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欢爱一场----充丛
  发于:2008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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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来,卷起地上的落叶,空气里有些寒冷。
"离我远点,陈文浩。"视线依旧停留在车尾灯上,脸色越发苍白,口气依旧是淡淡的,"我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而且......在我看来,你跟夏翌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或许是有很多不同,可是他再也不想费力去分辨什么。
身边的男人站起来,没有一丝犹豫的走向路边停着的车。
苏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了笑。
果然如此。
侧过身体,将视线放到街道上,苏珏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该回家。
不见得在这里坐一夜吧。
自嘲的笑着,家啊。
一个人的家。

吸了最后一口,看着满地的烟头,刚站起身,厚重的外套落在肩上,带着一些柔和的温度,苏珏怔了怔,转过头。
那个他以为会开车走的男人并没有离开。
"深秋了,容易感冒,你把这个穿着。"陈文浩绕到苏珏正面,双手拉了拉领子,"来,把手伸进来。"
边说着边握着他的手从衣袖里穿过,苏珏反应过来后,把另一只也穿好。
"呵呵~大小正合适。"陈文浩笑着看了看肩膀和袖子,两只手包住他的手,"那么冰!快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被西里糊涂的牵着手走了一段,车门打开后被推了进去。
上了车后,穿着外套的身体突然变得暖烘烘的,苏珏看了看左手上的创可贴又将手放下。
本以为他会在路上说些什么,可当车到了家门口那个男人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跟着他下了车。
怕他误会,陈文浩赶紧开了口,"我等你睡了就离开,医生说过了今晚就会好,我有点不放心。"
苏珏打开了房门,陈文浩见他没有拒绝也就跟了上去,然后轻轻关了大门,跟他上卧室。
打开卧室的门,苏珏将外套脱了下来放在沙发上,然后看着陈文浩。
"......我先去浴室。"知道他是要换衣服,陈文浩磨蹭着去了浴室,然后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发呆。
好象白头发又冒出不少,抽个时间再去染一下吧。
他想笑一笑,却发现嘴角太沉重,怎么也弯不起来。
夏翌这个混蛋......!

苏珏脱下自己的衣服,去抽屉里拿睡衣穿上,觉得头有些沉,于是摘下眼镜放在床头,想了想在浴室门上敲了两下。
"换好了?"陈文浩打开浴室的门,看见站在床边背对着他铺被子的苏珏。
一股冲动涌上大脑,看着他挺直的脊梁带着莫名的倔强。
走近两步,从身后抱住他。
"苏珏,都过去了。"陈文浩轻轻的,"说出来就好了。"
"忘记他吧。"
苏珏保持着半弯着腰的动作没有动。
"我可以帮你忘记他的,和我在一起,苏珏。"
不介意做个救生圈,他很清楚,有些事情就像今天早上割伤手的瓷片一样,如果不拔出来,伤口就会一直发炎,苏珏自己也可以将它拔出来,可是需要更多的时间,而且瓷片有可能会陷得更深。
"我可以替你拔出来,就像今天早上夹瓷片一样。"
"你和夏翌是一样的。"苏珏终于开口了,除了冷漠还有点苦楚。

27.
"不,你明知道我跟他不一样。"陈文浩没有放开手,顺势还抱紧了一些,"你究竟害怕什么?"
害怕什么?那不是最明显的事情吗?
不,我什么都不害怕,我只是不愿意罢了。
"哪里不一样?"苏珏皱了皱眉,抱着他的手臂太用力了。
"他跟你见面时就带着迷药,说明他本来就是有预谋的。"陈文浩开始认真的分析起来,"但是我昨天和你上床却连避孕套都没有带!"
难得的煽情画面又被陈文浩给搞笑了,"我思想上或许有预谋,可我在行为上没有预谋。"
"......"苏珏抽了抽嘴角,脑子一下有点转不过来,"最终目的都是上床。"
"不是的......"看他皱眉的样子,陈文浩将手里的力量放松了一些。
"我是真心的,他不是。"

陈文浩无法对夏翌以前做的事情给出更好的安慰,因为他知道自己以前或许也伤害过真心对待他的人,他怕自己会说错话。
但不同的是,他和那些人在一开始就挑明是在玩,只不过玩到最后对方动了感情。一旦对方动了真感情,他便开口拒绝。
而夏翌,他单纯的在玩弄别人的感情,以践踏别人的感情为荣,比他更渣。

说完这句话后,陈文浩微微垂着头,松开了抱着苏珏的手,"快睡吧,时间不早了,明天我会帮你请假。"
苏珏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男人就把被子掀开,半推半抱的将他弄上床,然后盖上被子,神色那么匆忙,像在逃避什么一样。
坐在床尾,陈文浩笑了,"我会证明给你看,我跟他是不一样的。"
他清楚的知道苏珏怕什么,也知道这事情要慢慢来。他不会那么简单就放弃,以男人的尊严发誓,要证明给他看,自己的真心是可以长久的。
成熟男人的自信总是有魅力的,即使不好看的男人只要有自信都会散发一种特殊的人格魅力,何况像陈文浩这样长得不错的男人。
苏珏被他眼中一瞬间散发出来的自信光彩所感染,同时也有点担心。
这个出格的男人,不知道又会在今后干出些什么来了。
"好了,我知道我成熟有魅力,你也别一直看了,快点睡吧。"陈文浩眨眨眼睛,"等你睡着我也回去了。"
那么大年纪皮还那么厚......难道是岁月磨练出来的吗?
苏珏闭上眼睛,避免自己去看那张皮厚的脸。
接连两天,身体真的太累了,他一直想好好休息。
而今天,他终于能够轻松的睡上一觉了。
侧过身,将身体蜷起来一些,左手的手指轻轻擦过手掌中央的创可帖。
好象,也没那么疼。
※※※z※※y※※z※※z※※※
一觉睡得特别安稳,连梦都没做。
昨天回来忘记拉窗帘,所以现在房间里光线特别足,看看钟一点快中午11点了。而那个昨天声称等他睡着就回去的男人将背靠在床尾的栏杆上睡得很死。
这个姿势睡着一会儿醒来后会很不舒服,特别是扭曲的腰。
苏珏揉了揉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还是觉得推醒他比较好。
"恩...?"男人在苏珏的推碰下醒了过来,张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迷茫,等他看清四周,又看了看苏珏,这才完全醒过来的样子,"啊...不好意思,我是想走的,可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太激动,导致的结果就是动作幅度太大。
而动作幅度太大,导致的必然结果就是--
"啊呀!要死!腰都硬了......"勉强向另一个方向转动腰部,只听见骨头发出"咯啦咯啦"的声音,听上去蛮吓人的。
苏珏看着做着恢复动作的男人,觉得他脸上的神情有点好笑。
"要不舒服,就在床上躺会儿吧。"穿上拖鞋,苏珏往浴室里走。
春天到了,春天到了--
陈文浩立刻精神一振,低咳了两声,"身体好了吗?头呢?还晕吗?"
苏珏皱眉,难道刚才自己的态度太好了?
看着同样磨蹭进浴室的男人,苏珏往边上让了让,"差不多了。"
"胡子好象长了,剃须刀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打开浴室的小柜子,苏珏将剃须刀递给他,"用好洗干净。"
"知道啦。"陈文浩对着镜子仰起下巴,刚刮了一半,眼角瞥到苏珏要搅毛巾。
"等等。"赶忙放下剃须刀,将他手里的毛巾拿过来,"伤口不要碰水,虽然贴了创可贴,可那玩意儿总有点靠不住。"
苏珏看着他把搅好的毛巾递到他手里,又看看他的脸,抽了抽嘴角。
动作幅度不大,可陈文浩还是发现了,转头一照镜子,半边干净,半边胡渣。
"......哈哈哈哈"看他擦了脸,陈文浩掩饰似的傻笑了两声,抓过剃须刀继续刮胡子。
苏珏将毛巾放在一边,擦身走过他的身边。
"对了,医生关照过,说是醒来后喝粥会好一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回床上躺着,我一会儿就好。"
苏珏挑了挑眉毛,"你做的东西可以吃吗?"
"哈哈,不做可以买嘛。"陈文浩笑嘻嘻的样子让人实在无法对他发脾气。
"别浪费了。"说完后,苏珏走出浴室,又关上卧室的门,去了楼下的厨房。
才一天没用就积了点灰,苏珏拿起边上的抹布擦了擦,将多余的冷饭从冰箱里拿出来倒进锅里,然后加了些水。
不知道柜子里维生素C片还有没有,这两天又吸烟又喝酒的头胀得很不舒服。
站在锅子边上,拿着勺子细细拌着,然后盖上盖子,开了中火让它慢慢熬。
这两天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没有静下心来好好思考的时间。
粥在锅里翻腾着,发出"噗噗"的声音,苏珏站在前面目光有些呆滞。
跟陈文浩上床了,又被陈文浩告白了,然后碰到了夏翌,还差点......
这都什么年纪了,还跟年轻人一样在感情上胡作非为,浪费精力。
而且最后还被陈文浩救了,告诉了他以前那些不堪的事情。
怎么就会说出来了呢......?明明心里对陈文浩的印象并不好。
只是那个情况下突然就很有冲动想说出来......压在心里真的太沉重了。
"哇!你在发什么呆?"陈文浩快走两步,一把掀开锅盖,粥已经溢出来了,碰到了火发出"嘶嘶"的声音。
苏珏一怔,拿过边上的抹布急忙把灶台擦干净,顺手推了推眼镜。
"想什么想这么出神?"陈文浩神经兮兮的贴过去,笑得花痴,"不会在想我吧?"
"你属猪的吗?"苏珏把火关小,用勺子拌了拌,还好下面没有焦掉,又盖上盖子。
"不啊。"陈文浩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回到道,"我属龙。"
"一样,皮都很厚。"
"......"陈文浩失笑,"你嘴很毒诶。"
苏珏没有接口,看着粥,打了两个蛋,一丝丝倒进去,白色的粥上飘着一丝丝蛋花,很漂亮。

28.
接下来的日子让苏珏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烦。
不知道是高兴的烦多点,还是麻烦的烦多点,总之就是很烦。
时不时的来一个电话,如果他按掉,那边就发消息来,刚开始他调得铃声,于是一连要响好几次,嫌烦,干脆调成震动。有次他在看文件,桌上的手机突然"嘟--"的震了一下,吓得他把咖啡弄到文件上,害他盯着粘上咖啡渍的文件懊恼不已。
可如果他不按掉,那边必然说个没完没了,直到自己找借口说要开会才肯挂电话。
最尴尬的一次是他实在找不到借口,就说自己要去厕所。结果对方问他是大还是小,他皱皱眉说大,然后那个男人竟然说大的话坐马桶上很无聊,聊聊天也好。
后来第二次他又说去厕所,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他说去小。结果那个男人更好,说用耳机就可以接着打,不用挂啊。
这一切让苏珏觉得陈文浩是不是太闲了一点,整天没事干一样,天天打电话来。自己那么明显的推脱他不可能听不明白吧?
最关键的是,无论他是愿意听还是不愿意听,对方总是会一相情愿的把自己每天的情况做个汇报总结,甚至连便秘都要告诉他,影响胃口不说,也太详细了点。
每天关照他准时吃饭,准时下班,不要太累,唠叨这也就算了,还会天天早上打电话来叫他起床上班。
他以为自己是谁,是会迟到的那种人吗?!
发一发脾气,对方便收敛两天,等暴风雨一过,又卷土重来,声势更甚。
打不到手机就打办公室直线电话,搞得秘书AMI都一脸暧昧的问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看着小姑娘一脸认准的样子更是尴尬到极点。不能承认可又偏偏不能否认,万一让人家知道对象是个男人恐怕会更麻烦。
可想而知,苏珏有多烦恼。

"明天我过来吃饭行吧?"午休时间,又接到了男人打来的电话。
"不行。"苏珏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
不见面已经够烦了,见了面只怕会更烦。
"我胃又痛了......"
"......"苏珏单手撑着额头,"胃痛去看医生,找我有什么用。"
"吃了你做的饭就会好。"
嬉皮笑脸的声音让苏珏脸沉了下来,想也能想到对方那玩世不恭的表情。
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关机,又把办公室直线电话的电话线拔掉,终于安静下来了。
第二天下班,苏珏先去超市买了些菜,然后开车带回家。难得今天陈文浩没有打电话来,耳根清净了一天。
边做菜边还在想他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该不会到了时间来蹭饭吧。
直到晚饭做好,太太平平的吃完,都没有接到电话,更没有上门来,苏珏才松了一口气。
洗了碗筷后坐在客厅看电视,没有什么好看的内容,有些昏昏欲睡,正要遵从身体意志小憩一会儿的时候,门铃响了。
隐约有点预感,穿着拖鞋去开门,打开一看是果然是陈文浩。
"不好意思啊,我保险丝烧断了,能不能借点给我?"态度诚恳。
苏珏忍着快要爆炸的情绪,低声道,"你那么远跑来借保险丝?"
还穿着睡衣。
"不远,就在隔壁。"还是笑眯眯的样子。
苏珏怔了怔打开房门,借着月光果然看见隔壁小公寓的门开着。
"......"苏珏咬了咬牙,沉着脸,"什么时候搬来的?"
他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哦,今天请了一天假。"陈文浩笑得有点憨憨的样子,"可以先给我保险丝吗?外面挺冷的。"
隔壁的公寓空着已经挺久了,他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多留意,所以根本不知道已经有人搬过来住了,而他在电话里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别的倒是罗嗦了一堆。
看他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便先放他进门,自己转身去了厨房。
苏珏边烦得牙痒痒边在箱子里翻找了半天,才终于把剩下的保险丝找了出来。
"给。"把保险丝递给他,看他认真的研究了一下,然后踢了踢拖鞋。
"谢谢。"
看他拿着保险丝转身就走了出去,苏珏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是先去把热水器打开,过会儿洗个热水澡,精神好一点后再把带回来的文件看一看。
最近公司的长期的合作伙伴不知道什么缘故没有按时出货,这让他很在意,偏偏那个姓陈的还每天打电话来骚扰。
刚把热水器打开,就听见"噗......"的一声,吓一跳的同时,房间里的所有家电在这一瞬间全部罢工,屋内一片漆黑。
气急败坏的批着外套走出去,看见那个男人正站在他们两个公寓中间的电表箱那里,看样子还在摆弄。
这里所有的公寓都是两个两个的电表装在一个电表箱内,而他家的电表运气非常不好的和陈文浩的装在一起,在一个箱门里。
"哈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装好保险丝拉下电闸,发现家里有电了就回去,没想到才走了两步,发现你那边突然跳电了。"男人表情异常诚实,"难道你这边保险丝也断了?"
苏珏没心思听他罗嗦,挤过去直接打开箱门看着自己家里的电表,果然是烧掉了。
再将他那边的电闸关掉,将东西拔出来一看,顿时火冒三仗。
"你装保险丝干吗把铜丝一起绕上去?!"苏珏皱着眉头,将东西对着月光,手指敲打着绕在上面的铜丝,"你活到这点年纪这点常识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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