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君子藏锋完本[bg同人]—— by:墨殊
墨殊  发于:2016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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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且歌妹子想要弑君,因为这乱臣贼子之名,她不愿让兄长去背负。
可是她的道义不许,弑君之后,她始终会觉得愧对师父教诲,以手中之剑行不义之事,所以难免生出心结,剑道无法寸进。
很难说用一生剑道换一个叶孤城的洁白名声值得不值得,但是这是叶且歌的选择——她这样做,不仅仅是断送自己的剑道,甚至是也放弃了她“叶孤城的妹妹”的身份,准备一世藏名,只做那弑君乱上之辈。
而叶孤城,会是天下大乱之时的救世之主,会干干净净的得到这天下。
这就是叔塑造的且歌妹子了。不仅仅是软糯,她亦有所承担,有所取舍。她能支持叶孤城谋反,不仅仅是因为叶孤城是她的兄长,而且是冷静分析过,觉得这才是对百姓来说最好的选择。
可是……妈蛋,且歌妹子你快回大庄主身边好不好?这天下本就不是你的责任啊,泪目。
感觉写虐的叔太混蛋了,先去面壁了。
第92章 一剑曾当百万师。
第九十二章。一剑曾当百万师。
叶且歌和西门吹雪要在紫禁之巅决斗的消息,本来?5 截住白云城传递消息的鹰隼的那人是宫九,他将叶孤城命人特地驯养的鹰隼绑了,抽走了它脚上绑着的竹筒。
取出里面的信件,看完了上面写着的几句话,宫九脸上一贯轻松闲适的微笑凝固了。他像是个找不到娘亲的孩子一样狂躁的在书房里走了几圈,几次抬笔,却终归又放下。
许久之后,他捏了捏酸胀的眉心,低声像是劝慰自己一般的说道:“算了算了,其实这也是好事不是?不然以后阿叶再去找什么人比剑,难道我还要一个个的提前都将他们解决了不成?”
只是,宫九虽然这么说着,语气欢快至极,神色却也没有半分的轻松。
将手中的信件撕碎,宫九拿出一张和白云城暗卫用的一模一样的纸,提笔以相同的字迹写下了“一切如常”这四个字。又喂了那只鹰隼一些牛肉,宫九抬手将它放了出去。
想了想,宫九拍了拍手,一个身着明教兜帽白袍的人闪身而出。宫九对他吩咐道:“查查陆小凤在做什么,玉天宝那个假货和他手里的破牌子,可以引着他们去找找陆小凤的麻烦了。”
白袍人低声应了一句,转身便没有了踪影。
玉罗刹因为宫九的事情匆匆赶往中原,对外却是宣称他走火入魔了。按照玉罗刹的意思,他要借着这次来中原转悠一圈的时机,清理一下教中的渣滓。而且如今他家臭小子脱掉了太平王世子的帽子,也该好好回到教中给他老子当牛做马,咳,子承父业去了。
如此一来,原本那个挡箭牌就显得有些碍眼,玉罗刹便想着顺手将他也解决了便是——反正这个所谓的玉天宝是西方魔教之中早有反心的大长老的亲儿子,让那大长老解决掉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必脏了他玉罗刹的手了。
所以,玉教主你其实是掉包孩子掉包得上瘾了对吧?想起了那个叫玉天宝的和自己有相似经历的倒霉蛋,宫九还真是……呵呵,一点也同情不起来。
这几年宫九在朝堂和江湖之中都有许多耳目,天下之事可以说都逃不开他的眼。其中这陆小凤,便是最能引起他注意的一个人。
一开始是因为这人跟他家阿叶走得太近,又实在是名声不好,宫九便让人随时留意着他,一旦陆小凤对叶且歌不敬,宫九便准备亲自去阉了他。
后来也陆续传回来一些关于陆小凤的讯息,宫九渐渐发现,这人的气运实在是好得邪性,又是一副愚蠢的正义,这样的人最容易招惹麻烦,却也太容易成为原本□□无缝的计划之中的变数了。
这样的存在实在不得不防。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让自家阿叶玩得尽兴,宫九决定先将陆小凤远远踢走,踢得越远越好。
于是,因为传说中的罗刹牌而被迫缩在边陲之地的雪洞里哆哆嗦嗦的陆小凤,在听闻了西门吹雪和叶且歌要决斗的消息的时候,他只是往嘴里灌了一口烈酒,呵出一片白气,却没有半点要夺门而出,奔回京城的意思。
——小伙伴一言不合就决斗,我要站哪边?在线等,挺急的……个屁啊!陆小凤果断表示,决斗什么的,他真的已经习!惯!了!
虽然这次他的两位小伙伴儿决斗的地点有些猎奇,不过左右打不死人,就让他们自己玩去吧。话又说回来,看不见西门被且歌用重剑砸砸砸什么的,真是有点儿小遗憾呢。
陆小凤吸了吸鼻子,将被冻出来的鼻涕又吸了回去,完全不知道自己再回到中原的时候,一切已经翻天覆地。
从白云城出来的时候,叶且歌就已经知道兄长的起事之机在八月十六,这也是她选择八月十五与西门吹雪在紫禁城决斗的原因。没有了陆小凤这个派发入宫凭证的人,江湖之中想要看西门吹雪与人决斗的人便要各凭本事,使出浑身解数进入皇宫。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宫的守卫的压力便更大了许多,就连六扇门的捕快都被临时抽调过来,在中秋这一日保卫皇宫安全。
侠以武犯禁。
年轻的皇帝面色阴沉,笔上饱蘸了浓墨,力透纸背的写下了这五个字。他抬头望了望自己皇宫的屋顶,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狠厉——终有一日,终有一日朕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些江湖草莽,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子威仪!
可是,真的有那一日么?
叶孤城身边有宫九的人,宫九身边也同样安插了叶孤城的人,这仿佛是他们二人较量之后彼此妥协的结果,两个同样喜欢掌控的男人,只是要一份自己的满意罢了,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用对方身边的钉子做些什么。
然而这一次,宫九却截断了传递到叶孤城那里的关于叶且歌的一切消息。一直到叶孤城秘密抵达中原,他才恍惚听见了自家幼妹要与西门吹雪在紫禁之巅决斗之事。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是月满中天——八月十五,已经长夜将至!
叶孤城一边做着最后的安排,一边听着一脸惨白的忠叔说的关于自家幼妹的传闻,他甚至折断了手中的毛笔。
深吸了一口气,叶孤城闭上了眼睛,语气平静的对屋中的人说道:“不等明日,今夜便行动吧。”
十五和十六并没有什么区别,之所以选在十六,是因为在前世,十五正是叶孤城的殒身之期,他虽没有什么心结,却想求个吉利。可是如今——还有什么比他妹妹更重要的事情么?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根本已经无暇顾及了。
这样的大事,说改期就改期,然而在场的众人并没有什么疑义,他们也听见了关于自家小姐的消息,此刻哪里还能慢悠悠的等着明日。
皇宫之中,已经聚集了皇帝能够调动的一切禁军,就连原本由太平王领导的守卫京城的太平军也都被调到了宫中。没有办法,实在是那些武林人太过无孔不入,这些并不会轻功的军士们防范起来,实在有些困难,便只能利用人海战术了。
月满中天的时候,一道白影踏月而来。太和殿是盛京之中最高的建筑,弯弯的屋檐似乎都能将月亮勾住。上面一层金色的琉璃瓦,光华如冰,似乎没有任何落脚之处。
然而那道白影却很稳,他足尖轻轻落下,没有踏碎任何一片薄瓦。他的衣服是如雪一般的白,只有眉眼是如墨一般的黑。而他的一柄从未离身的乌鞘长剑则安静的悬在他的身侧,仿佛和它的主人一般,始终在等待着什么。
“西门吹雪!”
太和殿底下已经站了几个江湖人。西门吹雪和叶且歌的决斗,虽然是江湖盛世,足以名垂千古,然而真正有本事,也愿意为这一战冒那样大的风险的,也只有寥寥数人。
从太和殿往下一望,只能看见司空摘星,花满楼,老实和尚和木道人和独孤一鹤。而在往远处看去,还有守在一旁的大内侍卫魏子云之流,以及被借调过来守卫皇宫的金九龄。
在西门吹雪出现的时候,就宛若一滴水投入了热油之中,在那小小的一群人中引起了一阵浅浅的议论之声。
只是他们并没有议论多久,不多时候,另一个白影也踏上了太和殿上。
“哎?”司空摘星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却扼住了自己之后要说的话。
而花满楼,他也侧头细细聆听了一阵,转而也皱起了眉头。
只是并没有人发现他们这里的异样,一旁的魏子云一脸的紧张,火速的调动人手,将周遭的六扇门捕快,御林军和太平王的旧部都调集了过来。不多时候,太和殿的下面已经聚集了许许多多的兵士。
太和殿上,月光将西门吹雪的脸映得雪白,而他对面的人也没有比他脸色好到哪里去。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两相对视着。一时之间,气氛仿若凝固了一般,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皇帝如同往日一般在自己的寝宫之中批改着奏折,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甚至还带着标志性的浅笑,让他看起来十分的温和。
夜已经深了,他却没有休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可谓不勤勉。只是纸上此往日稍稍凌乱的字体泄露了一丝他的烦躁。皇帝的眼皮一直在狂跳着,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一般。
心头纷乱,他索性搁下手中的笔,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安排细细的过了一遍。宫中守卫森严,他又调动了军队,应该万无一失的。
应该。
一旁照顾他长大的太监总管王安低眉顺眼的走了过来,呈上一个玲珑剔透的小玉盒,挑出一抹淡绿的膏体在指尖化开,帮着皇帝揉在太阳|穴两侧。
“官家可是乏了?今儿不若就歇下吧。”王安的嗓音尖细,却是皇帝听习惯了的。他是他当太子的时候东宫的老人,是他母后亲自挑选出来给他的,所以一直很得皇帝信任。
太阳|穴传来一阵凉意,让皇帝舒服了不少。他笑了笑,自己挑出一块药膏抹在鼻端,随意道:“不忙,等那两个刺儿头走了。”
这药膏有一种说不出让人上瘾的香气,倒是让皇帝精神一震。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王安道:“这神仙膏是太医院调制的?赏那太医双俸吧。”
王安低下了头,柔声道:“为官家调理身体本就是他们应该做的,一个小小的神仙膏,官家这月都赏了两回了,知道官家仁厚,却也太抬举那太医了。”
皇帝笑了笑,也觉是这个理儿,便也没有再说话,低头继续批阅面前的奏折了。
王安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却是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掏出一方手帕,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皇帝的寝宫里挂着层层叠叠的帷幔,忽然,那些帷幔被风吹动,在地上投射出一片阴影。
已经到了中秋,自己的寝殿分明没有开窗户,却是哪里来的风?
皇帝的手一抖,笔上的一滴墨落在了之上,迅速洇开了一片刺眼的痕迹。
皇帝拿笔的手一顿,不由抬头向风吹过来的方向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你这是在嗑药啊你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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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且将新火试新茶。
第九十三章。且将新火试新茶。
明黄色的轻纱被风吹起,皇帝握着笔的手一紧。他眯起眼睛,静静的望着风吹来的方向,却什么也看不真切。
一直到一个全身明黄色轻甲的人影站到了他的面前,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应该喊一声“护驾”。
叶且歌换回了一身藏剑服饰——不是如今为了避讳皇家而改成的银白,而是一如盛唐之时的明黄。她没有再如同小公子一样束发,而是如同每一位藏剑女弟子一样将一头长发高高束起,梳一个马尾垂在脑后。
这样的一个看起来刚刚及笄的小女孩,虽然身后交叉背负着两柄重剑,可是因为身量未足,看起来却又有几分温良无害。皇帝这会儿倒是镇定了下来,他靠在椅背上坐着,习惯性的打开那盒神仙膏深深的嗅着,懒洋洋的冲叶且歌一抬眼眸,道:“姑娘深夜至此,莫非是神女有心?”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后人总是用“巫山云雨”去形容男女之间炽热的□□,然而对于一个身份不明的姑娘,皇帝的这句话虽然是调侃试探,却也未免有些过了。
叶且歌皱了皱眉,只能当这人是在故意激怒她。没有理会那皇帝说的话,叶且歌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一直到皇帝的桌前站定。她注视着皇帝,扫了一眼他桌上的奏折,眼中不觉便是一抹愧怍。
——这天下是如今这幅样子,可是不能否认,这个皇帝始终是勤勉的。如果苍生可以慢慢等待,给他十年的光阴,亦或是三五年足矣,这安庆恐怕又会是另一番样子。然而没有如果,叶且歌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此事便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她并没有拔剑,而是将怀里抱着的一个坛子放到了地上。随着叶且歌的动作,一群小太监手脚麻利的搬上了煮茶的器具,就在皇帝的桌前,叶且歌和他相对而坐,揭开坛上的白布,用竹舀舀出了两筒清水。
素手不疾不徐的点燃了上好的橄榄炭,叶且歌竟然开始准备煮茶。
在那些小太监出现以前,皇帝就已经暗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那些太监之中,甚至有他眼熟的人,这便是这人在对他暗示,暗示这皇宫已经有脱离了他的掌控的部分了么?心中猛然一沉,皇帝却仍然强自镇定的看着叶且歌动作。只是他到底心头有几分纷乱,便又狠狠的挖了一块药膏,涂抹在自己的额头两侧。
浓烈的薄荷味中的甜甜暖香让叶且歌的手顿了顿,这时,小小的壶中的水已经泛起了如同滚珠一般的碎泡,时机恰好,叶且歌皓腕一转,将壶中的水倾入甜白瓷的茶杯茶杯之中,顷刻之间,清冽的茶香便在皇帝的寝宫之中蔓延开去。
叶且歌将一杯茶端到了皇帝的面前,对他道:“尝尝?”
皇帝犹豫了片刻,叶且歌也看出了他的顾虑,她翻手从皇帝的手边取过那个盒子,小心的闻了闻,一边皱眉一边才:“安溪木磨成的膏药你都敢抹,还怕我在茶里下毒不成?”
安溪木,也叫安息木,是天下奇毒之首。它生长在南疆,看起来就和寻常的柏木皮没有区别,可是一旦与人皮肤接触,毒素就会迅速渗入肺腑。这药是见血封喉的毒物,而没有直接内服的话,就会让人慢慢的反应变得迟钝,动作变得缓慢,呼吸的频率越来越低,日子久了便会如同死人一般,更有传闻说,一旦中了这样的毒之后,到了后期,一日只会呼吸两次。
而最可怕的事情是,这种□□,是会让人上瘾的。如果克制不住自己对它的渴望,那么就当真会沉眠于安溪木的甜暖香气中。
皇帝想来也是知道安溪木是什么东西的,毕竟许多年前,宫中的嫔妃便有人丧命于这种□□之下。能够将这样的药都用在他的身上,皇宫之中到底混入了几重势力?皇帝将所有的可能在自己的心中过了一遍,只觉得浑身都是冰凉。
叶且歌没有和他多言,她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道:“这是去年小雪那一日,我在西湖边上扫下来的枝上雪,埋在地里虽然不足一年,却也比寻常雨水清醇一些。而这茶……”
叶且歌的眉目清冷,在灯火的扑朔之下,分明是甜美的面容,却让人觉出了一股肃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口中吐出的话语如同冰锥一样直刺皇帝心口:“这茶,是龙溪特产的千叶芽。”
一时之间,皇帝竟然被她的气势所迫,茫茫然的抬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凌冽的茶香萦绕在鼻端与舌尖,皇帝猛然一个激灵,动作顿住,口中的茶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龙溪,他自然知道这个地方,他也明白哪里如今是何种境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安庆,还有什么地方是他看不见呢?可是更多时候,他只是不想看、与不愿看罢了。他说这是帝王心术,这是权衡之计,于是便能轻易的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苍生疾苦。
可是如今,偏生就有人将这疾苦赤|裸的摔在他的脸上,逼迫他必须去面对。
心中一时涌起一股不忿,皇帝摔了茶碗,也撕碎了自己平素一贯的温良,他用手指着叶且歌,高声道:“龙溪龙溪,你当朕愿意自己的子民受那样的罪么?朕有什么办法!朕难道还是神,能够变出来粮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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