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我要报警了完本[bg同人]—— by:柚见十一
柚见十一  发于:2017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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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爸爸总是板着一张脸,浓眉一锁,不怒自威。
他是在太过严厉,初见面时江妈妈还怕她尴尬,拼了命地找话题调解气氛。可其实顾小鱼丝毫也不觉得尴尬。那模样她太熟悉了,江爸爸在士兵面前的形象跟在手下人面前的江队长一模一样。
江喻白长得像极了爸爸,脸上一沉,眉眼之间的肃穆足有七分神似。顾小鱼偷偷观察了好一阵子,越看两人越像,她几乎都能从江爸爸身上看到江队长老了以后是什么样子……
再一听江妈妈说父子两干出的这些叫她啼笑皆非的事,顾小鱼忍俊不禁。
“是吧,你也觉得像,”江妈妈跟着她一起笑,“我早跟这大院里的朋友说大白跟他爸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们非说我是心理作用!”
“不是不是,”顾小鱼连连应和,“真的很像!”
论及容貌,父子两同是眉如墨画,目若朗星,锋芒内敛,不落凡尘;而且又何止是容貌而已,他们连气度都近乎相同!
无论是那脚下踏着的不由分说的自信,还是眼里涵盖的无关人事、自在随行的镇定从容……包厢大门一开,江爸爸迎面走来,顾小鱼全然挪不开眼!
她眼睛里看着的虽是穿一身笔挺的军绿色制服,戴一顶刚正威严的军帽,胸前挂满数排夺目刺眼的勋章,面容略显苍老的江爸爸;心里想起的却是初次见面,星臣街警铃大作,驻守在旁的特警队匆匆赶来,而他也踏风而来的一幕。
那带队的男人同是肃着一张俊脸,浓眉紧锁,不怒自威。
一队人匆匆行来,顾小鱼一眼便注意到他。
有一种人天生就与众不同。一队人里唯有他一个,眼神深邃、沉稳而坚毅,无关人事,自有一种波澜不惊的镇定从容;身姿威武又挺拔,傲然如松柏,步步生风。
不需要横眉冷目,单凭那种千帆历尽的沉稳大气,就给他镀上一层凛然的气度;哪怕只是匆匆一瞥,却也能一如暴风过境般所向披靡、无可抗拒;再加之黑靴、护膝、配枪、背心、头盔……一袭漆黑的战训服上身,愈发衬托得他挺拔又威武,铁骨铮铮,硬朗非凡。
有一种人天生就与众不同。
整支队伍庄严而肃穆。只有他一人,威严中沉淀着沉稳,一看就知必是人中龙凤。
再一联系她那驻守在旁的大军爷“江队”江喻白,顾小鱼不禁发怔。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她偏偏亲昵,心头怦然,哑然失笑。
兴许也只是因为终遇上了对的人,所以他径向而往,全世界的背景才会为他黯然失色。
总之,那时的心悸她毕生难忘。以至于再见到与江喻白如出一辙的江爸爸,顾小鱼竟被震撼得无言以答。
——实在太像了!父子俩的相似度不说八成也有七分,那还是因为时过境迁而已,要是江爸爸正值青年,两人站一块儿,那指不定要被人当做双胞胎呢!
“像,真的像,”顾小鱼一脸恳切,“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像的父子俩!”
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同道中人,江妈妈笑得开怀:“可不是吗,辛辛苦苦给他生个儿子,结果一点都不像我,全遗传到他爸的基因了!”
这头两人正笑着,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
说曹操,曹操就到。江爸爸探头进来:“媳妇儿,我带儿子去政委家转转。”
江妈妈笑盈盈地点头:“去吧去吧,饭点再回来,别在政委家蹭饭。”
江爸爸应了声,刚走,江喻白又探头进来:“媳妇儿,我跟爸去周叔叔家转转。”
顾小鱼:“……”
顾小鱼愣了愣,有点哭笑不得。
江爸爸不是刚说了要带他去政委家,江喻白怎么还要再说一次?一时间也不知该感动他有心还是无奈他过分有心,顾小鱼应他:“知道了,你去吧。我跟妈择菜。”
江喻白点头,关上门不放心,又回到屋里,抱着她柔声多交代了一句:“昨晚累着了乖宝宝,要是不舒服就回去睡着,这里有妈就够了,别逞强知不知道?”
他知道有妈在,两口子的私密事他还往外说!
顾小鱼有点脸热,一时竟无言以对。
她不答话,江喻白更不放心,又招呼江妈妈:“妈,昨晚上我把我媳妇儿累着了,她不舒服,你看她累就叫她休息,别叫她做活。”
“妈知道,嫁进来的姑娘是你媳妇儿也是我闺女,妈还能为难自家闺女吗!”江妈妈没好气地说他。
她是说玩笑话,字里行间没有半分恼怒。
可外头一听,却依然震怒:“江喻白!你这臭小子!谁给你的胆子欺负我媳妇儿!”
平地一声雷,铺天盖地,吓得人胆战心惊。
顾小鱼都给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江妈妈握住她一只手,眉心一紧:“瞎嚷什么呀江亦清,你儿子在宝贝他媳妇儿,你瞎闹什么闹!你别吓着我儿媳妇儿了,还想不想要孙子!”
江爸爸大概是想要孙子的。
她一言既出,外头立马不吭声了。
客厅安静至极,尚能听闻一墙相隔的外院里江爸爸闷闷不乐地嘀咕着:“……就算要孙子,那也不能容着这臭小子欺负你啊。”
那虎毒还不食子呢,当妈的护着儿子不是天经地义吗?
江爸爸这短护得一点道理都没有,江妈妈差点没给他气笑出来,支唤江喻白:“你两赶紧去,快把你爸带走,少在这儿丢人现眼的。”
嘴上嫌弃的很,可她连眼底都是笑意。
江喻白蹲下身,紧紧牵起顾小鱼的手:“媳妇儿,我就跟爸先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怪毛病,江妈妈一分钟前才当着两人的面说出的话,他也非得亲口对她重复一回才行。
顾小鱼真有点啼笑皆非:“知道了,去吧。”
“恩,乖,”江喻白抿唇,起身便在顾小鱼唇上沉沉地印下一吻,舌头顺着就要往她嘴里伸。顾小鱼一惊,赶紧推开他:“快走快走,妈还在呢!”
“没事媳妇儿,妈不吃醋的。”江喻白失笑。
“你两腻歪就腻歪,没什么避讳的,”江妈妈也道,“儿子的醋我不吃,儿子早晚是别人的,他爸才是陪我一辈子的人,而且,吃儿子醋他爸又得闹脾气了。”
说到儿子江喻白,她脸上竟不起一点波澜,可一说到江爸爸,江妈妈脸上却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一说就笑,边笑边数落:“江亦清那个臭脾气,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似得,幼稚得很!”
这婆婆豁达得叫她毫无芥蒂,顾小鱼笑着点头:“江二白也是,臭脾气,老吃醋,像个小孩子似得,幼稚鬼一个。”
“这小子就这样,跟他爸一样,他爸就护短,我听说他爷爷也是这样。”
“这还是祖传的呀?”
“谁管他呢,”江妈妈笑,“反正嫁进江家肯定不吃亏就对了。这一屋子男人个个都是宠媳妇儿宠得翻脸不认人的。”
这话倒是说的对。自己家男人嘛,只要对自己好就成了。哪怕他为了对自己好从而忽略了对别人好,又有什么关系?这毕竟叫“自己家”男人,不叫“别人家”男人啊!
顾小鱼跟着乐,牙关一松,滚烫的唇舌立马袭了过来。
江队长就等一个吻,吻过之后,二话不说,转头就走,留她一个人慢慢发懵。
顾小鱼真是有点拿他没办法,啼笑皆非,却到底只能无奈地笑。
客厅本就安静,江喻白这一走,屋子里愈显冷清。
被这一大一小闹腾了几十年,江妈妈早已习惯。也不招呼匆匆离去的父子俩,只是携上两个软垫,叫上顾小鱼:“走啊闺女,咱出去晒晒太阳。”
*************
临近四月,北方的天已经不太冷了。下午艳阳高照,端着菜篮子在户外沐浴阳光,别有一番滋味。
顾小鱼走路还不太利索,一瘸一拐,分外惹眼。两人一落座,江妈妈便忍不住数落:“这臭小子,就不知道体谅媳妇儿,刚从山里回来休息一晚上再说呗,急什么,媳妇儿还跑了不成?”
江喻白自个儿把话说破了,江妈妈也就不再顾忌。
江家人性格开放。可顾小鱼脸皮薄,一听这话,脸上“刷”的一下顿时便红了个透。
她一心赧然,还要为自家二白说几句好话:“……也不怪他嘛,毕竟都快二十八了,该开荤了。”
一句话的功夫,小姑娘耳根子都涨红了。
江妈妈暗笑,再不多说了,一边收拾被江爸爸丢掉的韭菜,一边笑着问:“怎么样闺女,去了一趟山里,山里好玩吗?”
顾小鱼连连点头,回想起这一路披荆斩棘,心里一阵阵发暖:“恩,挺好玩的。大院里那些兄弟也挺有意思,铭子还跟我约了来年比赛呢。”
说起那场拖到明年的车技大赛,她心里倒还真有些期待。
顾小鱼失笑:“妈妈,院里挺好的。以后要是时间合适,我们每年都回来几趟。”
☆、第199章 张欠张爱军
四月春意正浓。在两人有关未来的规划里,动荡不约而同的从这个月开始平息。
三月舞台剧开演之后,海洋酒吧的生意便会渐渐稳定下来,顾小鱼无须担心,从此要把生活的重心慢慢收归于照顾家庭上。
而江喻白江队长也将完成两年的借调,从特警队脱身,回到他的特别刑侦大队去——那里才是他的主战场,是他发光发热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话,此后他的工作也不会再有变动。
房子车子他们都有了,结婚证也拿了。按照江喻白的想法,孩子等个一两年也得有了。
虽然一场突然如来的意外把两人原定的计划通通打乱,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滞步罢了,毕竟没有谁可以永远地停留在过去,时间在流逝,无论他们情愿与否,他们总得走向未来。
以前过惯了一个人潇洒自在的日子,以后却要过两个人相互扶持的生活。能不能适应顾小鱼说不清楚,不过老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对他们的以后,顾小鱼满含期待。
甚至于她一个只把握当下,从不忧心未来的人,不知觉间,竟然都开始有了想法。
“回来干什么,”江妈妈闻言却只是笑,体贴道,“你们年轻人工作忙,有了假期就叫大白开车,你俩叫上几个朋友一齐出去转转,好好休息休息。两边隔得太远了,好不容易有一次假,不用刻意跑回来看我们两个老人。”
“妈妈,这个不冲突,我们要回来的,”顾小鱼抿唇。
收捡好被江喻白一通浪费的蒜苗,她弯腰去捡篮子里的蔬菜,手上一拨,竟然在最底下抓了一把空心菜起来。
顾小鱼微微一怔,心里蓦的便是一暖。
空心菜原名蕹菜,盛产于南方,其地位就跟北方的萝卜白菜似得。蓉城那边可爱吃了,一吃起来总是连藤带叶洗净剁段,加一点蒜一并清炒,藤与叶都要入食,所以蓉城方言里又叫它藤藤菜。
这菜北方较少种植,平时压根见得就不多,叫北方人做,不一定有那么地道,而论及口感,北方人也不一定吃得习惯。
南北的饮食习惯诚然有异。而南方的地道家常菜居然出现在了菜篮子里,其原因难道还用江妈妈明说?
顾小鱼又不傻,北方人买一把藤藤菜干什么,还不多不少只买够炒一人份的量,这必然是入山前的那顿家常饭时江妈妈见她没吃下东西,考虑了她的南方口味方才特别准备的呀!
每次看藤藤菜都想着大饱口福,人生头一次,顾小鱼竟看得心软。不禁哑然失笑,答得愈发坦然:“哪里玩都是玩呀妈妈,何况,要说休息,哪有地方能比家里更舒服的?”
顾小鱼没跟她客套,也不是哄她开心。她嫁到江家来,媳妇儿也抵得上江家半个闺女,没有血缘关系的父母也是她的父母,她和江喻白多回来看看,陪陪二老实在是分内之事。
就算江妈妈待她不好她都该来,更别说江妈妈还待她跟亲闺女似得,千般体贴万般照顾,顾小鱼就更该来了。
虽然两家南北相隔,走动起来不太方便,但到底也是件好事,有效规避了冲突:
顾爸爸顾妈妈就在蓉城,跟他们同一座城市。她和江喻白茶余饭后随时都能去串门,吃饭会面那就更不必说,只要想,见面几乎没有困难。
而机会多了,也就不差哪个特定的“一时半会儿”了。
江队长工作忙,假期本就少,好不容易有假期,平时两地相隔不能陪江家人,于情于理,每年都该挑个一两次长假,两人一齐回北方看望江家二老。
顾小鱼的安排,顾爸爸顾妈妈也绝不会有任何异议——平时都在顾家这头,逢年过节放长假,他两要是都不去北方看望江家父母,一点也不孝顺,那才要被念叨呢!
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江妈妈江爸爸对她好,这事决定起来便一如水到渠成。
家里小事顾小鱼说了就算数,江喻白不会有意见,也不准有意见——就算他实在有,又不是什么原则问题,跟他撒撒娇,他也就没有了,这一点顾小鱼信心十足。
“妈妈,二白他工作忙,多的我也不敢说,不过一年一两次应该是能寻到机会回来的,”顾小鱼道。
她话一脱口,那就是板上钉钉,落下了准头。
江妈妈竟还有些受宠若惊,愣了片刻,笑得开怀:“那就回来,回来好,有空的话多回来看看。”
这世上哪有一个为人父母的不希望阖家团圆,儿女绕膝?而父母不坦诚,少是因为自私,多是因为爱。
江妈妈笑着笑着,忽然间就徒生出些感慨:“可惜他爸工作一直忙,抽不开身,我要工作又要照顾他爸,一年下来也空不了几天,没法去蓉城看看他。也不知道这些年,大白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话毕便是一声极为深沉的长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就算嘴上说得再厉害,可为人父母,心里能不牵挂自己的骨肉吗?
江妈妈脸上总挂着笑,可顾小鱼能懂,坚强如她,只是有泪不轻弹。
手上择菜的动作谁也没停,脸上的笑容却谁都有点僵硬。
“妈妈你别担心,二白在蓉城挺好的,”顾小鱼赶紧安慰她,“刚来的时候不是有他兄弟余盼一家照顾着吗?现在虽然余盼不在了,可——”
可江警官有她了呀,她是他媳妇儿,扯了结婚证的那种,以后她当然会承担起一个妻子的责任,好好照顾他的。
顾小鱼想说。只是她话音未毕,就听江妈妈忽然启口,截断了她——
“闺女,你还认识余盼?”
江妈妈问。问起这话时,她眸光一阵闪烁,满脸写着震惊,震惊之余,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也淡开,终于消失不见。
顾小鱼心头猛地便是一紧。
认识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言笑晏晏的江妈妈神色暗淡。
余盼这名字对江队长而言是个禁忌,这一点顾小鱼心里有数,她却也没想过,这名字居然在江妈妈面前也是个禁忌。
对话戛然而止。
原本轻盈的谈天气氛忽然间陡转之下,变得有些许的微妙。
顾小鱼蹙了蹙眉,不太明白江妈妈突然的惊愕代表着什么。而有关这个名字,她毕竟了解的太少,也从来不愿意揭开江喻白的伤疤,叫他反复受折磨。
所以这件事顾小鱼虽然知道,却在某种程度上又几乎等同于一无所知。
江妈妈可能会比她知道的多,也可能比她知道的少。
至于轻重,顾小鱼猜不透,也不乱猜,只管老实回答:“认识……也不算吧?只是听二白讲过,说是我们的红娘,下月清明节还想去墓园祭拜一下。”
“这样,”江妈妈了然,又问起,“既然你知道余盼,那你也该知道爱军吧?”
顾小鱼:“……”
***
爱军?
一个余盼余胖子就有够叫她伤脑筋了,“爱军”又是谁啊?顾小鱼一头雾水。
她用的是“该”,仿佛知晓这个叫“爱军”的是理所当然的事,但顾小鱼认真搜索了脑海,确实想不到任何有关于江喻白而叫“爱军”的人。
她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说起这个名字,江妈妈眼里却满是希冀。也没等她回答,江妈妈一改常态,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都好多年没见过爱军了,大白得去了蓉城十二年了,那我就是十四年没见过爱军了。”江妈妈说,看似漫不经心地启口,眉头却紧紧地皱成了个“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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