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夜更深————樟樱
樟樱  发于:2008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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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绍白先是一愣,转了转眼睛,再说,"要不这样吧。我们谁做了大官就娶对方为妻,好不好?"
"好。"小子章笑颜如花。我们谁先做了大官,就娶对方过门。
那一年,肃子章八岁,纪绍白七岁。
寒窗苦读功名成就,竟然逐渐变得生疏了......
"绍白,你有没有后悔?"你有没有后悔上京赶考?
如果不是当初......或许我会陪你闲云野鹤......
如果......如果......
"如果"这个假设的词汇,就像是一个咒语,狠狠揪住了每个人的心。
"我......"纪绍白似在回忆,茫然若失。在那朝堂之上,才高八斗的精明也敌不过玩弄权术的伪善......
煽风点火,借刀杀人,利欲熏心,不择手段......这是他们想要的吗?
是他们寒窗苦读的抱负吗?
是吗,是吗?
"两位公子。"就在这时,一声轻唤自大门前传来。
两人同时回神转身,隐约见一青衣女子站在门前,不知站了多久。女子轻移莲步缓缓走近,"小女子深夜打扰,望二位公子见谅。"
"何事?"肃子章问。
"咱家主子想请二位到寒舍一叙。"女子面容含笑,态度有礼。
"......"纪肃二人对视片刻,突然想起韩铁也离开也有一个多时辰了,莫不是出了事情?
"好。"纪绍白答道。这女子只身寻来,想来是有把握把他们带回去的。
既然已成定局,不如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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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请跳过这章!

过几日,我会在这个位置补上一个小小的番外,有关于纪绍白为官六年来,在皇宫中发生的事情......
第五章
洛水·御史令·飞鹰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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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女子端庄典雅,手翻莲花,摆于侧腰处,行了个礼。而后,又态度恭敬的退到一边,让出路来,"二位公子,咱家主子有请。"
"恭敬不如从命。"
纪绍白与肃子章先后从废宅大门走出,正看到门前的两顶露天软轿和四个轿夫。
露天软轿是用上好的竹皮编成座椅形式,再从扶手下面顺着坐入的方向架上两根粗大的竹子。这样的轿子,只比那寻常轿子少了个顶篷,体积小且轻便,坐面透气而有弹性,适合山间路。
打量着这两顶特别的轿子,又看了看那清一色武夫打扮的"轿夫",纪绍白问,"敢问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飞鹰寨。"一边说着,她从袖口掏出两块黑色丝帕,交与纪肃二人。
肃子章脸色微变。飞鹰寨在山西境内十分有名。占山为王,劫富济贫。以朝廷的话来说,是山寇。
再看,纪绍白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山贼自有山贼的规矩,这拿黑色丝帕蒙住眼睛,显然是不想让他们看到路线。如此前思后想一番,他们可不像是被请去作客的,更像是......绑架。
无奈已经上了贼船,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更何况这绑架的待遇还算不错。二人只得认命的坐上轿子,随他而去。大约坐了两个时辰的轿子,又被人扶着步行了半注香的时间......直到纪肃二人揭去眼上的黑布,竟是已经处在一灯火辉煌的大厅内。
空旷的大厅没有过多摆设,列成两排的椅子倒有几分议事厅的架势。只是那挂的琳琅满目的动物毛皮,格格不入的让两人一阵恶寒。想来这寨主定是个喜欢毛皮的偏执狂人。
再往前看,整个大厅,只有那首座的位置站了个人。此人身穿大红色短袍,左脚踝处绑着暗棕色的毛皮护甲。腰间一把圆月弯刀,大有西疆外族的风格。虽然装扮上粗犷豪野,然仔细看去,他的面孔着实让人惊艳一番。柳眉细目,朱唇贝齿,妙曼妩媚,一笑销魂......怎一个美字了得?
寨主?寨主夫人?纪绍白死死盯着那人,直吞口水。美色当前,岂不心动?
正在打量之际,那人自报家门。"二位大人有礼,在下乃飞鹰寨寨主邱洛水。"声音一听便是男人。
"......"三人无语。
肃子章惊。竟然是男的,横看竖看都不像啊,除非......扒了衣服验验看。
纪绍白惊。太好了,是个男的。本官我就喜欢男的。
邱洛水惊。如果说这是狼见到羊的情景,那他绝对就是那只待宰的小羔羊......哪还有绑匪的气质?
"......"沉默。
片刻后,肃子章问道,"不知寨主请我们过来是为了何事?"
邱洛水转了转眼镜,笑得神秘莫测,"在下想要向二位借一样东西。"
"这......"借东西?肃子章沉思。有什么东西是要这么劳师动众的才可以借到?除非......
"寨主有什么事情可以劳我二人去办,何必大费周章,反倒要担下这假扮官差的罪名。"纪绍白从一旁插嘴。他们身上,唯一有价值被人"借走"的,也就那块御史令牌了。
"说的好听。"官官相护不得不防。邱洛水突然面色一沉,再不给回旋的余地。"灵儿,天色已晚,先带二位大人去休息吧。"盛气凌人的架势,大有非得到御史令而不罢休的势头。
"......"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肃子章无语,只得默默随着从正门进来的青衣女子去"休息"。纪绍白却不动作,站在原地,意味深长的看着邱洛水......
第六章
反将·竹·碧青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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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丝竹悠扬。透着凉意的夜风,轻轻撩起内室那丝帛制成的绣边纱帐,形成一个暧昧的弧度。
大厅最西侧的厢房,镂空木门虚虚掩着。室内的檀香木桌中央,放着一个巴掌大的紫铜香炉。烟香袅袅,自铜炉上面的小口徐徐飘出,一派怡然馨香的气氛,让人醉迷其中情难自拔。
檀木桌子的右侧,正对着同样由檀香木制成的木质床铺。精巧细致的丝竹花纹,利用檀木本身的质感和色彩,在谐调中产生微妙的变化,显得高雅脱俗,趣味横生。床上的纱帐为蟹青色,边角处还绣上了细碎的花纹,布纹质地算不上极好,做工却是十分考究的。
不刚不柔,凌霜雪而不凋。这件卧房,多半是与他主人的气质有八分相似。
就在这燃着上好薰香的优雅内室,红衣男子缓缓踱到床边,面色潮红,眼波流转,白昼伏蛰,夜展光华。纪绍白看的如痴如醉,口水一落三千丈,只羡鸳鸯不羡仙,恨不得马上扑过去在对方脸上狠亲几下。
时间如白驹过隙,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过了半注香的时间。突然,那红衣男子"羞赧"的低下头,青葱一般的手指紧紧握着,"纪大人,您是否走错房了?这里是在下的房间。"说这话的时候,邱洛水的手指攥的咯咯作响,那低下的头分明不是害羞,而是即将爆发的前兆。
"是吗?我以为......"纪绍白毫不动容的半卧在在对方的床上,神色迷离,"我以为,是洛水邀请的......盛情难却呀!"
男子一脸黑线,"洛水哪里让大人误会了?"
"没有吗?"绍白装傻。没有的话,干嘛在大厅中用那么"热烈"的眼神看着他。
敢情是某人自作多情,自恋的厉害......
"夜色已深,大人不好好休息,却来拿洛水寻开心吗?"邱洛水寒着秀颜,冷冷道。这纪绍白分明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何必大智若愚,装模做样?
"不过......"纪绍白不顾洛水愈发黑了的脸,反而研究起他床沿上的丝竹花纹来。"卧听翠雨飞瓴甋,笑挹清风过绮疏。却扫红尘喧境寂,岁寒分席待樵渔。"竹,谓君子性情,闲适,洒脱,放于居室夜夜相伴,定然是"主人"极爱之物。
"不过?"不过什么?邱洛水挑眉。他乃粗人一个,可没兴致与这纪大学士诗词歌赋,风花雪月......
"不过,你借令符假扮御史,明明是另有企图,何必对我们说假话?"说着,纪绍白的手突然移到洛水腰间,摸了一把。这整个天下的山贼都有着一条亘古不变的宗旨,那就是"霸道"。至于霸道,又有什么"除暴安良"的事情需要借他御史令牌?
吃豆腐吃到老子头上?"你......"洛水正要发作,劈下的手却停在了半空。"莫非你知道了什么?"大惊。
洛水在心中盘算:此次的计划,明明机密的很,不可能泄露了什么风声。除非......
除非那人绝世聪明,举一反三......猜到了。
纪绍白缓缓抬头,对上他逼视的眼神,依然是一副不怕死的风流相,"这房间恐怕不是洛水的。"用脚趾都能猜到,邱洛水的房间,肯定又要挂上满室的毛皮之类。
竹,号称君子,不刚不柔......这房间的主人定是一派儒雅。洛水既然住在这里,便是与那男子同住一室,想来关系非同寻常。
何不设想,这"借"御史令是与那人有关?
猜到,果然了得。"你有什么条件?"洛水的声音愈发寒冷。若只是抢个御史令牌,他完全没必要劳师动众的把两人"请"来。关键在于那御史令牌不同于尚方宝剑,众所周知。那是一件皇上御赐的信物,而信物究竟是什么,外人并不知晓。
条件?我有什么条件?"春宵一刻值千金,洛水你又何必说这些扫兴的话。"绍白调笑,分明说了一些似懂非懂的话。
春宵一刻值千金?洛水先是一愣,随即也坐到床上,"来吧。"他说。冷冷的目光中似乎有就义的壮烈神色。区区皮相何足挂齿,你想要便给你吧。
事成之后,我定会把你碎尸万段,以报心头之恨!
纪绍白也是一愣。接着,他的手不经意的抚上洛水的面颊,洛水嫌恶的皱起眉头却没有躲闪。
绍白叹了口气,把腰间的皇家御赐的碧青玉佩塞到洛水手中,"强人所难又有何乐趣?牺牲自己换来的,那人也不见得领你情意......"说罢,他耸耸肩膀,起身欲离开。
色字头上一把刀。看到邱洛水那一副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的神情,他怎么敢霸王硬上弓?
洛水看着手中的碧青玉佩,突然道,"纪大人,你并非此道中人。"何必装的自己有龙阳之好。幽幽的,似在回忆的哀怨声调,让纪绍白不由得停下脚步。
"你......"纪绍白惊的回头,正对上洛水那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态。尽管纪绍白百般调戏,眼中却没有一丝情欲......为什么?
因为他对男人根本就没有兴趣。
明眼人一看便知。
是啊,他是没有龙阳之好。他只是碰巧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而已。
洛水露出淡淡的笑容。与此同时,他轻扬了一下衣袖,自袖口喷出一缕白色粉末。
绍白登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耳际回想的,是邱洛水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当局者迷,不如我来给你点醒......姑且当作对你借出令牌的小小回报......
回报?"不是吧......你......你恩将仇报......早知道就不把令牌给你了......"纪绍白心中大悔。
天妒英才~~啊~啊啊啊~~~
第七章
执念·子章·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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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是谁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执念是错,忘记是悔。
爱情,果真是一件麻烦的东西......
等纪绍白醒过来时,只觉得下腹一阵燥热。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便拉过床边的人,胡乱亲上一气。
"绍白......"被他压在身下的人没有反抗,却是极不情愿的低唤了一声,唤的纪绍白当场呆住。虽然在夜里看不清对方的脸,他却能想象那副倾国绝色,此时的表情。那个人,眉目如画,纤尘不染,不能够让任何人玷污......包括他!
那副容颜,现在是何表情?
是嘲讽吗?嘲讽他像一条发情的公狗。还是可怜?可怜他为了某些利益作贱自己?
那个人,每每出现在朝堂之上,不苟言笑,严谨的像块木头......
那个人,每每出现在京城街上,近在眼前,却像是拒人千里......
那个人,每每出现在他的梦中,牵肠挂肚,缠意连绵再续缘......
那日在酒楼前偶遇肃子章,纪绍白心中已明,这个男人,与他形同陌路,却一直让他无法释怀......
"子章......"他不由自主的叫出那个名字。这才发现,那个人的身上也是湿热得厉害。湿,是出了好多汗,热,是中了春药的作用......这就是邱洛水给他的"回报"?
绍白哑然。这个邱洛水对他实在了解,连他最想得到的东西都一清二楚。纵然那肃子章深讳伦理,严谨古板,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也会顺着他纪绍白的......
"子章......"纪绍白伸出一直手臂,想要抓住面前的人,声音也比刚才更添了几分沙哑。他的身体本来就比较敏感,更加上春药的作用,似乎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情欲。他想要那个人,想要把那个人压在身下,想要狠狠的疼爱他......
终于,纪绍白喘息着说。"子章,抱我。"
我爱你,所以我不能强迫你......
我爱你,所以我可以把一切交给你......
子章,抱我......抱我......
这两个字,纪绍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更没有对皇帝说过。充满磁性的魅惑声音,粗暴地啃噬着肃子章的底线,搞得他全身的神经都尖叫著战栗起来。
"......"肃子章的身子突然一僵。他没有想到,纪绍白会说出这么一句......他纳闷,这男人和男人怎么行个周公法?
翻着白眼,肃子章撑起身子,想要下床。庭院里有一口人工湖,用冷水泡一泡,可能会好受些。
某些事情,若是开始,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可某些人,就是引火上身还不自知。
纪绍白忽地把肃子章拉倒在床上,再次亲得他一脸口水。这么好的机会绝不会有第二次,若是不把握,抱憾终身。
一直把佳人吻得喘息连连,欲死欲仙,纪绍白才抬起头来,坏笑着再次确认,"你当真不上我?"
肃子章无语。"......"俩字,直白。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不来我来。纪绍白奸笑着轻啄了一下肃子章的薄唇,在后者彻底石化的状态下,暧昧地舔了舔他的耳廓。
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光听肃子章那压抑的低吟,纪绍白就知道,他的手在对方那白瓷无暇的身体上游移的恰到好处。
此时,肃子章躺在床上,纪绍白面对面的伏在对方身上。依照纪绍白亲身经历的宫廷"艳史",接下来,便是要抬起对方修长的双腿,直捣黄龙。
只是......
只是,他空记了一身的学问,却忽略了正常男人的体重与自己不正常的臂力......
"嘿哈......"用力。
"......"相对无语。纪绍白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把对方那肌肤白嫩匀称细长的双腿架在自己肩上,却无论如何都抬不到理想的高度。
放下双腿,纪绍白伏在肃子章胸前喘息连连,捉摸着什么姿势比较省力。"啧啧,皮肤真好,又细又滑。"
在他流连忘返的挑逗下,肃佳人被爱抚的欲火横流,忘乎所以的展臂将他反压身下,不容分说的伸手去摸他的大腿内侧--
"啊啊~子章~说好了是我在上面的~~~"纪绍白大惊。无奈做爱有一项独到的学问,小受总是习惯性的把"来吧"说成是"不要"。肃子章的直觉告诉自己,这纪绍白其实"很想要"。索性不再管他,上下其手,忘情的把纪绍白舔了个浑身酥软,欲罢不能......
六年来,他们从没有比这一刻更加接近对方。
犹记得那年初入朝堂,殿试过后,皇帝匡莫在偏殿里单独召见纪绍白......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纪绍白跪倒在龙椅前,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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