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庄花]云英 完结+番外完本[bg同人]—— by:南朝烟华
南朝烟华  发于:2017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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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连忙捂住她的嘴,转眼去看叶英,果然见他眼底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施施然走过来,广袖翩然,姿容如玉:“王夫人要拉着内子叙旧,还请改日,今日天色已晚,当是时候归家了。”
“内子?你在说谁?”唐潇潇一把拉开阿云的手,一脸不高兴。
“内子裴氏,阿云。”叶英继续不疾不徐的说完这六个字,抬袖隔空一扬,阿云就被一股内力带入他怀里。
唐潇潇呆若木鸡,阿云这才找到机会说:“那个,我想你误会了,潇潇,其实我就是那个裴家姑娘。”
唐潇潇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宇宙的恶意,对着叶大庄花那张看起来依旧温和的脸,忍不住仰望天空远目:“这个……叶庄主,我不是故意的,那个……”
王遗风只觉得脑袋疼,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上前去扮演他不适合的角色——打圆场。
心思玲珑的霍玉见状也上前帮忙劝解,最后变成了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顿饭。
气氛刚刚回暖一点儿,王遗风的衣角就忽然被一只小手拽住,一个娇娇怯怯的声音在地上响起,带着三分恋慕,三分幽怨,三分痴情外加一分可怜:“公子……”
众人不由朝那个趴在地上抬起头来一副苦情状的少女看过去,几乎都忍不住一愣,然后回过头去看阿云——长这么像不会是姐妹吧?
阿云的脸色却变了变,不禁从心底叹了口气——杨玉环,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没等阿云说什么,唐潇潇率先开启了嘲讽模式:“这不是那个什么没钱吃霸王餐差点儿被人卖到青楼里的杨四娘吗?我夫君的弟子可怜你帮你付了钱,还给够了盘缠让你回洛阳,你怎么又跑到长安来扑街了?”
杨玉环委委屈屈的看着甩开了她皱着眉瞧着自己刚刚被她拉过的衣角的王遗风,在没有得到一个眼神后开始落泪:“我……我正是感念王公子的恩情……”
“唉,你该感念的是我夫君的徒弟,叶凡,记住了,那是藏剑山庄的五庄主,你眼前这位,是那位五庄主的大嫂。”唐潇潇不等她继续,直接推出阿云顶缸,“我知道杨姑娘你急于嫁人,见着个长得稍微周正点儿的小子就恨不得贴上去,叶凡虽然比你小,但我们都知道真爱无罪的嘛,你呢,给这位藏剑山庄的庄主夫人磕几个头,她兴许会答应你去给叶凡做个侍妾。”
杨玉环被她这么一连串的炮轰堵得没机会辩驳,周围那些原本跑来打听阿云三人八卦的“探子们”见到有情况,比狗仔还要积极的包围了上来。
同时,因为上次她对阿云有阴影,再次见到,还是在自己这么尴尬的状况下,饶是她杨玉环脸皮再厚也有些受不了。
阿云见这酒楼几乎被包围,自己又被唐潇潇给推到杨玉环跟前,不禁好气的瞪了唐潇潇一眼,得到她一个滑稽的“双手合十”做回应后才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道:“咦?这不是诗仙李太白的那位红颜知己吗?还说要嫁给一个王爷光宗耀祖的,你怎么落到这个田地啦?给我那小叔做侍妾,还是算了吧,他又不是王爷,长得也不怎么样,脑子不好使,诗也写的一般怎么配得上你这样志向宏伟的女子,你还是请回吧,就算没有诗仙,我想姑娘你的裙下之臣应该还有很多的,不必再拉上一个啦!”
如果说,唐潇潇方才意有所指的说杨玉环私生活混乱还恨嫁真实度不高的话,阿云这个“公主”忽然有名有姓的指出了一个李白,还说杨玉环裙下之臣甚多,围观众人想也没有多想,几乎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上层圈子里头专门打听些贵族私生活的事情的人,当年就算尊贵如安乐公主,她不过偷了几次情,被这些人这么一炒作,就变成了个十足十的“淫/乱公主”,更何况杨玉环这样一个无权无势没靠山的小人物?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是帝都长安,不是无量山的区区一个小镇。
大唐虽然风气开放,但也只是对那些上层贵妇们宽容,可以把她们的私生活混乱传成一桩桩趣闻轶事,甚至有人还会赞扬这些事情,但,作为一个未嫁的,又不是什么贵族的,小官的养女,这种帽子一旦扣上,那绝对是毁灭性的的打击,明媒正娶是想也不要想了,嫁作侍妾?杨玉环作为杨玄琰的女儿虽然排行第四,可作为她现在的养父之女,却是杨家大小姐,她要是嫁给人做侍妾,那杨家那些真正的姑娘们要怎么嫁人?
到时候等待着她的,极有可能就是养父将她逐出家门,让她真正落得个生不如死的地步!
杨玉环不是蠢笨的女人,自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后果,她不知道阿云究竟是何人,但,见她如今这副模样,身上衣物首饰均是她见也没见过的极品,周身气度也和当初大大不同,愈发让她感觉到自卑,从未有过的,毒蛇般的妒忌爬上心头,杨玉环满脸复杂的看了看站在阿云身侧的青年男子,气质清冷中带着天成的贵族气质,容颜宛如天神的精雕细琢……
方才那贱女人说这女子是什么藏剑山庄的夫人,那叶凡小小年纪出手阔绰,想必藏剑山庄是个家底雄厚的,她现在如此养尊处优,一定是因为嫁了个好男人吧?
她想撕烂阿云那张与她引以为傲的花容月貌有几分相似却又处处更胜一筹的脸,可是……
杨玉环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不是唐潇潇那贱女人那样的疯狗,你是知书达理的官宦之女,你是弘农杨氏的后代,你一定要冷静……
然后,她从地上起来,仪态万方的朝叶英的方向一礼,故意低垂粉颈,露出细腻如鹅脂的肌肤:“这位,想必就是叶大庄主了,小女子有礼了。”
叶英没有开口,自然他也不想开口,一边的唐潇潇却是急了,道:“喂,杨玉环,你不会又想勾引叶庄主吧?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人丑就不要多作怪!”
因为叶凡脚踩两只船的黑历史,唐潇潇依旧对姓叶的男人极度不放心,生怕她家老乡被骗。
杨玉环却是朝着叶英勾唇一笑,媚眼微眯,理都不理唐潇潇的话,继续对叶英道:“前些日子见着叶庄主的五弟,我便甚觉得亲切,只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弟弟,他曾说大哥是个世间难寻的人物,小女子那时便心生景仰,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这是要,当着原配的面勾引别人男人?
阿云双臂抱胸,却不说话,只笑看着叶英。
那些知情的围观者不禁擦了把冷汗:只听说过大唐公主抢别人男人的,没听过有女人敢去抢公主的男人的,这女人要是不红,那简直对不起他们的专业素养!
叶英还是没有说话,唐潇潇见阿云不着急,再看叶庄花那样,还以为他在神游,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被王遗风看了一眼后吐吐舌头抱上自家夫君的手臂,王遗风脸色才好看些。
见叶英不说话,以为他是被自己给吸引了,得意之至的杨玉环继续道:“小女子因为叶凡公子仗义相助,又将他当做自己的亲五弟,很想报答于他,故而追着王公子夫妇来到了长安,并非像那位夫人说的那样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因为五公子他情况危急,才……”她说到这里,声音竟然哽咽了起来,“可怜五公子,他只不过想追求自己的爱情,有什么错,居然惹的恶毒的唐门中人放恶狗咬……”
“喂喂喂,杨玉环你说话客气着点儿,什么恶毒的唐门中人?还爱情,他叶凡一边追着我们书雁,一边又吊着个庶女,他也配谈爱情?我堂侄子看不过自己妹妹被欺负,放狗追一下有什么不对?再说,他叶凡什么时候被狗咬住……”唐潇潇接下来的话全被他夫君捂在了嘴里,王遗风额角青筋直跳,有他夫人这样的吗,当着人家的面说我侄子放狗咬你五弟了,他那是活该,自作自受!
杨玉环低着头,装作害怕的样子,她心底的算盘却打的噼里啪啦,要是叶晖见了恐怕都得跪服。
既然她的名声注定要坏了,与其等着被养父逐出家门,不若趁机扒上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这叶庄主既然喜欢那个女人那样的,那作为和她有七分相似的自己,若是打算伏低做小,也未必没有机会,日后的事情,自然是各显能手,男人最喜欢的,又不是长的最好看的,以她杨玉环的聪明和善解人意,只要给她时间,她自信有那个手腕将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调教的眼底只剩下她一个,到时候,是妻是妾,又有什么分别呢?
就在唐潇潇气的各种不爽,阿云继续但笑不语,王遗风无语问苍天,霍玉皱眉不悦,围观者一脸好奇的当下,叶英的回答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杨姑娘对舍弟如此关心,叶某在此多谢了。”
杨玉环听他言语温和,声音仿佛流水洗过的珠玉落在磐石上,好听的让人忍不住红了脸,不禁心里欢喜,正要打蛇随棍上说这是她应该做的事,又听见叶英话锋一转:“不过,叶凡的事情,上有父母师父做主,下有叶某和他的几位兄长,恐怕,轮不到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杨玉环娇羞的笑容僵硬在嘴角,却见她眼前的男子衣袂浮动,已然走到了另一边,王遗风的身前,拱手一揖道:“叶凡顽劣无知,王先生费心了。”
王遗风也趁机道:“内子顽皮,是某管教不周。”
叶英摆摆手:“是非曲折,叶某心中清楚,山庄虽然护短,但,叶凡有过,某不会袒护于他,这就派人将他带回山庄,交给父亲严加发落。”
王遗风微微一愣,对唐潇潇的钳制也忍不住放松了些,想起叶凡不禁有些担忧:“庄主……”
“叶某自有分寸。”
阿云对着惶惶然又想跑过去引人注意的杨玉环扬起了一个有些冷漠的笑容,然后随手跟拎小鸡似的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在围观众几乎斯巴达的眼光下,将杨玉环轻飘飘的给扔了老远出去,很久之后,都没有人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秋梨忍不住心里一个咯噔,看向她家七娘的眼神忍不住有点儿恐惧。
原来……七娘的臂力这么……吓人?
阿云跟没事人似的拍拍手,示意酒博士上菜,感慨着世界终于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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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王府
正在和爱妾做活塞运动的三皇子殿下被从天而降直接捅破屋顶压在他身上的女人差点压个半身不遂。
那小妾吓的尖叫,直喊刺客,却被忠王拦下,只好泪眼汪汪的不依道:“王爷……”
他揉着痛的要死的臀部,看向那个羞答答的从天而降的女人,方才的邪火不禁窜了起来,伸手挑起那女人的下巴,整个人惊讶的差点儿说不出话来。
杨玉环早就听到了那侍妾喊的那声“王爷”,暗道自己的机会来了,遂媚笑着倒在忠王身上,用自己尚且青涩却已经有了曲线的身子去触碰他的某个部位。
忠王脑子轰的一声,全然忘记了方才的惊疑,一把压下怀里的美人,就开始滚了起来。
紧紧攀上忠王肥厚肩膀的杨玉环眼中不禁流露出冷光。
贱/人,你们等着瞧!
☆、雨中烟来暗送信
平康坊
作为最大的青楼,玉旒阁就算是在白天,也会有一些舞姬们献舞,同一般的酒楼一样营业,今日,它却紧闭大门,清冷的不正常。
其实,如果你是一个夜夜风流的公子哥,你肯定知道,这样的不正常,已经维持了整整三天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这座住满了佳人的地方会重新打开大门,让世人再听一回严姬娘子的箜篌一曲,除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公子。
玉旒阁东北角的一处高楼上,青烟小炉,细火烹茶。
“锦囊公子真是好雅兴,雨天烹茶,不知在下能否有那个荣幸喝上一杯?”一个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身如鬼魅般跃上高楼。
霍玉神色平静,微微抬手,道:“先生请坐,若不嫌弃霍某手生,还请自便。”
那人笑了笑:“先生不敢称,能喝上一杯锦囊公子亲手泡的茶,恐怕整个隐元会上下,不是羡慕死我恐怕就是要杀了我吧?”
霍玉朗声大笑,道:“公子真是性情中人,请入座。”
那人也不矫情,在霍玉面前跪坐下,却不摘下头上的斗笠,只漫不经心道:“霍公子手眼通天,在下这个专司情报的,也不禁汗颜,本来呢,无名身死,连带着他一大堆亲信也没了命,我是没脸见人了,不过因为想不通,总要看看您是怎样一个人,所以今日,不请自来。”
“哦?那么敢问公子您是烟呢?还是影呢?”霍玉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似乎一点儿也没听明白他语气里的杀气。
那人哼了一声,掀开自己的斗笠,露出一张雌雄莫辩的脸来。
“原来是烟公子,神交已久,今日得以一见,荣幸之至。”
“怎么,锦囊公子你胆子就这么大,将我堂堂隐元会视为儿戏,以为你可以杀死无名后全身而退了?”
闷雷声滚滚不绝,雨势愈发大了起来,淋在屋檐上迅速结成一串串珠帘霹雳巴拉坠落于地,升腾的雨雾茶雾里,烟那张雌雄莫辩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杀机。
霍玉不疾不徐的轻轻摇扇子控制着火候,低垂的眼帘里,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然被这场大雨淹没,唯一剩下的,只有眼前一炉新火,一壶新茶。
“烟公子今日来之前,见过影公子吗?”
烟几乎就要瞄上他那光洁的脖颈上的咽喉时,忽然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整个人脸色就不好看了几分:“你问他干什么?”
“因为你来之前,影公子来过了。”霍玉淡淡的说着,手上的动作缓了缓,显然是要换成小火细煮。
烟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正欲发作,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眯起眼睛看着霍玉:“你在骗我,要是影来过了,你方才怎么会问我,是烟还是影?”
“可你还是信了,不是吗?”霍玉看也没看他一眼,继续说,“别说我只骗了你一眨眼的工夫,就凭你方才那慢半拍的反应,要是高手对决,你还有命在吗?”
他话音刚落,一枚暗器就擦过他的耳朵险险的钉在了墙上,转角处一抹看不清楚的影子形如鬼魅,只是方才被惊出一身冷汗的烟却明显的意识到,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他自知占不了便宜,却因为年轻气盛放不开颜面,哼了一声道:“怎么,锦囊公子你就是靠这些欺诈的手段骗的幽天君身死?我算是领教了。”
“欺诈?世间万物,万事万人,熙熙攘攘,你争我夺,没有欺诈,怎会有朝代的更替,情报的甄别,甚至,你隐元会的成立?”霍玉小心的掀开茶盖一角,嗅了嗅那茶香后继续摇起扇子,“烟公子年纪轻轻就独当一方,还能避免受控于无名,可见是个罕见的人才,可惜,只要是人,都有死穴,你的敌人要对付你,不需要大张旗鼓,只要在你的死穴处点上那么一点,”他弯了弯唇角,“就尘埃落定,万事大吉了。”
烟被他这么堵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双臂抱胸,硬邦邦的道:“你怎么知道我讨厌那个家伙?”
霍玉不答,只提了茶壶,亲手倒了两盏,浓郁的香气弥漫了满室。
“茶烹好了,烟公子请。”
烟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端起茶杯,却只看着霍玉,自己不动。
“你是掌管暗报的人,不会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付不起的价格,没有得不到的情报,你和影公子的事情,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烟放下茶,满脸复杂的看着他:“你方才说,我的敌人要对付我,只需要在死穴上点一点,可见,你不是我的敌人,对吗?”
“公子认为呢?”霍玉反问道。
“你之前说的,影来找过你,恐怕,也不是骗我的。”
“真亦是假,假亦是真,端看你如何利用。”霍玉淡淡一笑。
烟站了起来,眯着眼道:“受教了,不过,霍公子,要你死的人这世上多得是,就算我和影不动手,那几个老家伙也能把你撕成碎片,毕竟,你胆敢公然害死幽天君,已然严重侵犯了他们的利益,就此别过,还请……保重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只随意抛下一张纸笺。
霍玉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抬手捡起那张纸笺,才微微侧身道了句谢:“今日之事,多谢壮士。”
“公子不必多礼,某为裴阀死卫,自然为相国之命是从。”那人并未从暗处走出来,不是因为倨傲无礼,而是因为谨守作为世家死卫丝毫不可逾越的规矩——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允许露出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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