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丫鬟完本[bg同人]—— by:唯珎
唯珎  发于:2016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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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嘱咐道:“千万别叫爹爹劳累,纵是来客,你也多担着些儿,请他们体谅。”
林朗重重点头,道:“放心。”
次日杨成和裴济又亲自来了一趟,并未身着官服,可见是撇开公事来探望的。林朗时刻亲陪,代父敬客,行止举动,颇有林如海之风。杨成和裴济都十分喜欢,后者乃是科举晋身,更爱林朗的人品,但两人并未多留,当日便启程回京。
林如海皆因昨日相陪,一时起不得身,只能叫林朗亲送船前。
贾琏心里有事,并未跟着离开,然而他也有些机变,寻思着林如海教子掌家,诸事习练,自己一个外人无论如何都不好插手,便一直静观其变,闲时逛逛花街柳巷。
林如海见他如此,一面气他贪杯好色不知上进,一面又怜他毕竟是贾敏的内侄,将来承继荣国府恐如贾赦一般,兼之行事还有几分良心,除了好色一项,贾琏也没别的大毛病,不曾仗势欺人,也不曾打家劫舍,欺男霸女,因此他偶尔精神大好了,便指点些,教些正经东西,不想贾琏竟听进去了,对林如海毕恭毕敬,悉心讨教,一时连青楼楚馆都不去了。
黛玉和林朗闻之,不由得相顾惊奇,贾琏此人,也能浪子回头不成?
他们年幼,却不知贾琏幼时丧母,贾赦无能,继母又无见识,住在东院里挺不直腰杆,贾母偏心贾珠,溺宠宝玉,他自小便无人管教,后来娶了凤姐,事事又被凤姐弹压,长到如今,正经学堂没上过几日也没人在意,更别说有谁引他入正途了。
因此林如海肯指点他,贾琏竟是受宠若惊,不敢置信。
数日后,因听林如海说起他外祖家,叹息道:“你外祖父母虽然没了,但你亲舅舅可是吏部郎中,家世官职自然比不得荣国府,到底极有见识,你闲了,亲自去拜见拜见才好,那几个至亲的表兄弟你更没有远着的道理。”
贾琏听了奇道:“礼部郎中孔顺孔大人,是我舅舅?”
林如海长久不曾进京,虽只打听过贾家行事,也不过是探听他们家为人,不曾关注过他们如何交际应酬,因此一听此言,顿时吃了一惊,失声道:“什么?你竟不知道?”
贾琏摇头道:“我自小到大,从未听老祖宗和父亲说起过外祖家,也没听下人说过,我只道母亲早逝,外祖家早已无人了。”他连母亲的嫁妆都没见过,自然以为母亲家世不显。
林如海深感不可思议,道:“叫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常听你姑母说起,你外祖家是,只是家境差了些,嫁妆也不多,但家风清明,你母亲深明礼义,十分贤惠,是你爷爷定的亲,也极倚重你母亲。谁承想你母亲去后,你竟连自己的外祖亲舅都不知道。”
贾琏起身长揖道:“侄儿无知,还请姑爹教导。”
林如海长叹一声,细细与他说明孔家诸事,他虽不知贾家平素与谁来住,但因不曾探听便送儿女进京,知道贾家家风后后悔不迭,是以至今便不曾断了京城书信来住消息传递。
经他一说,贾琏方知原来自己还有三个表兄弟,大表兄孔楠乃是翰林院的庶吉士,二表兄孔誉同进士出身,没进翰林,但放了外任作知县,最小的表弟孔祥也中了秀才,还有一个表姐一个表妹,听说都已嫁人了。具体是什么人家,林如海也不知道。
似孔家这等清寒读书人家,从来都不在荣国府来往的名单上,因此贾琏丝毫不知。
说罢,林如海道:“你回京后,千万记得拜见,你是晚辈,更该亲自登门请罪,你娘舅不管如何,必定不会不管你前程。况且你现今也二十好几了,正经寻个差事才是,怎么只在家里胡混?你家中就没给你谋个实缺?”依荣国府之势,此事并不难为。
不然,林如海当初也不会托贾政为贾雨村谋划。谁知贾雨村却是个忘恩负义之辈,他深感后悔,后来也曾致信贾政,告知英莲一案,偏贾雨村被王子腾保本进京,贾雨村判案时又救了薛蟠一命,因此交情极好,竟成莫逆,林如海便再不好开口了,以免成了小人。
贾琏低头想了想,道:“老祖宗常说,横竖我是要袭爵的,到时候至少也是三品将军,何苦和那些人一样去劳累,况且珠大哥哥中了举后便无力再考,因此,也就身上捐了个同知。
林如海道:“这话好没道理!爵位是一回事,实缺也极要紧,将来你袭爵,只是虚爵无职,手里没有一点儿实权,能做什么?怕连一个有实缺的七品知县都不如.你看看京城那些正经上进的世家子弟,哪一个不是既袭爵,又身兼实缺?你仔细想想,是这个道理不是。”
此言如当头棒喝,也不知是想到了贾母偏心二房,还是想到了自己常常受人嘲讽,或者又想起了自己外祖家,总而言之,贾琏心中如打翻了油盐酱醋,一时间不知是何滋味。
林如海何等人物,转念一想,便知端的,不禁暗恼贾母偏心,不知教养子孙为继,难怪贾敏临终前那么多年都不曾提过回京,说起娘家侄儿,不管是贾琏还是贾宝玉,都十分不屑,遂好言安慰道:“若你自此洗心革面,正经上进,你舅舅为人刚直,只有欢喜的。”
贾琏苦笑,道:“这么多年我竟什么都不知道,只怕舅舅早恼了我。”
林如海也知道是贾家的不是,便是孔顺给贾琏甩脸子不理会,也怪不得。
正无语间,忽听人通报道:“老爷,姑爷来了。”
林如海大喜,忙命快叫请进来。
贾琏闻得庄秀前来,便要告退,林如海却道:“你妹妹的女婿,你也见一见罢。”
贾琏方停住了。
他在京并未见过庄秀,此时初见,不由得暗暗喝彩,当真是其彩如珠,其神如玉,凤姐口口声声说他不及宝玉,谁知第一眼便觉得此人灵秀远胜宝玉。
贾琏心中品度,宝玉之美,宛若明月,略带闺阁脂粉气,此人虽是风姿特秀,眉宇间却刚毅之极,倒与柳湘莲有几分相像,言谈爽快,不拘小节,并无迂腐读书人的眼高于顶。
林如海一眼瞧见庄秀腰间佩戴的荷包,别致异常,却是小定时黛玉亲手所做,看着是庄秀佩戴了好些日子,但是却未见丝毫磨损,可见其珍重之意,不由得大感满意,笑道:“贤婿来了,这可好,正好帮衬你内弟料理些事务。”
庄秀笑道,“我什么都做不得,只好为岳父端茶递水罢了,别的就不能了。”
贾琏45 见身为林家的女婿,庄秀都不肯插手任何事,平时只扶着林如海吃药,或者讲解诗书解乏,连林朗请教林如海家事,他都避将出来,贾琏感念林如海教导之恩,更不插手了。
贾琏原想多停留几日,便打发昭儿快马回京去回贾母和凤姐。
待昭儿一上路,林朗不觉叹道,“琏二哥哥该说一声,我们家给二姐姐添妆的东西应随着昭儿一并送进京才好,不然就晚了。”既然已经先走了,只好再发人送去。
贾琏一拍手背,眼神炯炯,道:“我说我有什么要紧事情忘记了,原来是这件.二妹妹出阁,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不在家送嫁?难道还要珠大哥哥送不成?我成什么了?”不禁唉声叹气,又怨自己记性不好。
林朗淡淡一笑,道:“二姐姐想必也盼着二哥哥能送她出阁。”
贾琏本就对林家有三分怯意,又见林如海渐有起色,并不缺人打理家务,又教导自己,翻来覆去想了半日,心里早想着去拜见自己的亲舅舅,虽然不舍,但念及迎春出阁,自己身为长兄,再不能叫别人代替自己为迎春发嫁,因此一面收抬行囊,一面向林如海辞行。
偏时值年下,不好赶路,林如海留他过了年才择初二启程。
林家备给迎春的添妆礼和贺礼,请他一并捎带进京,又备上给贾母等人的土仪等物。
除了礼单上送给各人的礼物,黛玉命人额外送上一尊羊脂白玉的送子观音,笑道:“这是请寒山寺的高僧开过光的,谨以此物相赠,愿琏二嫂子早得贵子。”
这也是贾琏的一段心事,又见观音晶莹无瑕,端的珍贵,连连道谢,就此登船去了。
贾琏不愿贾珠和贾宝玉为迎春送嫁,又想怪道父亲常恨贾母偏心,因此一路急催,竟在昭儿归家次日也就是二月初四便到了,一来一回三四个月,他一点儿事情没办成,好在自己跟林如海长了许多见识,但回到府里也自忐忑不安。
贾母正与宝琴湘云宝玉等人说笑,探春和宝钗相陪,还有邢王夫人和薛姨妈在座,凤姐和李纵侍奉一旁,闻得贾琏已至,不提凤姐如何欢喜,贾母眉头却是一皱,问道:“琏儿回来了?怎么这么早?才说今日叫昭儿带消息给他。”
凤姐笑道,“昨儿才收抬春天的衣裳叫昭儿带过去,谁承想,他倒先回来了。”
说话间,凤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口。
众人见了,都抿嘴一笑,忙叫贾琏进来,一问,贾琏心中早已打好腹稿,便答道:“姑爹已经大好了,林表弟也大有长进,料理庶务十分能耐,横竖也用不到我。”
贾母道:“你姑爹果然大好了?”
贾琏点头笑道:“孙儿去时,据闻已有起色,兼之又卸了任,越发清闲,因此大好了。”
贾母念了一声佛,道:“阿弥陀佛,既好了我也放心了。又对薛姨妈等人道,我只担心我两个外孙外孙女无依无靠,恐受人欺负,这才急急打发琏儿去。”
薛姨妈笑道,“这是老太太对林姑娘林哥儿一片慈爱之心。”
贾母又对贾琏道:“你该再等些时日才好,急着回来作甚?若姑老爷病情反复又如何?”
贾琏如今也略有几分志气了,一心想交好定南侯府,便笑道:“初六是二妹妹的好日子,我哪里还坐得住?我就这么一个亲妹子,虽不是同母的,可有亲哥哥在,也不能让堂兄弟送嫁不是?因此姑爹一好,我就紧赶满赶回来了,赶路赶得下人们都叫苦连天。”
邢夫人闻言,不禁对贾琏有些刮目相看,笑道:“你这个哥哥有心了。”
凤姐瞥了贾琏一眼,脸上似笑非笑。
贾琏并不在意,细细回秉了在林家所见所闻,但没提及林如海教导他之事,极口夸赞降旨之排场,又笑云见到了黛玉的女婿庄秀,道:“真真是好模样儿,住日所见上下贵贱若干人等,唯有北静王.宝玉.柳湘莲等寥寥几位能与之比肩,余者皆不及多矣。”
贾母听了有喜有悲,所喜者是黛玉终身有靠,夫婿与其相配,爱女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悲者乃宝玉尚无媳妇人选,脸上颜色大变,竟有痛极之神。
然宝玉毕竟凌驾于黛玉之上,贾母便搂着他在怀里,一个劲地叫心肝儿肉,斥责贾琏道,“胡说什么,我就没见过谁比得上我的宝玉。凤丫头,快跟琏儿家去,你们小夫妻也该聚一聚了。”
贾琏方与凤姐退了出来。
回到自己院里,贾琏暗恼自己辛苦来去,一路风尘,贾母竟连半分安慰都无,只顾着宝玉,便冷笑一声,对凤姐道:“都多大的爷们了,还作小女儿之态.老太太也该叫宝玉知道些世事了,长此以往,有这么个祖宗在家里,将来林妹妹出阁了,哪里肯来咱们家?”
贾琏想到裴济的长女乃是庄家的长子媳妇,将来与黛玉乃是妯娌,自家长子定的又是杨总督的女儿杨若,如今庄家.大小杨家.仇都尉家并林家,这几家皆是联络有亲,虽不似贾史王薛金陵四大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但这几家文武皆有,子孙能干,庄家还有三房媳妇都来自书香世家,仇都尉又是忠顺王的大舅子,细细一究,贾琏可不想远了他们。
凤姐笑道:“你多虑了,哪里就如此了?林妹妹必不会远了咱们家。林家在京城没什么亲戚,林妹妹既嫁到京城来,自然要靠咱们家给她撑腰。”
贾琏冷笑不语,只叫平儿取出那尊送子观音来供奉上。
凤姐见后,顿时脸上变色。
贾琏也不看她,径自去东院找贾赦回话去了。
作看有话要说:不管是原著,还是本文,贾母对黛玉姐弟是真心疼爱,但若说真的疼爱到无私,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份疼爱很矛盾,毕竟原著中明确写过,林如海死后,贾琏派昭儿进京请贾母的示下,所以黛玉的家产最后如何,贾母是知情的。
林如海也不希望荣国府败落,毕竟是他岳父家,扯不开的关系,所以能教导,也不会藏私,不管是贾珠还是贾琏,毕竟后者是荣国府正宗继承人,若有能为光宗耀祖,比什么都好。
关于贾琏的母亲,原著中没有,而且也没有提过贾家与贾琏外祖家有往来,望天,邢夫人家都有兄弟来投奔,李纨也有婶子来走亲戚,独贾琏外祖家没提半个字。依照贾敏嫁给林如海,我觉得老国公还是颇有见识的,武将世家之女嫁给探花郎,所以在择媳妇上,长子媳妇,极有可能也会选择读书人家。
第107章 贾迎春出闺成大礼
原来贾琏南下时,凤姐已有了身孕,贾琏今已二十好几,只有巧姐儿一女,满心想着能一举得子,临走前也谆谆嘱咐了一场,故此回京前黛玉送观音,他十分欢喜,原想请到家中好保佑凤姐生个儿子,再没想到回来后第一眼看到凤姐,便是她瘦削的身材,黄黄的脸儿,贾琏明白凤姐此胎必定落了,自己空欢喜一场,兼之凤姐还自以为傲,哪里还肯给她好脸色。
贾琏出去后,平儿捧着观音不知放在哪里,只轻轻问道:“奶奶,这观音供不供?”这尊送子观音慈眉善目,温柔端庄,怀中的孩子憨态可掬,玉色晶莹,雕工精美,显然是难得之物,捧将出来,富丽室内便油然生出一种祥和之感。
众人见这观音名贵异常,非钱财可买得到,但想到凤姐的伤心事,都不敢言语。
凤姐近因年事忙碌,她又逞强不肯歇,才忙完,便忽然小月了,在家至今不能理事,天天请几个太医用药,今儿还是得知贾琏回京才特地在贾母房中等着。然凤姐自恃强壮,虽在调养,却仍不住谋划筹措,想起什么事便叫平儿去回王夫人,任人谏劝,她只不听。
王夫人自觉失了膀臂,又无精神管事,因此大事自己做主,家中琐碎之事却一应由李纨协理。
李纨尚德不尚才,虽将自己院中管得有条不紊,对府里却从不擅自做主,未免逞纵下人,王夫人便命探春和李纨同裁,又请了宝钗来照管,托她各处小心。
因此凤姐此时见了送子观音觉得十分讽刺,恨不得立时拿东西砸了,冷笑数声,道:“供奉什么?拿出去!他这是单请一尊观音回来耻笑我呢,怨我没能生个好儿子!”
平儿叹了一口气,叫小红捧着观音先下去,坐在凤姐炕沿,劝道:“奶奶何苦和二爷置气?好容易养了六七个月的哥儿,就这么掉了,二爷心里就不伤痛?二爷回京时也不知道奶奶小月,想来请了观音是为了保佑奶奶一举得子,奶奶别误了二爷。”
凤姐垂泪道:“孩子掉了,我难道就不伤心?”
平儿忙道:“奶奶快别哭,小月子里仔细伤了眼睛!”
凤姐接过平儿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泪,想到掉了的已成型的哥儿,不禁又是一阵心酸。
良久,凤姐方放下伤心事,乃出口问道:“后儿二姑娘出阁,明日送嫁诸事都妥当了?嫁妆可都齐备了?”
平儿答道:“早已预备妥当了,奶奶且放心。凤姐听了叹道:“二姑娘出门子过后,今年府里又要打饥荒了。”
平儿笑道:“何至于此?二姑娘嫁妆里的古董书画摆设家具都是从内库里出的,绫罗绸缎才买了十几匹新鲜花样,余者都是库存的,庄子是另外买的,不过花了三千两,零零碎碎脂粉头油等小东西也不值什么钱,满打满算还没花到一万两银子,再说,还有进账呢!”
想到进账,凤姐脸上出现了一点笑影儿,随即又消失了,道:“这回二姑娘出嫁如此,下回三姑娘四姑娘出嫁,岂不是掏空了库房?”
平儿笑道:“奶奶又糊涂了,不过就三姑娘一人,虽说三姑娘好得很,可也得看说的人家如何,未必强得过二姑娘的婆家,如此一来,哪里就掏空了?四姑娘虽在这里住,可到底是东府里的嫡小姐,难道这嫁妆还得我们出?”
凤姐道:“你才是糊涂了!三丫头比二姑娘强了不止十倍,又是贵妃的妹妹,连娘娘都极口夸赞,还能比二姑娘差?我原说三姑娘是庶出,纵然她性子好模样好,也未必寻得到好的,谁承想二姑娘这门人家竟好得很,你放心,既有这事在前,三姑娘比二姑娘只好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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