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请赐与我一堂爱情的课吧----Wordlag
  发于:2009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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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赞叹地跟进客厅,坐进软软的沙发,眼前摆了一杯王寒枢刚刚冲的热茶,原本还惦念著想回去睡觉的刘以文突然觉得来他家也不错,至少很舒服。左看看右看看,他突然问一声:「对了,你妹妹呢?」

王寒枢表情於是更是阴沉:「在他男朋友家。」
刘以文连忙乾笑:「是喔......」
「你要不要到床上躺著?」
刘以文摇头:「没关系,我好很多了。」

打量著刘以文的气色,许久他才妥协地点头,并且坐入一旁的单人沙发座:「学生打架的事情,後来处理的怎麽了?」
「喔,」含著茶杯边缘,他眨眨眼说:「还好,家长对我蛮好,没有要追究我责任的意思,只是他们跟另一帮家长不知道要闹多久。」

王寒枢:「是吗......你暂且没事就好。」
「嗯。」

犹豫片刻,王寒枢迟疑地放下水杯,起身坐到刘以文身边,端详他的脸:「你没被打吧?」
「哦,」想到这个,刘以文笑了:「有啊,被甩两巴掌。」
王寒枢脸色有些难看,又问:「好一点了吧?」
「两天也该退了,」摸摸无辜的脸颊,他突然发现王寒枢脸色怪异,连忙说:「我跟你说,我不想告人喔,好麻烦。」

横他一眼:「我也没要你告人。」他伸出手轻触前几天刘以文撞到的地方,瘀青的颜色已经很淡了,几乎看不出来。刘以文见他伸手要摸自己,下意识往後退了一点,但又不敢违逆现在看来脸色差到像会打人的王寒枢,只好僵在那。

王寒枢松口气:「伤也好很多。」
「喔,嗯。」
「我给你拿药来。」
呆呆地看王寒枢起身去拿药,又回来细致帮自己抹上的样子,刘以文心里觉得尴尬,又有些怪异。
乖乖地让他抹药,王寒枢一边上一边问:「然後呢,为什麽感冒?」

「我猜是那天睡医院啦,然後後来又一天没睡......」刘以文凝重地导出一个结论:「也有可能是水土不服。」
替他上药的手顿了顿,王寒枢叹气:「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烧到几度?你的学生说你老早就不舒服,却不肯去医院?」
刘以文不甘心地辩驳:「在游览车上怎麽去医院。」
「所以,」王寒枢火气上来,语气提高了些:「你从中部一路发烧烧回南部,这样吗?」

刘以文不说话了,王寒枢退开,将药膏盖子盖上,看著刘以文说:「你知道自己烧到几度?」
「一不小心会脑子坏掉的程度吧我猜。」
瞪他一眼,王寒枢将药膏拿回去放。「你也知道?我真是快吓死了......」
还坐在原本位置上,刘以文无辜地抿唇,小声说:「你没有必要吓死啊。」

「啊?」
「我说,你也没必要吓死啊。」
盯著他将视线挪开不看自己的样子,王寒枢呼吐好几口气,压抑地说:「......不管是谁我都会担心。」
「喔。」
「──然後因为是你我真的快吓死了!」吼出来,王寒枢用力将药膏往柜子里一扔,站在原地好一会才缓和过来。刘以文被他突如其来一吼吓得楞在沙发上,不知道怎麽反应,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无辜。

王寒枢看他那个样子,又不好发脾气,待情绪平稳一点才问:「你要不要洗澡,我衣服可以借你穿。」

「喔、喔......好啊。」怯怯地起身,刘以文在王寒枢的带领下来到浴室前,浴室很乾净很漂亮,要是平常刘以文肯定会赞美个两句,可是今天状况很不一样,他第一次看到王寒枢这麽发火,而且脸色还比平常臭上好几倍。

 

 


王寒枢到房间拿了几件衣服给他,外带一件纸内裤。刘以文盯著纸内裤的眼神很怪异,王寒枢继续脸色很难看地解释:「家里会准备这种备用的。」
「喔......」不敢多问,刘以文进了浴室,正要脱衣服,又突然觉得很别扭很心虚,於是偷偷将门开一个缝,小声喊:「王寒枢......」
王先生尚未走远,听他唤自己,於是回头:「嗯?」
「那个,这几天,谢谢你......打架那件事,还有你今天带我挂急诊的事......」

看他露出半张脸,心虚又尴尬地样子,王寒枢忍不住觉得好笑,但还是摆著一张脸,淡应一声便离开。依据他做大哥这麽多年的经验,调皮捣蛋过後的小孩你太快对他笑,他便会不知悔改,并且越来越嚣张。

於是王大哥很帅气地走了,留刘以文继续在心里很心虚。
关了门,他靠在门板上越想越不对劲。
刘以文不是一个太纯情太迟顿的人,甚至他的恋爱经验也算丰富,因此以他那算是有点丰
富的经验来看,他觉得目前的情况看起来不是这麽单纯。

他哈哈哈乾笑几声。

岂止不是那麽单纯,他自从高中以後就没玩过这种暧昧游戏了。

 

第一次接吻是在国中的时候。

现在想起来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连女孩子的脸都记不太清楚。可是刘以文每次想起这个初吻,就觉得混著垃圾的味道,因为当初是在垃圾场偷偷接吻的。

那时候恰好两人分到倒垃圾这个工作,又恰好某一天,大概是下午吧,天空又红又蓝又橘色的,两个人手里各提著一包垃圾,踏著不甘愿的脚步往垃圾场走去。印象中女孩子的嘴巴动了动,问他:「刘以文,你跟别人......亲过嘴吗?」

刘以文忘记自己是怎麽回答的,只知道接下来视线所及只有一点点的天空,女孩子的发丝,以及映著自己阴影的脸颊。
那是初吻,在初中快毕业的时候,跟一个有点熟却又不太熟的同班女同学。

高中的时候刘以文不小心跟个年纪长他好几岁的学长做了,原本他只是去陪快入伍的学长聊聊天打打牌,纾解一下学长快去报效国家内心那股热血与激情,大概是酒喝多了,刘以文发誓自己那次是不小心的。
但经过这两次之後他承认自己的确是视野大开,前前後後交了几个男朋友或女朋友,他不是个别人碰一下自己小手他就会疯狂尖叫并且喊著要保护贞操的人。

更精确一点说,刘以文其实觉得,自己是个不纯洁的人,相较之下,王先生就是一张看了会令人肃然起敬的奖状。

一边刷牙,他一边思考对方喜欢自己的可能性有多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想越觉得自己很造孽。忧愁地将嘴中泡沫冲掉,他抹掉脸上的水,哀伤叹气地走出浴室。拿毛巾拭乾头发上的水,心里烦恼著如果王寒枢真的喜欢自己,自己该怎麽开导他。

眼角瞄到王先生在隔壁房间走动,他好奇过去一看,才发现这大概是王寒枢的书房,墙壁上内嵌著的书柜塞满一本本的书,什麽类型的都有,几本厚重的法律书籍非常显眼。王寒枢注意到他在外头探头探脑,回头道:「你洗好了?」
「嗯嗯。」刘以文还站在门边打量王寒枢的书房,一手胡乱擦著头发,王寒枢注意到他的动作,於是扬眉,走出书房说要拿吹风机给他。

刘以文本想拒绝,可是王大哥明显「你想再发高烧吗?」的凌厉眼神太过锐利,让刘以文不得不跟在他身後去找吹风机。王寒枢走进一间摆设简洁乾净的卧室,顺道告诉他:「你今晚睡这里吧。」
刘以文问:「这是客房?你家连客房都这麽漂亮。」
王寒枢扫他一眼,淡淡说:「这是我房间。」
刘以文握著吹风机的手颤抖了:「你要跟我一起睡啊?」
「......我睡客房。」王寒枢这回看他的眼神像在看非常匪夷所思的生物。

刘以文尴尬地「喔」一声,边傻笑边想,也对,王先生是个正经人,不正经的实在是自己。又转念一想,他忙道:「哪有主人睡客房的道理?我睡客房吧。」
「客房不太打扫,不乾净。」
「那更应该我睡了!」
王寒枢没作声,拎了衣服要走出去,刘以文赶紧放下手中吹风机追上:「欸欸,真的啦,我睡客房啊,大不了我睡地板你睡床嘛。」
「......怎麽可以让客人睡地板?」
刘以文扬高音调:「那我怎麽可以让主人睡客房啊?」
王寒枢看著他许久,终於叹气:「算了,随便你,我待会会去把客房整理整理。」

难得赢王寒枢一次,让刘以文很是得意,他笑嘻嘻地答好,重新拿起吹风机将头发吹乾,王寒枢看他吹没两下就要将电源拨掉的样子,实在是不放心,於是又折回来,一把拿过吹风机,命令他坐下:「我帮你。」
「啊?」
「头发没吹乾,会偏头痛。」
「喔......」乖乖坐下,他眯著眼闪躲那些飞来飞去的头发,感觉到王寒枢修长的手指在发间动来动去,很舒服。他忍许久,终於忍不住说:「王寒枢,你真是很适合当哥哥。」
刘以文感觉到王寒枢手指稍作停顿,又很快恢复动作。「嗯?」
「我说,你很适合当大哥啊,很会照顾人。」
「喔......」王寒枢笑:「是吗。」
「对啊,连我都照顾进去了。」

王寒枢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替他吹头发,刘以文也没讲话,在心里反覆考虑是不是应该将一切摊明来说比较好。毕竟刘以文左思右想,觉得证据都很充足了,自己应该是不会判断错误才是,可是他又有点害怕,如果判断错了,那不是很糗吗?

就跟之前王小姐的事一样,王小姐分明对他没意思,他却自己误会得很高兴。虽然刘以文对自己的直觉一向有自信,但是说不定遇上这王家人会失灵。

而且这王寒枢说不定真的就是比较鸡婆一点,比较热心助人一点,比较容易操心了一点,很可能并不喜欢他的。可是刘以文其实不喜欢这种事情闷在心里的感觉,喜欢不喜欢一句话就好,自己闷著东猜测西猜测,好像要憋出病来一样。

於是王寒枢关掉吹风机电源的前一刻,刘以文很不确定地开口了:「王寒枢,我问你......」
「嗯?」

好、像、会、憋、出、病、来、一、样......?
刘以文突然觉得很不对劲。

自己为什麽会憋出病来?
如果不是自己也有所期待,为什麽他会憋出病来?

刘以文的脸一下子刷红,突然发现前面想的这麽信心满满,还一边替王寒枢觉得好可怜的自己是个白痴。
说不定对方压根对他没感觉,却是自己先一步沦陷了。

脸很烫,刘以文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很尴尬。他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僵直地坐在那。王寒枢发现对方一直没答话,於是横过刘以文肩膀看他:「以文?」
刘以文被他吓得往後退,却撞入王寒枢怀里。刘以文连忙起身,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我,我去睡了,好想睡喔。」见他急忙走出房间,王寒枢皱眉:「你知道客房在哪吗?」

「我当然──」刘以文顿,脑袋一热,内心突然盈满一股冲动。於是他匆匆走回来,一把揪住王寒枢的衣领,瞪大眼睛问:「王寒枢,我问你,你会喜欢男人吗?」

 

刘以文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於是这麽问。

因为他觉得亏大了,如果自己喜欢他,又只能在内心煎熬,那自己不是亏大了吗?说起来距离上一任女朋友已经过了很久的时间了,王寒枢又动不动嘘寒问暖,是啊,这是很有可能的,虽然一开始王寒枢真的很烦人,可是如果自己一直偷偷喜欢他,不小心表现出喜欢他的姿态,对方却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那不是亏大了吗?

而且他还千方百计阻扰自己跟王小姐,破坏一段可能会成的好事,刘以文真的觉得自己亏很大亏很大。

所以他如果现在不问王寒枢,又偷偷地一直喜欢下去,越来越喜欢的话,那不是真的很糟糕吗?
刘以文什麽都不怕,就最怕惨赔的事情了。

王寒枢被他这麽一问,难得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往後一退靠到衣柜上,对方闪闪发亮且坚毅的眼神让他更难得地不知所措了起来。他支支吾吾片刻,对方又更激动地抓著他问:「你说啊!你会喜欢男人吗?」
王寒枢好一会才从惊吓当中缓和过来,他安抚地拿掉刘以文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带点困惑地笑:「我并不排斥任何型态的爱情......」
「所以说你喜欢男人吗?」
「嗯......如果有遇上,我并不会排斥......」
刘以文凑得更近:「所以说呢?你喜欢男人的意思对吧?」
「我......」迟疑片刻,他终於放弃:「是,我喜欢男人。」
刘以文喜出望外。「真的?真的?」
「......是。」
「那你有喜欢的人?」

王寒枢看著刘以文许久,眼里惊讶与慌张的情绪终於逐一沈淀下来:「没有。」
刘以文一愣,笑容还僵在脸上:「你说什麽?」
「我说,我没有喜欢的人,至少目前没有对象。」
刘以文乾笑,捏著王寒枢衣领的手缓缓退开:「真的啊......」
「嗯。」

刘以文退开一步,笑:「哇,还好还没有赔很大。」
「什麽?」
「没有啦,我只想说还好我有问你而已。」
「以文......」
「你去洗澡啦,跟我说客房在哪里我自己走过去。」
王寒枢皱眉:「以文,你怪怪的。」
「你才怪怪的,」笑不出来了,刘以文乾脆不笑。伸个懒腰,他往外走去:「你不带我去,随便一间房间我选了就睡喔。」

王寒枢看著他走到门边的背影,闷闷地问:「以文,我喜欢男人,是不是让你觉得讨厌了?」
「没有啊,你不是说接受任何形式的恋爱吗,很不错很大爱啊,世界需要你这种人嘛。」
「......以文,你真的讨厌我?」
刘以文在心里骂一声脏话,不想回答,出了房门随意选一间看起来还颇像客房的房间就将门反锁,王寒枢在外头喊了几声,他就窝在棉被里面不说话。

其实是还好。刘以文想。
他只是会意过来自己可能有点喜欢王寒枢而已,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也没有很难过,怎麽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很难过,顶多是失望跟难堪而已。

反正都还来得及。

 


王寒枢接下来一忙,有好几个礼拜没有打电话给刘以文,但心里一直惦记著那天刘以文反常的行为,以及天未亮他就偷偷离开的事情。好不容易事情告一段落,真正能够打电话,王寒枢又犹豫了。毕竟自己鼓起勇气说出性向的事情,说不准刘先生是真的很难以接受吧。

前几天妹妹跟自己提起要结婚的事情,也带了男友回来给他看看,妹妹的男友长相憨厚,神情中有死士的精神在,显然已经鼓起勇气挨王寒枢一顿炮轰了。可惜王寒枢几日劳累下来精神不济,又操心著刘以文那头的事情,於是没多说什麽,只说你们开心就好。

王敏枢一听大惊,追问:「哥哥,你是说真的吗?」
王寒枢点点头,拔下眼镜揉揉鼻梁:「嗯,只是这件事你们自己去筹备,我最近没这麽多时间。」
王敏枢挽著男朋友的手,甜蜜一笑:「我们都有构想好了啦,如果哥哥你同意,过几天就可以去公证结婚哦。」
王寒枢戴回眼镜的姿势一顿:「你们要公证?」
王敏枢拉拉男友,对方才回过神来,连忙傻笑:「啊,是,我跟敏枢想好了,先公证结婚,等过几年经济基础稳定了,再补拍婚纱照也不迟。」
王大哥当然是反对的:「什麽稳不稳定?你们没有钱举办婚礼,我可以替你们张罗,婚纱照也是。」从小王大哥就承诺王小妹一定帮她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让她穿上美美的婚纱,这回王小妹竟然主动说不要婚礼了,在心里替他筹划许久的王大哥怎麽能够接受?

王敏枢赶紧说:「这怎麽可以?哥你从小照顾我照顾的还不够多,连钱都要替我出吗?没有关系,我不在意这个的。」
王寒枢脸色很沈重:「我还是觉得......」
王敏枢扬声说:「好了!哥,不用说了,就是这样,公证结婚的日期我会跟你说,到时候你只要过来看就好。」

王寒枢还是很不放心。「真的吗?你不要勉强,钱的事情......」
「哥,我们不是没有钱,而是这笔钱省下来,我们可以去买房子,买车子,用在很多地方上面,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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