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进许家的时候,甚至没有见到自己那传说中的“爷爷”和“父亲”,只有年岁不大的许松祺愣愣的看着她,然后许澄听到了她“回家”之后的第一句欢迎:“ illegimate daughter。 ”许松祺说完看她还是傻傻的看着自己,嘴角一扬嗤笑道:“反正是你妈自己跪着把你送上门的,干脆你以后就叫贱得了——下贱的贱。姓就别要了,想到要和你同一个姓本少爷就恶心得想吐!”也许前面的英文她听不懂,但是眼前这个漂亮少年说的中文她却听得明明白白!
从那以后的日子,许澄觉得自己好像在地狱里滚了一遭。
一个少年人的恶意到底能有多大?
许松祺不给许澄住的地方,他说反正你自甘下贱,后花园这么宽阔随便一躺不就行了?许松祺也不会主动给许澄食物,他会把食物扔出去,扔得远远的,至于许澄捡不捡?哈!那才不关他的事!不捡的话就饿肚子吧!然而这只是开始——许松祺这个人仿佛天生就对许澄抱着一定要折磨死你的心思!
许澄知道自己还应该有个姐姐,许松月,许家真正的公主。她曾经很羡慕的,偷看站在前堂穿着童子军衣裳的女孩儿——这个女孩儿真好看。每夸一次许松月好看,她就会摸摸面黄肌瘦的自己。许松祺玩还算玩得有分寸,没有给许澄见过血。许澄连恨许松月的想法都不敢有!许松祺在发现她偷看许松月之后,黑着脸拽住她头发把惊慌失措的女孩儿一路拖行至后花园的人工湖旁边,狠狠地按着她脑袋把她按进冰冷的湖水里!
冰冷滑腻的湖水灌进口鼻,她疯狂的挣扎着,甚至抓破了许松祺的手臂!许澄头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然后她听见许松祺冷冰冰的声音,阴森森的宛如恶鬼:“以后再敢靠近松月,我就弄死你!”说完他松了手,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女孩儿,一如他们初见时那样,嗤笑:“松月和你不一样,她是我们许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你?连本少爷的狗都比你金贵!再有下次,我就把你沉塘,让你下去陪你那个短命的老娘!”
许澄浑身都在发抖,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把他推下去!抓住他的衣领子把他推下湖!没有人会知道是你干的!尖叫着的恶意几乎要淹没她!
但是许澄最终还是没有动手。在她被许松祺的那条藏獒追得满地跑甚至小腿上都是恐怖的牙痕的时候,许澄真的后悔极了!自己……就不应该心软!那个时候就应该把许松祺推下去,淹死他!
她跑得力竭,甚至看不清方向,跌跌撞撞的,她就真的撞到了一个人!许澄绝望的被撞倒在地——我完了!她这样想——在许家,不会有人帮她!
偏偏这时候,头顶传来刺耳的哨子声!许澄勉强抬头去看,看见短发的漂亮女孩嘴里叼着一个银色哨子。哨音是她吹的。
听见许松月吹哨,藏獒立刻乖乖的停了下来。她踹了满脸无辜的藏獒一脚,好看的眉目不威自怒:“哟!还学会仗势欺人了?”说话间,她弯腰把许澄抱起来,低垂眉眼带笑:“抱歉,这狗有点凶,我带你去包扎一下。”许松月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她自幼在军队长大,力气甚至比许多同龄的男生都要大,抱起许澄简直毫无压力!
至于那几个纵狗行凶的人——今天许松祺不在家,他们远远的看见了许松月就跑。不跑?不跑留着被踹吗?!重点是,就算被踹了最后被压着去道歉的也一定是他们……
许澄有些慌张的抓着许松月的肩膀,声音微弱:“不——我,我自己可以……”许松月有些无奈,她不太擅长安抚这样惊慌失措的小女孩。她想了想,垂下修长白皙的脖子,柔软的唇轻啄许澄的额头:“好了,乖,别乱动,我带你去包扎伤口,不然会感染的。好吗?”许松月放缓了声音,像是蝴蝶的翅膀拂过花瓣的片刻,难以言喻的美好。
许澄不安的放弃了挣扎,被许松月抱进那栋她从未踏足过的高楼。许松月是一个做事有始有终的人,既然把许澄捡回来了,后面的包扎伤口甚至打预防针,她自然都一手承包。
“小姐,我问过了,是二爷那边的孩子,外面抱回来的一个小玩意儿。”
许松月好不容易安抚许澄睡下,轻手轻脚的关了门,旁边的管家已经把许澄的所有资料整理了送到她面前。漫长的欧式走廊,打开的玻璃窗,夏日带着热气的风吹进来,扬起轻薄的浅色窗帘,连带着把许松月的侧脸也模糊在暖色阳光里。
强忍着疼痛的许澄扒拉着门框,从细小的门缝里偷看那个好看的女孩儿。
“玩意儿?”许松月拉长了语调,好看的眉皱起,桃花眼被外面的阳光一晃,像水面泛起了碎光。她接过管家递上来的一叠资料,里面连许澄的幼儿园毕业照都有。也幸亏只是个几岁的小女孩儿,资料还不算多。许松月微微垂首,细长白腻的手指翻动文件,包裹在簿塑料里的纸张相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她合上文件夹,淡淡道:“既然二叔不在意,就给我养吧。我喜欢乖巧的孩子。”
说完,那份文件被许松月随手扔回管家怀里,却不知门后许澄满脸迷茫——她那时候还小,但也朦朦胧胧的知道,自己似乎走上了一条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道路。
不得不说,许松月是个很合格的监护人。许澄之前没有上学,课程落下太多,许松月就亲自教她,从简单的声母韵母,加减乘除,到英语语法,数学几何……甚至于许澄的名字也是许松月取的——许家不承认许澄,所以她的名字里面没有“松”字。许松月他们都是“松”字辈的。
等到许澄年纪渐长之后,许松月又教她一些拳脚功夫。这样手把手的教导一直到许松月进了部队之后才停止。而且,即使许松月进了部队,每月写信回来,十句话里必定有一句是问许澄近况的。
许松月在许家是特殊的存在,自幼养在许老爷子膝下,同龄的玩伴少之又少,尤其是像许澄那样乖巧漂亮,而且还和她有着单薄的血缘关系的,基本上没有。就算有,那些人也没有机会活着走到她面前来。所以,因为意外而扑进自己怀里的许澄对许松月来说,是一个缘分和新奇的结合体——养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这件事对许松月来说是一个非常有意思并且不容易厌烦的事情。
可是……对于许澄呢?许松月是她见过的,在许家,最明亮的人。
真的……好喜欢你呀——喜欢你教我念书的样子,喜欢你笑的样子,喜欢你眉梢轻佻的美丽,喜欢你翘着嘴角的骄傲——都好喜欢好喜欢。
黑夜里,清秀的少女坐在巨大的喷泉栏杆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尖上掂着一枚硬币。她一甩手腕,把硬币扔进许愿池里,笑颜如花:“听说这里的许愿池很灵呢~我希望,这次回国之后,可以一直一直,和松月姐在一起~嘻嘻~”
☆、番外·秦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今年清明也如往常那般,纷纷扬扬的开始下小雨。细密的雨丝给解剖室蒙上了一层阴森恐怖的色彩。大宝收拾了解剖器具,刚一踏出门,就看见秦明和之前那个新来的年轻实习生站在门口——那个漂亮的实习生眼眶泛红,看着秦明的表□□语还羞。大宝翻了个白眼,大步上前:“干嘛呢干嘛呢!?你们倒好!在外面打情骂俏,我在里边冷成狗!”
秦明面无表情的绕过那个实习生,走到大宝面前对她道:“走吧,我送你下去。”大宝耸肩,没说话,丢下告白失败的可怜实习生和秦科长一起下楼了。嘛,她知道,那个可怜的实习生大概明天就得收拾包袱滚蛋了!近几年秦明的脾气真的好了许多,但是只要哪个新来的助手对他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第二天……呵呵,等着见识最初版的老秦吧!
把大宝送回家之后,秦明开车去了墓场。
撑着伞,秦明绕路去买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
花店老板替他把花束包好,递给他时忍不住笑着问:“送女朋友?”这个小伙子他认识的,逢年过节,必定要来他这里买束红玫瑰花。秦明笑了笑,点头:“嗯。”
抱了玫瑰花,他撑着伞来到冰冷的墓碑面前——上面刻的名字秦明再熟悉不过。他半蹲下来,雨伞倾斜替那墓碑也遮住了细雨。
“松月……”他喃语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纯白墓碑上贴的照片很好看,像是一种大朵大朵盛开的花儿,美得人心尖儿都是颤的。不难想象,如果墓下的那人还活着,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意识因为深夜而迷糊,支撑脑袋的支力突然消失!秦明恍惚了一下,猛然出了一背的冷汗!他睁大眼,茫然的打量四周——是自己家里。可又不是。像自己家,又不像。
他站起来,面前是自家的矮桌,上面放了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秦明难得恍惚,这是梦?还是之前的一切是梦?
“呀,你回来了?”蜜糖一般甜腻的声音,厨房的门被人推开,靠在门口的女人很美,酒红色卷发斜扎成一个松散的马尾,更衬应得她脖颈的肌肤白腻柔软,仿佛轻轻的一按就能掐出水来。她看见桌子上的红玫瑰,眉梢轻挑,桃花眼因为笑意弯起成月牙儿一般的形状:“哟~送我的?”她走过去扯下一片玫瑰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味道真不错——啊,要不煮菜里吧?”说着,许松月转头问他,亮晶晶的眼眸里写满对食物的欲望!
秦明傻傻的看着她——眼睛里近乎贪婪的眷恋——这时的许松月看上去要年轻一些,脸颊上还算丰润,白皙的肌肤透出浅浅的粉色,很健康很漂亮的颜色。
看秦明呆呆地看着自己,许松月挑眉,凑过去在他脸上啾了一口,笑嘻嘻的调戏道:“怎么?看呆了?终于知道自己女朋友是多漂亮了吧?”语气里带点得意扬扬的感觉。秦明咽了咽口水,伸手,发颤的指尖终于触及女人娇柔的脸蛋,手下真实的触感无论如何都不像梦。
许松月眨了眨眼,握住秦明的手,她的手有点冰,她疑惑的问他:“怎么了?”秦明摇头,张嘴时才发现自己声音都有些沙哑:“你,在做饭?”许松月闻言笑了,眉眼弯起:“是呀,水煮活鱼~要不要夸一下我?嗯?”话音刚落,她就被秦明抱进怀里!
“嗳?”被带入他怀里,许松月还有些懵逼的样子,她揉了揉自己恋人的后脑勺:“怎么了?”
秦明狠狠地吸了口气,鼻腔里全是许松月的味道,他难得示弱似的蹭了蹭许松月的脖颈:“没事——做了个噩梦。”
眼角余光扫到桌面上的那束玫瑰,妖艳的红色,像是大片蔓延开的血迹。
这是梦?又或者是之前他经历的一切才是梦?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口气两章,想死
果然越靠近考试的时候,8 灵感就爆发得越厉害!
9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未找到合适正文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