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剑三]荷笠斜阳 完结+番外完本[bg同人]—— by:一沐轻风
一沐轻风  发于:2016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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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越剑就托付给叶师兄了。只是,若有不对,可莫要忘了疏影今日所言。”见叶芳致并未在意,许疏影也没有多劝。人有人的想法,何必非要和自己一样?更何况,有些人有些事必须经历一番,方知其中滋味。
反正,煞气入体一事,许疏影是不想再体会了。
“许姑娘莫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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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疏影解决了越剑重铸一事,叶炜一家也有了结果。因为叶孟秋坚定的拒绝柳夕母子入住,叶炜只好带着妻女去霸刀山庄。
小团子叶琦菲对这个被自己照顾了几日的大姐姐非常不舍,眼泪汪汪的看着许疏影。
“不哭,不哭,等姐姐办完了事情,就去看我们家菲菲。”许疏影看着小团子一副要哭的样子,就忍不住了。她最喜欢这种乖巧懂事的小女孩了,一个孙晗一个荀芳,稍微和她撒个娇,她就心软的一塌糊涂。
如今眼前的叶琦菲也是,不哭不闹,就是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你。许疏影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一塌糊涂了,本来就那么萌,再这么看着自己……
“那说好了,疏姐姐一定别忘了去找菲菲……”叶琦菲抽了抽鼻子,努力不然眼泪掉下来。
“好,姐姐答应你。”许疏影笑着,蹲下来抱住叶琦菲,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起身。
“多谢许姑娘这几日照看菲菲。”柳夕这几日忙里忙外,得知自己女儿在许疏影哪里。回来的时候还都是满口的疏姐姐,就一直想见见许疏影。
许疏影的脸与那一身礼仪太能欺骗人了,真正的闺秀,礼仪是刻进骨子里的。许疏影幼时身居相府,成就受了影响,哪怕后来两年野了,又被周夫人扭着改了过来。自此以后,那礼仪就深深的刻在了许疏影的骨子里,再也抹不去了。
她本就是江南水乡的女子,只要她想,骗骗人还是可以的。
“不必如此,我倒是觉得是菲菲照顾了我。菲菲这么可爱,想来柳伯伯也会喜欢她的。”许疏影说着安慰的揉了揉叶琦菲的脸蛋。
“许姑娘认识我父亲?”柳夕惊讶的看着许疏影。
“我父亲与柳伯伯是好友,幼时有幸曾见过柳伯伯一面。算起来,我还应该唤你一声姐姐。”许疏影说着自己就笑了笑。
叶琦菲从出生起,身体就不大好,如今脸上虽然有些肉,身子骨还是瘦弱的不行。许疏影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刚入异世的自己,对她越发的怜惜了。
“这样的话,菲菲就该叫我姨姨了。”
“疏姨姨?”叶琦菲歪头看着她。
“真乖,时间不早了,柳夕姐你们该走了。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许疏影再次不舍的揉了揉叶琦菲的头,说道。
“疏姨姨再见。”临上马车,叶琦菲不舍的朝许疏影挥手。
“再见。”许疏影看着马车走远,直至再也看不到。
“怎么,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孙策站在她身边问道。
“接下来?”许疏影本意是想回一趟安陆,可是又有点放心不下越剑。
“前几日听芳致师兄说你想去剑冢看看?”孙策询问道。
“是有过这么一回事,这么你现在有空了?”
“我本来就很有空,不过是这些时间有点事而已。”孙策摇头,在叶孟秋的一众弟子之中,也就他孙策最闲了吧。
“那行,你有空就行。”许疏影无所谓,身上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她正在想着怎么和叶孟秋说一声自己想要回安陆看看。
至于为什么要和叶孟秋说……
其一,叶孟秋怎么说也是自己长辈,不说一句就走,怎么说都不大好。
其二,许疏影还是想从叶孟秋哪里知道点关于许思闲的事。
“我就想着你要去剑冢,本来就打算在你走之前带你去看看。结果出了点事,就给忘了,还是被人提醒才想起来。”孙策道。
“也没什么,剑冢就在哪里,总不会跑了。”许疏影淡然道。
“也是。说回来,我们都在这里,不知公瑾怎么样了。”杨青月在长歌门,许疏影与他在藏剑山庄,孙策心里还是有那么几分希望,希望周瑜也在这里,可是纵观江湖之上,并没有一个叫周瑜的人。
“若是有缘,总会见面的。”许疏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或许是经历的太多了的生离死别,她的心早就无比的坚硬。
“也是,说起来,清晖如今应该已经收到信了。你是准备让他来找你,还是你去找他?”以孙策的身份(许疏影的义兄。)来说,孙策是希望杨青月来寻许疏影,可是以许疏影目前的样子,后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别想那么多。”对于杨青月,如今稍稍开了点窍许疏影是非常怂的。
先是骗着把杨青月糊弄回大唐,但是按三十六的说法,杨青月已经知道系统的存在了。许疏影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失忆那段时间,杨青月不在自己身边。
按理说回了大唐怎么着也要给杨青月一个信,可先被孙策的消息吓着了,后来又被越剑一事耽误。说来说去,许疏影就是怂了,回家和祖父说自己已经有和杨青月私定终身什么的,若是曾祖父在世,一顿打是少不了的。
“得,你们的事我不管。哎,你对剑这么看中,可惜赶上了大师兄闭关。”说到这里,孙策有几分唏嘘。
纵然许疏影天赋异禀,孙策哪怕曾经用的不是剑,可是在看到叶英的一刻也是震惊的。
约莫倾他一生,都从未见过如叶英这般岳峙渊渟的男子,仿佛天生便为剑道而生,为剑道而死。他知晓叶英“抱剑观花,不出一式”的过去,却不知晓“抱剑观花,不出一式”的意境。但是当他还在领悟器与法,招与势的区别并为之而伤透了脑筋之时,却那般淬不及防地看见了花树下的叶英。
叶英就如同他怀中的那把剑,古拙而内敛,浮华尽数沉淀,却在那一瞬间石破天惊而来,似九霄云外垂云而下的仙。那是一种内敛而孤绝的强大,是一种不需要言语,亦不需要拔剑出鞘,便已然溶于骨血的高绝。孙策从未见过这种剑意,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他自成一个强大的领域,在他的掌控之下,似乎就被不动声色地压制在他的气场里。这本该令每一个习武之人都感觉到绝望和窒息,但是孙策所能感觉到的,反而是一种亘古绵延的平和静谧。
似是河岸花溪,庭前绿树,万物萌芽之春,万物凋零之季,生老病死,悲欢离合,都尽数化为一种生命之中难得可贵的从容平静。
许疏影走的也是自然的剑意,无论什么招式,在许疏影手中都透着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那亦是一种傲慢的孤绝,透着千万人吾往矣的利落。而叶英的剑则正正相反,他手中持剑,却无杀意,剑不出鞘,剑意却已融入了骨血。枯木春华,晚寒凋零,几乎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生命的厚重和淡泊之意。
孙策一直以为,叶英就是九天谪仙,不曾沾染半点红尘烟火。
但是后来,叶英闭关不出,孙策才知晓自己错了。
因为叶英说:“乱世将起,吾护不住藏剑。”
他这才知晓,为剑道而生的叶英,生命中却有着比剑道更沉重的东西。
所以,他甘愿化身为剑,甘愿持起焰归,甘愿带上责任的枷锁,而不是成为那迟早会行云而去的仙。
他不是仙,他只是叶英。
“你这么说,我倒是挺想见见你哪位师兄的,可惜了。”同辈的剑客,许疏影还真的没怎么见过。对于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叶大庄主,经过许疏影这么一说,还真是挺想认识认识的。
“总会有机会的,虽说是闭关,但是有时师兄还是会出来看看的。”孙策开解到。
“那就借你吉言。”
“大唐剑客可不少,不说我们藏剑,就是纯阳观和忆盈楼可都是用剑的门派。”孙策说着便扯开了话题。
“纯阳观?忆盈楼?”许疏影总觉得有点熟悉,可是又记不起来。
“纯阳观乃是纯阳子吕洞宾前辈所建,门中弟子修身养性习剑阶。至于忆盈楼,原本乃是公孙大娘收留孤儿的地方,后来便成了如今的忆盈楼。”孙策解释道。
“你说起大娘,我倒是想起了,幼时我曾与二娘待过几天。那时我闹着要和二娘学剑,可惜父亲硬是不同意。”许疏影说起这话还有几分唏嘘。
☆、第六章
刚刚进入剑冢,许疏影就感觉到一种窒息感。
让她仿佛回到了幼时被猿公带到的那个山洞,浓烈的剑意掺杂着煞气,把她压迫的站都站不稳。
剑冢剑冢,顾名思义,就是剑的坟墓之意,里面的剑不是杀伐过重,就是已经断裂破碎的。因此山庄内是不许修为不足的弟子靠近剑冢的,怕受其影响。
按理说,这些是和许疏影无关的,然而她却不知为何,受了影响。
习剑之人当有习剑之心,而当剑术超脱了境界,便会自成剑道,此为上达天意,下悟本心,是一个剑客真正问道所需要具备的东西。
什么是剑道?你的剑道是什么?
这两个问题一直盘旋在她的脑中,却无回答。
幼时迷迷茫茫,不知所以的就走上了剑道之途,成了一个剑客。猿公与阿青无论在哪里都是宗师级开宗立派的人物,他们走的都是自然之道,讲究的是浑然天成,返璞归真,心合天地之道,无剑胜有剑。由他们教导的许疏影虽然进步神速,但是也有弊端,她只知道如何破剑破招,却不知自己的剑道为何。
幼时懵懂,以剑为器,后来得知剑中有灵,便以剑为友为伴。可是问及本心,道为何物,她却是不知的。
许疏影觉得自己走上一条歪的不能再歪不归路,一破万钧,以杀止伐,却是为杀而杀,毫无意义可言。
以杀止伐,止的是什么伐?又为何要因此而杀?归剑还鞘,手里沉甸甸的,心却空落落的,只觉得前路茫茫,不知归途在何方。
许疏影有些心急,但是却不知如何是好。
道是什么?天下大义,侠客之心亦或是纯粹的杀?
不,那都不是她的剑,她的剑?她的剑已经碎了。
许疏影颤抖着双手,她觉得她已经拿不起来剑了。脸上有些湿湿的凉,许疏影胡乱的拿袖子擦了擦,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
这时候的许疏影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不顾形象的直接坐在地上,把自己团成一团,哭的一塌糊涂。
前途未卜,家人尽散,熟悉的故乡都不是曾经的那个模样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
一夜之间没能等到白头,却是一眨眼便失去了所有。
许疏影噙着泪,双眸失焦般的迷离,却忽而一阵清风徐来,枯骨寒梅的冷香拂面,清极雅极,却是有种难言的安心平静。她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角金色银纹的衣袂,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那是一只剑客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纵使好看,也无可忽视这只手握紧时爆发的力量。
许疏影抬头,迎着天光,不由得微眯了眼。却只看到那人宛如三尺寒霜般雪色的发,以及芝兰玉树般挺拔的身姿。
他就那样站着,从容地伸出手,自有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矜贵雅致,清逸而隽永。
“莫哭。”他语气淡淡,话语却浅显地带着几分安抚的味道,几乎是一瞬间,许疏影便感觉到自己焦躁而烦乱的心就这么安宁了下来。
糊了一脸鼻涕眼泪的许疏影仰着头看着他,用袖子抹了把脸,喉咙仍然塞了棉花般梗塞:“我剑道都找不到了,为什么不能哭?”
闭关之时隐隐听到金属相交的铮铮嗡鸣,叶英心知乃是有人与剑冢残剑产生了共鸣,谁料出来一探,却只见到一个泣不成声的小姑娘。
然而怎么哄姑娘,叶英是真的不会,除了一句平淡到几乎冷漠的规劝,他什么都说不出。
“你怎么不说话了?”许疏影哭着却不见那人说话,她一直抬着头,觉得有些累。想要拉拉他坐下来,然而看着他的衣衫,到底没有用她脏兮兮的爪子去拉。
“叶某应说什么?”许是察觉到许疏影不再哭了,叶英这才容色淡淡地顺着她的话问道。
“你也是用剑的,你的剑道是什么呢?”许疏影只看了一眼叶英的手,就知晓他定然也是习剑之人。
叶英平淡地收回手,半晌的沉默,才缓缓地道:“叶某的剑道之途,守护二字便已道尽矣。”
“你就是孙策说的那个庄主师兄吗?有能够守护的东西真好,可惜我都不知道要守护些什么……”许疏影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她再次把头埋了起来。
许疏影一副不我不听的样子,叶英也是无法,只是站在原地,似是等待,似是思考,岳峙渊渟的身姿宛若玉竹般挺拔端庄。
叶英本就沉默寡言,如今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许疏影是能耐的住性子,但那也要看是什么时候。
“你怎么都不安慰安慰我?”许疏影有些疑惑,叶英从出现到现在,也就只说了两句话而已。她心中迷茫而彷徨,一世硬气,靠山靠海不如靠自己,但是在面前这个人的面前,却仿佛遇见长者般安心。许是气质使然,竟让她模模糊糊地产生了几分孩子般的委屈。
叶英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地询问,感觉到了她的迷茫和无措,却是微微一怔,反问道:“你为何执剑?”
被突然的这么一问,许疏影也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会用剑?大概是因为那段最为难熬的岁月之中,她的身边只有剑,也只有剑不会离开她了。
这般想着,便也如实地回答道:“因为最痛苦的时候,我身边只有剑。”
叶英不置可否,又问道:“缘何往后的岁月,亦不曾弃剑?”
为什么不曾放下呢?
“因为……因为我习惯了啊。”
是啊,答案远远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只是因为习惯了,放不下了,离不开了,如此简单罢了。
“你走的可是杀伐之道?又可是沉迷于杀戮之中?”
沉迷吗?许疏影问着自己,对于杀伐,她应该是不喜欢的吧。对比于战场上无尽的杀伐,她更喜欢与人比试,挥剑破招。“不,我是心有不喜的。”
“如此,可见你并未迷失于杀伐之中,那又缘何忘记了自己持剑的初心与本意?”叶英微微摇头,他是不喜对他人的剑道之途做出评价和判断的,须知大道三千,小道无数,各人各有各的缘法,谁也不该插手他人的道途,“最初持剑的心情,最想拔剑的刹那,这些皆是习剑之人的本心。以杀止伐,止的又是什么伐?拔剑出鞘,又是为何展露锋芒?人生在世,苍山洱海亦有风卷云舒,你又何须执着一个执拗的方向?”
叶英似乎很少说这样多的话,以至于此时微微停顿。他说话缓慢,却自有一种从容的平和,令人也忍不住静下心来细听:“为人处世之道,便是一人的原则和底线,叶某的生命在于藏剑,是以便有了明显的守护之道。但你之一生岂止如此??1 煜虏陨蟮来笠澹夜煜拢谓3銮剩隳蠡凇J欠嵌源恚栽谌诵模敖V艘簧还乔竺恳淮纬鼋6伎晌蘩⑽藁凇!?br /> 许疏影微微怔然,她一直在迷茫自己的剑,迷茫自己的路。但是如今却有一人告诉她,拔剑,持剑,并不需要一个特定的理由或是一个明显的方向。只因人生如此复杂,总会遇到许多不同的人与事,而持剑所为的,是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是自己心中的对错是非,无关他人,也无关世事,唯在本心。
许疏影站起来,长时间地蹲坐在地上,猛的起来让许疏影有些头晕,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多谢你了,叶庄主。”
许疏影这句话说的当真是情真意切,所为武学之道,达者为先,叶英于她而言,无疑就是一位先行者。倘若在此遇见的是略有自负之心的人,那么他的一句指点,只怕会让许疏影的剑道染上他个人的痕迹,甚至一生都难以摆脱指点之人的阴影。
但是叶英没有,他一个中正平和的剑道长者,面对她鲜血淋漓的杀伐之道,却没有任何的偏颇和敌意掺杂其中。
甚至,他没有直白地点拨她的剑道和迷茫,只是引导着她,去想明白自己的误区。
“不必,举手之劳而已。”叶英淡然地道。
“片言解语亦为我师,无论如何,疏影在此谢过。”许疏影认真地道谢,郑重且含着一丝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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