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情(兄弟)————冰雪柔情
冰雪柔情  发于:2008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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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说是你的,我就信了。这东西当二两银子,当票在这了,拿去吧。"
"才二两银子?怎么可能,我娘说这个很值钱,怎么会才二两银子。"
"好吧,那就三两,看你可怜,多给你一两,拿去吧。"
莫问生抿抿嘴,有些不舍那块玉,但心一横,放下,拿上柜台上的几块碎银和当票,走了出去。
终于买到了如雪想吃的烧饼,想到待会儿如雪吃的满嘴都是的馋样子,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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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哥哥手里拿着烧饼,高高兴兴地走过来,香香脆脆的烧饼还带着热气,我的口水又快要流下来了。
眼看就要走到我的面前了。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乞丐和小痞子,好几个人将他团团围住,压倒在地。夺走他手里的烧饼和那剩下的几块碎银子。哥哥不服输,死命攥在手里不放,那些人将哥哥压住,一顿狠揍。
"不要打了,别打我哥哥。"看见哥哥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皮肉翻飞的样子,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我跑过去,用小手去拉他们的衣服,使劲地往外拽。却被那小乞丐一下子推到在墙上,头上肿起来一个大包,血直往外流。
"别碰我弟弟!"哥哥像发了疯一样喊起来,狠狠地咬那摁住他的乞丐的手,那乞丐吃痛,放了手,哥哥刚刚站起来,就被冲上来的那群人摁在地上又是一顿狠揍。
血,不停地溅出来,猩红的,拳头,不停地挥下去,这就是人世间,这就是我们走了好久才见到的小镇,但这不是我期待的。我的眼睛已经模糊,我看不清那些哥哥所受的痛,我看不清哥哥痛苦隐忍的表情。
直到所有那些乞丐和痞子都散去了,我蹲下身,抱着浑身是血的哥哥痛哭着,嗓子已经哑了,小小的手沾湿了,泪水还有血水,我不停地抹着哥哥嘴角淌下的血,越抹越多,他已经被打得青肿得不成人形的脸上满是刺目的猩红的鲜血。
人群从我们身边走过,匆匆忙忙,没有人愿意多看我们一眼,熙熙攘攘,依然如昔。
冰冷人间
下雪了,路上白茫茫的一片,房顶上,树上都被积雪堆砌成白色,银装玉琢,这雪景美则美矣,我们却没有赏雪的心情。我和哥哥两个人蜷缩的阴暗的街角,抱成一团。
冬天来了,我们却没有过冬的衣服,穿出来的衣服早已经破烂不堪,满是破洞,还呼呼地透风。本来就薄的衣服已经成了破破烂烂一条一条。我们俩已经好多天没有洗头,头发也锈成了一团一团。吃的东西也仅仅是在地上捡人家丢弃的残羹冷炙。
本来在大街上找了一个破盆子讨饭,后来我们哥俩又被那群地头蛇的乞丐恶揍了一顿,说是抢了他们的地盘,最后只能缩在这个阴暗少人的街角,那些巷子里住户到出来的垃圾废水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我和哥哥也只能装作闻不到。
"哥哥。。。。"我的手已经冻得跟个小红萝卜似的,呼呼的北风吹得冷得发痛。我的牙齿冻得咯咯直响,肚子在咕咕地直叫唤。
"雪雪冷吧,哥给你暖。"他抓起我冻得像冰棍一样的小手塞进怀里,在他的胸前好温暖,但是我那么冰的手放到他的怀里,他一定会好冷吧,我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着,手却被他紧紧地抓着。他的心跳得好快,好有力。
"没有那么冷了吧。"明明他的嘴唇都已经冻得发紫了,他还强装着没事的样子,冲着我笑,我的鼻子酸酸的。
手慢慢地变得暖起来了,他的大手牵引着我往他的下腹滑去,我可以感觉他那里有一股灼烫的热浪,碰到他坚硬硕大的挺起,我的脸立刻红了,赶快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突然肚子咕咕的叫声响了起来,我尴尬地抬起头,看着他。
"饿了吧。"他心疼地看着我。"这样不行呀,我们去走走,找些吃的吧。"他拉着我的手,端着破盆向那些宅子走去。
突然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响起,一排排红艳艳的鞭炮在雪地里炸开了花,散成一片片红雨纷纷落下。白的雪,红的炮花,喜气洋洋的人们。
我看见那些孩子们穿着红红绿绿的厚厚的新棉衣。鲜艳的色泽,崭新崭新的,很暖和的样子,嘴里还呼着热气,手中拿着鞭炮玩。
过年了,那些好人家的小孩个个欢欢喜喜地过大年。
我和哥哥一身肮脏,散乱着头发,又带着酸臭腐朽的味道,都不敢向人多的地方靠去。
其实我想跟他说,我宁愿挨饿也不原意看人脸色,那种被人鄙弃的滋味,比被人用鞭子抽在身上还痛,我知道他心里更难过,忍住,没有说出来。毕竟我们找不到吃的的话,就有可能会饿死。他的大手拉着我的小手在雪地里印下一大一小两排脚印。
鹅毛般白色的雪花落下来,散落到我们的头上,肩上,冷风呼呼地刮着,我的手和耳朵都冻得又麻又痛,也许冷到了极限,就会麻木,不会那么痛了。
我们来到一户朱漆的大门前,门前还有两个大石狮子,很气派的样子,哥哥上千扣了扣门,门开了,一个老仆人露出脸来,看见门外的我们,皱了皱眉头。
"去,去,小叫化子,到一边去!"r
"可怜可怜,给口饭吃吧,我们兄弟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大过年的,净碰这种肮脏的叫花子,真晦气,走远点!"
"可怜可怜我们吧。"哥哥正要上前,那老仆放出两条黑色的大狼狗。
哥哥忙拉着我直跑,跑得太急了,手上的破饭盆子摔在地上,我要去见,后面两条恶狠狠的黑狗就要扑上来,我一惊,脚下一个没有踩稳,跌倒在地上,哇哇地哭了起来,哥哥忙扭头回来抱起我,那大狗已经到了近前,锋利的白牙咬住了哥哥本来就已经破碎的衣衫,硬生生地咬下了一块。他也顾不到那么多,抱着我奋力地往前跑。
"哈哈哈,大狗咬人了,真有趣。"我听见朱漆门里的孩子拍着手的笑声,无比的刺耳。
莫问生路
不知道遭遇了多少冷眼与挫折,心痛得都要麻木了,走到一户大门前,哥哥上前敲门的时候,我就已经头皮发麻了。
"小叫花子。"门里的人刚一露出个头,我就已经知道这次又倒霉地预见恶人了,那肥头大耳的高个子脸上堆着的笑让我想吐。
"想要吃的对吧。"那男人拿过一盆狗食。"喏,把这个吃下去。"
"你!"哥哥气得手攒得紧紧的。
"不吃是不是。。。"几个大汉将我们围住,还带着七八条恶狗,看来今天是不忍过不了这关了。我仰着头看着哥哥,只见哥哥的脸憋得通红。
"好,我吃!"他接过那大汉手中的狗食,抓着吃了下去。我看得心疼得要死掉,那些大汉哈哈地笑起来。
"哈哈,吃够了没,不够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灰衣的汉子拿起那肮脏的铁盆扣在哥哥的脸上。又是一阵哈哈的大笑声。
我看着站在人群中受辱的哥哥,脸上灼热的眼泪滑了下来。
* * *
"雪雪,哥教你的你都记住了吧。"又到了一家朱漆的门前哥哥问我。
"嗯。"我乖巧地点了点头。"都记住了。"
"雪雪好聪明哦。"哥哥蹲下来笑着摸着我的头。"待会儿就全看你的了。"
"如雪会努力的,要到多多的吃的,我们就不用愁饿肚子了。"我仰着头对他说。
"傻孩子,苦了你了。"我看见他眼睛红红的,像是想哭的样子。
朱漆的大门开了,一个老人露出苍白的头发的脸。看见我们皱了皱眉头,正要关门。我忙走上前,按着哥事先教我的曲子唱出来。
"过年好,过大年,恭喜老爷大发财。
穿新衣,戴新帽,来年更要填添新财。
大叔大爷过年好,大婶大娘过年好。
过新年,真气派,人人带笑喜洋洋。
人家穿衣我穿麻,人家吃饭我吃渣。
人家有家我讨饭,人家高兴我拍手。
大叔大爷,大妈大娘,过年了,小乞儿来给您拜年了。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只想讨口饭吃,不用怎么好的,只要把您嘴边吃剩下的赏点给我们哥儿俩,我们就感激不尽了。我给您叩头。"
说着说着,我一下子跪在地上,"砰砰砰"头磕在青石的地板上当当直响。
苦涩人间
苦涩人间两相依
"小乞儿,饿了吧。来,这里有白馒头给你们吃。"
原来这世上果然有好心人,我们刚走过一个小巷,还没有敲门,一家青砖蓝瓦的宅门开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婆婆伸出头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
我立刻馋得直流口水,肚子又咕咕叫了两声,我仰起头看着哥哥,渴望的眼睛闪亮亮的。黑黑的小手一点点地往外伸就要抓那冒着热气的白馒头。
"还不快谢谢婆婆。"哥哥看我馋的样子忙说。
"谢谢婆婆。"我连忙跪下叩头。"婆婆真是观音娘娘转世。"虽然知道的不清楚,在我心中观音娘娘是最好,最漂亮的人了。
"看这小嘴,真甜呢。"那婆婆高兴地说。
我黑乎乎的小手抓起那冒着热气,又白又软的大馒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哥哥你不吃吗"我吃完一个看他还没有动手,拿起那白馒头放在他的手上。
"哥不饿。"他把那馒头放进身后已经破烂不堪的背包里。"放着等以后给如雪吃。"
哥哥骗人,他明明饿了,我都听见他肚子咕咕地叫声,人都瘦得皮包骨头,好不容易有热呼呼的白馒头还要留给我。
"小乞儿,过来。婆婆有话跟你们说。"那慈祥的老婆婆对着我和哥哥招招手。
"好心的婆婆,有什么事呢。"我鼓着腮帮,还咬着馒头,摇摇晃晃地走到那老婆婆的近前。
她举起干枯得像树枝一样的手模摸我的脸,擦去上面厚厚的灰。"模样真俊俏。"她转身对我哥哥说:"我看见你们好多天了,这样也不是办法,又挨饿,又受冻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要是你们爹娘还在世,看到,还不心疼死。哎。"她长叹了一口气。
这婆婆真好心,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这样吧。"她接着缓缓地说:"婆婆有个门路让你们以后过好日子。"
"好日子?"我的眼睛泛着光。"是不是每天都有东西吃,有厚厚的衣服穿?还有大屋子可以住?"
"当然啦,傻孩子。"她摸摸我的头。
我高兴地拍拍手,哥哥的脸色却有些凝重。
"要怎么才能过好日子呢?"我仰着头问那婆婆。
"婆婆带你去有钱人家作小相公,清河镇东有一家杨员外,人很好的,家里的屋子好大,好气派。"那婆婆脸上堆满了笑容,转身对我哥哥说:"杨员外呢,托我给他找个小相公,送你弟弟去杨员外家,你有的钱拿,你弟弟也能吃饱穿暖。。。。"
"我们走!不要你的白馒头。"哥哥气得脸色红得成了绛紫色,拿出背包里的馒头扔在那老婆婆的脸上。拉着我的手直走。
"哥哥,哥哥!"我有些不明白地仰头看着他。
"你要多少都好说。。。"那老婆婆在我们身后喊着追过来。
"我就是饿死,冻死,穷死,也不会卖弟弟的。你想都不要想了。"哥哥狠狠地说道。
哥哥将我抱在怀里,飞快地跑开了。跑了好远的了,才将我放下来,我们两个坐在结了冰的小河边。我从衣袋里拿出刚刚偷藏的一个馒头给他吃,他却气鼓鼓地将那块已经发冷的馒头扔在了河里。我记得直跳脚,好不容易讨来块好好的馒头却被他扔了。
"该死的老太婆。"他嘴里还恨恨地念叨着。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那婆婆很好呀,还给我们东西吃。
"哥哥,如果雪雪去作小相公,哥哥和雪雪都有的吃,为什么不去呢。"
"哥不会让你去当小相公的。"他的神态坚定,抓起一块小石头,狠力地扔进河里,冰都被砸开了一个口。
"什么是小相公呢?"我突然仰着头问他。
他皱起了眉头。"小相公就是娈童。"
"那什么又是娈童呢?"我接着问道。哥哥脸色有些难看,我伸出小手拉着他说道:"哥哥,让雪雪去作小相公吧,雪雪不怕受苦的,只要哥哥有馒头吃,有衣服穿,不再被人打,让雪雪作什么,雪雪都愿意的。"
"雪雪好傻!"哥哥将我紧紧地搂在怀中,我的脸埋在他的发中,能感觉到有湿湿的东西从他的脸上流下来。

天上地下
哥哥变了好多,我们常常坐在闹市的街角,他会一溜烟跑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烧饼,馒头,包子,也常常看见他被人抓住,打得满脸是血,满身是伤,我一听见叫骂的声音,就想到他被一群人围着打的情形,只敢躲在墙角偷偷地流泪。
我曾拉着他的手说要跟他一起偷,他却不让,他说我笨,带着我碍事,其实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不想我被人打,不想我变坏,宁可自己变坏,自己承受一切,我感动,却心里好难过,酸酸楚楚的。
那日,我和哥哥正无聊地坐在街角,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个华丽的轿子在我们前面的绸缎庄停了下来,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人优雅地走了下来,在那绸缎庄选了选布料。我看见哥哥的眼睛在发亮,我知道他又在盯着人家的荷包了。
他从我的身边蹑手蹑脚地跑过去,抓着那贵妇的荷包就跑,一群丫鬟仆人跟在他后面边追边骂,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都平息了,他手里拎着一只烧鸡,得意洋洋地回到我身边。
"看,想不想吃。"那黄橙橙的烧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我却有些内疚,不想要哥哥再去偷东西给我吃了。
"我们不要再去偷了,好不好?"我拉着他的手说。他撕下一块鸡肉塞进我的嘴里说道:"为什么不偷,反正那些恶劣的富人都是坏蛋,他们的钱来的也不干净,怕什么。"
"我不想哥哥再被人抓到打。"我大口咀嚼着那肥肥的烧鸡,低下头说道。
"不怕的。哥现在都练出来了,很耐打的呢。"他还拍拍胸膛,扬起衣袖为我擦嘴边的油。
我们正吃得开心,突然前面一片阴影遮住我们,我们仰头去看。
只见一个高挑的白衣公子站在我们的面前,浑身上下一色的白,纤尘不染,手里还拿了把白扇子,扇子的坠子是雕琢精致的一块白玉,风雅无比地拿在手中摇呀摇,摇得我的头都晕了,现在又不是夏天,大冬天的,用得着扇扇子吗?有钱人的心思果然不是我们这次穷人能理解的。
"你拿了我娘子的钱袋?"那白衣公子拎起我哥哥的衣领。
"大爷,真的不知道那是您的夫人,再说这银子我们已经买了烧鸡吃掉了,您就饶了我们这次吧,您要怎么着都可以。"哥哥虽然满嘴赔罪的话,却是一脸无赖的样子,那年轻公子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别打我哥哥,吃烧鸡我也有份,要打打我吧。"我用脏兮兮带着油的小手拉住那白衣公子的衣服,雪白的衣服上一下子印了一个小小的掌印。
我自己也不好意思,忙去擦,可是手很脏,那雪白的长衣被我越擦越脏。我难为情地对他笑了笑:"公子这么俊俏风雅,肯定是善良慷慨之人,怎么会跟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计较呢。"
"哦?小嘴好甜哦。"他的眼睛突然一亮,用手擦了擦我脸上的污垢,露出雪白的皮肤。"你是他弟弟?"他突然很感兴趣的问道。"是呀。"
他转过身对我哥哥说:"你偷了我娘子的银子,我且不计较,只要你来我的府上,你做我府上的仆人,我们住在洛阳,有名的云绣庄就是我们家开的,你弟弟也可以跟你一起来,供你们兄弟吃穿用度,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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