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准备马上转身离开,却无意之间听到草庙村一事,便是下意识停住了脚步躲在了屏风背后。按照两位师伯所言,草庙村一事必然另有真相,他心中恍然,便是趁着二人相谈正欢之时独自一人离开了祖师祠堂,在没有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之下来到了龙首峰戒律堂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着实不愿意多想其中缘由,只是颇为沉默地推开了房门,里面陈设他非常熟悉,却正是他的师父——龙首峰首座苍松的房间。
苍松似乎并不在屋,林惊羽也不知自己在找些什么,也许是迫切想要解除自己内心不知从何升起来的猜测怀疑,便是下意识四处翻找起来。房间内大多都是一些竹简,里面的内容林惊羽也曾看过一二,大多都是一些青云门戒律堂的祖师祠规,亦或者是一些剑法概论。
似乎已是有了答案,林惊羽稍且松了一口气,却在准备离开之时无意间触碰到了木架之上一个不甚起眼的状似香炉的物件。而就在林惊羽触碰到这香炉之时,竟是霎时金光一闪,木架之上一处空地便是陡然出现了一个小木箱。
林惊羽心中一惊,无意识想起了二位师伯所言,更是不敢怠慢,顾念着师父可能随时都会回来,他也不敢继续在此耽误时间,咬了咬牙,纵然心中再如何不信,他仍是紧紧抱住这个小木箱,随即便是运起体内灵力,霎时便是化作了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而就在林惊羽离开尚未多久,一个浑身皆包裹在黑袍之中的神秘人竟是突然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他四处环视一二,目光在木架之上停了片刻,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霎时大变,便也愤然掀开身上黑袍,露出了一张颇为熟悉的容貌来,来人看着被触碰了机关已是空荡荡的木架,满目震怒惊慌,瞪着通红的双眼,兀自低吼道:“是谁……!到底是谁……!”
将小木箱顺利带回祖师祠堂,本是准备返回房间,却不料还未往前踏出一步,便是正巧与万剑一打了个照面。
后者的目光在他怀中的小木箱停留了片刻,眼神虽是不动声色,却让林惊羽陡然生出了一种自己竟是被看穿了的错觉来。万剑一倒是有所察觉,只是勾了勾唇角微微一笑,开口问道:“刚从戒律堂回来?”
见林惊羽点头,万剑一便是再次开口:“从苍松房里拿的?”
林惊羽稍作迟疑,终是心中一叹,缓缓点了点头。又瞧了一眼他怀中的小木箱,万剑一心中已是有了猜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缓缓开口道:“把这个交给我吧,真相终会水落石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遥遥无期_(:з」∠)_
前方还有三脉会审要写_(:з」∠)_
还有正魔大战要撸_(:з」∠)_
青云志是今年最水的电视剧木有之一_(:з」∠)_
下一章三派会审!搞事搞事搞事!
☆、三脉会审
万剑一似是已经知晓一切,他并未多言,接过了林惊羽手中的檀木盒子,便是转过身朝祖师祠堂缓步走去。
林惊羽心中委实忐忑不安,他张了张口,可话头稍一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长叹了一口气,压下内心于他而言着实疯狂的猜测,朝着万剑一一抱拳,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是敛了心神拿起了一旁的扫帚开始清扫院中的落叶。
不过是心神过于疲累所致,好生歇息了一段时日,这会儿云疏的身体倒是暂无大碍。随着年纪逐步增大,她陷入昏迷的次数便越发频繁,体内凤凰蛊的药力正在逐步衰弱,待得体内药力一旦彻底枯竭,云疏心中很清楚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
她并未向任何人提过此事,纵然是师姐师父对此也是毫不知晓,反倒是因为这些日子她逐步和缓的面色及身体状况放松了不少。
云疏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这不过是药力所造成的假象罢了,她的身体早已被长年积累的毒素一步一步侵蚀,如今早已是毒入骨髓血脉,如此这般纵然不会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勉强偷生罢了。
又往口中塞了一大把调理气血暂且压制毒性的丹药来,盘腿坐在床榻上调息了片刻,待得药力逐步在经脉处扩散后,方才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站起身来。今日乃是会审之日,届时除却青云门诸位首座之外,其余两派正道门派亦会派人前来,已显公正。
此事本来与焚香谷并无干系,可如今青云门处境着实尴尬。张小凡一事于青云之损害远超他们想象,若此事单单是青云与天音阁处理,只怕定然会招来非议,于青云无益,故而只能将正道三派尽数召集,方才能显正道第一修仙大派的公正无私来。
青云门已有千余年基业,如今魔教之人虽已兵临城下,大战亦是一触即发,可纵然如此七脉首座对此却并无担忧。百余年前,魔教中人是何等猖狂霸道,可无论如何终究是邪不胜正,只要青云门中防卫不出问题,这些魔教之人便不足为惧。
青云大殿上,掌门真人道玄始终是面无表情,不着痕迹地抬眸瞧了一眼面色凝重的田不易,朝他轻微点了点头,便是不再多言。
昨日夜里,田不易突然拿着一个空盒子来访,里面并没有什么物件,只不过木盒底部所雕刻的图纹分明便是来自于魔教炼血堂。
道玄心中大骇,明白此物究竟是意味着什么,纵然心中再如何不愿意相信,可事情已是摆在了面前,也容不得多加辩解。这物事是林惊羽在其师父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房内发现的,这意味着什么道玄心中已是万分明白,然而事情发现的已是太晚。
青云门以往的结界防守皆是由苍松负责,若苍松道人当真乃是魔教派遣而来的奸细,那么青云门原本固若金汤般的防守必然会受此重创,门中安危委实堪忧。
想起如今魔教之人已是兵临城下,道玄也顾不得再去判定门下弟子的罪状,连夜将除却苍松外各脉首座集齐,一道联手重新布置了门中结界,以防魔教妖人趁乱攻入山门,有损正道之威。
道玄不敢大意,纵然他们连夜重新布置了各脉结界,可时间到底是过于匆忙,纵然能够抵挡一二,可威力到底是不如以往。
按照之前所收集到的消息来看,此番攻入青云之人可并非单独鬼王宗一门,以往总是颇不对付的魔教之人此番竟是一道联手,万毒门、长生堂与合欢派皆在其列,对于青云情况着实不利。
天音阁与焚香谷几位长老也从道玄口中提前得知此事,如今情况也容不得道玄再顾及青云名声颜面,纵然苍松叛离师门于青云而言着实是奇耻大辱,可现如今最为重要的仍是共抗强敌,这所谓的颜面与青云门千百年基业相比只当是不值一提。
此番会审,张小凡看得明白,只当是师门已然将其抛弃,也清楚若是自己当真不愿吐露实情,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可他一生重情重诺,既是已经答应了授业之人不将此事告知他人,纵然他会承担万般非议诸多责骂,他也不会成为背诺之人。张小凡无愧于心,却唯独觉得亏欠内疚。
他立于玉清殿上,眼神却是定在站在一侧始终垂眸不语的云疏身上,小姑娘的脸色比之以往已是好了不少,可纵然如此眉目间的些许疲惫之色仍是让张小凡心中一酸。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碍于大殿之上仍有诸位前辈在场,他也不愿因自己一时冲动,平白让心爱之人受此波及,便是只能将自己内心翻涌不已的冲动按耐下来,心中一叹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便是不再多言。
“上月流波山一事后,本门应承各位同道,是非曲直,定要给出一个交代。今日我三派共同会审,亦是为了解决此事。在此,我青云绝不徇私。”
掌门真人顿了顿,看了一眼天音阁及焚香谷二位,上官策虽对这张小凡着实不喜,可如今玄火鉴已经重新拿到手,剩余的也不过单单是门下弟子的私人矛盾。
张小凡之后命运如何,上官策并没有多大兴趣,今日应邀来此,除却为了撑撑场面,便就是为了共同联手对抗魔教妖人,焚香谷弟子早已集结完毕,来此也不过是麻痹敌人罢了。
大战既然已是不可避免,却也万万没有让魔教嚣张的可能,纵然正道三大门派之中已是心生嫌隙,可如今大敌当前,事关自身安危,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一同联手,共抗强敌。
风回峰首座曾叔常站起身来,朝着在场诸位一抱拳,开口道:“诸位,张小凡乃七年之前青云门山下草庙村遗孤,跟林惊羽一同入门。现在二人都有与魔教勾结的嫌疑,而此时林惊羽正在后山祖师祠堂受罚。张小凡刚进门时,只是个资质平凡的少年……而前些时日流波山大战之时,有人指认张小凡在与夔牛争斗之时,所使用的功法乃是天音阁从不外传的本门功法——《大梵般若诀》……”
稍一踏上青云大殿,张小凡便已是抱着必死决心,今日诸多种种除却承诺他必回一一告知。面对掌门真人讯问,他竟是毫无犹豫般点了点头,唇角不自觉微微扬起,开口道:“没错,的确是天音阁不传之秘!”
道玄紧蹙着眉头,瞧着大殿之上屹然不惧的少年,心中一叹,却也不得不继续开口询问道:“此外,还有一事让我疑惑不解。当年,你在七脉会武中取胜,按理说,你不该有此身手,全是仗着一个来历不明的法宝。现在,你可否当着众位前辈的面,讲一讲这法宝究竟是什么东西?”
张小凡下意识瞧了那人一眼,小姑娘此时已是脸色煞白,见其轻微摇了摇头,却是勾了勾唇角,随即便是直视在场众人,毫无畏惧地缓缓开口道:“这是魔教炼血堂黑心老人21 的法宝——噬血珠!”
作者有话要说: 青云门扫地僧和一脉首座不得不说的那些小故事_(:з」∠)_
苍松虽然是个坏蛋,可是他对鲸鱼是真心疼爱_(:з」∠)_当然,万剑一是心头妥妥的白月光_(:з」∠)_
脑补了一出替身虐恋文,这脑洞也是够够的了_(:з」∠)_
一次性撸了七千字,感觉整个脑洞都要枯竭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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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也不一定会同意。
☆、血案真相
噬血珠为何物,在场众人最是清楚,纵然已经过去百余年,可当初凭借着此等法宝,魔教之人可谓是横行霸道,惨死其手的正道弟子不知凡几。若非后来那黑心老人在与正道高手对决之时身受重伤,只怕青云门必将损耗惨重。
然而如今此等至凶邪物不但是再次横空出世,竟然还意外落入了正道弟子手中,在场诸位首座不由得想起当年七脉会武之时所发生的种种,当初与张小凡对决的弟子皆是身受重伤,如今细细想来更是让人不由得遍体生寒背脊发凉。
张小凡身上勾结魔教背叛师门之罪还未洗清,如今他突然爆出手中法宝乃是魔教邪物,更是坐实了其罪名,只怕就算他们拼尽了全力想要证明其清白,有此物在手便也已是无济于事。
在场诸人已是怒不可竭,可张小凡却始终是面不改色,他微微扬起唇角,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心中却无半点畏惧之意,他无心辩解,只是垂眸听着在场诸多耳语,沉默无言。
噬血珠之所以与那黑棒熔炼,不过是意外相争加之以张小凡体内精血炼制所致,也正因如此方才未曾被青云门所发觉。那黑色怪棒也却非凡物,不但可以将噬血珠的凶煞戾气内敛其中,看着虽是其貌不扬,可威力却着实不容小觑。
道玄内有心事,倒也无心继续纠缠,他顿了顿,继续问道:“好,我就姑且相信你的意外熔炼之说,但在此之前,那珠子就已经在你身上了。你一个小小的少年,怎么会有此邪物?还有,这噬血珠专门吞噬活物的精血,而那时又并未与黑棒相熔,你又怎会安然无事呢?”
噬血珠鼎鼎大名,正道中人对此亦是有所了解,张小凡当初不过是一个资质平凡的少年,若是当真是随时贴身携带着这等凶煞之物,又怎么可能丝毫不受影响。张小凡张了张嘴,脑海中却不经意浮现出那人万般郑重的话语,他道:谁也不能说,纵然是至亲之人也绝对不能吐露半个字……
张小凡始终沉默,他已在承诺与情义之间挣扎了许久,师门养育收留之情他始终牢记于心,可他早已应下承诺纵然是死也绝对不会成为背诺之人。他的内心始终挣扎不休,然而在旁人看来却不过是始终沉默不言。
田不易已是万般恼怒,他不止一次与张小凡说起过此事,软的硬的也都不知道用了多少次,可结果却始终是这样。他从未这般恼怒过这小子的倔强性情,张小凡这般沉默不语,便是青云门有心庇护也是无济于事,倒是平白让人抓了错处,哪里还能争得一线生机。
见如今情况委实不妙,仿若下一秒掌门真人便会于盛怒之中处死张小凡,一直站在一旁始终不曾言语的云疏终于是按耐不住。她深吸了一口气,缓步从队列中站出,朝着在场诸位前辈弟子一抱拳,朗声道:“在下小竹峰弟子云疏,有些话想要对诸位前辈说。”
在得到道玄真人首肯后,方才顿了顿,继续开口道:“之所以贸然上前,并不是为了给张小凡脱罪。既是无罪又何须洗白?我们三人自小一同长大,关系自是亲密,我很清楚他的性情。小凡曾问过我,何为正?何为邪?我对此并无体悟,只是幼时故人曾与我说过‘世间正邪黑白本为同源之水,清浊善恶终有同流之时。’渝都之时,为解决河道污染一事,我们曾排了一部戏,当时我说‘正道中人,平生无错事?魔教之人,始来无善心?’
“若是仅仅凭借着张小凡体内尚有两派功法,便要强行定罪。那么,云疏恳请掌门师伯于我一道治罪,我身上除却青云太极玄清道外,仍有七秀心法及红尘秘意在体……”
对上小姑娘那分外坚决的眼神,道玄掌门心中微叹,却也不再继续逼迫。此次三派会审本是为了按照诸多正道同门的意思,将张小凡一事给彻彻底底说清楚,也好给出一个交代,免得平白继续损了青云门声誉。
然而昨日夜里田不易突然来访,道玄掌门陡然知晓真相,更是猝不及防,所幸苍松道人对此全然不知,他们也就多出了一个晚上来加紧布防,加固结界,总归能为此多争取一些时间。
魔教妖人大举来袭,张小凡有罪与否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更何况如今道玄掌门已是将真相猜测出了一二,知晓其中关窍,便也能理解张小凡这番举动,原本压抑于心头的那些不满之意便已是散去了大半。
道玄无心治罪,除却苍松之外,在场旁人大多都已是有所知晓,自然不会再继续为难这两个孩子。
苍松见其情景却是不由得蹙紧了眉头,直觉告诉他事情似乎有了些许变数,想起那日无故从自己房间内被盗走的檀木盒子,他心中便是一阵发虚,即使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竟会来得这么快。
花费了将近百年,方才将这一局布置好,又怎么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刻退缩,苍松心中不甘,却也知晓此时并非出手的最佳时机,便是干脆闭了嘴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等候良机将至。
青云门中确有奸细,如今大敌当前,道玄委实不愿继续忍耐下去,便是刻意引导着场中局势往草庙村一事上引。而有了道玄刻意引导,倒是当真让张小凡无意间想起了什么,他猛然睁开了双眼,目光陡然在大殿之上七位首座上转了一圈,内心已是翻涌不息。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王二叔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了大殿之上,作为草庙村幸存者,且与正道魔教皆无瓜葛,虽是神志不清却也是最为合适的证人。
青云大殿本就庄重威严,王二叔似乎有些畏惧,只是躲在了一名青云弟子身后,目光在在场诸位脸颊上一晃而过,虽是面有惧色,却并无不妥。
直到他看到了坐于左侧的天音阁之人……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王二叔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他被吓得脸色惨白,颤抖着举起双手指着天音阁众人,语无伦次地嘶吼道:“鬼!鬼啊!鬼!鬼!是他杀了人……别杀我!别杀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这般凄厉的嘶吼声中,偌大一个玉清殿竟是如死一般寂静吗,平白让人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