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苍苍(弱受变强攻)----洛空
  发于:2008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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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知为何陈红焰并不在现场,所以炎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爹爹的怒气接著说下去:"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即使忘忧楼的老板过去也是碧泱宫的人,不过那也是一条人命。还有在木关村的时候,虽然不知是在场的谁安装的震天雷,但是陈炎知道绝对是我们的人下的手。难道我们顾忌了周围无辜百姓的生命吗?这样说来......白道为了自己的道义去剿灭碧泱宫,却不折手段不顾其它人的死活,这样的道义......和碧泱宫的行事又有什麽区别?"
碧落听著炎的言辞,发出阵阵冷笑,一只手把玩著身侧翠蜂的剑穗,气定神闲地看著底下人的的长篇大论,然後悄悄对我说:"零......你看......这个就是他们行事的一道风景线,还没开打,就先内讧了。"
我才被炎说的事实震惊得内心绞痛,被碧落这麽一说,变得哭笑不得起来。
"你还真是镇静,就不怕他们冲上来吗?再怎麽说......这些人都太多了一点,况且......陈家的人几乎都在吧?"
"怕他们做什麽?如果真有本事用得著聚集这麽多人壮胆吗?"
碧落依旧是那麽傲气,说的话却让人安心。
而通过炎刚才说的话,我已经彻底明白了这是怎麽回事,难怪和炎一个屋子的时候,他总是那麽早起来,估计那时他就在和他的人联络。而且不管我们怎麽变路线追著碧落的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早到我们,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其实我不是没有想过是他,但是当事实摆在眼前时,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而底下已经开始出现骚动了,炎站起来背对著我们继续说:"各位知道,经过调查已经确定如今白云山庄缺失的剑谱在碧泱宫宫主碧落公子手上,我们这次只是为了索要剑谱,并不想和碧落公子起冲突。所以如果各位和碧落公子有私怨的话,还请下次正大光明地去碧泱宫挑战。"
炎的这句话显然已经大逆不道了,就差他直说:"你们不准随便下杀手了。"
然而碧落却不领情。
"我有说过我会把剑法交出来吗?况且你们还真不要脸,碧家剑谱是师傅留给我的,你们又凭什麽说那是你们的东西?"
炎一听,立刻转过身来,两个人开始用眼神交流。
看来现在这两个人已经开始对上了。

三十二
碧落理所当然地没有在乎炎的眼神,他只是挑衅著在场的所有人。
"我的师傅,天下第一隐士碧逢天将他家的剑法授予弟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为什麽白云山庄的各位硬要说是你们的东西。就我看来你们拥有碧家的传家之秘才是让人匪夷所思的吧?"
"魔头!你什麽意思!?"底下的陈青焰已经按捺不住了,几步上前指著碧落大叫。
"什麽意思难道你自己不明白吗?我碧泱宫没有找你们索要碧家剑谱的残本已经算不错的了,没有想到你们这些贼反来想要更多的。"
碧落轻蔑地说,不过他却不动声色地将我又往後拉了拉。
突然感到手中多了一把东西,我疑惑地看了碧落一眼,他却只是盯著下方的敌人。
我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他极力的挑起对方的怒气有何用处,不过这种场面他看得比我多,所以我无条件地信任他。
我小心地握著手里的东西猜想著碧落的用意。
"妈的好你个魔头!你不要信口雌黄!我们白云山庄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从来不干偷鸡摸狗的勾当!"陈青焰咬牙切齿,提起手上的剑就冲了上来。
炎却取下腰上的火云鞭向前一挥,缠住了陈青焰的腿,然後向後用力一拉,陈青焰就退回了人群。
"大哥,你别中了他的激将法,碧落公子他是想将我们激怒然後一个一个地解决。你一上去岂不是中了他的奸计?"
这下就算是我也开始怀疑了,炎的行为太让人看不懂,他一直在阻碍著双方交手,仿佛等待著什麽一样。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一直沈默不语的陈沧海向前一步,他突然笑了起来,浑厚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碧落也皱了皱眉头。
"碧落小子,你果然就是碧老头的徒儿啊......"他虽然笑著但是表情狰狞,双眼透出了杀意,"......你们一样傲慢不知好歹......过去老夫输在了碧逢天的青叶三十六式剑法上,不过我不信还会输一次!"
说完他也抽出身侧的剑,是一把五尺火炼精。
就在同时,碧落拉了拉我的手,我心神领会地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他。
这时炎又插嘴了:"爹爹,住手!在这种情况下获胜,也赢得不光彩啊!"
他刚说完,碧落就把我给他的东西在手掌上一挫,然後伸臂从左往右一扫,接著手中就出现了呈扇形的银光向下面的人群飞去。
立刻前面的人就倒了一片,碧落震臂又是一掷,接著又倒下一片。
"小心!这魔头使用暗器!"这时终於有人反应过来了,匆忙用兵器抵挡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刚才碧落用的就是一把透骨梅花针,本来针的杀伤力没有多大,如果不刺中对手的要害是没有多大做用的,不过如果加上了毒就不一样了。
麻神膏,就是我对碧落用过的东西,只要在伤口处沾上一点就能麻痹人的全身,碧落的这两下就几乎放倒了下面一半的人。
碧落使的这把暗器终於打破了双方的对峙,底下的人都叫骂著抽出自己的兵器开始往上冲,不过第一批人才刚上一半就被一阵奇异的风扫中弹到远处的地上,只见他们的胸口都有一道长长划口,鲜血喷涌而出,没挣扎几下就不动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著身边的碧落,却发现他根本动都没有动,只是微微笑著,散发出一股寒意,看上去镇定自若,而我再看底下的炎,发现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看来不是碧落和炎出的手......那麽会是谁呢?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突然眼前一晃,接著面前就凭空出现了几个人。
他们都手握奇形怪状的兵器警惕地看著下面的人,而带头一身白衣的人转身跪在了我们的面前。
"刑院院主苑西参见宫主!属下已经带领左右向使四大院主前来为宫主助阵!宫主......久等了......"
我仔细一看面前的果然就是失踪很久的苑西,接著他们就接连自报名号。
"左向使鬼路黄泉凌云步......"
"右向使七命猫苗唳......"
"宫院院主矮刹星不小不小......"
"刑院院主玉面狼苑西......"
"审院院主舞媚娘锺贝贝......"
"监院院主红浪莫忧尘......"
"听从宫主命令!"
碧落笑著点点头,接过苑西递上来的银面具戴上,然後也将翠蜂出鞘了......
看著这一切,我心中说不出是什麽滋味。
原来碧落早就准备好了,他什麽都知道......
默默地退後,我想回到高家的庭院。
接下来就没有我出场的分了,不是吗?
碧泱宫的几个高手全聚集在了这里,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一场恶战。
碧落有碧落的生活方式,和我是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不能帮到他,那麽至少不能给他添乱吧......
就在这时,碧落一把抓住了我向後缩的手,转过头说:"我们一起走......"
声音里带著笑意。
我吃了一惊,感觉心脏像是漏跳了几拍。
"不是说好了一起回碧泱宫的吗?走吧,这里......交给他们就好了......"
他还没有说完,就拉住我向上一跃,跳到了旁边房屋的琉璃瓦上,借势蹬了几步,跳出了重围。

三十三
眼前是一晃而过的景物,耳边是唆唆作响的风声,身後是结实温暖的胸膛,胯下黝黑发亮的骏马。
碧落趁所有人不备,就这麽带著我冲出重围,落在了突然挣脱马栓向我们疾驰而来的玄身上。
这匹灵性的骏马带著我们很快出了城。
疾驰在城外宽阔的官道上,我突然有一种错觉,仿佛我们是一对痴恋许久的恋人,却得不到双方父母家人的认同,最後我们不得不放弃一切的私奔......
我为我这种奇怪的想法感到好笑......
如果真是这样,我......有资格站在这个人的身边吗?
残疾......毁容......
还曾经疯狂地伤害过他......
我闭上眼睛,心痛地这样想到。
可是......
我爱他!
这是勿容置疑的。
我发现自己的爱已经侵蚀了我的全身,这种意念参透在我每一寸肌肤,每一口呼吸,每一滴鲜血,每一滴热汗中。就像心中被种下了一颗种子,他在你的思想里生根发芽,最後长成了参天大树,他的树枝伸展到我思想的每一个角落,他的树荫遮蔽了内心的每一寸黑暗......
我的爱已经变得莫名其妙......甚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会爱他了......
如今的我已经变得茫然,就像在大海中航行中的一艘小船突然丢了罗盘,失了航标,看不见星星一样......
是的,我在逃避......
逃避碧落。
在碧泱宫的那几年里我痴恋过,妄想过,疯狂过,绝望过......
我曾经发誓再也不为他付出自己的感情。
不过我做不到......
哪怕是一时半刻也不行。
因为没有人能抛弃自己的血肉。
所以......现在的我依然为他体现的温柔而心悸......
身後很快出现了跟随而来的马匹。
碧落一手抓住缰绳,然後腾出一只手来。
我的眼角看见了他手中熟悉的寒光。
那是......透骨梅花针!
不过碧落没有来得及使用他的暗器,他就将手收了回来。
我疑惑地向後看,发现那些马匹已经尽数到在了黄色的土地上,後面扬起的漫漫尘土像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挡了那个华贵的洛阳......
是苑西帮助了我们?
不过这已经不再重要......
玄一直带著我们跑了不知多少里路。
直到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天空只剩下微弱的火红才渐渐放慢步子。
这时我们已经到了荒无人烟的原野上。
玄踏著低矮的野草前行,它打著响鼻,发出重重的喘息。
我急忙跳下马,感到脚下有柔软的细沙。
碧落也随即下马,他拍拍玄汗湿的背然後隔著马对我说:"休息一下吧......"
我点点头。
没有火具,没有干粮,我们身上只有两袋清水。
将玄牵到一个低矮的土丘边歇息,我和碧落没事可做,只有坐下来看著晚霞。
好了,这下心......
完全乱了。
现在的我......还能继续逃避下去吗?
"......晚霞很美......"
碧落突然说,把沈浸在矛盾中的我吓了一跳。
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我记得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山水花草鸟木都可以很美丽还是零......你告诉我的......"
碧落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知道他会继续说下去。
接著他突然转过头看著我,眼神炯炯。
"很讽刺是不是?在被你囚禁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了雪山的美丽......然後我发现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是有灵性的,在你的木屋里......有药香,有麻,还有黄。虽然你们过得贫苦......却很快乐......"
我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心像是被马踹了一脚,跳得极快。
碧落......他是什麽意思?

三十四
我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心像是被马踹了一脚,跳得极快。
碧落......他是什麽意思?
我呆呆地望著他,试图从他的眼睛中得出答案,不过却是徒劳。
他又将那该死的面具戴上,遮挡了一切感情的流露。
就在我等待他下一句话的时候,碧落已经把脸侧向了天空。
这时天上的红云已经淡去,月亮半挂在东边,渐渐开始明亮。晚风一阵阵吹拂,驱散著白天留在大地的炎热。
看著他的久久不语,我有一点失望,随即也将滞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撤离。
在这沈寂的空气里,我默默平静著刚才他的话带给我的心悸。
不过鼻子还是嗅出了空气中开始浓郁的幽香,这让我一时慌了神。
就在这时,碧落又开始说话,声音不算小,不过我却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清,因为他让我一度认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零......你是......爱著我的吧......"
就是这一句,仿佛晴空中的一道响雷,"啪"的一声炸响在我耳边,让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又开始狂跳,呼吸急促,就像一个人溺水时垂死挣扎的喘息......
"......零......你爱我吧......"
他再次转过头来,看著我的慌乱,我的失态,我的不知所措......又一次问道。
"......戏水轩的人......又有哪一个不爱你?"
我试图掩饰自己的慌张,很小声地回答,沈重的呼吸都快掩盖了那细如蚊蝇的声音,不过我知道他听到了......
是的,他绝对听到了,但是在话出口的那一瞬我又後悔了。
这一刻我前所未有痛恨他的敏锐,也前所未有的憎恨自己的......一切......
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麽?
我曾经那麽理直气壮的说恨他......
所以......告诉他又如何?
难道期待他能说爱我?
就在我内心挣扎的时候,碧落突然摘下了自己的面具,然後我看到了......他在笑......
一股春风般的笑容拂过那张长年冰封的脸庞......让人感到一阵温暖......
"那好,零......你带我走吧......我,跟你走......"
然後我愣住了。
彻彻底底地愣住了......
不过内心却开始翻腾,长久以来的痛苦委屈压抑像在被烈火烧煮一样从心底的淤泥里翻滚而上,最後终於找到了出口流泻而下......
碧落看著我,笑容没有停止。
他伸出手来缓缓拂上我的面庞,接著小心地撕去脸上遮盖丑陋的薄膜......
我终於反应过来,然後立刻像烫到一样打掉他的手。
他......说出来了......
但是......我有什麽资格?
我有什麽资格!?
眼眶包裹著苦涩的液体,我痛苦地责问自己。
"不好吗?"
碧落并没有被我激怒,而是耐心地靠近我,他身上散发出的香味折磨著我的神经。
"你该杀了我的......"
我向後退,避开他诱惑的脸。
还真是可笑,人的欲念原来不可能消失殆尽,它一直存在於你的心里,只等待时机成熟就开始滋长,那是......恶魔的种子......
所以我只能逃避......
".................."
"......我没有资格带你走......"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脸来,接著苦涩地说。
"......看看我还剩下什麽?能带给你什麽?况且我自卑、卑鄙、可恶、趁人之危......"
我捞开自己的左袖,那里的断面诉说著曾经的决绝。
"......我残废了,我还一把火烧了自己......我有什麽脸配和你站在一起?......你知道......我很......我很......软弱,逃避现实......"
是的,我一直在逃避......逃避著死亡,逃避著碧落,逃避著他的......感情......
解铃还须系铃人,炎曾经这麽说过......
不过我不去解,我一直把他当成一个死结,我不愿去解......
因为我怕......这个结一旦解开......牵连就断了......
我是那麽的可恶可悲又是那麽的矛盾......
我没有发现现在碧落的不同吗?
我怎麽可能发现不了!
但是......我没有能力啊!
我什麽也没有了......
一旦承认,那麽我就成了他的软肋,他的污点,他生命中......永远的一道疤!
我能这麽做吗?
他该杀我的,我不值得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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