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这种事回城中讨论也来得及,如今重要的是陈留粮草。”郭嘉出声,将这个话题暂时打住。
我们在马车上讨论着,向北海城行进。
只不过,车行出迷雾区后,出了点事,我们与五十来个人打了面罩。他们虽然穿着得是普通百姓的衣服,可脑袋上、胳膊、腰带有标志性的黄巾。
妈妈呀,出个门都能遇到黄巾贼,我的运势是不是又变差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坐在我旁边的郭嘉掀开了车帘,他向外望了眼,低声道:“他们大概是来探查北海城情况,顺便给孔融添添堵。啧,真是麻烦……也不知道他们是那边的人。”
郭嘉有些烦躁,看样不怎么赞同与那群黄巾动手。
“下车看看吧,若能说服最好。”荀彧打头下了车,我紧跟在他身后也下去了。
周瑜、凌统、朱然和姜维都骑马护在车边,姜维见我们下来,催马过来问道:“俩位先生怎么带着小谨下来了?”他说落,最后的银屏也蹦下了车,手中还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小铁棍,一副“赶快解决那些家伙好回城休息”的表情。
荀彧扫视了一下戒备中的黄巾贼,安排道:“各位将军下手别太重了,吓唬吓唬他们便可。”
“先生心中所忧,吾等懂。”周瑜作揖,催马上前,对那群黄巾笑眯眯的道:“吾等不愿与诸位动手,可当作未看见诸位,不知阁下们意下如何?”
那五十来人中,似乎是头头的俩个对视了一眼,他们带着身边的士兵向后退了几步,可并没有离去。
“他们在顾虑我们会不会去跟孔融告密。”郭嘉小声对我解释道。
我向银屏靠了靠,小声问道:“那怎么办?要是动手了,会不会有影响?”
“只要不全打死就行了。”
荀彧一脸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来,让我控制不住的打了个颤。
而周瑜不知道是听见了荀彧的话,还是跟荀彧想的一样,见对方不肯走,又道:“既然诸位不肯放行,那吾等便不客气了。”说完,催马上前,挥舞起手中长棍扫向黄巾贼。
其他人为了早点结束战斗,一拥而上,我身边只留下俩个文弱的,以及一个银屏。
我们这种老弱病残的组合,自然引起了那些黄巾贼的注意。
“啊啊走开啊!!”银屏武功不错,可是一个人面对五、六个黄巾,被缠得根本腾不出手来保护我们。
郭嘉用装饰的佩剑挡了一下偷袭,可他身子骨差,无力抵抗住这群在地里干活的糙汉子,受力后,向后退了三、四步被荀彧扶住了后背,才稳住。
荀彧有些担心的问道:“行吗?”
“有些棘手。”郭嘉拧眉,看着面前对我们露出狞笑的黄巾。他现在浑身紧绷,眼睛一直不敢离开那群还未动手的黄巾,挡在我和荀彧前,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
荀彧无奈道:“是问你的身子扛得住吗?”
“尚可。”
荀彧对郭嘉这种关心的问候,简直要闪瞎我的太氪金狗眼。我趁着他们挡住黄巾贼的视线,回头看了看其他人。姜维已经解决掉不少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很快就能赶过来。不过,距离我们很近的那些黄巾贼,可不会等他催马来。
“小的们动手!别让他们回去给北海报信!”头戴黄巾的大汉说着,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挥砍过来。
“一会文若你带着小谨先走,嘉挡住这些人。”
“彧不会丢你在这里。”
“你们俩够了啊!戏这么足!”
淬不及防就被他们俩喂狗粮,我虽已脱团,可跟喜欢人在分隔两地中啊,你们这样硬喂让我很烦躁啊有木有!本殿现在欲求不满中啊你们不造吗?!
这人啊,脾气一上来就会脑袋发热,一发热就会做出一些自己平时不敢去做的事情。
那大汉挥舞着大刀砍过来,荀彧一把夺过郭嘉手中武器,抵住了那大汉一砍。我趁机掏出怀里的棍子,向地上一甩,那短棍发出咔咔的声响,从二十厘米瞬间增长了两倍,金属的表面泛出银光,被我直接抡起甩向了那大汉的脖颈。
因为之前一直出事,这次下山我特意带上了放在包里得防身的甩棍,以备不时之需。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甩棍纯金属,虽然重量无法媲美东汉末年的武器,可坚硬的质地甩在别人的脖子上,你可以想想是多么的让人回味无穷的感觉。像是银屏那种力气大的,可直接致命,而我这种力气小的,可以打懵人。
大汉被我打的整个人都愣了,他旁边冲上来的小弟,也因为我毫无形象可言的骂街懵逼。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危啊!本殿也是学过防身术的!”
我毫不客气的举起甩棍,一边说,一边对着大汉的脑瓜一顿猛捶,捶得旁边的郭嘉和荀彧都傻眼了。
姜维和银屏快速赶回来,用手中武器干翻了那群家伙。黄巾贼损失惨重,有几个被有意放行逃了出去。我用脚碾压着地上的黄巾贼,试着平复下刚才被他吓得噗噗直跳的小心脏。
“欺负文若文弱!也不看看他是谁罩着的。”我说着,又碾了碾那人的脑袋。
对待打劫、流氓和想你死的人,完全不需要手软!
郭嘉当即拒绝要回荀彧手中佩剑,对我道:“如今嘉也毫无反抗能力,还望主公保护一二。”
“哈?”我看着郭嘉理所当然的样子,内心是崩溃的。
这还要脸不啦——!
☆、第72章 北海篇(结)
祭祖回来的当天晚上,郭嘉就发烧了。
明明白天他还活蹦乱跳的,谁知道吃过饭,拉着周瑜一起下棋到半路,执棋的手臂突然就砸在了棋盘上,之后便是浑身发热,像是被火燎过了一般,然后就开始发起了高烧。
根据我的观察,郭嘉生病大概有二个点;第一是换季的时候容易感冒;第二就是一连好几天休息不好的话,会精神不济。可这次生病以上两点都不符合。换季早就过了,而荀彧又一直看顾着他休息,疲惫就更不可能了。
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他不会是被我吓的吧?”
“小谨别乱想,奉孝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很可能是白日挡下的那一击,让他有些力不从心才会生病的。”荀彧安慰着我,取下郭嘉额头上的手绢,转身去水盆里用热水烫了烫。
我用手背试了试郭嘉额头,回头对荀彧道:“文若,奉孝的体温比刚才更烫了,凌统还没回来吗?”
荀彧抬头看了眼门外,对我摇了摇头。
“还未。”
凌统出去请大夫的时间并不长,郭嘉的体温在这段时间从有点热,到了烫手的地步。正常讲我没事的话,他也不该出事才对,可是……
“文若只要我没事你们确定都没事是吗?”我很不安。
“奉孝要是知道自己生病让小谨乱想,大概也无法好好休息,吾等静静得等大夫来可好。”
我抬头看看荀彧,同意的点了点头。垂目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自己脖间露出的那段红绳。这是串着我那三枚五铢币的红绳,是深井冰给我用来防身的守护符。
虽然深井冰告诫过我,一定不能摘下它,可是非常时期非常对待。我将五铢摘下,塞进了郭嘉的掌心,帮他握拳攥好守护符。
希望这道保护也能保护好郭嘉。
不知道是守护符听见了我的愿望,还是它本身就拥有着可以祛除病痛邪祟的能力,一直被我贴身佩戴该沾有我体温的钱币,到了郭嘉手中没一会变得冰凉。
我能感觉到这种温度从郭嘉掌心开始扩散,直至他的全身。
荀彧将手绢搭在郭嘉额头时,他注意到我将五铢放入郭嘉的手心。他还以为我是太担心了,轻声道:“小谨莫担心,奉孝会好的。”
荀彧并不知道,我的五铢真的在起作用。
深井冰当初给我这个护身符,是用来抵住武将、文官附身后,榨干我的活动力,就相当于是保护我的健康了。而现在它离开了我,我自然又开始受到附身的影响,脑袋开始犯迷糊,眼前有点发花。
困倦袭来时,我猛地甩甩头,用力掐住自己的虎口处。这样做的作用虽然并不大,可多多少少能抵制住一些倦意。
“小谨你累了就先去休息吧,彧会照顾奉孝的。”
荀彧平日里说话就很柔和,现在不想吵醒郭嘉特意将声音压得极低,听上去就像是一首催眠曲,有着恐怖的精神攻击力。
“唔……”我很难受,眼皮已经睁不开了。我趁着自己还有意识的时候,赶快将五铢拿出来重新带在脖子上。
五铢回来,我的困意很快就褪去,然后,我又将五铢摘下来塞进郭嘉手中,如此重复多次,等凌统带大夫回来时,郭嘉的体温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高了。
频繁的在疲惫和满血两者交替,我精神实在是扛不住了,跟着银屏回房间休息。
第二天。
我早早得就跑来郭嘉的房间,一进屋就看见他已起,正跟揉着太阳穴的荀彧谈话。
他见我来,笑着招呼道:“小谨早啊。”
“早。”我随便打了个招呼,上前试了试他的体温。
别看郭嘉平日里不拘小节,睡觉也不在乎被人看,可是真遇到被碰了,也会跟普通人一样呆愣住,随后惊得浑身僵硬,不知道眼神该往哪儿看。
“我只是试试你额头的温度。”我收回了手背,跟荀彧询问了一下昨日大夫的诊断。
因为昨夜大夫来时,我就跟银屏去休息了,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荀彧答道:“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奉孝体制羸弱的关系才会生病,喝几副药,不可吹风,不可劳累的在屋内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今早他已经去为奉孝熬药了,大概一会就会来。”
我听后松了一口气,对床榻上的郭嘉道:“奉孝你好好休息,陈留的事情我去就好。”
“不劳烦小谨,让文若去便可。”郭嘉扭头看向身边坐着的荀彧,交代道:“文若这趟劳烦你了,这些人中只有你对曹操了解至深,你愿意去的话,必然会马到成功。”
荀彧皱眉,沉默了一会,叹息一声答道:“你本来也是打算让彧去的吧。”
“唉嘿,被发现了啊。”
郭嘉装可爱的用拳头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丝毫没有被荀彧抓包后的窘促,他继续道:“文若你去的时候,把关姑娘和姜维留给小谨,切记,万不得已你千万别露面。嘉会尽快好起来,赶去帮你。”
“无妨,奉孝来不来都一样。”
荀彧说着起身,对我作揖道:“小谨,奉孝就拜托你看顾了,彧前往陈留会尽早归来。”
“你路上小心点。”
“嗯。”
我目送荀彧出了房门,没多久,便听见他找了周瑜、凌统、朱然他们三个,他们带走了所有士兵,当日出发前往陈留,准备守株待曹操了。
一下子离开了不少人,郭嘉又因为生病行动不便。
如果是平时我大概会心里没底,不过这次我并没有这种感觉。因为,这次照顾郭嘉的人,是我熟人——华佗。
当初将华佗带回来时,他并没有跟我们山上,而是在到达琅琊的时候,郭嘉就提议将他放在北海城,有事可直接去城中找人。毕竟山中城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刘协和玲绮还小,没什么机会下山来,可华佗不一样,他在一个地方呆不住,万一被敌方的人跟踪,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我在北海城买了一座小宅,让华佗和他买来的小药童住在那里,平日里,他会去城中的医馆坐诊,没事的时候就教教身边的小药童学医,小生活过的可滋润了。
要不是凌统把他请来,我都要忘记华佗暂住在北海城中的事。有他在,郭嘉身体的恢复只是早晚的问题。
我低头用小刀削着手中的蔬果,手背上好像还能感觉到郭嘉那比我还要低的体温。不是赵云那种暖烘烘的温度,而是一种刚从空调间走出来,皮肤凉凉的温度。
“给。”我将削掉了皮的果子递了出去。
郭嘉接过,感叹道:“小谨你这般照顾嘉,嘉甚是感动啊,要不然……嘉以身相许?报答小谨的恩惠?”
“不要。”我有赵云了,不需要第二个暖床的。
“唉,有了赵将军后就不要嘉了吗。”郭嘉一脸深受打击的表情,如果不是他嘴角上翘,很悠哉的啃着手中的果子,我大概会相信他也有那种心思。
他啃完果子,吸吮完了指尖的汁水后,又道:“对了,嘉不太明白,为何小谨这次不带赵云呢?”
自然是怕不小心就变成恋爱脑啊!
“难道是怕因私情耽误事?”郭嘉一语命中了我的担忧,顿了顿继续道:“看来是嘉猜中了呢。确实,小谨这般做也正确,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你越是制止的话,反而会不好。”
我看着话中有话的郭嘉,他却只笑,不给我解答。
几日后,荀彧传来消息,曹操的军队已经开始行动,多则十天,少则三天就会出城攻向濮阳城。
我本想要即刻出城去跟荀彧汇合,好早点截获陈留粮草回城去。
不过,郭嘉却拦住了我道:“小谨别着急,曹操大军出城那日再赶过去也来得及,文若现在来信,是让我们做好接应他的准备。要劳烦姜维先跑一趟琅琊,将营内送来的兵带往武平,嘉与小谨和关姑娘,会在哪里等你。”
“末将领命。”姜维作揖应下,当日便出发前往琅琊。
姜维离开没多久,我们也收拾了一下,隔天退掉了房间,启程前往武平。
因为现在我身边只剩下银屏的关系,郭嘉让探马开路,避开了很多山贼盘踞和黄巾贼活动的地方。虽然这么做行动迟缓,可相对安全一些。
五天后,我们抵达了武平。
凌统在城外接了我们,带我们去了荀彧早就准备好的酒家入住,然后将陈留的事情告诉了郭嘉。
“先生现在在陈留不太方便出来,派统前来告知。昨日曹操的探马已归来,三日内,曹操必然攻向吕布,曹操动身的两日后,便是吾等行动的日子。”
“嘉已知晓。”郭嘉说着,提笔在一册空白竹简上写下几行字,他将竹简捆好,交给凌统,说道:“凌统你将这个帮嘉带回给荀彧,他见到竹简便知道嘉的想法了。”
凌统领命后,就赶回陈留去了。
我好奇的对他问道:“奉孝你写了什么啊?”
如果只是给荀彧提供几个可用的指令的话,他直接让凌统带回去口信就行了,根本就不需要写竹简的。可是却特意的写了竹简,总感觉那竹简应该很重要。
郭嘉放下毛笔,对我微微一笑道:“自然是一道曹操新手写的请求粮草支援的信了。”
“……你好坏,居然模仿曹操的笔记写粮草支援信。”等曹操得到“他”写的信,还不得哭晕在厕所里啊。
“呵27 道士修炼,是想成仙。然而,这条路很困难,通常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的走下去。
普通人修道总是不可避免这个“欲”字,无法压制自己心中负面的想法,那么终将在最重要的地方半途而废,导致前期的所有努力宛如昙花一现,终生再没有飞升仙人的机会。
天主教的七宗罪被修道者体现得淋漓尽致;贪婪的人得到这份力量,就会想要更多,他们会因为疯狂的追求力量而误入歧途,他们傲慢,以为天下就只有自己最强,他们用“暴”压制一切不顺心的事情,最后,堕落成道家之耻;而懒惰的人得到这份力量后,比贪婪的人还要疯狂,他们无法抵制住心中的“欲”望,会将剩下的几个罪全部一一实行。
修身,修心,度已度人,普化众生、布道传教方为修道之路。其中,在聊斋中有记录的崂山道士算是比较有名的。
我的师傅是崂山道士,已经修成正果,只是同辈中没有一个跟他一样成功的。师傅除了避世的师祖之外,再没见过其他仙人,变成了唯二一个正果的仙人。他有气护体,懂阴阳八卦,还会些法术。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脑残还很容易被骗。不过,大概也正是因为他这种性格,才不会想那些同门那般堕落,能在修道这条路上一直前行不曾歪斜过吧。
然而,道教无法传承的话终将走入陌路,师祖已经教出了师傅,担子一撂下就跑出去玩——云游去了。
被留下的师傅太蠢,学着师祖的法子也广收徒弟,曾经创造了门徒多达几百人的记录,然而这些人中,没有一个和他一样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