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随云逐月完本[bg同人]—— by:桥夕
桥夕  发于:2017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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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人都不会对一个天真的孩童露出恼恨之色,练霓裳的表情慢慢变舒缓了些,她只看了一眼那半条鱼,没有接受,“多谢了,你自己吃吧。”随即又看向花逐月,想起自己受伤的缘由,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花逐月接过了大郎手里的鱼儿,带着点酸味对练霓裳道:“这孩子对我这个娘亲都少有这么殷勤呢,可见姑娘是个有孩子缘的人,竟让大郎这么喜欢你。对了我夫家姓原,姑娘可称呼为原嫂嫂。这是我儿子大郎,大名叫做扶摇。不知姑娘姓名?怎么受了伤还一人在此地呢?若非是我们母子碰见了姑娘,而是心存恶念的歹徒,姑娘如今可就生死难料了。”
练霓裳并未发觉自己的头发已然雪白一片,她对卓一航虽有埋怨不甘,却更是深爱难舍。也许是她此时受伤了,也许是花逐月身上温暖的气息让她想起了过世多年的师父凌慕华来,她竟是将她和卓一航的结识到相爱,到之前她怒上武当寻情郎却被武当众人打伤,其中胸口一剑还是卓一航刺入之事说了。末了,她自己都有些诧异竟会对一个才认识只知道姓名的女子说这些话。
花逐月听罢,心里叹息不已。目光扫过了练霓裳的头发之上,她敢肯定一旦练霓裳知道她因情伤而一夜白头之后,依着她的脾性,大概此生都不会原谅卓一航了。她抱着有些困的大郎,却是说起了练霓裳讲述中稍稍带过之事来。
“听练姑娘所言,如今世道已乱,大明四处灾荒连连不说,还有许多人举起了反/旗,关外鞑子更是势力大起。不知如今高坐明堂的天子是哪一位?武当派的掌门又是哪一位呢?”
练霓裳虽诧异花逐月看似是武林中人,竟会连这些大多数人都知道之事不清楚,却还是回答道:“年前之时,光宗朱常洛因为误食了红丸而驾崩。由他几个儿子中年长的朱由校即位。这位皇上大字不识得几个,只喜欢做木工,故而朝政任由太监魏忠贤和他的乳娘客氏把持着。如今天下外有鞑子虎视眈眈,内则流寇四起,官兵如贼,民不聊生。至于武当掌门,前一任的掌门便是一航的师父紫阳真人,只是紫阳真人前年已经过世了,一航因为在家守父孝之故,故而还未接任掌门之位。”
“……”听到此处,花逐月顿时明白了此武当派定然不是张三丰张真人传承下的武当了,惆怅了片刻,她才道:“不瞒练姑娘,我和大郎如今是无家可归了,练姑娘可否带着我们娘俩一道呢?”
练霓裳却是苦笑起来,“原嫂嫂大概不知江湖事才会这样说,你可知那些名门正派之人都认为我是邪魔外道,还给我取了个玉罗刹的外号,说我杀人不眨眼。是,我是杀了许多人,可是那些人大多都是该死之人,不是贪官污吏,便是宵小小人,死不足惜……”
练霓裳从未后悔过手上沾染的血腥,可是一想起卓一航和他的师叔们一样,拿着不满失望谴责的目光看着她,她就心痛如绞。她不明白,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何就不能信任对方吗?她并没有做错啊。
花逐月本就不是拘泥于“名声”之人,尤其是江湖之中,许多名门正派行事那是比黑/道之人还不如。她笑道:“练姑娘既然不以为自己做错了,又何须惧他人的非议呢?你放心,我不是看人名声才结交的。只凭着初次见面,练姑娘就信任我如此,我也只会视练姑娘你为朋友,而非洪水猛兽的。”
练霓裳本就是至情至性之人,听了花逐月之话,当即就笑了。她爽朗地道:“原嫂嫂这般说,那以后你便是我练霓裳的朋友。嫂嫂既然无家可归,不如暂且带着大郎一起和我回明月峡。那里虽只是山寨,却也称得上安稳。只是明月山在陕西府和四川府交界之处,离此地有二十来天的路程,就怕大郎年纪小,难以承受劳顿……”
花逐月想了想,取下了耳朵上的镶嵌了猫眼石的一对耳环,“一会儿到了城镇之上,寻了当铺将此耳环当了,买一辆马车和一些吃用之物,应该是足够了。”
练霓裳却摇手拒绝了,她灿然一笑道:“嫂嫂既知道我的身份,便不用为钱财发愁的。一会儿到了城镇,打听下为富不仁或者贪官之类的,光顾一回取些钱财来便是了。这耳环,嫂嫂还是收起来吧。”
花逐月知道练霓裳为绿林中人,想来是已经习惯了“劫富济贫”,难怪在江湖之中的名声不好,不是人人都能做强盗做得楚留香那般成功的。
练霓裳见花逐月果真收回了耳环,心里真正多了两人亲近来。当即起身就往水潭边弯腰探下,欲洗一洗手脸,却被摇曳的水波中那满头白发的女子倒影给惊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一天都在医院里奔波~~我外婆八十来岁的人再次入院,哎,感觉乱糟糟的,这章是晚上回家后码的,搞到现在~~明天我带着电脑去医院~~应该可以双更~~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寂寞桥边红药开
“我的头发怎么白了?这不是我,这不是练霓裳……”练霓裳素来珍爱容貌,陡然发觉自己满头青丝俱都变成了白发,如何能够受得了?她本就是心气高傲之人,癫狂了片刻后立刻就猜想到了缘由——被卓一航亲手刺伤的痛苦绝望让她一夜白发。
瞬间,不久前还对卓一航的爱恨交织全都消失了,她甚至心灰意冷起来,甚至对于一手建立的陕西府的明月峡也没有了回去的想法。整个人恍恍惚惚地,只觉得天地之大,唯有幼时和师父凌慕华在天山学艺的那一段时日是唯一的无忧无虑的岁月。
“练妹妹!”花逐月看着练霓裳这般情势,自然是忧心不已的。她抱着大郎追了两步喊住了练霓裳,“妹妹可是答应了要带着我和大郎一道的,莫不是又改变主意丢下我们母子两人么?”
练霓裳对着花逐月没有了之前的和颜悦色,她扯着自己雪白的头发,淡漠地道:“我这样子的怪物,你和孩子也要跟着么?”
“练妹妹说笑了,世上白发之人多得是,有什么稀奇的?何况不知白发之人,我曾和夫君一道去过西域,知道那里有许多人不但高鼻深目,头发的颜色更是稀奇古怪的,有红的、黄的、棕色的,当然也有白色的。”花逐月正色道,“我知道你的头发变白是之前太过伤心绝望所致,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在我眼里,在大郎眼里,你依旧美得很。喜欢你的人不会因为你的一头白发就不喜欢你了,厌恶你的人更不会因为白发就突然改变了看法的。”
练霓裳的性子高傲,所接触到的女性,不是救来的苦命女子就是敌对的江湖女子,唯一的一个朋友铁珊瑚还因为救岳鸣珂而死了。可以说自从她十一岁时凌慕华去世之后,没有长辈教导和关爱后便长成了如今这幅性子。花逐月虽然只比她大不了一两岁,但是对于人情之上,却是比练霓裳透彻太多。她的这席话虽未解开练霓裳的心结,也未曾化解她心中的怨恨之气,但是无疑让她好受了许多,不至于一个人硬扛着而愈发自伤偏激。
“……我暂时不回明月峡了,想四处走走。原嫂嫂也要带着大郎和我一道吗?”练霓裳心里默念着花逐月的话,只觉得如大梦初醒一般,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
“没法子,我对江湖之事陌生得很,又带着大郎,只得厚脸皮跟着练妹妹了。”花逐月故作轻松地与练霓裳说道。她是打定主意跟着练霓裳一道了,不仅仅是来此就遇见了练霓裳,更因为她有些同情练霓裳。
既然说定了,两个女子就带着一个不足三岁的小儿上了路。若是练霓裳一个人,她自然是避着城镇村落而行的,但是如今有花逐月和大郎在,她不好避开,然后她发觉无论是在村落还是小镇之上,就算那些百姓初见她时露出诧异之色来,但是很快就没看在眼里,更不要说放在心里了。
“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抑或是官吏军爷,无一不为了自己或者家族或者门派而奔波,对于他人之事,无关利益又无甚关系之时,哪里有心思和精力过问呢?”花逐月看着大郎睡着了,才起身走到站在窗前看着外头行人的练霓裳身后。
“如此看来,反是从前我将自己看得太高了。”练霓裳突然说道,“我本以为自己够可怜了,可是同镇上夏家的遭遇相比,却算不得什么了。”
练霓裳转过身,长眉紧蹙,“从前我多是在陕西府、鄂西北以及天水、玉门一带行走,最近两年才往京师一带去了几回。本以为西北之地多匪贼,一是西北本是苦寒之地,二则是西北边塞多外族之人,三则是没什么声名显赫的江湖门派。而南方则该是染红柳绿风流繁华之所,不但有武林世家,更有不少的名门正派之士,应该不会像北方那么多的贼寇,不想带头作恶的竟是那些自诩为正派之人。”
花逐月知道练霓裳说得乃是镇上一户夏姓人家,本是一家普通的庄户人家,虽非大富大贵之家,却也和乐安好。谁知因为他们家的长女相貌太过出众,被“石梁派”的温家兄弟之一的温方禄看上了,此人仗着温家势大先是威逼,眼见威逼不成后,就想对起用强,遭到了温家之人的辱骂后,竟是将温家六口人尽数给杀了。
镇上大半人家都知道夏家被灭门的实情,可是都惧温家的权势,根本就不敢露出直言半句,生怕也落得和温家一样的下场。
“花姐姐,我晚上想走一趟温家堡。温方禄这等恶人,我既撞上了,岂可还容他活下去?”练霓裳出声道。
“好,小心些,我等你回来。”花逐月没有觉得练霓裳去杀人有什么不对,若非大郎跟着一道来了,她都想跟着一道去呢。她是厌恶的男人便是温方禄这样子的男人,那不是人纯粹就是畜生,活着就是浪费粮食的。
晚间,客栈的店小二送了饭食进房,不见练霓裳,还以为人家是因为一头白发而不好意思见人呢。店小二很是热心地道:“听老辈人讲啊,咱们镇上从前也有海客过啦的,说是那些西洋番邦之人,都长着黄毛绿眼珠子呢。还有咱们武进从前也出过好几位进士老爷,其中一位十几岁的年纪头发就白了不少。姑娘一头白发也算不了什么了,咱们镇上的人最多就是瞄两眼而已。不过,若是有温家人出没,姑娘最好还是避一避。”
花逐月让给了大郎一只勺子,让他自己端了小碗吃着,也不管是不是撒了弄得脸上手上都是饭。她笑看了眼屏风后的身影一眼,塞了一块碎银子给店小二,好奇问道:“来镇上前本听说温家几位老爷是石梁派的弟子,那可是名门正派。怎么他们在此地难道不维护乡里吗?”
店小二是个热心的,且他在来客栈做伙计前和夏家的宜哥儿还是巷子里的玩伴呢,对温家仗着武力横行乡里很是敢怒不敢言。他见花逐月是外乡人,还带着个孩子,一看就不是温家有旧的,便道:“快别说什么名门正派的人了,温家从前也就是一般乡里人家,儿子虽多却没什么家资,连饭也吃不饱的。也不知他们家是什么运道,入了那什么门派学得了功夫,回乡后很是霸道,用尽手段谋得了许多人家的家财,才有了今日的温家堡。这还罢了,温家几兄弟里,温文禄最是贪花好色,这十里八乡的人家里,但凡女儿有点姿色的,就怕得不行。我家邻居夏家大姐的容貌极好,和两位客官的相比也不差什么的,可怜得很,一家子被温家都害了。”
“这等灭人满门的惨案,官府也不管吗?”花逐月将店小二说得话和之前在镇上成衣店处听来的两相印证,也不禁为温家所作所为而发怒。
“哎哟,快别替官府了。便是县太爷,也和温家人称兄道弟的,一句流匪作案便算是结了案。虽然乡亲们都知道是温家人做的,可是谁也不敢多嘴。两位奶奶的容貌不俗,若是没有要紧事儿还是早些离开咱们镇上吧,免得被温家人给瞧见了就糟糕了。”店小二也不觉得劝客人早些走不对,直言道。
“多谢你了,我们明日就要南下往姑苏而去。”花逐月谢过了店小二,等他离开了,看了眼还在和自己的饭食奋战的大郎,才对出了屏风后的练霓裳道:“你如今可还介意你的白头发?看人家店小二都比你看得透呢。”
练霓裳笑了下,看见大郎吃得满脸都是肉糜,不由得掏出了手帕替他擦了擦,才道:“花姐姐还是多看着点大郎吧,我已经想得透彻了。青丝成百发,是我之前强求不属于我之人的惩罚,我已经放开了。如今我只想着杀尽那些作恶的狗男人们,让他们再做不得恶。”
花逐月虽不知她是不是很的放下了卓一航,但是她不再纠结于从前的爱与恨确是真的。“温家六兄弟说起来算不上什么高手,可是这么些年在此地作恶这么多,却无人敢惹,可见是有些手段,练妹妹到了温家后当心些。”
练霓裳微微一笑,“姐姐放心,不过是几个下三滥的小人,温家的其他兄弟若是不识趣,便一道杀了。方正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大郎从饭碗里抬起头,眨了战眼,大眼里满是敬佩地看着练霓裳:“姑姑好厉害!比娘还要厉害呢。”
花逐月忍不住笑着捏了下大郎的胖脸,随云性子内敛而淡漠,而她自己,也可称得上是温婉端方之人,可大郎这性子,既不像随云,也不像她这个娘,真不知大郎这性子像谁。
温家堡内,温家六兄弟和年长的子侄聚于一堂,竟是将一鸡皮鹤发,面黄枯瘦的老妇人奉为上宾。
温老大温方达恭敬地请了老妇人落了坐,方道:“鬼母大家光临,真是我温家堡蓬荜生辉啊。不知鬼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呢?”
原来这面黄枯瘦,发髻上插着一朵红花的老妇人竟是江湖之中鼎鼎大名的红花鬼母,她的双眼之中闪过怨毒之色:“我夫君金独异为玉罗刹练霓裳和岳鸣珂所害,我一路追踪,打探到练霓裳来了武进地界,想起这里是你们温家的地盘,便过来了。说起来,咱们的师门颇有交情,这捉拿玉罗刹之事,你们怎么也得相助我一二。”
温方达心里却是盘算着若是拿下了练霓裳,明月峡便群龙无首,到时候再助九千岁攻打明月峡,怎么说也能捞得不少好处的,便爽快地同意了。
云南万妙山庄前,原随云看着这与中原建筑迥异的苗地屋舍,挑了下长眉。真是扣门之后却不见有人来应门,好一会儿才有一穿着苗人服侍的小童一脸慌张地跑了出来,她一看原随云的汉人衣着,就眼露凶光,脆生道:“汉人男子没有一个好东西!来人,将他赶走!”
原随云捕不欲和一个小童计较,很快就制住了小童身后的两个汉子,才开口道:“五毒教便是这么待客的吗?”
“汉人男子狡诈恶毒,竟敢诓骗姑姑进毒龙洞盗我教圣物,如今爹爹要对姑姑行教规惩罚她。说,你是不是和诓骗姑姑的汉人贼子夏雪宜是一伙的?”何惜抬起小手怒视原随云道。
“夏雪宜?都说了我姓原。”原随云不欲和个小丫头计较,负过手转身便离开了。
“大小姐,是兄弟来抓了他还是去毒龙洞?”从地上爬起来的护卫低声问道。
何惜生来不久母亲就过世了,跟着姑姑何红药的时光居多,姑侄俩的感情极好。她咬了咬唇道:“去毒龙洞!希望爹爹和长老们还未对姑姑动手。”
可惜的时候,何惜匆匆赶到毒龙洞之时,姑姑何红药已经被推进了蛇窟之中,她听得姑姑那撕心裂肺的痛呼之声,眼泪禁不住就留了满脸,“爹爹,姑姑也是被人骗了啊,为何不能饶了姑姑这一遭,只要将金蛇剑、金蛇锥等寻回来便是了啊……”
五毒教主听着妹妹的惨呼之声,如何不心痛呢?这是他痛了多年的妹子,因为兄妹俩年纪相差十多岁,他对妹妹的痛爱和疼爱女儿也差不多了。可是她若是真心悔改,如何会帮着那夏雪宜偷了教中圣物之后,还寻了法子将事情遮盖了一年。这一年的时间,足够那汉人贼子学会了金蛇剑法,五毒教再势大,也只是在云南一带,中原这么大,如何能寻到夏雪宜拿回圣物?
万蛇窟之中,无数毒蛇嗜咬之痛,让何红药的神思都迷茫起来了,她只能拼命回想那短短的欢愉时刻,“雪宜,雪宜……你何时来接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老人住院,带了电脑在医院里也没机会码字,抱歉,明天开始应该可以恢复更新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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