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引(第一部)----行到水穷处
  发于:2008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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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峰顶突然被一层层的银光和紫芒所笼,竟然将整个峰顶笼在一个银紫色穹庐下。峰下的弟子偶然经过抬头一看都非常吃惊道上:"今晚的雾好大,好怪,怎么有紫色又有银色的,山顶的风声也怪,怎么又像龙在长吟,又像烈狮在咆哮,倒像是无数雄禽猛兽在一起高歌一样,很是吓人,一定是山神爷爷出游了,赶紧睡去,触怒了山神可就不好了。"
没人想到那峰顶上两大高手正在作生死相搏,二百招已经过,龙神剑已经到了第八层,龙吟只练到龙神剑的第十层的起始招,他很担心如果到第十层还不能将那长鞭击飞,那自己可是输定了。他吃惊,那华彤也不见得轻松,他本来以为二百招左右胜负当分,可是二百招过了,两人仅仅是打个平手而已。玉龙吟矫剑惊龙,的确是百年不见的练武奇材,难怪玉蓝烟那么放心的死了,这玉龙吟可是个强爷胜祖的继承人。华彤知道自己所长的并非是剑,所以当年比武,他只能和玉沧泪打个平手。华彤所长的是掌,她的劈波掌和惊空掌当世无敌,而龙泽擅长的剑,所以用兵器,他决对讨不好去,若能将剑震飞了,空掌相对,那么玉龙吟就输定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捏紧了左手,如果不能在玉龙吟进入龙神剑法的第十层之前震飞他的剑,那自己的胜算就小了,只怕只能和这家子打个平手,自己一个前辈,跟他打个平手,那不是输是什么?
玉龙吟看着华彤那金色的手掌也暗暗心焦。爷爷说过,华彤的那对金掌其实是乌金所制,任何金铁兵器都不能进,就算是龙神剑也一样。据说华彤的练功丹穴要门与其他人不一样,她的丹穴恐怕就在那双掌的掌心,所以她才对双掌特别爱护。如果弃剑对掌,自己根本不是那乌金外掌的对手。
想到这里龙吟将龙神剑意提到了极致力求将华彤的长鞭击飞,以长剑对华彤的双掌,这样就不吃亏了。华彤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华彤突然将十二层的功力注入长鞭之中,长鞭发出骇人的紫色和龙神的白色光芒一样暴长。山下刚好有个弟子看到,吓得躲进草丛里:"妈呀,山神发怒了,那白紫色的雾怎么涨得比天还高。"他那里知道,此事两大高手的兵器双双脱手了。
玉龙吟脸色苍白,华彤微笑道:"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了么?小玉娃娃,杀了你实在可惜,这样,你求个饶,我就废了你,留你一条命怎样?"
"大师,愿赌服输,龙吟如果对掌真的输给大师,这条命就留在这里,但是龙吟还是那句话,大师要是输了,请将鸿雁皇室所有的人都放了。"
华彤哈哈大笑,你有胜的可能么?小玉娃娃,六十年来与我华彤对掌的没有一个不死在我的掌下的。
两人错身再战,龙灵掌对劈波掌,玉龙吟全依仗自己的速度和繁花似的招术,华彤虽然极不耐烦,但也佩服他反应的机敏,但那机巧如何于华彤掌法上的博大精深相比。终究是要输的。
玉龙吟使完了龙灵掌,接着便是掀海掌法,掀海掌讲究气象磅礴。但龙吟的修为太浅,在惊空掌的压迫下已经没有退路,只能被迫和华彤对掌了。这一对掌可就九死一生了。华彤得意之极,仰天长笑。二人双掌缓缓前移,已经是到了生死关头了。躲在山边的楚儿,一听华彤的笑声,心就放下来了。
两掌终于相交,楚儿只觉得整坐山都在震动,耳边是鼓鼓之声,心在不停地发颤,他想看看到底玉龙吟有没有被打死。却只听见华彤拼命咳嗽的声音,极其的虚弱而抖动:"你,你使诈,你怎么可以用暗器。我的乌金掌是刀枪不入的,你用了什么暗器,也好叫我死个明白。"
"大师,您事先并未说不能用暗器,我是用龙神功将水气在手中化作了冰针,那冰针不是金铁,所以乌金掌挡不住它,因此侥幸破了大师的护体神功。晚辈惭愧,用此不光彩的手段,但实在是大师逼得晚辈不得不如此。晚辈告辞,请大师不要忘记履行承诺。
等他从山顶消失,楚儿冲出来抱住华彤,只见华彤已经完全是一个七十九的老人了,皮肤全都皱成了一团。华彤道:"楚儿,我很丑,是不是。"
"不是,彤,不是的,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楚儿,你把人放了,但是要记住,不能白白给玉龙吟这个彩头,玉然明已经来见过我,你将联合玉然明我杀了,明天就以天竺院弟子的名义,将人放了,你也可以趁机返回鸿雁。这样你和玉然明就可以为鸿雁立下大功了。"
"我,我怎么可以杀你,我恨不得跟了你去。"
"这人妖用了如此不光彩的手段害我,我武功全失,活下去仇人又多,不如死了,你留这一口气,为我报仇。你可记住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人妖一定会有疏失的时候。到那时,你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彤,彤,我们不能一起浪迹天涯了么?"
"是的,你现在把我抱回去,然后杀了我,如果你真爱我,就杀了我,只有杀了我,你才有报仇的机会。你才有报仇的机会......"

二十一,细风摇珠假迎门
丙子年夏二十,龙泽与鸿雁联军同南拓军战于夺魂岭。南拓大败,南拓帝君签订了议和的协定。并向鸿雁赔偿了一百万两的战争费用,而且发誓在五年之内决不进犯鸿雁。风净尘终于得以保住了面子归来。
同时江湖上又有一件重大的事件传出,震惊黑白两道的云天魔华彤被天竺院的一个隐身于巫云山的小徒和玉然明联手所杀,两人将鸿雁嗣皇帝救出。那小徒和玉然明都辞功不求赏。鸿雁到处都在传,据说嗣皇帝在被华彤囚禁时受尽了折磨,嗣皇帝发誓谁要是能将他救出,不论男女老幼,只要他愿意,嗣皇帝都将娶此人为后,所以鸿雁子民都热切盼望嗣皇帝能对现承诺,娶了玉国公之女玉然明为妻。
西帝凡把这些消息报告给玉龙吟的时候,发现主子明显心不在焉。主子是怎么了,到了南拓去了一趟,也不知道干了什么,不仅把大功给了玉然明,而且连战场都未去,还好有越,不然龙泽这次到真的无法向嗣皇帝交代了。他说完,玉龙吟淡淡道:"你还是把心思多花些在龙泽泽务上,如今我们的人迁到了外头,什么都不习惯,自家的事还忙不过来,何苦担心人家的事。嗣皇帝想做什么那是嗣皇帝的事,别人管得了么?"
西帝凡张了张口,觉得有些讶异,但终究没有问出来。他刚想离开,一回头便跪了下去道:"属下叩见下泽主。"
玉龙吟当然知道哥哥来了,却并不起身迎接,仍然呆呆地坐着。凤鸣示意西帝凡离去,见西帝凡走远了才道:"民间流传的麒哥哥的话,你听说了没有。"
"听说或者没有听说,这重要么?"
"珠,你到那里去了,属下七天找不到你,我觉得你的身体很不好,出了什么事儿?脸色竟是一点血气都没有,好像是受了重伤呢?我这些天脏腑里难受得很,是不是你受了什么内伤?"
玉龙吟本来想告诉哥哥那场大战,但是一想到自己用如此不光彩的手段胜了华彤而且害她身死,想起华彤的盖世英风,实在是世上少见的奇女子,可比自己这个半男半女的人更像个大丈夫。心中就有些发抖和自愧,张了张嘴,将话改了:"没有什么,去了趟南拓,路上感了风寒而已。哥不必担心。"
"华彤前辈的事,你真的不知道?就凭她们两个?除非华前辈一定受了什么重伤。"
龙吟的心抽搐了一下,他知道哥最看不起那些卑鄙小人,自己的行为与那些小人有什么两样,连自己都看不起得很,为了一个麒哥哥,自己处心积虑地对付华前辈,枉人家前辈把自己当敌手来对待,是的,应当断情,再也不能干如此糊涂的勾当了。心里这样想,嘴里就更不敢说实话:"与我无关,我恐怕也不是华前辈的对手,如果是我,那也许就回不来了。"
"那到也是,你的确不是他的对手,爷爷还真怕你去找他。对了如果麒哥哥要反悔,那可不行,已经和你说好了,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你放心,哥会把这件事办好的。哥找然明姐姐去,她到底也是玉家人,会明白你的一片心思的。"
"哥,算了吧,如果麒哥哥不想再结亲了,咱们也不要勉强了。"
"怎么可以算了,我的珠儿,如何对麒哥哥这样没有信心?枉我一回来,就到天竺院内看你,听说你好象病了,麒哥哥急得了不得呢?"在凤鸣身后有一个柔和的声音,深情款款地道。龙珠陡然一震,顿时呼吸便急促赶来,这个人莫非是前世的冤家么,自己刚要断情他便来了,来了自己只怕又要沉迷于他眼睛,断不了。
凤鸣开心地笑道:"我就知道麒哥哥是不会言而无信的,珠儿,你看你多心了吧。这些天闷闷不乐的,这下可好了。"
"璧,我的珠儿倾尽龙泽之力,帮我打赢了这一仗,我正不知如何感激他呢?江湖上有传言是吧?那是人家多事,我几曾讲过这种话来。这不,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听说珠儿病了,不就马上赶过来了!"
说罢风净尘含情脉脉地拉起了珠儿的手道:"叫麒哥哥看看,珠儿怎么瘦得那么厉害,是麒哥哥不好,叫你担心受怕,麒哥哥保证下次不会了。"
龙珠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他,这样的珠儿特别的脆弱,特别地无助。但看在风净尘眼里却觉得这个人妖怎么看怎么就是以色在诱人,装着楚楚可怜的样子,天知道,这个杀神手里不知道有多少条无辜的亡灵,真是有本事还能装得出这种纯洁样子。
凤鸣见他们两个中间已经泛滥起了一种夏天特别的热情,便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的离开了,风净尘淡淡笑道:"璧,过会儿,我跟你商量婚事。"
龙吟耳朵里嗡的一下,什么婚事?是自己和麒哥哥的吗?不可以,麒哥哥明明爱的是然明姐姐。他脱口而出道:"麒哥哥,不要,我不要有婚事。"
"你怎么啦,都订了亲了,如何又反悔呢?麒哥哥哪里做得不对了?你说出来,我一定改。"
"麒哥哥,你喜欢的是姐姐,我不应当夺你的爱。而且我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妖,连爹娘都讨厌我,娶了我,全天下的人都会笑你,所以是我不对,我退婚,那七州的土地,我们先借用三年,以后我还给你,天竺院,我也还给你。你你去娶然明姐姐吧。"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我在行军的时候带着然明,我到底是个男人,带个女人也很正常,总不能带着你吧!再说想带你,你也不同意呀!然明是我师妹不假,但那是后来的事,我从小在龙泽长大,你成天跟在我后头叫麒哥哥、麒哥哥的,这种情分,那然明能比得上么?我早想和你解释了,只是我受伤,所以一直没能来,害得你多了心,的确是麒哥哥的不是。"
龙吟的心就如同夏日里吃了一碗冰镇的梅子汤,又酸又甜,又是舒畅,只觉得这次几乎丧命的重伤还是值得的,麒哥哥终于对自己敞开了心。其实龙吟从小就希望麒哥哥能像哥那样对他好。他如何不知道世人看自己的鄙夷的眼光,龙泽中就有许多人心底里暗暗的嫌弃了,只不过摄于他力量而已,外面的人就更不用说了,连父母见自己都是见一次骂一次,哪能让人家把自己当个正常的人。他时时记得五岁那年,西长老第一次带自己去见父母,他们眼中那中对自己痛恨,青山玉家那种对自己的蔑视,已经在他心里种下了根深蒂固的自卑。他是用那种过分的骄傲掩饰着自己的自卑,掩饰着自己对爱的渴望。他是个人,他喜欢被人爱,也珍视那份被人爱,谁对他好,他都会加倍付出的。
"麒哥哥,我以前这样对你,你你不生气么?"
"我知道你喜欢我呀,你要不喜欢我,将我杀了就是了,为什么要留着我,让我气你呢?爹死了,我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事,知道其实我也是喜欢你的,不然为什么总是惦记你呢?既然大家都相互喜欢,是个男人有什么关系?谁敢说咱们的不是。"
"麒哥哥,你,你真好,我,我......"龙吟的心蓦地就沉醉下去了,已经满是柔情蜜意了,如果他此刻能看到他头顶风净尘的眼睛,那么他就可以知道什么叫口是心非,风净尘的眼中全都是痛恨的目光,看着这个扑在他怀里的人妖,他觉得恶心。可是他不但不能推开他,而且还要顺着他,然明说得好,小不忍则乱大谋,要将这个人妖利用个干净,除去了鸿雁所有的敌人,再拿这个人妖作法。
想到这里,风净尘抬起了玉龙吟的小脸,看着那应病而显得格外凄然的眼神,心中也不由得一动:这个人妖道也真是美,比然明和从容都要凄美得多,眼睛看人怎么就是勾魂的呢?幸亏我练了天竺院的清心法,否则也被他迷倒了。不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是你这个人妖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将你玩弄了个尽,再狠毒地处置你,那时,不但叫你身子生不如死,心更是生不如死。他缓缓地顺着那小脸珍爱地吻下去,眼睛,鼻子,一边吻一边想将来这着眼睛边上割上百十来刀,将那鼻子穿通了,叫他如何再迷人,那时,恐怕如同一个活鬼一样。龙吟如何知道这人心中如此恶毒的想法,他早已经意乱情迷,任由风净尘在他脸上不知是吻还是舔。只是瞪着一双明眸,里头雾气重重,不知是泪水还是兴奋的光芒。茫然中风净尘已经咬住了他的嘴唇,用舌头顶开了他的嘴,然后便紧紧地吸住了他的小舌,一记记温柔地吸着,龙吟已经不能呼吸,此时他如同一颗失了魂的傻珠子,只是不自主的跟着风净尘的舌头绕圈。却不知道风净尘些时想,今天如此恶心地舔着人妖的舌头,他日一定要将这舌头用根铁条穿通了,看他怎么吃饭。好久龙吟才想起,这样太不合礼教,便呀得一声从风净尘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捧着红透了的脸,逃回内房去了。风净尘看着他进去,露出了冷冷得笑容,人妖真是淫荡。
神算子要要子大师这话道没说错:"小泽主,其他都好,才情是龙泽历代没有人能比,只是忒情多,只怕要受情之苦,若能断情,自然无往而不利。"
风净尘和璧儿谈好,再过三个月,他一年孝满,便迎龙珠过门,那璧儿比龙珠还要没有心计,欢天喜地的送风净尘出去。风净尘回到皇宫却只见表妹焦急地等他,他低声道:"容有什么事。"
"你快去看看然明姐姐,刚才龙泽来人了,姐姐已经有了你二个月的身孕,可是孩子没有了,姐姐要疯了。"
风净尘心疼得冷汗直流,直奔然明栖身之所,只见然明疯了一样地在她母亲怀里打滚,玉国公和玉夫人也是刚知道消息赶来的。风净尘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看着她满身的伤痕和流血的下体,失声痛哭:风净尘,你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不住,你,你算什么皇帝。
到了下半夜,然明才在他怀里入睡。天亮时分,然明醒来,轻轻道:"你快走,被他知道又不好了,现在我们不能再见面了,我得找个地方去避避。陛下保重。"
风净尘含泪走了。他一走,玉夫人从帐后出来道:"好啦,别装了,哭得不累么?这风净尘真是蠢,连你是不是真有孩子都看不出来,只看到血,就认定了。这个赃栽得塌实,我儿可高明,他日北夏将鸿雁吞并,我儿就是皇太女。"
"娘,我要是做了皇太女,我要玉凤鸣。"
"哟,怎么看上这个宝贝了,那到是,听我的叔母说,那龙泽的真男人对女人的劲,可比天下其他男人都消魂。不过你要这个宝贝非得先除了那个人妖不可,人妖不除,你可得不到。"

二十二,明月流入帝王家
这一年的龙泽喜事不断,先是几位殿主先后都成了亲,接着便是泽主与鸿雁皇帝的大婚。这些事全由玉凤鸣来主持,他这个下泽主委实是累得死去活来。可是心里畅快,凤鸣便也不觉得辛苦。更让凤鸣喜出望外的是,多少年见他们就恨得咬牙的爹娘竟然亲自来龙泽的新地上,给沧泪爷爷和爷爷烧祭,尽管是没有承认他们,但有了第一次当然就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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