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JUSES
  发于:2008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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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要再打一次吗?』想笑,但一扯动嘴角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白目阿你,我才不要一年级就退学...』还很稚嫩的王知麟闷闷的道,『你叫什麽名字啊?』很好笑的,常常杠上的他们,却连对方的名字都记不清楚。
『...陈绍钧。』没想到这个死对头会问自己这种问题,有点羞涩的,他说。
『我叫王知麟。』鲜少亲口讲的名字,不知为何却在这时很自然的脱口而出。
『靠,好娘的名字。』笑著说出。
王知麟没有说什麽,只是很有默契的和陈绍钧对看一眼,然後大笑了起来。
也不管自己的嘴角会疼痛的多严重。
「这简直就是白痴与白痴的相遇嘛...」仰望著天花板,王知麟笑著发出喃喃的话语。
「什麽东西啊?」声音是趴在床边的陈绍钧。
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这人是什麽时候醒来的,不过,那句冲击性的话似乎没被他听见。
「...你什麽时候醒来的?」为求保险,还是问一下比较好。
「刚刚啊,听你说那句″白痴与白痴的相遇″的时候。」据实以告,陈绍钧又问了下去,「到底是什麽意思?」黑白分明的大眼透露著好奇。
「就是我们认识的那天啊。」嘴角又不自觉的浮起笑容,他说。
「喔!就是在操场打架被罚在训导处站四节课的那天喔。」也想起来了,陈绍钧笑著。
「对啊。他妈的...我到现在还记得我被打了几个伤口。」回忆很清晰,王知麟笑的开心。
「啧啧,亏我打的好,都没打到你的脸勒!」爬上床尾,和王知麟面对面。
「屁勒最好。明明就有打到我嘴角,痛死了好不好。」很顺手的巴了下陈绍钧的头。
「咦有吗?我怎麽忘记了?」不甘示弱,伸手巴回去。
「靠。那我就打到你记起来!」突然扑向陈绍钧,他们双双滚到地板上。
「有种就来啊!」大笑,跟著王知麟一起胡闹。两人随即嘻嘻哈哈的扭打在一块。
「喂,不要打脸...」从床边滚到了衣柜那里,正当王知麟的拳头要打上陈绍钧的脸时,他连忙出声喊著。
「管你啊!」继续笑闹。
不知过了多久,终於停了下来。
「呼...够了喔,给我起来。」姿势是呈现陈绍钧在下,王知麟在上的样子。
有听见他说话,可是该有动作的人却没反应。
「喂,王知麟,听到没?」见他这样,陈绍钧动了动身,却无法起来,他有点慌张了。
不语著。
但是却有了动作。
「你...唔!...」闪躲不及。
浓厚沉重的鼻息交杂在一块,陈绍钧震惊的做不出反应,只能傻傻的......被吻。
吻他的人却是自己认识已久的好兄弟。

14
感觉像是一世纪这麽久...终於,才放过了他。
「...我做了什麽?」明明是自己做出来的事,王知麟开口讲出的竟是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我才想问你做了什麽!!」恼怒的大吼,陈绍钧一把推开似乎还尚未完全回过神的王知麟,脸都红了,「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虽然很怀疑,但是也不懂为何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只好以猜测的语气说。
「......哈哈,你被我骗了吧。」很懦弱的,他说谎了。
『现在被你知道了...一定会被瞧不起的。』王知麟自己承认,现在的他,根本承受不起陈绍钧的任何一句拒绝的话。
很没用。
「我就知道!」彷佛松一口气,陈绍钧绽出笑容,以仰躺的姿势倒在木板上大笑。
「呵呵...」笑的很痛苦,但是他不能不笑。
『该说是我自造孽活该吗?』心中溢满了苦涩,王知麟现在能够明白,浩的感觉到底是怎样了。
「哈...哈哈......」笑的喘了。「...喂,走吧。」陈绍钧没头没脑的说出这句话。
「去哪?」王知麟的声音也在喘,因为他也笑的很大声,尽管那一点都不真实。
「不是说要去看你妈?」没有看他。
「嗯。」砰的一声,王知麟也倒在木板上。
「那,走吧。」
※※※z※※y※※z※※z※※※
时间已快迈入盛夏,南部的气候简直是热的让人恨不得泡在冰水桶里......
「哟!浩。」圈黑的冷气依旧开的很强,也许是这样,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像是大家都来避暑的样子。
「...我跟你很熟吗?少叫我那样。」连白眼都懒的给,浩正陷入被甩的阴沉气氛当中。
「很熟啊。大学同学嘛。」走入凉爽的店中,男子有著媲美西方人的高大身躯,但五官相当的深邃,十足十像个血统纯正的东方人...应该是东北一带的基因。
「那有怎样?我看你几乎天天翘课,那时没被二一我看都是因为你勾引女教授的关系。」面对友人才会出现的毒舌,在心情低落的时候威力加倍。
「我还在想你喔趴是钓上男教授勒。」不客气的回嘴,走到柜台前,很大剌剌的喝起台上的可乐。
「你可以去死了,许良。」狠瞪一眼,用很阴沉的语气叫出他的名字。
「哼哼,你舍不得我死的。」大言不惭的勾起一抹自大的笑容,「怎麽,被你的小男友甩啦?」许良笑的愉悦,一点安慰的意思都没有。
「是连甩都没机会被甩好吗。」叹气,「还有,我觉得你再出现在我面前一次,我肯定会受不了,然後拿榔头直接从你那个脑容量比恐龙还小的头打下去。」突然伸手用力掐住许孟良的脸颊,使劲的用力挤压。
「唔唔...快兔所...费哄...」(翻译:快住手...会痛)话都说不清楚的求饶著,急於挣脱的样子看其来笑果十足。
「痛死你最好。」呵呵冷笑一声,浩这才放开手。
「喔靠...痛死我...」按摩著红透的脸颊,「我这世界无敌大帅哥的脸竟然被你捏成这样...小浩浩你要负责,我会嫁不出去。」像是女生在说的话,配上那个阳刚味极重的黝黑脸庞,实在是...恶心到让人想打。
「...」嘴角抽蓄,二话不说,浩伸手拿起一旁的菸灰缸。
「喂喂!等等等...这敲下去会死人的...」扑上去,抓下浩手上的凶器,「我不玩就是了。」许良相信浩是真的会打下去──如果自己还那麽不识相的话。
「知道就好。」冷冷的说。
一阵尴尬的沉默,许良又在度开口。
「怎麽久没联络,想不想我?」戏言的话语,但许良脸上却有说不出的柔和。
「...想啊...想你的身体。」察觉到他的温柔,浩笑了。
「什麽,这种话应该压你的我在说的吧。」捏捏他的脸蛋,许良笑的开心。
剪不断理还乱,他们其实有点这样的感觉。
「今天晚上别营业了,陪我去喝一杯吧。」许良说。
浩没有拒绝这个邀约。
也没有拒绝许良的手指游移到自己眼框下时,那种心疼不舍的触碰。
换他需要一个依靠了吧。


番外1
【 风吹啊吹 】(麟钧)
「嘿,笨蛋。」熟悉的叫唤,熟悉的顶楼,熟悉的朋友,熟悉的热风。
一切的一切都像从前一样,但是各聚一头的两人之间,似乎弥漫了一些不同的气氛。
「?」难得没有骂回去,只是为偏过头,表现出像是疑问般的动作。
可以说很自然的反应,可是那与过去的样子已相去甚远。
什麽都不一样了。
「抱歉。」莫名奇妙的道歉,王知麟的声音压的很低。
他浅栗色的短发被风吹起,不时打到自己的颊上。很烦,但是并没有去制止。
「干嘛?」目光终於转向背对著自己,双手向後支撑而坐的王知麟。
很久没有这样疏远过,不,应该说是根本没这样过。
只是,王知麟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但就是,有种刻意的感觉。
很难受,很不开心。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对不起,让你多去烦恼。」只能说彼此的默契已经好到可以从一个眼神,或是一个表情去察觉到对方的心事,和所有隐瞒的事。
「哼,你现在才知道啊。」又转回去,陈绍钧笑著,望著那片蓝天。
另一头的他,看的也是一样的,同一片蓝吧。
嘴角上扬。
「嗯。」低下头,王知麟微笑,之後也抬起了头。
看见的是一片蓝。一样的蓝。
「啊,风来了。」吹了一段时间的热风,终於,有股清凉的微风徐徐吹来。
「嗯啊。」轻应一句,躺下,闭上眼享受等待已久的凉风。
风开始吹了,从哪个方向呢?
下一个地点又会是哪里?
风吹啊吹,当它吹尽心坎。

END

15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哇...这里怎麽这麽凉。」强烈却意外柔和的风吹乱了陈绍钧的黑发。
「这样很好啊。」这里,是墓园。王知麟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回应陈绍钧的赞叹。
「唉,走啦,你妈在哪啊?」在这种该说是特殊地区的位置,两人却没有一点不自然,彷佛像是在走自家花园一样。
「快到了。」这个墓园是采西式设计,纯白的十字架井然有序的排列在美丽的花园里,没有像传统中式墓地的那种阴森气氛,四处皆布满了安祥宁静的氛围。
『这样,才最适合妈。』王知麟感叹自己没有选错地方。
他知道,那个温柔的妈妈会喜欢这里的。
「好久不见,妈。」停在一个白色墓碑前,王知麟漾起了极度温柔的笑容。
他其实没有什麽可怜的身世。
王知麟这样觉得。自己不过是遇到了一场天天都会发生的车祸,遇到了一个该死的醉汉。
然後在很倒楣的遇到自己做不愿乐见的事。
那时是国小五年级,妈妈那天因为发薪日而提早下了班,正要搭计程车带著自己去吃顿好的,然後,就这麽遇到了一辆令他永生难忘的红色三菱小轿车。
他没有事,连个擦伤都没有。
但是妈妈死了。因为她在受到撞击前,将自己紧紧抱住,王知麟亲眼看到,那个至少有自己一半手臂大的玻璃碎片,狠狠刺进妈妈的身体,没入了三分之二。
据说是正击心脏,存活率是零。
他只有在车祸那时哭过。
之後的手术、火化、丧礼...他都没有哭了。
原因是什麽?
当你看到那群犹如豺狼恶虎般的″亲戚″,在妈妈的丧礼大肆谈论遗产要怎麽平分,就不可能哭的出来了。
王知麟这才了解到九岁的自己有多渺小。
他像是过街的老鼠,没人要收留他,他们要的都是妈妈辛苦存下来的钱。
那爸爸呢?
王知麟不知道,他没见过爸爸。
他曾经问起妈妈,得到的却是一声声对不起和一遍又一遍的抚摸,还有妈妈脸上那两痕晶莹剔透的泪水。
所以他不再问了。
『没有爸爸又怎样?我只要有妈妈就好了。』年纪小小的自己这样想著。
他很爱很爱很爱...很爱他的妈妈。
真的。
但是一切都变了。
他也变了。
变的世故,变的冷酷。
王知麟强迫年仅九岁的自己成熟。
学习去抗争,学习社会上的尔虞我诈。
他要生存下来,因为他背负了妈妈的生命,妈妈的期许。
所以他选择了说话。
『我谁都不跟,你们给我钱,给我暂时居住的地方,我可以不管好坏,只要等我可以工作,我就再也不会来干扰你们。』黑色的瞳孔毫无生气。
那群混蛋答应了。
去年的自己,终於解脱了。
「妈妈...我很努力的,总有一天,我会把我们的一切都要回来。」抚摸著白色墓碑,王知麟喃喃的说。
「相信我。」不停轻抚著,像是妈妈临终前那样,忍著备上的痛,勉强笑著一遍又一遍温柔的摸著自己的头。
『知麟要加油喔...妈妈很抱歉,不能陪你了...』她的气息开始弱了。
『但是知麟要记得,妈妈永远都在...都在...保护著...你......』没有了。没有气息了。
他也哭了。
「妈妈,我会加油的,不会让你失望。」笑著,浅浅的笑著。
「...那,再见。」停下反覆摸著的动作,「等我成功的那天,一定会再来看你的。」承诺著,王知麟轻轻把头靠在碑上,彷佛闻到了妈妈身上的清香。
『知麟不哭喔。』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被人打的那天,妈妈对他说的话。
『别人打你是他们不对,妈妈会帮你,所以不要哭,要相信妈妈。』记忆中的面容虽然很平凡,很消瘦,但是那个笑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
『嗯!知麟会相信妈妈!因为我最喜欢妈妈了!』破涕而笑,年幼的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阿钧,走了。」叫著特意远离的陈绍钧,王知麟站起身来。
「嗯?喔好。」听到他的声音,随即走了过去。
夕阳馀晖下的两人并肩而行,影子被拉的好长,好远。

16
「...为什麽要来这里?」瞪著眼前的景象,浩冷冷的问。
「这里很好啊,你知道我不喜欢混夜店的。」两人来的的地方是──很家庭式的居酒屋,隔壁桌还是一群喝醉的中年上班族。
「那也不要选这种地方好吗。」无奈的摇摇头,「都这年头了,还讨厌夜店,你到底是不是年轻人啊。」话是这麽说,但浩却很认真的开始翻阅简单的菜单。
「也不年轻啦,都二十五罗。」其实还很年轻,许良却笑的像个中年欧吉桑。
「...」一言难尽,这是浩此时的心情。
「算了,我认了。」摇头,「两杯啤酒,还有随便几样小菜就好。」浩走到柜台,对著老板娘说。
缓缓的走回座位,很幸运的是,那群吵闹不休的上班族终於结帐离开了,店里只剩他们和几个零星的客人。
「所以...你到底是怎麽了?」当浩坐下位子後,许良只手撑著下巴,问道。
「还不就是被打枪...」眼神瞬间低沉了些,「干嘛,问这个?」随後却立即恢复,大概是不愿别人看见自己这副落魄的样子吧。
「关心你啊。」许良露齿一笑,视觉效果极佳,说能看的让人稍微开心了一点也不为过。
「你少来了。」挑眉,摆明了就是相信他不会这麽有良心。
「哎哎,是真的好不好,这麽不信任我。」咋舌,许良伸手敲了一下浩的头,「好歹也让我关心一下嘛...好啦,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就著打头的姿势顺手搓搓浩柔软的发丝,声音低哑了些,态度也认真了点。
其实心里蛮感激他的。浩这麽觉得。
许良是个很奇怪的人,他似乎总是知道自己什麽时候心情好,什麽时候心情不好。
像是这次,明明已经距离上次见面很久了,他却还是可以预先的知道自己的不开心。浩常常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有在自己身上装窃听器还是什麽的,不然怎麽都会这麽刚好?
『算了,有个人可以陪自己解闷也不错。』不再多想那些问题,浩缓慢的说出关於他的事...关於那个人的事。
「那,要去哪里吃饭?」从墓园回来,陈绍钧和王知麟正位於高雄市中心,漫无目的的閒晃著。
「不知道...随便吧。」精神处於无法集中的状态,王知麟有点烦燥的抓抓头发。一个转头,正好瞄见了路边的一家小居酒屋。
「阿钧,你有没有特别想吃什麽?」转回去问向正在看著对街有什麽店陈绍钧。
「嗯?没有啊。」回应,目光还在搜寻著。
「那好,走吧。」也不等陈绍钧反应,王知麟一把抓过他的後领,将他拖向那家小居酒屋。
「咦咦?去那家吗?」看见了目的地,「等、等一下,那不是居酒屋吗?你确定我们可以进去?」心底将居酒屋想做有限制年龄的地方。
「你白痴啊,那一看就知道是小型家庭式的,有钱给他们赚就好,谁管你是十八还是一百岁。」边走边说,直扯著陈绍钧的後领向前走。
「唔...希望是...」有点不甘被人拖著走,但就算他现在要王知麟放手,他恐怕也不会答应,所以就只好带著哀怨的表情难堪的走。
「伊莱塞依玛谁!」(日:欢迎光临)一进门就听见店家的声音。
「看吧,我就说没有人会管。」一脸理所当然,王知麟说。
「好啦好啦你最厉害...快点啦,我肚子好饿。」瞪过去,陈绍钧随後拉著王知麟的手,到服务生带的座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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