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预感会再次见到这个人……
三个小时后,当泽田纲吉带着满身疲惫,两手拎满大包小包走在黑沢夕身旁的时候,他不得不感叹女□□购物的天性,即使热爱实验差点将实验室当成卧室的黑沢夕也逃不过这个定律。
看到漂亮的饰品买了,看到可爱的玩偶买了,看到认为有趣的东西也通通买了。
黑沢夕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以前在学院的时候虽然也能买一些物品,但像商业街这样的存在就不可能有了。满眼看到的都是漂亮有趣的东西,要是完全没有动心,那怎么可能。
就算是迟顿,黑沢夕也有一颗少女心。
还好,泽田纲吉的钱包麦克麦克的,再多也买得起,大不了现金花完就刷卡。十代目也是有工资的,这两年吃彭格列的喝彭格列的,自己的钱他一分也没有花过,所以黑沢夕现在花的只是小意思。
“小心!”纸袋往上抛起再落到地上,泽田纲吉已经没有心思管这些东西,空出双手往旁边一跃,将黑沢夕搂在怀里然后连续往后弹跳几步,跳跃的同时并扭动身体以躲过从前方射来的子弹。
警惕地朝着子弹射过来的方向看去,泽田纲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来镇目的事情没有事先在彭格列传出去,事实上他由生起想回日本的念头到真正付之于行动也只不过是几个小时的事。
到底是哪方面的势力想对付他?
然而不到一会儿,他就感觉到这次遇袭跟上次在意大利遇袭的情况有很大差别。
对方准头和枪法相差极大。如果说意大利的暗杀者是专业水平,那么这次偷袭他们的人就是业余水准。
不,正确来说这个袭击他们的人根本就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枪法和准度训练,就算一般的黑手党成员枪法也比他好得多,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选来暗杀他!
而且……暗杀者甚至完全没有隐藏起来的打算。
这里与吠舞罗只有一段相隔不远的距离,泽田纲吉他们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走人多的大马路,而是选择抄近路走。
这就意味着他们经过的大多数是人少的小巷子,正因为这样才让偷袭者有机可乘。
袭击他们的是一个年龄大约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他穿着一身上班族的西裤衬衫,袖子卷起至手肘位置。
看到泽田纲吉朝他冲过来的时候不但完全没有害怕的情绪反而笑得更为怪异。咧开的嘴角继续往上扬至耳角连成一条斜线,眼神带着狂乱的自信,混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不协调感来。
不到两米宽的小巷子活动范围其实并不宽阔。
泽田纲吉往四周扫视了一眼便将这里的情况记在心上,这些商铺的后巷每隔一段距离都摆放着不少杂物,就算想在这里打架也不容易伸展开拳脚来,而且对方手里有枪,拉开距离的话对他来说相当不利。
要制服他就必须要想办法拉近距离然后打近身战,不过,要护着黑沢夕的话他很难做到这点新闯王。
连续几发子弹发射之后,来者手里的枪已经没有了子弹,趁着他换枪的空档,泽田纲吉将黑沢夕塞到不远处某堆箱子后,让箱子作为掩护物尽量保证她的安全。
身体往前倾,躬着身体尽量减少空气的阻力,膝部弯曲往前弹以增□□发力,泽田纲吉迅速冲到对方面前,同时握紧拳头暗暗蓄力,泽田纲吉的攻击目标是来者的腹部。
眼前的是朝着自己奔跑而至的对手,在这种情况下正常人只会有两种选择,要么逃跑要么迎击,但袭击者的表现两种都不是。
没有逃跑也没有回击,他就这样猖狂地站在原地,完全没有躲开泽田纲吉攻击的打算,仿佛早已有了准备只待阿纲的攻击。
很奇怪……
所有的事情几乎发生在一瞬间,就在泽田纲吉凑到他面前握紧拳头准备一拳往他腹部揍过的时候,男人反应同样迅速地张出双手迎了上去。
不但主动上前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并且有想将他抱紧并限制他行动的意图。
男人的脸不断在他面前放大,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就在泽田纲吉快要接近他的时候,随着对方异于常理的动作,危险的预感也不断在叫嚣着。
都说彭格列超直感是最佳的作弊器,至少在这两年里超直感救了他好几次,出于本能,泽田纲吉马上停下攻击的动作。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蹲下身来躲开对方的双手,下一刻泽田纲吉反射性地往边上一滚然后以右脚作为支撑点往后跃,双脚着地的同时更是飞快往回撤离,并在经过黑沢夕躲着的位置时将还没来得及扛上火箭炮的黑沢夕拖走。
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离那个人越远越好。
果然,在他们跑离对方大约有十米距离的时候,那人所站的位置发生了爆炸。巨大的爆炸响起后,回声在狭窄的小巷子里被扩大,差点让黑沢夕的耳朵都痛了起来。
墙壁因为爆炸的缘故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四散的石子和灰尘在这波冲击力过后纷纷掉落到地面上,两边坚实的墙壁先是被炸出一个坑然后裂纹随着这个坑不断往四周蔓延,看就起来就一个不规则的蛛网。
黑沢夕在爆炸响起的那一瞬间被泽田纲吉扑倒在地上并以身体保护着。下意识地将黑沢夕搂得更紧,泽田纲吉几乎整个人都趴到了她身上。
从他们受到袭击到偷袭者使用自杀式袭击,整个过程只花了短短不到两分钟时间。在她还没来得及扛起火箭炮打算掩护阿纲的时候,这次袭击事件已经划下了句号。
后脑勺着地的时候有点痛,不过还是被阿纲用手掌好好地护着,所以并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
映入眼前的满满都是? 筇锔偌难樱沙ぶ械纳倌炅巢柯掷丫谕蚜酥赡鄢懦赡昴腥说姆较蚍⒄梗残戆⒏俚耐獗砻话旆ū鹊蒙蟲anxus成熟霸气,但有一种可靠的安全感。
一瞬间,黑沢夕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碎石片啪啦啪啦地掉落在地上,有些甚至有拳头般大小,这些碎石片单独掉落在身上也许算不了什么,不过大量密集地掉在同一个位置的时候就让人感到痛楚。
一滴液体掉落在脸上,随即又是几滴,被泽田纲吉护在身下的黑沢夕没有受到石子的袭击,却感觉到有不少液体滴落在身上。
当一切都重归于平静的时候,感觉脸上有些不适的黑沢夕伸手擦了擦脸,也因为这样红色的一片随着拭擦的动作而扩散,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异常的感觉让她将手放到眼前,粘糊糊的液体在碰到手指的时候已经被她的爱丽丝能力分析了出来,“血?阿纲你受伤了吗?”
阿纲为了保护她而受伤了吗?这是黑沢夕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青岩万花。
“没事。”小心地扶着黑沢夕站起来,与黑沢夕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血掉落不同,泽田纲吉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个袭击他们的男人本来就抱着与他同归于尽的打算,还好被他及时躲开,要不然他的下场绝对跟那人一样——粉身碎骨。
“可能是我刚才不小心划伤了,别担心。”这不是他的血,但他不想让小夕看到身后被炸成碎片,血肉横飞的场面,所以他想尽快催促她离开,“我们快点回去,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这么大的爆炸声不可能不引起哄动,再逗留在这里只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拉着黑沢夕的手就往外走,在经过刚才掉落纸袋的位置时顺手捡起来,泽田纲吉不作任何停留,也刻意用身体挡住黑沢夕的视线。
“可是……”不用再管刚才那个人了吗?上次阿纲都是将人捉回去的,黑沢夕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反而放过了那人。
“走吧。”手心按在黑沢夕的背后,泽田纲吉稍稍用力想将黑沢夕推走,也许是过于心急的缘故吧,反而让黑沢夕留意到他的意图,他不想让她往后看。
正所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同样地越是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就越能勾引起别人的好奇,阿纲有意挡住黑沢夕的视线这反而引起她更大的兴趣。
趁着阿纲没有留意的时候,最终黑沢夕还是看到了他一直遮挡住不想让她看到的画面——一摊血水与碎肉。
她想吐。
“不是叫你别看的吗?”没声好气地将手按在黑沢夕头顶上,只是稍微用一点力量就将往后方看的脸转回看向前方。
泽田纲吉从来不知道黑沢夕的好奇心原来有这么强,刚认识她的时候她不是对什么也不感兴趣的吗,怎么现在变得……活泼了?
黑沢夕确实有了很大的改变,在爱丽丝学院的时候今井昂是很照顾她没错,但这种照顾跟阿纲的照顾完全是两码字的事。
今井昂的保护是朋友之间的保护,也是如待妹妹一样的兄长式保护,但泽田纲吉不同。泽田纲吉喜欢黑沢夕,所以他用的是男人立场来宠着她、照顾她、关心她和保护她。
也许连黑沢夕自己也没有发现,在这短短三个月内,她已经发生不少改变,她更没注意到当她面对泽田纲吉的时候,她会变得多话起来,甚至偶尔有会一点点的任性,就像刚才阿纲不想让她看的东西,她却想着怎么看到一样。
“他为什么要袭击我们。”一直过着和平生活的黑沢夕很难接受这种自杀式的袭击。
虽然之前跟阿纲一起面对过一次暗杀,但那次并没有现在的视觉来得如此的刺激,让她直面感受到死亡的存在。
她会使用杀伤力强大的武器,但要是再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还能淡定地拿出火箭炮回击并且有杀掉对方的想法吗?如果刚才没有阿纲在,也许她也会成为血水与碎肉的一部份吧。
“不知道,不过我会调查的。”发生了这样的事,阿纲当然不可能瞒过所有人,应该说他没办法瞒过去。
这里是镇目,是周防尊的地盘,发生在这里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也许现在已经有人向尊哥汇报事情的经过了吧。
果然,泽田纲吉的猜测并没有错,十分钟前的吠舞罗酒吧里,赤色氏族的族人已经向他们的王报告了事情的发生妖妃。
周防尊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背靠着吧台以用肘支撑着倾斜的身体,看似对什么事情也不在意,但却在听到泽田纲吉被袭击时金色的眼瞳变得锋利起来。
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听着族人将看到的一切叙述清楚,没有任何反应并不代表他对泽田纲吉的事情莫不关心。
周防尊平时总是保持着冷淡寡默,怕麻烦并且少言语,但当涉及到身边需要保护的人时,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阿纲是他的家人,看重的同伴和家人对周防尊来说是不可触及的底线。
听完族人汇报的经过之后,他沉默地站起身来,迈开步子往酒吧大门的方向迈去,同时酒吧内吠舞罗其他成员也自觉地跟随在他身后准备出发。
吠舞罗就是这样,对同伴非常看重,要是敢动了他们的人,无论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出来。
“等等,尊。”吧台后的草薙出云叫住了周防尊的脚步,“袭击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们这么多人去也没有意义,除了尊以外其他人给我留下来帮忙打扫卫生。”
周防尊一个人去是因为他是阿纲的姐夫,其他人跟着去干什么?又不是打群架,就算是打群架只要尊一个人就够了。明天就是安娜的生日,为了给她开庆祝会,今天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可是,草薙哥……我们也想去打一场。”头上绑着头巾,脖子上挂着耳机的八田美咲似乎对草薙出云不让他们跟去的决定有些不满。
最近实在是比较闲,有架打的话他们也很想去啊。八田美咲说出了其他人的心声。实在是这两年一直被绫子捉着去学习,打架斗殴的事也少干了,现在他们手痒着呢。
“说再多也没有用,快点给我干活!”草薙出云的表情有些可怕,简直可以说是用虎视眈眈的眼神盯住他们不放了。
看着这群好事分子忍声吞气走回来,他马上转变态度跟站在门口准备出门的周防尊说,“最好快点将阿纲带回来,绫子很快就过来了。”
草薙出云提醒周防尊也是有原因的,一来是不希望绫子会有过多的担心,二来也是叮嘱周防尊不要将事情闹得太大,闹大了就会惹起青族那群公务员的注意。
尤其是当青王和赤王对上的时候,无论是再小的事也可以由小变大,最终达到打起来这个结果的。
他们并不是怕了青族,而是在这个时候没必要将事情闹大,明天还要为安娜庆祝生日呢。
“啊……”抬手挥了挥,背对着他们的周防尊随即推开大门往外走。
挂在腰间的金属链子在走路的时候发出铿铿的声音,周防尊从口袋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嘴上叼着的烟,深深地抽了一口然后吐出。
周防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泽田纲吉遇到袭击而显露半分着急,事实上这也是建立在他知道阿纲没有生命危险和敌人已经挂掉的基础上,对于这个自小就看着长大的弟弟,周防尊比任何人都要关心。
默默地提高脚下的步速,当周防尊来到族人所说的事发地点时,泽田纲吉刚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映入眼前的是一头红得尤如火焰一般的红发。
周防尊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上背靠着小巷子的墙壁在等待他们,阿纲背后那摊血水当然也被他看在眼内。上下打量了一番泽田纲吉和黑沢夕,发现他们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之后,他直接说,“走吧,回去再说。”
说罢,他已经率先走在前面。
黑沢夕对周防尊的决定并没有异议,第一次见到这种有人死亡的场面,而且地上还残留着如此多的痕迹,她没有当场尖叫也是因为心理承受能力强……又抑或是反应迟顿?
跟上周防尊的步伐,泽田纲吉有留意到,当尊哥转身的那一刻,地上残留的尸块突然冒起了火来,不到一会儿,所有的痕迹已经被赤红色的火焰抹去,就连地上的血液也被蒸发掉,只留下一片片黑色的焦痕[综武侠]踏雪行。
“尊哥,刚才发生的事可以……”不要告诉姐姐吗?
犹豫了片刻之后,泽田纲吉心情有些忐忑地对周防尊说。发生这样的事情于公于私理论上他是要跟姐姐说的,但泽田纲吉还是不想让绫子知道这件事。
他有种感觉,觉得这次的袭击跟赛尔特有着密切联系,要是让姐姐知道的话,过不了多长时间她一定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
要是姐姐知道这件情的话,以姐姐的性格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搞不好还会主动要求返回彭格列总部。泽田纲吉希望姐姐能过得更轻松快乐,而不是为她带来麻烦。
定定地望着泽田纲吉片刻,看着他别过头去没有与自己视线对接,周防尊干脆伸出手狠狠地按在他头上,力道之大让泽田纲吉只得低下头来,就像一个做了事的小孩。
视野范围内全是水泥地板的纹路,因为周防尊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所以泽田纲吉心里依然不知所措。
泽田纲吉并不是一个完全没有主见的人,必要的时候他甚至可以果断老练得尤如沉浸在里世界几十年的老手那样,但在面对家人的时候,他就变得感情用事起来。
放下手,周防尊由始至终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反倒是跟在周防尊身后的黑沢夕在周防尊与泽田纲吉来回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
阿纲他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一行三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当吠舞罗的大门再次被周防尊推开的时候,里面所有人无论是在干着什么,第一时间反应是停下来。
一时之间吵闹不已的吠舞罗突然变得非常安静,然而不到几秒钟又回复了原状。不过这次的吵闹不再是为了其他事,而是选择七嘴八舌地围到泽田纲吉面前。
“阿纲,没受伤吧。”伸手搭在泽田纲吉肩膀上,八田美咲是第一个凑到泽田纲吉面前的人。尊哥一个人去接阿纲回来,而草薙哥又不让他们跟着去,就算绝对相信尊哥的能力,但吠舞罗这群不良们还是很担心着泽田纲吉的安危。
见他们平安无事归来,只是将衣服弄脏了一点,赤色氏族的人才安下心来。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刚才他们遇到的事,看似只是寻常的聊天,实际上他们是在收集信息准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