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君子藏锋完本[bg同人]—— by:墨殊
墨殊  发于:2016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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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叔如何看不出顾惜朝的小心思,也隐约明白城主将人安排到小小姐身边的意思——虽然自家城主未必是真的想将小小姐许给此人,不过却也代表着城主的一种态度,那便是城主是不看好叶先生的。
忠叔看着叶且歌从小长大,小姑娘不知道有多乖巧,笑起来就让人甜进了心里,待人又是自然真诚。去一趟中原,还会惦记着他老头子膝盖有伤,特地寻了暖和轻软的布料给他做了护膝,让他在白云城那样炎热的地方也能穿戴。
自家这么好的孩子,当然要被一个人疼宠在手心,不受任何辛苦才好。忠叔作为曾经用剑的人,自然是佩服那位藏剑山庄庄主的修为人品,却实在不想让自家小小姐去暖那副冷性情。
——人的心一旦偏起来,那么是当真没有半点道理可讲。
叶孤城的性情又能比叶英暖上几分?却是因为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缘故,所以忠叔总觉得,自家城主是值得天下最好最好的姑娘的。可是易地而处,自家小小姐是最好最好的姑娘,却最好不要去配那种冷性情的人。
和叶孤城想到了一处,忠叔看向顾惜朝的目光就更加慈祥了起来。这个小伙子长得也齐整,看起来也很识时务,日后他在自家城主手底下做事,也不怕他对自家小小姐不好。忠叔只盼着顾惜朝能够争点气,虽然比叶先生晚认识了自家小小姐里面,但是后来者居上,或许也未可知?
忠叔哪里知道叶且歌和叶英的那些前尘羁绊,只觉得自家小小姐年少慕艾,也终会不会有多深的感情。更何况……哪怕顾惜朝不行,明儿来一个王惜朝,李惜朝的,也无不可啊。
于是,致力于给叶英添堵的叶孤城有了忠叔这个助力,被忠叔“点拨”过后的藏剑山庄新上任的管事的战斗力,简直是直线上升。
顾惜朝只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承认,叶且歌的确是一个好姑娘,他也曾经有过刹那的心动,不过他只是到了藏剑山庄三日,就已经明白,叶英和叶且歌之间的情谊远非忠叔以为的那样浅薄。
而他终会,晚来一步。
顾惜朝心有鸿鹄之志,并不会沉湎于刹那的心动。在看清自己和叶且歌之间绝无可能之后,他很快调整心态,将叶且歌当做是友人去相处。
他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了一道防线,却也不妨碍他与叶且歌亲近些许,借此给那位仿佛云端高坐的大庄主增添几分俗世的烦恼。
顾惜朝和陆小凤不同,陆小凤是这的风流,可是他的风流却并不会对他的朋友。就譬如他不会去招惹调|戏花满楼,所以哪怕他知道了叶且歌是女娇娥,陆小凤和叶且歌之间也依旧是清风朗月一般的相交。
而顾惜朝,出身原因,让他对男女之事更加通透一些。所谓醋海翻波,也只是他帮助叶且歌和叶英促进感情的一种手段。为了达成目的,顾惜朝是不怕用任何手段的。
在藏剑山庄的六个月,他看透了这两人之间不是没有情谊,只是叶家的小姑娘一直在下意识的逃避,而那位大庄主又太不善于表达。
顾惜朝甚至觉得,若是没有什么推波助澜,这两人很有可能分明倾心相许,最后却真的捧着所谓的师徒名分过一辈子。
所以,他站在朋友的位置上,时常对叶且歌加以撩拨,有时候是一碟她喜欢的点心,有时候是一块她用惯了的松烟墨,抑或是一枝夜间盛放的寒梅,一坛姑苏埋下的沉雪。
那些小物件里,仿佛揉碎了一颗温柔以待的心。叶且歌在盛唐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被人这样温柔以待过,可是顾惜朝做得却太过周到,也太过……让叶英觉得碍眼了。
过犹不及,顾惜朝本就是揣测人心的高手,他的分寸总是把握得很好,不会让叶且歌不自在而厌烦,更不会刺激得叶英干脆放手,任由他追求自己的徒弟。
一直到一天清晨,叶英固执的将顾惜朝夹给叶且歌的一颗灌汤包移到了别的盘中,转而夹给她一粒烧卖的时候,顾惜朝终于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
——云端的仙人?9 呦鲁臼溃欠窬椭恍枰庖凰玻刻宦洞松男亩畈氐陌庀月抖四撸欠窬椭恍枰庖凰玻砍腥献约杭刀省欠瘢椭恍枰庖凰玻?br /> 顾惜朝递给了叶且歌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笑着走出了花厅,也算是功成身退。
叶且歌盯着自己面前一粒烧麦,一时之间有心晃神,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她分明的杏眼近乎能映出面前白发男子的影子,其中水光淋漓,似乎顷刻之间就要落下泪来。
那是她求而不得的心事,因为求了太久,因为藏得太小心翼翼,所以成为了心底的禁忌。
心中埋藏心事,心剑岂能无垢?若非如此,纵然心剑是藏剑山庄大庄主绝学,可是藏剑正阳首徒叶且歌随其身侧二十五载,承蒙叶英倾心教导,自幼又是天资卓绝,又怎能辗转两世都无突破?
顾惜朝曾经叹息过,在他明白叶英也并不是对叶且歌毫无感觉之后。
他感觉到了这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虽然他们可以将性命都交托于彼此,可是那种隔阂却是始终都存在着的。顾惜朝并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却只能感叹一句造化弄人了。
叶英需要多努力,才能让叶且歌相信,他爱她?顾惜朝这样想着,可是作为一个外人,他却只能叹息一声了。
而如今,这份感情终于到了直接袒露的时刻了么?顾惜朝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却也知道,如今他们二人,恐怕并不希望有人在一旁打扰。所以顾惜朝很有风度,也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在一室的静谧之中,叶英抬手摸到了叶且歌脸上的泪痕。他的指尖轻微的颤了颤,为这一点指尖缠绵着的失意。
叶英唯不愿意他的徒弟落泪。相随两世,辗转数载,红尘纠结,叶英的一生所求却也不过是叶且歌的平安喜乐。他不愿意让她哭,更不愿意惹哭了这孩子的人是自己。
还是太轻狂放肆,吓到这孩子了么?叶英抿紧了唇。强自忽视心底细碎的疼痛,一点一点擦干净叶且歌眼角的泪痕,对她柔声道:“好了,吃饭罢。”
叶且歌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听从叶英的话,她抬手握住了叶英的手腕。她的手太小,几乎握不住叶英的一只手腕,于是索性两只手都用上。
睁着一双带着水光的双眼,叶且歌颤抖着声音,近乎等待宣判一般的问叶英道:“师父,师父是明白我的心思的,是也不是?”
她抽噎着,语气里似乎是委屈,也似乎是绝望。这样一份感情,注定是不容于世的。她可以肝脑涂地,可以声与名具裂,可以千夫所指受人唾骂,因为那时她先动了妄念,是她不知廉耻,罔顾人伦。
可以,叶且歌身堕地狱都可以。可是,叶英不能。
藏剑山庄大庄主叶英,就应该是抱剑观花的谦谦君子,就应该是江湖之中受人敬仰的前辈高人。哪怕不能名垂青史,叶英也应该高洁若斯,决不能因为她叶且歌而受半点指摘。
她都已经这样小心翼翼了……都已经这样努力了,为什么还不行?为什么就连她心底的偷偷念想都要被褫夺?
叶且歌已经不敢听叶英的回答,她强迫自己松开叶英的手腕,而后猛地站起身子,踉跄着就要往外走。
叶英哪里放心她离开,反手握住叶且歌的手腕,叶英沉声道:“且歌,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像是受惊了的幼崽,叶且歌的声音里甚至多了几分尖锐。她摇着头,本就鲜红的唇瓣更似乎是要被她自己咬出血来。
尖锐的声音却猛地被她自己扼住,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叶且歌残存的理智也在告诉她,不能对师父如此无礼。
抽噎了一下,叶且歌近乎是用哭腔对叶英说道:“弟子无状,且歌这就回白云城,让兄长为我寻一门亲事,日后定然相夫教子,绝不再动半分妄念。恳请师父……恳请师父念在……念在……不要将孽徒叶且歌逐出师门。师父!”
语至此处,已成惨咽。叶且歌很少哭,她觉得哭是跟没有用的方式,是将自己的软弱暴露人前而又毫无用处。然而此刻,她除了哭,似乎已经找不到其他的表达方式了。
一句“相夫教子”宛若是一柄利刃刺入叶英的肺腑,他本就是心下悸痛,此番看小徒弟哭成这样,心中更是疼痛难忍——何以至此?这孩子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恰好是自己而已,又何以至此,让她受这样的反复折磨?
忽然就觉得之前固执的觉得可以等待的自己很是卑鄙。那不是就给徒弟更好的选择,而是有些阴暗的觉得,让这孩子先说,先表露心迹,那么日后纵然她后悔,也是来不及的。
你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而已。
叶英在心底嘲笑着自己,转而却是坚定的伸出手,将想要往外跑的孩子抱了回来。紧紧的将叶且歌扣在怀中,叶英的手掌温暖,宛若安抚幼崽一般细细的安抚着她。
“且歌,你听为师说,你是叶寒山的女儿,不是叶凡的。我们如今没有血缘,你懂么?”感觉到怀里的人瞬间的僵硬,叶英径直说了下去:“为师如今才明白,那日踏碎虚空,真正踏碎的是什么。”
低头用手指温柔的托起少女的下巴,叶英宛若是托起了这世间最宝贵的珍宝。他低下头,郑重而又珍惜的在叶且歌血色褪尽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那是叶英此生第一个吻。
那也是叶且歌此生的第一个吻。
这个吻极轻,只恍若蝴蝶翅膀轻轻擦过。在叶且歌的心中,却恍惚轰鸣一般。她僵硬着不敢动,却恍惚听见属于师父的清冷嗓音——只是这个时候,哪怕是叶英,也恐怕无法再清冷下去。
他说:“踏碎的,便是我们之间的天堑与桎梏。且歌,今日便问你一句,你认真答过——为师心悦于你,你可心悦为师?”
终于。
多年夙愿达成,叶且歌以为自己会痛哭失声,将这些年的辛苦全部都哭出去。可是她却没有,她只是木愣愣的点头,似乎除了点头,她已经不知道还该有怎样的动作。
似乎被小徒弟的反应逗笑了,叶英轻轻为她捋顺一缕散乱的发,却说道:“今日你我师徒二人悖伦乱礼,然既许鸳盟,日后纵然碧落黄泉,哪怕千夫所指,只怕也要不死不休。”
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叶英的神态坦荡。情之一字,本就不是羞耻的事情,他们无愧于心,无愧于人,便也足够。至若什么伦理道德,又何足挂齿?
叶且歌这时候才恍若找到了一丝清明,她仰头看着拥着自己的男子,缓缓地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小声的,却异常坚定的说道:“那便不死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挑明了。顾同学简直神助攻。师父父吻得很自然嘛,偷偷在心里演练过几次?2333333
律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1-22 09:27:29
菱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1-22 13:16:30
云澜紫宸扔了1个地雷
感谢姑娘们的地雷,哭唧唧的小且歌送给你萌揉揉~
第78章 惟有饮者留其名。
第七十八章。惟有饮者留其名。
叶英和叶且歌互通了心意,然而成亲之事却并没有被提上日程。
一来是这两人既然倾心相许,便不必在意那等俗理。更何况叶英和叶且歌总是不曾分离的,成亲抑或是不成亲,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二来却是,藏剑山庄声名渐盛,越来越多的人家将子弟送了过来,叶且歌和叶英忙着甄选教导弟子,也暂时没有什么时间分心去想旁的事情。
百年树人,藏剑弟子不仅仅要修习剑招,更要锤炼心性。平日里叶且歌先带着他们习问水诀以入武道,而后是半日的功课,由顾惜朝这个前任的探花郎亲自教导。到了傍晚时分,这些藏剑小弟子便会在叶英身边玩耍。
每到那个时候,叶英总会微闭双目,听着耳边的童言童语。他会解答这些孩子们的疑惑,却并不着急教给他们做人的道理——毕竟,为人的道理并不是谁能够教的,而应该是自己慢慢参悟。
这是一个盛夏的傍晚,天边的晚霞宛若要被揉碎。叶英盘坐在天泽楼前,叶且歌本是坐在他的身边的,两人还在浅浅交谈,可是谈着谈着,叶且歌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一个不稳,倒在了叶英的肩膀上。
少女的呼吸均匀,脸上还有些微滚烫的温度,叶英微微皱眉,抬手覆上了叶且歌的额头。掌心并没有触碰到任何高热,叶英稍稍松了一口气。
额头上的沁凉在盛夏里非常舒服,叶且歌蹭了蹭叶英的掌心,嘟囔一句:“师父……好困,想睡觉。”
“怎么了?”叶英轻轻揽过了险些从他肩膀滑下去的叶且歌,轻声问道。
叶且歌自然而然的往叶英怀里蹭了蹭。含含糊糊的说道:“前儿陆小凤给我带过来几本画本,一直没有时间看,昨天晚上得了空,就都看完了……”
叶英叹了一口气,进而失笑:“怎生越活越回去了,原来小的时候也不见得你这样子,如今倒是玩儿心越发的盛了。”
因为原来是师父,现在嘛……这样的撒娇有些太过了,叶且歌自己都有些说不出口。她抿唇笑得甜软,眼皮上却也像是黏了两块饴糖,怎么也睁不开。
叶英轻轻的摇了摇头,将叶且歌打横抱起,往她的房间里走去。
在一旁挥舞着小木剑的霍可思停下了动作,偏过头去看着自家师父父被师公抱走,水汪汪的葡萄眼中闪过了一抹疑惑。转头看见了从门外进来的顾惜朝,她张开了肉肉的手臂,对顾惜朝撒娇道:“抱~”
藏剑的小弟子里,霍可思入门最早,却偏生年纪最小。顾惜朝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孩子,叶且歌却坏心的的让他去带这群小萝卜头。
他生的好看,可是却是一位十足的严师,偏偏霍可思就是个胆大的,一点儿也不怕顾惜朝的冷脸。软软小小的一团黏上来,最终彻底让顾惜朝没了脾气。
俯身把小小的小女孩抱了起来,顾惜朝一边走一边问道:“你师父呢?”
“被师公抱走啦。”霍可思被顾惜朝抱起来还不老实,小肉手抓着他有些卷的头发,好几次都要往嘴里塞。
顾惜朝数次次“救”出了自己的头发,不由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故作生气道:“老实些,不然自己走。”
霍可思瘪了瘪嘴,转而却想起了方才自己的问题。于是做出了一副“我很乖”的小表情,肉肉的小下巴老老实实的搁在顾惜朝的肩膀上,对他问道:“先生,是师父的师父叫师公,还是师父的相公叫师公啊?”
顾惜朝被她的童言童语问得一愣,转而有了些许明悟,无语的望了望天,他开始觉得,让那两人捅破这层窗户纸,还真是一件不利于他和小萝卜头们的身心健康的事情。
“到底哪个才是师公啊?”霍可思却感受不到顾惜朝的无奈,她今年四岁,正是看什么都好奇的年纪,所以不依不饶的缠着顾惜朝问道。
顾惜朝抬手捏了捏小丫头肥软滑嫩的小脸,一本正经的强词夺理:“反正,且歌是你师父,叶先生是你师公。至于叶先生是且歌的师父还是相公,你自己去问他啊。”
“哦。”霍可思瘪了瘪嘴,将自己的小肉脸从顾惜朝的手里抢了回来,委委屈屈的不说话了,那小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转眼到了小弟子们的院落,一个十岁有余的小前面绷紧了一张小脸,现在院落门口向着门外张望着。在看见顾惜朝怀里抱着的小姑娘的时候,他的一片肃杀没落的眉眼之中泛起一丝温和,也快步向着顾惜朝走了过来。
从顾惜朝怀里抱过霍可思,少年沉声道:“劳烦顾先生了。可思……小师姐又闹您了。”
“思儿才没有闹!是云科乱讲!”霍可思被转移了一个怀抱,小脸却气鼓鼓的,两只软软的小拳头也砸在少年的肩膀上,登时红了一片。
这种狼崽子护食的表情……顾惜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嘟囔了一句“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这个少年原本是官宦人家的孩子,祖辈都是朝中清流,却被奸人所害。金九龄和他父亲有些交情,他父亲临危托孤,金九龄禀明城主之后,便将这孩子送到了藏剑山庄。
虽然身负血海深仇,可是叶英观其秉性,始终不堕祖辈风骨,于是便让他拜入叶且歌门下。也正因如此,虽然他比霍可思虚长几岁,却还是得称呼霍可思一声“小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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