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庄花]云英 完结+番外完本[bg同人]—— by:南朝烟华
南朝烟华  发于:2017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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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就算他兵逼长安又如何,名不正言不顺,本王已号令各方节度使擒拿反贼,保护父皇,除非李瑁能在十日之内赶到长安,否则届时各方援兵到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李瑶冷哼一声,反唇相讥,“倒是你杨先生,既然号称足智多谋,那么敢问如今这紫宸殿外跪着的大臣该如何应对才好?”
李瑛面色恓惶,听闻此言,抬眸道:“裴耀卿虽说如今已经不再掌控实权,可他身上毕竟挂着正二品尚书左仆射的职位,加上李林甫居相位已久,此二人却是不可擅动。”
“这二人不可动,其他人却都是追随他们的,如此一来,岂非难解?”杨国忠闻言却有些不甘心,他如今刚刚接替张九龄当上中书令,正大肆培植党羽,尚未耍尽百官之首的威风,自然视这两个根基深厚,素有名望的人为眼中钉肉中刺,一直想尽法子要除去此二人,偏生他们一个出身世家,人缘极好,一个又城府深重,滑不留手,杨国忠纵使有心也没有机会,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今日此二人自寻死路,居然煽动群臣奏请皇帝临朝,那么他杨国忠要借太子和鄂王之刀杀人,也并非不可。
李瑶素来观人入微,自不会看不透杨国忠的小算盘,虽然心中轻鄙倒也懒得计较,如今外有李瑁大军勤王,内有群臣联名相逼,确实有些胶着。
“如今这般情况,唯有一法可解。”杨定先施施然开口。
太子连忙问:“先生有话还请直说。”
“一个字,杀。”
“这……”李瑛大惊失色,差点从御座上跌落。
李瑶眉毛微微动了动,却是少有的赞同了一次:“太子殿下,杨先生说的不错,您要立威,拿此二人开刀,再好不过,只是李林甫素来狡诈,不及裴耀卿威望素着,我们可以先诛杀后者。”
“不妥不妥,日后还需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支持,世家大族皆为姻亲,何况裴耀卿为人宽和,这般滥杀,怕是引起群臣激愤。”李瑛连连摆手。
李瑶扯了扯嘴角,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在李瑛的愕然不解中,他慢慢抬头,语气里透露出一股莫名的悲伤之意:“殿下若不愿意去做,臣弟自会将事情为您办妥,就好像,从前的八弟一般。”
李瑛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却什么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颓然低首,眼角甚至隐隐的渗出泪来。
李瑶转身,慢慢的走出大殿,外面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那阴影落在李瑛的身上,竟有了几分故人的不祥之姿。
“八弟已经为了殿下丢了命,所以殿下,您一定要当上皇帝,才不会枉费臣弟们一番心意。”
李瑶带着杨国忠走出殿外。
裴耀卿带着百官跪在台阶下,挺直了腰身,眸光扫过杨国忠,落在李瑶脸上,漠然道:“鄂王殿下可是来带臣等觐见圣上的?”
李瑶阴柔低笑了一声,道:“裴相好好的做您的尚书左仆射也就罢了,该管的事情不管,不该管的事情非要管,即便如此,休要怪太子殿下与本王不客气。”
“殿下何须如此,”李林甫温言淡笑,言辞却半点不含糊,“裴相不过只是关心圣上的安危,殿下却如此心虚不安,莫不成坊间传言殿下您和太子殿下软禁圣上,矫诏诛杀在外征伐的兄弟二事尽皆属实?”
“好一张嘴,”李瑶哼笑,心里却忍不住多了几分忌惮,“难怪世人皆道你李林甫口蜜腹剑,不过你二人煽动群臣威逼东宫,莫不成要谋反吗?”
“殿下多虑,臣等只是来向圣上问安罢了,至于威逼东宫,既然太子殿下不曾做过无君无父之事,臣等又岂敢?”裴耀卿不咸不淡,气度自然,仿佛一点儿不曾将李瑶这个如今权柄在握的亲王放在眼中。
“问安,本相看你们二人便是勾结李瑁,意欲谋反才是,”杨国忠早已按捺不住,仗着有李瑶在,高声道“羽林卫何在,还不拿下这些乱臣贼子?”
话音落下,却不见羽林卫有所行动,东宫亲卫之首面带难色,低声对李瑶道:“殿下,羽林卫多为侯门世家子弟,这些跪着的大臣,怕少不得是他们的家中长辈,这……”
李瑶劈手给了杨国忠一耳光,冷冷道:“蠢货,这里何尝有你说话的份儿?”
杨国忠身为中书令,在百官面前受辱,自然羞愧难当,却也不敢跟李瑶顶嘴,只能悻悻低头。
李瑶却是客客气气的对裴耀卿道:“裴相既然一定要见圣上,本王也不敢拦着,只是一下子这么多人,怕是对圣上龙体恢复不利,不若裴相一人前往?”
裴耀卿与李林甫对视一眼,自然明白其中有诈,却也明白李瑶不会轻易再松口。
李瑶见状淡淡一笑,道:“当然,裴相若是改了主意,倒也不妨,只是今日之罪,或许,要给个交代了?”
正当此时,一声唱诵忽然响起,众人看去,却是国师少林寺主持玄正带着几个和尚前来。
“阿弥陀佛,鄂王殿下,裴相国,李相国,贫僧有礼了。”
因着玄正身为皇族宗亲的身份,受到玄宗礼待,可以随意出入宫廷,也无人觉得不妥,只是李瑶有些不安,不知这和尚是因何而来,却不敢随意放肆,因为算起辈分来,他尚且得叫对方一声“太皇叔”。
“贫僧方才在外面听见裴相国说要前去探望圣上,不知鄂王殿下可否允许贫僧一同前往?”
李林甫抢在李瑶说话之前道:“既然国师来了,不如一道前去拜见圣上,佛祖庇佑,圣上的病或许不药而医?”
李瑶脸色已是难看至极,却也知晓有玄正庇护,今日无论如何是无法除掉裴耀卿了,只得答允,引着二人前去,在殿外向“玄宗”问了安。
裴耀卿正欲入内请见,李瑶当即面露杀机,却被玄正言辞化解。
最终觐见之事不了了之,玄正引着裴耀卿出了宫门。
“裴相可知,今日生死,但在一线之间?”玄正慈眉善目,语气依旧温和。
裴耀卿苦笑:“裴某怎能不知,只是鄂王和太子掌控了圣上,又号令节度使入长安,一时间吴王殿下的军队,怕难先至,裴某也是无法,今日但凡有些动静,也能使节度使们揣测几分,拖一些时日。”因着玄宗如今被软禁,太子和鄂王势力膨胀,上次那道改封李瑁为蜀王削权的旨意几乎被选择性的忽略了,私下里,大家还是称呼他为“吴王”。
“裴相的苦心,贫僧明白,不过贫僧此来,也是受人之托,请裴相和李相不必着急,不出三日,大军自然到来。”玄正说着,拿出一枚玉佩,那花纹样式,正是裴家子弟专有。
“这……”裴耀卿一脸疑惑,却不知从何问起。
“七娘托贫僧将此物转达,贫僧在少林还有些事处理,现行告辞。”玄正微笑着颂了声佛礼。
“大师好走。”裴耀卿连忙回礼,捏着那玉佩,心底却足足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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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
阿云手中拿着一面古拙的镜子,翻来覆去的看却看不出什么名堂。
看上去清减了不少的木子先站在阿云跟前,道:“鄙主人已经放出了玄正方丈,离开了少林,他让在下将此物赠与七娘,他说,那个七年之约,七娘赢了。”
阿云收好那面镜子,有些诧异道:“怎么说是我赢了,分明……该是我输了才对。”
木子先摇头:“七娘要是真以为,主人他只想报仇,那么您就大错特错了,逝者不可追,即便是让全天下为夫人陪葬又有什么意义,主人身为李唐皇室子孙,当年诛杀韦逆也好,站在李隆基那边也好,哪有一件不是为了大唐江山?”
“我们以七年为期,七年后,如果你还是坚持你的想法,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阿云回想起李朝说的那些话,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我自己的想法……么?”阿云有些感慨,若非这次回到战场,过去的那些记忆,怕只能在梦里相见了。能再上一次战场,和众人一道守一回大唐魂,即便是顶着别人的名号,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不仅是对您的一番考验,何尝不是主人自己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他想看到的,薛郡主想看到的,不过是一场盛世清明罢了。”木子先见阿云陷入深思,自觉离开。
“唉,师妹……别走啊,等等我!”木子先离开军帐,迎面撞上一个人。
岑煊烦他当道,左移右移怎么也绕不过去,当下火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走路不看路啊,快快闪开,别挡着我找师妹。”
木子先正觉此人聒噪讨厌,抬头看清他的眉眼却不禁愣了愣,这活脱脱就……
岑煊已经走远,木子先仍然呆愣在原地,偶然低头发现地上掉了一块破旧的同心结,不禁伸手去捡。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两章,正文完结,番外的话……情况比较复杂,总之,要欢喜大结局的亲就不用看番外了,番外大底,是要虐的。
O(∩_∩)O谢谢几位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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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还朝乾坤定
长安城外,乌压压的一片,前盾后矛,叫人一眼看去望不见尽头。
城楼上的守军即便是见惯三军凯旋,又何曾见识过这般场景,那些血里来去的从战火中归来的将士们就这么站在城楼下,冷冷的望着他们。
吴王兵临城下,城中流言四起,节度使们又持观望态度,至于东宫太子,早将自己锁于深宫,诸事不理。
城上城下,这般僵持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长安城紧闭的城门缓缓放下,为首一人,紫衣玉笏,身量高挑,唇边含着一缕笑,缓缓上前,躬身为礼,正是门下侍中李林甫。
李瑁打马上前,微微颔首,算是受了他这一礼:“李相请起,敢问父皇如今可好?太华与王妃如何?”
“公主与王妃世子一切安好,皆在宫中等候殿下,还请殿下入宫,与圣上父子相见。”
李瑁放下一颗心,回首对阿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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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入大明宫,阿云和李瑁皆不禁生出恍若隔世之感,李瑁向李林甫问起太子和鄂王,李林甫只说鄂王听闻大军已至,早闻风而遁,太子见大势已去,畏惧将来,一杯毒酒喝下当即断了气。
李瑁闻言长叹一声,道:“我与太子、鄂王本是兄弟,又因前事有愧与他们,何曾想过要他们的命,太子既然已死,便以太子之礼下葬,天家子孙,总不至于做个孤魂野鬼,流离失所,至于鄂王……他既然走了,就当没他这个人吧,不必再追了。”
李林甫知晓他这是在伤感前世玄宗诛杀三庶人之事,只点头应了,没再多说。
“父皇他……如今是个什么光景?”李瑁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平淡的,仿佛在问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李林甫微微一怔,旋即道:“圣上被杨氏气的中风,高力士又为他们所害,如今……虽然被救出,却已不能再多加忧思。”
“哦?是中风了……”李瑁停下了脚步,眼神所及之处,正是“昭阳宫”三个字,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圣上说,希望殿下和七娘一道前去见他,他有些事,需要交代给殿下。”
李林甫停留在宫殿外,敛眉低首,不再向里走去。
风卷起几片残叶,飘过二人眼前,宫门次第而开,里面的华美景致像一幅幅绝美的图画,猝不及防的展开来。
“昭阳宫是父皇最喜欢的一处宫殿,里面的陈设也都无一不是精品,只是……即便是母妃,也从未有幸可以住进这里,”李瑁没有立刻进去,停留在宫门外轻声对阿云说着那些往事,“小的时候,我曾听过宫人议论,说这里,曾经住着位女子,那女子,容色倾国,却有着连父皇也驯服不了的烈性子。”
“那个人,算起来,应当是我们的表姑母,姓薛,是太平公主之女。”
李瑁有些诧异:“看来阿姐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父皇的性子素来薄凉,只怕对那位薛郡主,也未尝真是真心的吧。”阿云摇摇头,“故人之事,何必追思。”
李瑁没有回答,二人一道步入宫殿。
跨过不知多少门槛后,他们终于见到了玄宗。
他坐在一张胡椅上,仰望着悬于空中的美人图,上面的美人艳如芙蕖,却眸如冰雪,活脱脱一个冰美人。
玄宗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头,却见李瑁站在门口,被边关的烽火洗去了稚嫩和养尊处优的懵懂,瘦削的棱角多了几分锋芒,只是眸光深处,依稀可见当年十八皇子温雅善良的影子。
他一时竟有些恍然之感,原来自己一向不怎么当回事的儿子,已经长的这般大了。
“十八郎啊……你总算还是来了。”
“父皇。”李瑁半跪下,语气波澜不惊,“儿臣来迟了。”
“不迟,早一步是劫,晚一步是孽,你是不早不晚,刚刚好。”玄宗疲惫的靠在胡椅上,“起来说话吧。”
“谢父皇。”李瑁站了起来,脸上也不见多少感激之情。
“朕一生最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朕……也没什么可说的,成王败寇,何况,是你救了朕,没让太子他们得逞,大唐江山传于你手,朕也没什么可忧心的,只是……”玄宗说道这里,才缓缓的转过头,木然转动的眼珠死死的盯着阿云,冷笑出声
“朕要你除了她,否则,你的江山怕是根本坐不稳。”
“父皇!”李瑁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震惊良久之后才道,“阿姐是我的亲姐姐,您的亲生女儿……”
“那又如何,李瑛他们和你不也是亲兄弟,安乐公主和中宗……又何尝不是父女?”玄宗意味深长的道,“十八郎,朕知你心思淳厚,可是从古到今,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又有谁是真正心思淳厚的?”
“父皇……请恕儿臣,抗旨不尊之罪。”李瑁跪了下来,不再与玄宗对视。
“父皇以为,今日即便您不同意,皇位还能落在其他人的手里吗?”一直站在旁边未曾说话的阿云忽然走上前来,毫不避讳的直视玄宗,“倘使父皇驾崩,太子谋反已自尽,诸皇子之中,论出身,论战功,何人敢与十八郎争锋?当年您带兵入宫,逼得睿宗皇帝退位,不也是同样的道理?”
玄宗却并不生气,反而意态闲适的笑了:“诸子之中,其实唯有八郎,尚且有几分像朕,其余之人,不是?7 捎肴赡前阄ㄎㄅ蹬担廖拗骷闶俏謇赡前阃宰鸫螅劣谑死桑拊晕Ь从杏嗳衿蛔悖衷诳蠢矗故悄コ隽思阜盅裕皇恰站炕故巧倭说愣裁矗毙谒档秸饫铮6倭艘凰玻醋虐⒃疲路鸬谝淮稳先险嬲娴脑诳凑飧隽髯抛约貉龅暮⒆樱鞘切陌说挠白樱笆死墒请薜亩樱拮盍私狻行┦虑椋萑凰僭趺茨ロ拢彩亲霾怀傻模幢闳煜碌娜硕家晕撬蛲肆四馅罗丫抟仓溃蔷豢赡苁撬芄蛔龅牡降模傥2宦遥鞫茸匀纾踔粒械ㄗ雍碗匏嫡庋竽娌坏乐铮悖芎谩!?br /> 玄宗不等阿云回答什么,继续道:“倘使你是朕的儿子,或许,将是最好的太子人选,只是……你偏偏是个女人,又是李瑁十分信任依赖的姐姐,朕决不允许,大唐再出现第二个太平公主。”
“倘若我是您的儿子,怕如今,也活不到现在了吧?”阿云淡淡一笑,不以为然。
玄宗眸色微黯,但不过一瞬,又恢复了冷漠的面孔:“十八郎不肯杀你,可你知道朕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你们可以抗旨不尊,只是,没了朕的旨意,名不正言不顺,即便日后登基,天下之人,如何会不议论纷纷,各方节度使,如何又能真正心服口服?”
阿云笑了,那笑声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却无端端让人觉得有些苍凉。
李瑁以为她真的要听玄宗之言,连忙膝行上前,抓住她的手:“阿姐,父皇已被太子气的失了心神,断然不可听他胡言乱语,不坐上这位子又能如何,不管谁当上皇帝,也不敢轻易动弹我们姐弟四人分毫。”
阿云摇头,亲手扶起李瑁:“好了,阿姐只是要和父皇说几句话而已,你在旁边看着就好。”言罢从怀中取出那面李朝赠与的古镜,一步一步,缓缓走到玄宗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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