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兵将困惑的目光投向了西莉娅：“检查一下。”
西莉娅觉得自己要给冬兵跪下了：“你感觉不到吗？”
冬兵想了想，摇头：“不疼。”
已经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哭了，西莉娅哭笑不得，她踮起脚将手指轻轻地点上了冬兵的太阳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他：“我试试……行吗？”
冬兵的脑袋周围源源不断地漂浮起了问号。
西莉娅叹了口气，在心里对X教授道了个歉：对不起爸爸，我答应你不随便脑别人的誓言要被打破了，非常时期特殊手段，你还是理解我一下吧……
刚一发动思维触须，西莉娅就忍不住叫出了声，头疼的感觉瞬间来袭，好像有无数根针在大脑里高速旋转瞎搅和似的，她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
冬兵伸手一捞，抱起了脱力摔倒的西莉娅，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抱着她向死侍所在的方向走去。
死侍正在跟丧钟打嘴炮，俩人讨论的问题从“我们到底是不是一个爹”延伸到了“这到底是个怎样操蛋的世界”，期间涉及到了伦理、哲学等高深莫测的知识，着实令人眼界大开。
“哦，”丧钟忽然换了个话题，他不怀好意地笑笑：“听说你在给人当保镖？那个小姑娘？”
死侍顺着丧钟的手指看过去，赫然发现冬兵抱着昏迷的西莉娅走了过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死侍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了，他一脚勾起落在地上的刀握在手中，将刀尖对准了冬兵：“放开她。”
冬兵无辜地眨眨眼睛，他搂着西莉娅的手臂更紧了，而且还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半步，做出随时转身就能跑的架势，看样子是在怀疑死侍跟西莉娅到底是不是一拨的。
“想打架吗你这个锯嘴葫芦？”死侍气愤地说：“别以为你有条金属胳膊就很了不起，哥的人气可是最高的！”
“呃……好像比纽约人民的好儿子差一点？”死侍挠挠头：“不管了我就是最帅的！敢说我不帅的等着别跑，哥有空了就去找你们谈谈心。”
进入了划水模式的丧钟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看死侍跟冬兵单方面吵架，似乎这种无聊的事情比抓走西莉娅完成任务或是找到卢瑟更让他感兴趣。
然而死侍还没说两句呢，地底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冬兵、死侍和丧钟三人默契地纵身一跃，快速跑到了安全地带，然后三人站在高高的废墟上看着一辆巨大的苏制坦克从地底冲了出来。
丧钟：……
冬兵：……
死侍：酷！
丧钟眼看着黑洞洞的炮口调转方向对准了自己，他眯起眼睛低声道：“不带你们这么玩的。”
“坦克而已嘛又打不死你，”死侍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他手腕一转指向了丧钟，同时螃蟹状横着往旁边挪动：“等等！我们是一拨的！要打打他别打我！”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驾驶室的顶门被打开，蜘蛛侠举着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大喇叭钻了出来：“放下武器，立即投降，不然我们就开炮了——死侍？！”
伴随着小虫惊讶的声音，坦克上挂载的一枚小型炮弹毫无征兆地发射了，机智的冬兵早在蜘蛛侠举喇叭喊话的时候就抱着西莉娅找掩体躲避了，而不怕死看热闹的死侍和丧钟则被爆炸的余波击飞出去，一左一右地摔在了地上。
“都说了是一拨的！”死侍捂着断掉的胳膊愤怒地大喊：“谁开的炮！你出来我们谈一谈！”
“抱歉抱歉……”斯科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这玩意儿我实在是不会开……队长你会吗？”
“都说你让你别乱按按钮！”霍普一把揪住了斯科特的脚踝将他拽了下去：“没看见西莉娅也在吗！”
丧钟趴在废墟堆里盯着坦克看了一会儿，决定趁着现在转身就走，他已经不想再玩下去了——再不走等着被群殴吗？之前卢瑟说得好好的，计划绝对万无一失，绝对能把西莉娅抓走，然后他再略施小计就能挑起复联、X战警和正联之间的三方斗争。
结果呢？计划中被困在秘密房间里被毒气杀死的美国队长和蜘蛛侠完好无损，早该来汇合的贝恩和毒藤女也不见踪影，小丑和卢瑟甚至被掩埋在了这片废墟之下生死未卜，虽然阿卡姆中的恶徒们都被放出来了，但并没有什么卵用啊，他们被抓住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毕竟超人去了哥谭市拆炸弹，顺便抓一抓神经病们也费不了他多大功夫。
“表哥，好走，我就不送你了表哥~”死侍百忙之中还能抽出空闲回过头对着丧钟甩手绢：“下次见面我们一定要好好地交流一番！”
史蒂夫很激动，因为他终于抓住了巴基……好吧也不算是被抓住的，但这毕竟是个重大收获，反正之前见了史蒂夫不是抄刀子上来打就是转身直接跑的冬兵这次竟然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可是每当史蒂夫有要凑过来跟冬兵搭两句话的意思，冬兵就警惕地将目光投向他，这让史蒂夫心里有点难过。不过想到西莉娅说冬兵一直被九头蛇洗脑，控制着做了很多他本人并不愿意甚至痛恨的事情，史蒂夫又觉得，能把人找回来已经很好了，其他的事情可以以后慢慢再说。
霍普对冬兵颇为忌惮。想起西莉娅说她曾经在机场被冬兵袭击过的话，霍普心中便很不相信这个默不作声的战士，尽管他看起来是一副保护西莉娅的样子。她对着斯科特使了个眼色，自己则缓慢地靠近冬兵，对他伸出手：“把她交给我。”
霍普以为冬兵会进攻，但令人意外的是，冬兵在默默地打量了霍普一会儿后，竟然抱着西莉娅走近了她，然后将西莉娅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她怀里。
“这不公平！”死侍单手叉腰怒道：“你怎么差别对待？！”
“我也会这么做的，”蜘蛛侠随口吐槽，他凑到霍普身边问：“西莉娅怎么了？”
“小蜘蛛，你不能跟他们学坏了，大人的世界可是很复杂的。”死侍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蜘蛛侠的肩膀，很满意地看着彼得像是炸毛的猫咪一般整个人倒着往后跳了几步，这才心满意足地解释：“应该是精神力消耗过度，或者她强行拷贝了目前自己无法承受的力量导致精神力反噬。”
死侍看向了冬兵：“她之前是不是想脑你？”
冬兵用“宝宝并不想搭理你”的目光瞥了死侍一眼，继续低头盯着西莉娅看。
死侍开始卷袖子：“哥今天一定要跟你打一架……”
“好了，”美国队长发话了，他认真地看向死侍：“你确定西莉娅没事？”
死侍探出手在西莉娅的脖颈上轻轻一按：“应该没有……我不确定，这方面琴比我在行。”
“那就先找到托尼和琴，确定西莉娅没事后再做打算。”史蒂夫看向霍普：“还要请皮姆女士帮个忙。”
霍普抱起了西莉娅走向坦克：“没问题。”
死侍兴致勃勃地凑过去：“需要帮忙吗？”
霍普眯起眼睛审视一番后果断拒绝：“不需要。”
死侍看起来颇为遗憾。
史蒂夫还在想到底是要把冬兵绑起来带走还是先努力说服他，就看见冬兵自发地跟在了霍普后面，他离得不远也不近，在安全距离的范围之内。
史蒂夫愣了愣。
“他应该是跟着西莉娅的，”彼得猜测道：“刚才我看见他抱着西莉娅跳下了废墟……可能是西莉娅控制了他的精神？”
史蒂夫松了口气：“或许吧。”
只要冬兵愿意跟着大家走就行了，要不然还得费心该怎么带走他。

急着赶时间的琴懒得再打，她直接构建了一个无形的念力场作为牢笼将毒藤女和她的植物们锁在了里面。
看着愤怒的毒藤女指挥植物们爬满了念力场的内壁却无法将其破开，托尼惊叹道：“哇，酷。”
“谢谢，”琴说道：“快走吧，别再耽误时间了，回来再收拾她。”
两人跑了没几步，就在另一边的大街上遇到了正往这边狂奔的哈利。
“哈利？”托尼皱起眉头：“你没事就好……西莉娅呢？”
“韦恩先生把我送出来，他说要回去救西莉娅，”哈利跑的太快了，他单手撑着膝盖急促地喘气：“西莉娅让我出来找你们……小丑入侵了会场，队长和彼得都失联了。”
托尼将车钥匙扔给了哈利：“去车上等我们。”
“等、等一下！”哈利一把揪住了托尼的衣袖，他脸上先是闪过惊喜的表情，随即又变得懊恼起来：“我怎么忘了这事，刚才要是想起来就不怕小丑了！”
哈利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坦克型的钥匙扣和一张圆片，他将钥匙扣放在地上，示意琴和托尼往后退退：“这是朗先生交给我们的，说关键时刻可以用……”
“别浪费时间了，”托尼不耐烦地挥手：“皮姆家的东西能有什么——”
哈利充耳不闻，他将圆片扔向了钥匙扣，在“砰”的一声巨响过后，烟雾散尽，一辆苏制坦克压碎了路面，静静地停在马路中间。
“——有用的高科技……”
“这真是……”哈利仰起头看着坦克：“你们有人会开这玩意儿吗？”
琴摇摇头：“我只开过飞机。”
“我来吧，”托尼脱掉了马克5，拎着手提箱，单手叉着腰向坦克走过去：“哼，关键时刻还得靠我才行……”

第50章

换完衣服的蝙蝠侠迅速转身往会场的方向折返去救西莉娅，在他将哈利送出来的时候，西莉娅刚刚被小丑用震荡枪攻击短暂地失去了能力。
不过她手中还有蚁人交给她的高科技武器，想起前段时间有关皮姆公司事故的报告，布鲁斯敢肯定那个钥匙扣上的坦克绝对是真货。
虽然离得远，但之前布鲁斯也曾试图赶过去阻止小丑开枪的，只是小丑忽然对他比的一个口型让他怔愣了片刻，就此失去了先手的机会。
小丑对他说的是“暗夜骑士”。
布鲁斯把不准狡猾的小丑是发现了他就是蝙蝠侠这件事情、然后叫了蝙蝠侠的称号来警告他，还是指的是他在超级英雄游戏里的账号名称。在布鲁斯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一般人称呼蝙蝠侠都是直接叫“蝙蝠侠”，很少有人叫“暗夜骑士”的，而且布鲁斯的管家阿尔弗雷德半个月前曾经对他说，他在游戏里的账号让人给盗了，钱财装备都没少，但却对一个叫做“芒果公主”的ID发送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
布鲁斯·韦恩这个全世界最忙的人竟然会去玩游戏……功劳得是阿福和神奇女侠对半分。
“芒果公主，”阿福咬字清晰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少爷，我觉得这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你把人家追回来了吗？实在不行你可以试着跟她交换一下照片，虽然蝙蝠侠不受女孩子欢迎，但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会拒绝布鲁斯·韦恩的邀请……需要我帮忙调查她的家世背景吗？”
“说真的，可怜一下我这个老人家吧，”阿福在布鲁斯开口拒绝之前叹了口气：“我的要求一降再降，最开始我还期待自己有生之年能见到韦恩家的下一代出生呢！如果少爷你实在不打算在现实里找一个韦恩夫人，那么可以在网络世界先发展一下，可惜被骗的几率要高一些。”
这话题在布鲁斯和阿福之间已经是老生常谈了，自从布鲁斯二十五岁之后，阿福就像每个操心自己大龄单身的孩子找不到媳妇/老公似的一直在他耳边唠叨着“少爷你该找个固定的伴了”，然而韦恩少爷的女朋友从来没有交往超过两个月的，至于蝙蝠侠……呵呵，谁会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是蝙蝠侠？
最近布鲁斯很忙，因为哥谭的邪恶势力比以往都要猖獗，看起来反派们终于明白了“单打独斗是没有前途的”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开始暗中互相渗透整合起来——虽然在布鲁斯的眼中，这种整合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黑吃黑，但显而易见的是，被吞掉后的黑暗势力确实变得更加强大了。
反叛们不休息，反派克星蝙蝠侠自然更不能休息，于是他的日常就从原本固定的“出门花天酒地扮演布鲁斯韦恩——穿上战衣打击罪犯——去阿卡姆溜一圈加强防御”三部曲流水作业线变成了“穿上战衣打击罪犯——去阿卡姆溜一圈加强防御”的两点一线。
至于布鲁斯韦恩……对外宣称的理由是韦恩少爷飙车的时候出了事故撞断了腿，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能撩妹了，至少要修养一年才能重出江湖。
布鲁斯的女朋友们既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他们可以找借口去韦恩庄园照顾韦恩少爷了，难过的是韦恩少爷不能带她们出去玩了。
不过女朋友们很快就集体失望甚至愤怒了——因为阿福如同门神似的挡在大门口谢绝了所有前来探病的姑娘们：“抱歉，少爷说他心情不好，不见客人，小姐请回吧。”
女朋友们炸没炸锅不是布鲁斯要关心的问题，哪怕外面炸翻了天，韦恩庄园的大门一关就能与世隔绝了，只是阿福偶尔要烦恼该怎么打发那些在他上街时间对他穷追猛打的妹子们。
“少爷，您当初为什么非要扮演一个花花公子？”阿福吐槽：“老老实实做个专情的人不好吗？说不定还能更受欢迎呢。”
布鲁斯揉了揉酸疼的双眼，随口回答：“我现在转型还来得及么？”
“没人会相信的，”阿福冷冰冰地说：“除非您找到了真爱。”
探查一件太笼统的事情所花费的时间是十分漫长的，而且过程特别枯槁，需要对比大量混乱且冗杂的数据才有可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为此布鲁斯有好几个月不眠不休地蹲在蝙蝠洞里面种蘑菇，阿福在多次规劝无果后忍无可忍地请来了几个正义联盟的成员劝布鲁斯。
“哦，天呐，布鲁斯，”神奇女侠戴安娜看着布鲁斯浓重的黑眼圈叹道：“你看起来像是个吸毒过量的罪犯。”
“多谢夸奖。”布鲁斯不温不火地回答：“有什么事吗？”
“我们来看看你，伙计，”超人克拉克说道：“阿福你说要死在蝙蝠洞里了。”
布鲁斯揉了揉眉心：“老人家年纪大了，总会想得多一些……”
“是啊韦恩先生，我很老了，所以想申请退休，您看怎么样？”阿福端着果盘走了过来：“我有生之年的目标有两个，既然一个已经无法实现了，那么我想实现另一个环游世界的梦想。”
布鲁斯果断说道：“阿福，没了你我要怎么活下去。”
“你需要一个女朋友。”
“你需要一个韦恩夫人。”
屋里安静了片刻，神奇女侠和阿福对视一眼：“英雄所见略同啊。”
布鲁斯完全搞不懂为什么这些人特别热衷于给他找个女朋友，有时间还不如去多抓点罪犯：“你们就不能关心一下别的问题？或者是别人的？”
“怎么不问问巴里？”布鲁斯妄图祸水东引。
闪电侠巴里·艾伦无辜地眨眨眼睛。
“巴里还年轻，”戴安娜说道：“况且他又不缺追求者，不像你。”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反驳：“我也不缺追求者。”
“可你根本不是认真的，你只是玩一玩，”戴安娜撇撇嘴：“而且很多人都想跟闪电侠和超人上床，但你去问问谁想睡蝙蝠侠？”
大超和小闪尴尬地咳嗽起来。
“谈恋爱和抓罪犯是完全不冲突的两件事情，看你怎么处理了，”戴安娜摊开双手：“况且我们的本意不是让你去谈恋爱，而是希望你能有个正常的生活，超级英雄也是人啊，把自己搞垮了很光荣吗？那你的城市谁来守护？”
“布鲁斯，我们组建正义联盟的最初目的是什么？你曾经说过凭一个人的单打独斗是无法消灭那么多罪犯的，所以才需要大家团结起来，可是看看你现在，你在搞个人英雄主义，你根本不信任我们。”戴安娜连珠炮似的开火了：“有什么问题不能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吗？这样更快一点吧！”
面对戴安娜、克拉克和巴里的三重注视，布鲁斯只得叹了口气：“好吧……”
布鲁斯将事情和盘托出，并且解释开始没说的原因是他最初以为这只是哥谭内部的事，之前大家有约定，遇到大事件要合作解决，但个人守护的城市出了问题单人出马就好了，否则每天四处跑真的是要忙死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