。
无论楚威犯了什么罪,都已经没有回转之法。
阳春正想劝他试着投奔黑道巨头,话未出口,便觉得一阵杀气扑面而来,将楚威向自己的方向一拉,左手劈刀,以刀气将星星点点的暗器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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