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侠顿了顿:“你觉得她会这么是非不分吗?”
“你觉得到时候判断你的是她还是其他人或者其他势力?”旺达放下了手:“如果我可以去帮她,那么我现在就早就站在了她身边。如果她想要向你或者队长求助,那么她应该一早就向你寻求支援。现实的情况是,她只带了一个卡普什金,你以为这说明什么?”
两个大男人都安静了下来,旺达则继续发表见解。
“说明在这个家伙心里,她之前和之后要做的事情,那个家伙是最合适的伙伴。”
“旺达,”钢铁侠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旺达问:“如果你是她,你要带人去找弑亲凶手复仇,那么你是会带明显不可能让你更痛快的人去,还是会带一个无条件支持你的人呢?”
“旺达,够了。”
队长站了起来:“我们回去吧。”
在等神盾局来之前的时间,队长站在了ICU门口——玻璃内侧是近乎无菌,最主要的就是让烧伤病人的伤口尽可能地不被细菌感染。监控仪器发出了平稳的信号声,这说明现在躺着的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
队长问过路的一个护士:“他之后会怎么样?”
“呃……”护士妹子的脸有些发烫,稳了稳自己之后说:“虽然现在暂时没什么事情了,但之后还有很多要过的难关,比如他现在的创口深且广,难以愈合,一旦出现了超级细菌就怎么也救不回来了。而且……”
“嗯?”
“而且,烧伤是所有重伤里最疼的伤了。”妹子吞了口口水:“会非常的疼。我的导师说,他曾经见到过受不了漫长治疗过程痛苦的病人自己……”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队长已经明白了格润的想法。
“一定是很恨他,才会用这种方式吧。”
“嗯?”
护士妹子还没来得及反应,队长便笑了笑,离开了。
“谢谢。”
回程的路上,三个人在飞机里都异常沉默。斯塔克和队长不用多说,但旺达?9 飨圆皇悄敲椿厥露贸隽烁袢蟾笊奶ù剩挚寄乘小?br /> “看来这对你来说真的还是挺重要的,哈?”钢铁侠语气尖酸:“也是,毕竟是在全世界亮相的场合。”
“如果你想这么说,我一点都不生气。”旺达此刻像是一个面对发脾气小朋友的幼儿园老师一样:“即便现在Green的事情很严重,但在这之后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只要她这边还没有到比开展自治联盟的工作更紧急或者重要的程度,我是不会把优先选项放在Green那里的——顺便问一句,你们还记得这件事吗?我是说自治联盟。”
她看着这两个长辈:“你们不会觉得Green不在了这件事就可以暂时放一放了吧?”
两个老男人都没说话,旺达翻了个白眼。
“Shame on you.”
“这小丫头真过分。”
斯塔克在降落之后耿耿于怀,内心想了不下十次给自己找回场子,但最后还是憋了回去——他反复思考着,竟然没发现旺达说得有什么不对的,最后只能在“她是个无情的小孩”上堆积论据。
“旺达说得没错,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队长抖了抖外套上的水,给自己披上:“我去趟巴基那儿,我有个新的想法。”
斯塔克怀疑地看着他:“我觉得我有资格问一句。”
“关于自治联盟下面的议题,还有听证会——最会准备这些的不在了,我得跟巴基想想会有哪些糟糕的场景,以及我们需要怎么面对。”
“你不担心你的小姑娘了吗?”
“担心还是有的,只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有必要,以及她是不是真的需要。”
“要死了。”
格润现在以及到了通州,在一个出租房里跟小毛子说了下最近的情况:“现在二环内已经三步一便衣,五步一暗哨了。”
“之前不也是这样?”
小毛子没什么紧迫感,依旧一副春游样:“小天使,你现在累不累?”
他们刚刚在24小时之内先是坐飞机到了北京,然后在郊区找了个出租屋当窝点,最后格润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去北二环兜了一圈,趁着没被发现绕了回来。
不说之前加拿大的事情,就说这次长途奔袭,再加上高紧张地侦查,小毛子也觉得格润有点受不住。
“还好吧。”格润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水:“渴死我了,北京真是干死了。”
战斗民族表示他无所谓。
“你去睡一会儿吧?我放哨。”小毛子看看表:“两点了。”
格润嫌弃地看看床上的褥子——已经发棕了,而且还有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小毛子挑挑眉毛,张开了双臂。
“睡这里也可以。”
格润看了看他:“你以为你比褥子干净很多吗?”
小毛子笑得很愉快,脱了外套,把里面外翻做了个小枕头给格润。格润不客气地拿过来,枕在了脖颈下,闭上眼睛。
“我觉得我的预感可能是真的。”
“嗯?”
“就像上次那样。”格润说:“不是不知道凶手是谁,也不是不能动手,只是在等而已。”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把政敌拉下马吗?”小毛子托着下巴:“你心里有底,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他养了我十几年,维果。”格润说:“比我亲生父亲养我的时间还要长。”
“你真的确认了这件事,又能怎样呢?”维克多问:“简直是自寻烦恼。”
“这是必须要知道的事情,就算有预感结果会是什么,也还是要问。况且……”格润声音低了下去,不再说话。
小毛子就这么守着格润,守了差不多一天。等格润睡饱了醒过来之后,小毛子已经顺了一大袋子和豆浆放在桌上了。
“你给钱了没。”
格润也就问了这么一句,并不是真的在意他到底给没给钱。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翻出一张五十来:“给人家送过去。”
“大婶儿送的。”维克多说:“还跟我说一定要下次再去。”
格润撕了一小块包子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笑:“那把钱还我吧。”
“不给。”小毛子随手塞进了贴胸的口袋里。
这两个人吃完了东西,趁着夜色摸到了三环那边。地铁这时候已经停了,他们坐了出租车,到了北海附近。
格润费了老大力气把探头探脑看烤串的小毛子,而小毛子还在一边唠叨着这夜生活有点太爽。
“行了,在这儿待着。”
她指定了一个地方,让他站好:“我去打个电话。”
格润去了一个电话亭,塞了点零钱拨了个号码——不到三声就有一个中年男人接了起来,格润一听,连对方那句“请问您找哪位”都没回,直接问了一句。
“老杨,你跟我交个底,我爸妈的事情,是不是早就查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点后替换,希望你们看到替换之后不要打我
下一章是毛子党的悲剧
第九十四章 094
老杨没有说话。
但格润明白了。
“孩子啊,有些事情你不要光看表面。”老杨长长地叹了口气:“或者你其实知道,但你就是想不开。”
“我没办法想得开,那是我亲爸妈。”格润揉了揉眼睛:“本来能查出来的事情,被押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去斗别人……”
格润深吸了一口气。
“我也真的当他是我爸爸的,可是我现在很难过。”
小毛子过了一会儿才看到格润匆匆忙忙地从公用电话亭旁边冲出了,顺手给他买了20个串后拽着他就走。小毛子一边走一边吃吃得很开心,瞄到她严肃的脸色后咽下了一口肉,擦擦嘴。
“怎么了?”
“没怎么,我只是……有点恶心。”她抱着自己的手臂:“我要走了。”
小毛子一愣,然后笑了起来。
“好啊,”他问:“去哪儿?”
“你应该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格润说:“我是说,我自己一个人走。”
“……?”
小毛子眨眨眼,看起来委屈巴巴的样子:“为什么呀?”
格润在他手里塞了一沓钱。
“你等着老杨派人来找你吧。”
俄罗斯人在北海公园附近被巡逻的武警战士抓获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他被请到了某个不知名地方的时候,正好与叶栗碰上了。
“哎哟喂,”叶栗看了看小毛子的脸:“这是失恋了?”
小毛子撇了撇嘴。
他现在的确灰头土脸的,但是用毛巾抹了把脸之后立刻又变得英俊起来,哪怕脸上的浮灰都只是让他看起来显得不羁而已。被两个小年轻的战士押到了座位上,他斜眼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估计还不到18岁。
“老实点。”其中一个看到了他的眼神,呵斥了一句。
小毛子把腿一放,向后一靠,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老杨匆匆忙忙跑过来,转进门看到像是大男孩等家长一样的卡普什金,只觉得头疼——他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本身有多麻烦多敏感,再加上搅进格润的事情,处理起来简直无处下手。
“我废话也不多说了,卡普什金。”老杨的俄语溜得不行:“她去哪儿了?”
“她只说她要走了,因为她很难过。”小毛子的语气又开始发酸:“她不带着我。”
这小王八蛋是故意的。
老杨气得在自己办公室里摔书,而那边去搜寻格润的人还是一点好消息都没有。按照格润的速度,现在出大首都已经是妥妥的事情了,而接下来——
中国这么大,没人的地方更多,怎么能以最快的速度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找到她简直是难上加难。
“唐麒那边怎么样了,找到没有?”
他打了个电话过去,得知唐麒还在实验室里没出来:“赶紧让他出来,要不然让他去援藏援疆这辈子下不了山!”
唐麒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吓得屁滚尿流地跑来了。
“咦,教官这是怎么了?”他捂着屁股跑过来,裤子上还有鞋印:“我来之前卜了一卦,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啊。”
“有点?”老杨皮笑肉不笑:“给我定位你们格总,定不到她你别想吃饭。”
“……”唐麒挠挠脑袋:“哦。”
不提那边的涉嫌虐待员工的行为,叶栗兴致勃勃地找到小毛子,隔着栏杆给他递了点吃的。小毛子无所谓地接过来,塞了两口,又扔下了。
“她真把你丢掉啦?”
叶栗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人真是过分,哪有这么过河拆桥的。”
小毛子挠挠头,看看叶栗。
“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她都不要你了,你还帮她?”叶栗漫不经心地挑拨着:“我要是你,我就把她抓起来圈在地下室里关着,让她乱跑。”
这个灵魂挚友说出来的话已经开始有令人发指的趋势了,而小毛子只是低下头,笑了笑。
“如果你们抓到她,会怎么处理?”
“不知道呢。”叶栗说:“听天由命吧。”
“啧。”
格润坐在老乡的拖拉机后座上,在土路上被颠得屁股疼。她“借”了一张别人的高铁票,从北京坐到了内蒙古。从高铁换了汽车之后,格润到了个穷乡僻壤,招手跟老乡套了套近乎之后,老乡带着她一路走到了快到蒙古边境。
“小娃娃你去那边做么子哟。”老乡又看了格润一眼:“蒙古人凶得很。”
格润笑着摇摇头,盯着身后的树林。
“这附近晚上有狼吧?”
“有不少。”老乡说:“女娃娃,我看你晚上不要走夜路了,你去跟我的姨婆挤——”
格润举起手,一记手刀直接砍在了老乡脖子后面!
“*的,一个人贩子还敢跟我耍心眼。”格润将老乡直接就扔到了田根底下,顺手还拿走了他手里的手机和一沓通信录。格润给某个手机号发送了一个坐标,顺便又骂了个人,转身开着拖拉机走了。
夜里凉,估计老乡过一会儿就冻醒了。
但是就是不知道醒的时候是谁来接他。
“这人真行,逃着跑还能使唤我。”
叶栗收到了信息之后直接左拐出门了,留给小毛子一句话:“我们这边已经定到人了,过不了多久就能把她抓回来陪你了。”
“她在哪儿?”
叶栗一摊手就走了,直奔打拐办组织人手。另一边唐麒定格润定得脑仁疼,终于确定方向之后捂着脑袋倒在了地上。
“她奔蒙古去了。”
老杨一点头:“叫上人,把她给我抓回来!”
一个大阵过了半小时终于被唐麒拼了小命地赶了出来——他确定自己下半个月要残废了,起码是个动弹不得。茶茶和老项也被编进了队伍,而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杀进空间转换大阵的时候,唐麒总觉得眼花。
“刚刚好像有人的发色不对。”他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倒在了地上。
这支由房营长带的队伍虽说不上是绝对精锐,但已经是能凑出来的最能看的队伍了。叶栗知道是谁带队的时候吐槽了老杨的居心不良,但老杨也只是笑了笑。
“你也别觉得我耍心眼儿,”这老头是这么说的:“我只是想让这队人百分百活着回来而已。”
房承戎将队伍编成了几个三人一组的小组,并且守在了唐麒预测格润会出现在的路上。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开枪。”房营长拉着脸,简直阴得能滴出水来:“听到没有!”
“是!”
大家就在边境上安静地潜伏着,拖拉机的突突声在不久之后传了过来。大家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目标进入埋伏圈。
“不过也太不搭了吧,格总和拖拉机。”
茶茶吃吃地笑了两声:“怪不得中央七台是农业和军事频道二合一。”
老项没说话,拿着枪默默地遥指目标。
“好像不太对劲。”老项说:“这人不是格总。”
不过已经晚了。
在最前头的已经直接起身扑过去,将毫无反击之力的对手一通乱打。制服了对方之后,房承戎跑过去看了看脸,发现只是个瘦小的男人。
据对方交代,格润是给了钱让他往这里走的。
“……联系总部。”房承戎呼叫老杨那边,却迟迟得不到回复。他心里又有不好的预感,而半晌后唐麒接了下来。
“毛子跑了,就用刚刚你们那个阵。”唐麒说:“他刚刚就在你们的队伍里!”
格润在与拖拉机相反方向的边境线上走了不远,找了个树靠着休息。她现在还没被追到,说明情况跟她预计得很像。
这帮人的确已经开始过度依赖超能力的使用,而对更基本的战术打法不那么关注了。
这还没超能力常规武器化呢就这样了,再在基层铺开了超能力那还了得。
格润一边想着这种糟糕的后果,一边想着唐麒现在估计已经体力透支起不来了。她伸手拿了个包压缩饼干放在嘴里啃,稍微放松了下,并没有及时注意到背后的危险,直到——
“抓到了。”
小毛子一把将她扑倒在地上,吓得格润的饼干直接扔到了地上——压缩饼干滚了一圈泥,心疼得格润肝都在打颤。
“熊孩子你祸害东西呢你!”
她打了小毛子两下,似乎完全不意外他出现:“不是让你跟老杨走吗?”
“不喜欢他。”
小毛子拿出一袋肉干:“叶栗让我转交给你的。”
“……”格润怀疑地看看他:“她放你出来的?”
“我自己出来的。”
小毛子看着格润塞了肉干进去,还很体贴地递过去一瓶水。格润饿得不行,这次有吃的东西很欢快地三下五除二地干掉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吃完之后拍拍手上的渣滓,拿出指南针准备继续走,忽然腿一软,伸手扶住了维克多:“你……”
“我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任何过于依赖新技术的行为都是不谨慎的。在能证明新技术的显著性之前,还是应该倾向固有的那些作战方法。”
他伸手接住了软软地倒下的格润,将她扛在了肩上。
“如你所料,在没有充分配合的情况下,一支精锐的超能力部队也是有那么多的漏洞的。”
他拿过格润的指南针:“现在我想,他们也没办法立刻找到我们了。”
格润迷糊得很,只能听到他大概说了些什么。
“我知道你恨他们,所以我有更好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