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箭----苏幕遮[上]
  发于:2008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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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皇帝抱着情人叮嘱道:"记着给我写信,还有,不许抱别人......"伯爵答应了这个孩子气的请求后,安德烈从手指上取下一枚式样古拙的戒指,中间镶嵌的血色玛瑙像浓缩了所有的热情。"这是皇家祖传的珠宝,希望合适你用。"把戒指锁在情人的左手中指上,安德烈紧紧把那人扣在胸前,"我的阿尔蒙,边镇气候恶劣,为我要好好保重自己啊。阿尔蒙......我要你知道我爱你。"
阿尔蒙心里叹了口气,他接受了君王的亲吻,却看见旁边侍女们愤怒的目光--皇后很快就会知道这个事情,因为那是神圣家族的女人。"我不会很快回来,也许永远不会来对你才好吧,安德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第二年冬天,先后三次击退边境叛乱的里斯伯爵在二十三岁上荣获上将军衔。他以大草甸为中心建立了一系列堡垒,由于军队出击及时高效,堡垒之间又相互呼应,周边几十公里的边境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骚乱出现。
如此醒目的军功自然令安德烈骄傲,但是从恋爱的角度来讲,阿尔蒙在边境干得越出色,安德烈就越没有借口把他调回帝都。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距离的遥远而中断,这不但是信差的功劳,也是皇帝陛下爱情的需要:即使热情洋溢的情话所得的回应只是通常意义上的答谢,安德烈也觉得心满意足。
大草甸堡垒的冬夜寒冷无比,正在被烧炭暖炉弄得咳嗽不已的指挥官等来了一位信差。送信人年纪很轻,跟里斯伯爵有几分相似,正是充当红衣主教和皇帝常规信使的伊万·麦尔斯昆奇。自从阿尔蒙离开帝都后,伊万除了跟施密特先生学习以外,就是充当来往两边的传信人。这次也不例外,他带来了皇帝陛下书信包裹和红衣主教的口信。
"伯爵大人,您好。"伊万已经是个漂亮的火枪预备队员,一年来他个子蹿了十公分,身板经过系统训练后变得结识灵活,举手投足间带着英俊少年特有风流情态,加上帝都生活带来的习气风度,十七岁的伊万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是个乡下佬了。
"你好,伊万。"阿尔蒙例行打招呼后,就吩咐卫兵带伊万去吃东西。"吃些东西就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连续下了几天大雪,很多地方寸步难行,所以伊万是绕了远路才抵达的。
"不了,大人,这次我必须马上返回。"往日伊万都是要过夜后再于第二天早晨离开,现在他急匆匆地要走,定然有什么原因。阿尔蒙看着少年急切的样子皱皱眉头遣下卫兵,"怎么这么匆忙?"他一边打开安德烈的书信一边问道:"这次你来身上还带着别的任务么?"
少年摇了摇头,他望着伯爵那俊美的面容道出塞迪恩的口信:"红衣主教大人让我转告您,请秘密返回帝都。皇帝陛下正处于危险之中,只有大人您才能救他。"阿尔蒙闻言一愣,他把目光从安德烈的书信上移到少年脸上。
安德烈的书信照旧是非常长,一大半的篇幅都在描述自己是多么思念身在远方的情人,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阿尔蒙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书信,什么危险的痕迹都没有看出来,安德烈除了抱怨夜晚的寂寞外,通篇上下都让人感受到自信满满的帝王气派。
究竟是皇帝在掩饰危险还是塞迪恩在故意耸人听闻呢?阿尔蒙决定先从伊万口中得到一些消息,他示意伊万坐下,然后问道:"最近陛下身边发生过什么事情吗?"伊万呆在火枪队,宫廷里面的事情应该多少知道一点。
"跟平常一样。"少年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他告诉阿尔蒙皇后怀孕的消息。说到这里,伊万突然想起什么,他从外衣内袋里掏出一枚深蓝色徽章递给阿尔蒙:"这是塞迪恩大人让我给您的,他说......"
拿过徽章的阿尔蒙脸色一变,不等少年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不久一名卫兵就跟进来动手收拾行装。"伊万,你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午夜之前我们离开这里。"
"去哪里?"
阿尔蒙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帝都。"那枚徽章带来的信息令他心急如焚,虽然塞迪恩的口信非常含糊,但是一定跟传说中的那个麻烦有关。
脱去军装上平民装束,阿尔蒙决定按照塞迪恩意思悄悄潜回帝都。他吩咐士兵套上两匹寻常的军马,以免黑曜过于醒目暴露行踪。不但如此,他还在腰带上插上了两把火枪,并且带上了马刀和强弩以防万一。等到伊万走到门口时,阿尔蒙·里斯伯爵早已经骑在了马上。

第四章 慟失 II
两匹马跑出要塞没多久,就在第六个岔道口停了下来。阿尔蒙仰头看看天空,只见漫天的星斗驱赶了明月,又是一个无月之夜。原来从大草甸要塞返回帝都最近的道路是穿越塞姆利大沼泽,但是连日的暴雪使得那条通道寸步难行--这次伊万就是多绕一百多公里的路才耽误了行程。
"我们走噩梦森林," 阿尔蒙对伊万说,他知道只有穿越传说中精灵骑士出没的噩梦森林才能保证在原定时间到达帝都。
现在安德烈身处不明的危险中,阿尔蒙是一刻也不愿耽搁。看着伊万吓得苍白小脸,里斯伯爵安慰道:"如果你害怕,可以从来的路回去。""不,我跟大人走。"伊万不愿意在自己崇拜的偶像面前露怯,于是他硬着胆子拒绝了伯爵的开恩。赞许的微笑浮现在阿尔蒙脸上,他欣赏地看看年少的火枪手说道:"看来施密特先生应该感谢我帮他找了一名好学生。"言罢,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左边的那条岔道就通向噩梦森林,伊万摸了摸通红的面颊,也催马跟了上去。遇见这么一位不信邪的长官,听见这么令人心跳的表扬,伊万.麦尔斯昆奇决定豁出去了。
一路上先是茂密的灌木丛,然后是稀疏的桦树林,等到天光完全被遮住后就来到了噩梦森林中心。两名人类骑士沿着林间的大道一路狂奔,谁也不愿意停留片刻。那些夜间开放的野花散发着清凉的香味,树丛中时不时有小鹿和獐子跃过,清脆的马蹄声惊起一些夜鸟,没有怪兽、没有尸体、没有可怕的怪声--除了异乎寻常的温暖外,噩梦森林跟帝国境内的其他森林没有什么两样。
跑了大约半个小时,没有看见想象中的恐怖景象,先前紧张的伊万松了口气,手先前吊在嗓子眼里的心脏已经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他刚掏出水壶准备漱漱口,一道银光从他眼前闪过,"嗖"地把水壶带子钉在了旁边的山毛榉树杆上。"大人,有埋伏。"话音未落,又有几支箭"嗖嗖嗖"插到马蹄前的泥地上,伊万的坐骑惊得人立而起,把毫无防备的主人甩到了地上后自顾自逃跑了。
跑在前面的阿尔蒙听到少年的惊叫后立即拨马返回,当他冲回少年身边时,发现他已经爬起来,但是包袱和马匹都丢失了。"怎么回事?"伯爵问道,他拿起少年递上来的羽箭打量了片刻,发现是十字箭簇而不是常用的V字簇。"射箭的人呢?从哪里射来的?"惊魂未定的少年摇摇头,报告这几支箭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阿尔蒙示意他跟在马后,然后拔出佩剑向四周巡视。
连夜的暴雪来得极不寻常,所有的一切都跟一千二百年前魔灵族肆虐的时候相似,掌握冰火魔法的敌对种族,总是采取先冻僵敌人再轻松收割的战术。这点即使是未曾亲身经历那场浩劫大战的阿尔蒙,也并不感到陌生。在平日都要万分谨慎的噩梦森林,在此时更要随时保持警惕。
风在林间穿过,不一会就有清脆的马蹄声从丛林深处响起,大约二十多名骑着骏马的人出现在两人面前。先前阿尔蒙当他们是剪径的强盗,但是仔细看去那些人都是面目清秀、衣服鲜明的成年男子形貌,并非那些打家劫舍的草寇可比。
为首的那名骑士停在五十步左右的地方打量着两名闯入者,他身挑纤细结实,淡金色的头发随风飘扬,半裸的身体上披着软甲,式样优雅的长弓插在箭带里,刀囊里是无鞘的月型长刀。"大,大人,他不是人类。"目光敏锐的伊万·麦尔斯昆奇发现那人长有狭长秀气的耳朵,与人类的大大不同。
"嘘......"在看到这些人之前,阿尔蒙认为所谓精灵骑士根本就是胡扯,但是一旦事实摆在面前,他认为也没有什么可以慌张的,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这个道理。对方人数远远大于我方,如果动武估计占不到便宜。他示意伊万留在当地,把佩剑递给少年防身,阿尔蒙以和解的姿态放马来到离对方二十步的距离停下。
阿尔蒙.里斯伯爵手抚左胸,微微含胸颌首,以古老的礼仪表示敬意,此外他并不介意露出腰带上闪闪发亮的火枪,意在向对方明确自己的实力是不可小觑的。对方的骑士也放马过来,停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同样按照古老的礼仪回礼。随后,那名精灵骑士用人类语言问道:"请问这位骑士,为什么违背约定穿越禁区?"

第四章 慟失 III
"道路被大雪掩埋,我必须赶回去救我的朋友。"这样的回答显然没有让对方满意,为首的精灵骑士策马返回本队跟一名岁数看上去较大的男性精灵交谈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重新回到阿尔蒙面前,把左手举起来掌心朝外宣告道:"这位先生,我们只能放您过去,至于您的伙伴必须留下来。"
"如果我不同意呢?"放下兜帽,容颜俊美的伯爵冷冷地回答道,他右手放在强弩柄上,以防对方突然发难,那双金色的眼睛在乌黑的长发掩映下分外醒目。
这似乎让对方大吃了一惊,那名精灵骑士不发一言,重新返回队伍跟先前那名长者交谈,两个人对着阿尔蒙指指点点了一番后,换了那名年长的精灵策马过来。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阿尔蒙,轻声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当阿尔蒙如实回答后,那名精灵再问:"年轻人,你的母亲是不是叫玛诺薇尔?"这下轮到阿尔蒙不解了,他困惑地点点头,一时间忘了接下来该问些什么。
"对不起,你们可以走了。路上我们同类问起,你就说是亚库塔长老的朋友就可以了。"年长的精灵指了指先前来到的那名首领样子精灵说道:"这位是杜梅克,以后你们会经常见面的。"

进了帝都,阿尔蒙打发伊万去找塞迪恩,而他自己则步行朝王宫走去。冬天的清晨极其寒冷,清扫过的街道结了层厚冰,路上连一条狗也没有,就连往日勤快的面包房都挂起了棉帘。穿着平民衣服的伯爵就在这人的时候来到王宫侧门,守在那里的是一名火枪手和两名卫兵,三个人都是认识阿尔蒙的,但是对他此时此刻突然出现在这里都感到惊讶。
半年里,这位伯爵没有回过帝都,而且还是这副低调的打扮,所以这次回来定然意义不凡。
"大人是要见皇帝陛下吗?"第一个开口询问的那名火枪手,他看着阿尔蒙隐藏在兜帽下苍白的脸担忧地问:"您还好吗?伯爵大人。"冰凉干燥的天气再一次影响到了受过伤的肺,阿尔蒙一时间觉得有些上不来气。伯爵摆摆手表示不要紧,现在去见安德烈才是重点。
阿尔蒙照例是由皇宫侍从带着进宫,穿过熟悉的花园,他问陪同的火枪手: "皇帝陛下最近怎么样?"
"陛下生病了。"
"生病?"他真的病了?!怪不得找我回来,阿尔蒙想着想着,胸口更痛了。这疼痛象活的一样沿着胸骨一直向上入侵,从喉结通过后,迅速爬到前额和后脑。该死的!怎么是这个时候?目光因为刺痛而变得十分锐利,让跟在后面的火枪手吓了一跳。
"陛下病了多久了?"
"三个月了,一直都说头晕,大夫都说查不出毛病来。"
体壮如牛、面色红润的安德烈会头晕?阿尔蒙突然想起小时候安德烈经常用来逃课的小花招,那个家伙似乎颇有让自己体温升高、手脚冰凉的手段,即使需要适时地晕过去也并非很困难的事。自从安德烈成年后,似乎就没有用过这招,那么为什么在荒废了那么久以后重新操起这门"手艺"呢?难道是为了躲避什么麻烦--皇帝自己无法应付的麻烦?或者根本没有什么麻烦,是为了躲避跟皇后的夫妻责任吧。确定了这个想法后,阿尔蒙觉得头更疼了。
百无聊赖的布雷肯帝国统治者把书扔在地上靠在枕头上发呆,庸医们要求他必须暂停工作安心休息。几次小小的晕厥就让塞迪恩慌成这样,还劳动了讨厌的皇后来唠唠叨叨。想到这里安德烈把目光移到墙上的一幅新画像上,那里肩靠着肩微笑的三个人是那么亲密,尤其是长着黑色长发的阿尔蒙,被描绘得极其动人,如同丛林里暗自开放的西番莲般在画布上对着安德烈深情微笑。
正在此时,门外有侍从高声通报:"里斯伯爵求见皇帝陛下。"
"进来。"每次做梦都是这样,八成这又是一场梦,推翻安德烈大梦理论的是这么一个事实:打开房门进来的正式朝思暮想的情人。

第四章 慟失 IV
安德烈从床上跳起来,几步冲到阿尔蒙面前,一把就把对方揽在了怀里。"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被箍得近乎喘不过气来的伯爵只好使劲点头,他觉得肋骨都要被皇帝勒断了。嗅着情人发间熟悉的味道,皇帝幸福得闭上眼睛:"你终于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竟然一封信都不给我回。"不是有军报么?阿尔蒙心里嘀咕。"我读了你所有的报告,竟然没有一句甜言蜜语,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军报里面写甜言蜜语,这个混蛋是不是昏头了。刚要开口反驳,性急的君主已经把嘴唇覆盖上来,他贪婪得撬开阿尔蒙的嘴唇,擒住舌头吮吸起来,那种酥麻的感觉混合在越来越剧烈的疼痛里,形成了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不经意间那个混蛋情人已经把目标从嘴唇移到了喉结,高高的衣领妨碍了渴求的嘴唇,于是只听到"刺啦"一声,几缕布条落到了地上。"啊......"灵活的舌头纠缠着亚当的苹果,箍在背上的双臂更紧了。"说你爱我,阿尔蒙,说啊......"冰蓝色的眼睛盯着已经开始浑浊的那对黄金:"你从不说爱我,从不说......我要惩罚你......""你......你不是病了么?""我是病了,都是你害的。"像是捉到了罪证一样,得理不让人的安德烈三下五除二褪掉了阿尔蒙的上衣,开始在锁骨周围占据领地。
柔滑坚实的肌肤诱使苦熬了半年的饥渴一路往下,直到一对粉红色的蓓蕾挡在了探寻的路上,这时的阿尔蒙已经神色恍惚两腿发软,只能靠着那个可恶的家伙维持站立的姿势。一边是抗拒情欲吞噬的警戒心,一边是安德烈轻咬吮吸所带来的诱惑,挣扎了良久,一声长长的叹息从唇间溢出,年轻的伯爵终于投降了。计谋得逞的安德烈把思慕良久的情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在了凌乱的床上;他用手指描画着清晰可见的肋骨,心疼地说道:"你瘦了很多,阿尔蒙,为什么不好好吃饭呢?亲爱的阿尔蒙......是不是等我来喂饱你呢?嗯......"叉腿跪在爱人上面的君王继续用口唇在那片荒凉已久的土地上种植作物,一边小心翼翼得解开伯爵的腰带--这种式样复杂的皮绳带必须要足够的耐心才能解开,但对于现在的安德烈来说,他可不怕这种麻烦。他已经很久没有抚慰那线条优美的脖子,令人销魂的锁骨,荒原玫瑰一样的蓓蕾和平坦起伏的小腹,如今这样的惊喜突然来到眼前,完全不用象在梦境那样抓紧时间完事,他有的是时间......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想去找你,可是我走不开。"安德烈不慌不忙的解开裤扣,令他惊喜的是一贯采取反抗的阿尔蒙竟然合作的抬起臀部以便他把贴身的长裤褪下来。"想我吗?想要我吗?"身下的人蒙声"嗯"了一下表示不反对,这下子先前还有些惴惴的君主可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看着对方脱掉睡裤欺身上来,阿尔蒙只是睁着双眼却并不反抗,他的身体违背了日常的反应,乖乖地一动不动,所有的行动都被灵魂深处某个东西所控制了。"你的眼睛真美,"上位者俯身下去亲吻那双他深深钟爱的眼睛,鼻梁和嘴唇,冰凉的右手从爱人的右乳一路盘旋而下直到欲望所在。"这里更美,"他说着说着,眼睛里的光芒就开始不对劲起来,那狂热的火焰连身经百战的阿尔蒙都吓了一跳。"安德烈,你,不要......不......啊......"被牢牢捉住的短处在疯狂的揉捏下变得又红又肿,年轻的伯爵在近乎虐待的所谓疼爱下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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