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幸福----灵毁[上]
  发于:2008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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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柏然痛苦的闭上眼睛,"这不公平,对很多人都不公平。"
"如果你所谓的公平是给所有人造成更大的痛苦,那公平有什么用处,理智一些,我知道你是个理智的人。"
井柏然不再答话,安静的表现出自己要睡觉的意思,他是个理智的人,可是他更偏执,那个人不就是算准了他会理智么,他偏不,宁可一起毁灭也绝不受人摆布,而且,他不能对不起那个人,漂亮的脸庞出现在井柏然脑中,淡然的气息漠然的眼神,吕杨,对不起,我会把你的一切还给你。
付辛博感觉到井柏然正努力的缩成一团,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把井柏然搂进自己怀里。感受着付辛博强烈的心跳温暖的怀抱,井柏然渐渐安稳下来,过了许久轻轻说了一句谢谢。付辛博紧了紧手臂没答话,他想说他才该说谢谢,谢谢井柏然在最脆弱的时候选择了来找他,只是现在,似乎并不是能讲这些该讲这些的时候。
付辛博朦胧中动了动胳膊,意识到怀里的人不见了,惊得付辛博顿时瞪大眼睛翻坐起来,正在穿衣服的井柏然看见付辛博突然坐起来以为是被自己吵醒的,尴尬的笑笑,"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要走了?"付辛博看井柏然穿戴整齐,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对,有些事情必须要做。"
井柏然露出一个坦然的笑容,早晨的阳光照射进来把井柏然拢在金色的幔帐了,一个骄傲的小王子,要去走一段自己选择的旅程,而这里,就是起点。付辛博点点头,"记住,不管怎么样,你不是一个人在路上。"井柏然愣了一下,他以为付辛博会阻止他,想不到竟然这般纵容,笑着狠狠点点头,然后离开。付辛博看着井柏然站过的地方,晨光温柔若纱,圈不住倔强的人。
付辛博不知道为什么就笑了出来,这样的井柏然他没见过,不是刁蛮霸道的小少爷,不是刁钻善良的孩子,也不是昨晚脆弱无靠的小兽,现在的井柏然像个男人,神情自若目光如炬,这被井柏然深藏的一面,终于是要展现出来了,你不简单,我一直知道。
NO.23
井柏然的亲生父亲并不满意自己儿子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责备的说井柏然不该这么唐突的来找他,两个人就这样在他家楼下站着被人看见会坏了大事。
井柏然嘴角依旧挂着好看的笑容,"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
"什么意思?"井柏然的亲生父亲直视着多少年来认定了会帮他报仇的亲生儿子,知道他这副模样绝对不是想顺从自己的意思。
"你不是还有些钱么,立即出国躲好别再回来,三天足够你离开了,三天以后不管你在哪里,到时候我都会和井家摊牌,话就这些,但愿我们俩永远不见。"
井柏然说完毫不拖沓的转身离开,身后响起有些气愤的声音,"我要是真不走,你就敢害死你亲生父亲?!"
"父亲?"井柏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一直嚷着是自己父亲的男人,"你以为父亲是什么,给了我一条小命就是父亲么,父亲有太多的责任,而你一样也没尽到,井家至少好好养大了我,可是你是怎么对吕杨的你心里清楚,一个无辜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我绝对不会承认你是我父亲。"
"别天真了,"井柏然的亲生父亲冷笑,"如果井家知道你是我的孩子,你以为你的待遇会比吕杨强多少吗?吕杨是没错,错在那小畜生是井家的根,他生来就该替他家还孽债!"
"既然他都还了债了,你还报什么仇?不要给自己的丑恶找什么借口,话不多说,只有三天,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回到井家的时候,自然是一屋子的人全都盯着井柏然看,井父井母依然坐在大客厅里神色不好,管家绷紧脸立在身后,李易峰站在一边更是一脸噤若寒蝉的模样。有些疲惫的想绕过这些人回房间,可是又明摆着不可能,井柏然扯出个笑脸走到井父井母面前说了句我回来了,爸爸妈妈两个词,再叫不出来。
"你还知道回来?!"井父第一次如此动气,一声呵斥让所有人心脏都停了一拍,井柏然低着头不说话,他能说什么,他本就没资格再回来。
"你这孩子,倒是说几句好话哄哄你爸爸。"井母看见平日机灵得人精似的儿子竟然闷头不语,怕自己丈夫更生气,于是赶忙使眼色,井柏然看看井父井母满脸的疲惫想是担心了两天,心思复杂的说了句对不起,又埋着头不说话。
井父见井柏然反常立即关心起来,也忘了之前的怒气,示意管家拉井柏然坐在自己身边才问,"你怎么了,在外面受委屈了?易峰不是说你在付辛博那玩么,他欺负你了?你说,我肯定饶不了付老头子!"
井柏然摇摇头,"就是有些累了。"
井父井母觉得井柏然确实太反常,对视了一下心照不宣的不再多问,让井柏然回房间休息,井柏然答应了一声起身上楼,走到楼梯口又停了下来,"其实我真的喜欢这个家,以后一辈子都想每天早早回家。"井柏然说完,也不顾大家诧异的眼神,快速跑上了楼梯。
井父把管家叫到身边,"你叫人查查,宝这两天都和什么人接触了,发生了什么!"
管家接到命令立即去办,终于放下心的井父井母也回房休息,看见主子走了,下人们才散去,李易峰一直担心井柏然,可是碍着老爷太太在也不敢跟着,只等到大家都散了才匆匆上楼找井柏然。
推开门,看见井柏然在对着大到夸张的精贵鱼缸发呆,李易峰坐在床上看着井柏然,"怎么回事,和付辛博吵架了?昨晚之前你又在哪里?没事说什么真喜欢这家之类的吓人,你知道你爸妈年纪大了爱多想,你这么一说不是给他们心里添心事么,该不会你是要和付辛博私奔吧?!"
"小白,以后我不在了,好好照顾他们。"
"我不给你养鱼!"李易峰知道井柏然说的是井父井母故意打岔,再一想井柏然的话一下子跳了起来,"小样的你真要私奔?!"
井柏然冲着李易峰笑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李易峰第一次见井柏然笑得这般沧桑,叫嚷着这事不说清楚没完,边嚷边被推出了房间,听见房间上锁的声音,李易峰心里一凉,这井柏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打电话给付辛博打电话想劝他冷静一点慎重一点,谁知道付辛博说了句什么都不知道别添乱就挂掉他电话。委屈的李易峰又拨了KIMI的电话想慰藉一下自己饱受伤害的心灵,结果传来KIMI的吼叫,"你们他妈什么时候找到的,怎么没人通知我,现在我还派人在大海边捞尸呢!"
挨了顿臭骂放了电话,李易峰想这次付辛博和井柏然私奔不成了,因为以小米现在的精神状态,付辛博和井柏然死定了,当然,他自己更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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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韩式餐厅里看着李易峰持续两天使出全身解数哄身边的KIMI,付辛博望望自己身边空荡荡的位置觉得寂寞。这两天井柏然没有去公司,中午当然更不可能在吃饭的时候遇见,可是付辛博还是跟着来,井柏然不在,这算预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
付辛博叫了李易峰几声,只顾着围着KIMI转的李易峰也不见有反应,忍无可忍的付辛博拿筷子按住李易峰正要夹起的烤五花肉,发现自己哄KIMI的本钱沦陷,李易峰瞬间瞪起了眼睛死盯着付辛博,付辛博本来也意不在肉,松了筷子回瞪李易峰,"你这人还有没有点良心,宝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别吵了架又指望我来劝,"李易峰细心的把抢回生杀权的五花肉认真的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生菜叶里面,又夹了适当量的配料和酱料,包的漂漂亮亮的才夹给KIMI,看见KIMI不客气的夹起来吃,李易峰才回头继续搭理付辛博,"你不了解宝,从小到大他都这样,遇了不顺心把自己闷两天就好了,他说不用理就是真的不用理,你理了反而让他更心烦。只要等他气顺了或者是把问题想明白了,他自己就没事人似的又出来得瑟了,你别看平时宝料儿郎当的熊样,那小子是天塌下来都能扛住的主,何况你俩就是吵个小架,他在小公园自蹲两天改造一下就好了。"
付辛博皱皱眉头,这次这事跟天塌下来有什么区别,看李易峰的情况像是什么也不知道,可是还是不放心的试探了一句,"你家老爷有没有什么异常,宝有没有很正式的找过他?"
"干嘛?"李易峰听了问话立即一脸机警,"你们付氏想打探我们井氏的绝要机密?我告诉你,我有立场,抵死不从!"
一直在一边听着的KIMI实在是忍不下去,不耐烦的推了李易峰胳膊一下,"我说你平时那聪明脑子都哪去了,这话一听就是井柏然要和他阿玛摊牌他跟付辛博的事,还打探内部机密,我呸。我告诉你,只要我想知道,井柏然上厕所什么站姿我都能知道。"
付辛博头疼的别过头看着窗外,这恋爱的人都是白痴,这么个事口上偏偏俩帮手一下子白米化了,井柏然也是,至少也该开机让自己知道他什么样了,明知道自己不能唐突的去井家找他,明知道自己会担心的寝食难安。
"付辛博,你不吃?你不吃我可都吃了。"李易峰好奇付辛博饭量怎么越发往弱受的趋势发展了,难道自己家小祖宗才是攻。
付辛博看都懒得看李易峰,权当没听见他跟自己讲话,吃吧吃吧,能多吃一顿是一顿,等你们井家变了天,我看你还有心情吃没心情吃,也不知道宝吃没吃。
井柏然用了两天时间把自己的东西打理了一下,除了电脑里自己的一些东西存了个U盘带走,其他的都是盘点似的规整好,连电脑和笔记本都重新做了系统跟新的一样。正思考着还有没有什么漏掉的,却被敲门声阻断了思绪,除了李易峰所有的人都是敲了门之后得到允许才能进来,于是井柏然挠挠头走过去把门拉开。
管家端了些食物给井柏然,井柏然感激的冲管家笑笑,管家微微鞠躬算是回应。管家也是从小看着井柏然长大的,这孩子什么脾气他比了解自己儿子了解的还清楚,按常理井柏然一闷在屋子里,绝对是有烦心事,每次他都会吩咐大师傅做些井柏然爱吃的然后由他亲自端上来,可是这两天他每次来送吃的,见到的井柏然都是精神很好,可是这样却让他隐隐觉得不安,甚至觉得这房间也不对劲,看了看又说不出哪不对劲。
"吃完饭老爷请你去一下书房。"管家吩咐完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的加了一句,"老爷看起来有点奇怪,你不要惹他生气,嘴上顺着些。"
井柏然点点头,"知道了,李叔叔,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真的很感谢你。"管家愣在原地看着井柏然,小少爷叫了他什么,李叔叔?对着那亮亮却深不见底的眸子,一种不安稳的感觉在心头徘徊不去。
NO.24
装修豪华的西式走廊尽头就是井父的书房,平日里闲杂人等不许进入的大书房,一直也是井柏然讨厌的地方,现在那厚厚的西方宫廷样式暗红色皮质大门,更是令人排斥。井柏然站在走廊这边看着最尽头的大门,该来的总会来,吸了口气,索性大步走了过去,有礼貌的敲敲门,得到允许后才肯进去。
井父看见井柏然进来并不开腔,只是一直很仔细的看着井柏然,甚至让被看的人可以深刻的感觉到那目光走过他任何细微的部位。井柏然没有先开口的意思,这场博弈他没资本,一个弱势者最好选择沉默,唯一安心的是自己来见井父之前一开机就看见了自己所谓生父的短信,他答应离开了,然而不安的是,信息说暂时你赢,但你永远别指望你会胜过我,不久再见。
井柏然想到这些有些头疼的感觉,不耐的神色不经意间浮在脸上,想起自己的处境后又迅速把一切情绪收拾好,井父终于还是张了口,"那孩子,你见过吗?"
该知道的,终究还是知道了,井柏然很清楚他消失两天井家一定会彻查,可是本以为怎么也要三天,结果两天就搞定,井家不愧是井家,眼前这个男人确实不容小觑。
看见井柏然不讲话,井父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些不快,"你明知道我问的是谁,为什么不回答,还想一直瞒下去?我想不到你知道真相后竟然不声不响,我是这么教你的么,看着真正该得到你所拥有的一切的人在水深火热里你真的就置之不理?宝,我似乎看错你了。"
天大的冤枉,井柏然从来没有想过要一直这样下去,可是解释有什么意义,与其解释倒不如让他们更讨厌自己一些,那样他们也许就不会太难过了,亲手宠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感情,让离开,他们心里未必好受,若继续留在身边,一想到这是把自己孩子毁掉的人的骨血则会更加不甘心,这个荒诞的故事里最受伤的是谁,是井家一家,一个在外面翻云覆雨却完全宠爱孩子的慈父、一个端庄贤惠永远不会责怪孩子的母亲、还有一个本该高高在上却备受凌辱的孩子。井柏然心里觉得恨,恨为什么自己最喜欢的人竟然一下都变得不幸,恨自己为什么在这样卑劣的故事里扮演了一个不伦不类的角色。
"你真的什么也不解释?"井父希望井柏然能解释,他不相信自己一手教大的孩子是贪图富贵、被利益蒙蔽心智的人,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叹口气,"就算你不解释,我可以放过你,也不会放过那个人,不管他逃到了哪里。"
井柏然脸色一僵,"他再不回来,相安无事不可以么,他犯的错,哪怕是一条命我也替他承担行吗?"
"你觉得呢?"
井柏然当然知道是什么答案,苦笑了一下,"他变成现在这样你当初也有责任,既然都有错,这样冤冤相报又有什么意义,狗急跳墙,那种人还是不要紧逼的好。"
"那种人?"
"我会替他承担责任是因为毕竟他给了我一条命,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承认我是那个人的儿子,父亲的责任,他没尽到。"
看着有些倔强又执着的井柏然,井父叹了口气,这个竟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开什么玩笑,这么好的孩子居然是仇家的孩子,他记得井柏然小时候亮亮的眼睛,记得井柏然第一声叫得含糊不清的爸爸,记得井柏然蹒跚的跑进他怀里,记得井柏然小学毕业典礼牵着他一脸骄傲,记得井柏然打滑撒娇却意外的贴心,一种情愫充斥在心里,越爱就觉得越痛,稳了稳情绪井父开口,"我一会就派人去接吕杨回家,你尽量收拾好东西离开吧,这一切我还没有和我太太说,我准备等你离开了再慢慢告诉她给她个接受的过程,还有你户头里还有多少钱,不够的话再给你一些,一个人在外面太难。"
"我什么都不带走,一会就离开,免得遇到吕杨徒增尴尬。"家没了,还剩下的了什么?
"早些走也好,免得触景伤情,"井父缓慢的点点头,"可是还是多带些钱走,这是我的心意。"
"如果能带走,我只求带走一样东西。"井柏然咬紧嘴唇看着井父,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波动。
"你说说看。"大概要什么,我都会答应。
"我想带着井柏然这个名字走。"
井父愣了愣,也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失控,闭上眼点点头,然后无力的摆摆手示意井柏然可以离开了。井柏然跪下磕了个头,叫了声爸爸。井父整个人都因为有些压抑而颤抖起来,看着井柏然点点头,直到井柏然离开了才无力的整个人倒在椅子背上,闭着眼,泪水就由着已经有不少皱纹的眼角滑到脸上。
井柏然出了书房便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外走,突然间却停下脚步趴在旁边的墙上低声痛哭起来,压抑的哭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听着是说不出的痛苦和委屈。
回了房间最后规整了一下物品,等到眼睛看起来不那么肿了,井柏然才起身准备静悄悄的离开,平日里熟悉的一切都是最后一次看,连个行李都没有,昔日里井家前呼后拥的小少爷就这么孤伶伶的出了房子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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