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完本[金牌推荐]—— by:潇茫
潇茫 发于:2016年10月23日
儿。和我差不多大。可是他们和我不同,他们是府里雇的,也就是说,他们是自
由的人。
老王话不多,手艺顶好,待人也和气。因此,这里是个宁静的地方。
我把过去深深的隐藏了起来,只说是孤儿,我也的确是,买进来的。没有姓,
就叫做阿长。没想到我和奶娘说的话居然成真,我真的可以学到手艺。我可以把
心事都埋在那些复杂的活计里,尽量不去想起那些痛苦的事情。
还有值得欣慰的是,我每个月可以得到一百文的工钱。这对我来说,真的是
太好了。我用奶娘给我的碎银子,还有第一个月的工钱,终于托奶娘把弟妹从周
侍郎家里接了出来,安顿下来。他们已经在周夫人的厌弃下,受够白眼。小弟灵
儿就罢了,大弟和馨儿怎么受得了?
在王府的后门口上,我小心地把一点剩下的几十文钱交给大弟,道:“省着
花,还要撑一个月。”十四岁的大弟长安一下子大了许多,可还是眼泪汪汪的看
着我,问:“哥,辛苦吗?”
我能够怎样说?因为没有给几个身强力壮的奴仆孝敬,被揍了一顿,还是老
王打发了他们。可是,怎么能够和大弟说?只要他照顾好小妹长馨和小弟长灵。
我对自己说,只要忍下去,到大弟成人,能够挑起家里的担子,就好了。至
于我自己,此生只能够在靖王府消耗殆尽。除非奇迹出现,爹爹得昭雪。
可是我知道,爹爹根本就是无辜的。他是太子党和王爷党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根本不会有人对一个四品京官的身后有什么注意。皇上虽然不年迈。但风闻龙体
欠安已久了。讽刺的是,那个与太子争夺的,就是庶出的,无论气度、谋略都胜
于太子的,我现在的“主子”靖王。
说是主子,我从未见过他。王府之大,奴仆不下千人,人人争宠。按规制,
王府大管家甚至有六品的官衔。其他良途出身的也不在少数,又岂会让我一个没
入官府的犯官之子靠近?但是无论如何,他却又确实与爹爹的死有关。这样一个
从来没有谋面的人,我不知道如何理解对他的心情——这一切,都不是一个只会
做木工的小厮的事。
我是不是该庆幸我不是分在膳房?不然,也许我会忍不住在饭食中下毒也说
不定。
3 冬天临近了。每月的一百文渐渐不够用。因为弟妹们都要添置衣物,而且
家里要买炭火,不然小弟受不了这京城的冬天。我只得把府里新发的棉衣给了大
弟,要他想办法多换些保暖的东西。大弟哽咽良久,只得狠狠心拿走了棉衣。
我穿上去年旧的。府里年底要翻修装饰,各处的活儿忙得不可开交,到也不
太冷。只是晚上钻进冷得好像铁一样的被子,还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我只有在院子里跑得热了,再钻进被子去。可是天亮的时候都是被冻醒的。
手上的血口子不计其数,再也不是原来那双写字画画的手了。
可是我已经可以自己做些简单的活计了。老王虽然不说,可是我知道他的目
光是嘉许的。
现在值得欣慰的,也只有这个了吧?如果我可以再好些,是不是可以加些工
钱?小妹过了年就及笄了,总不能让她头上光秃秃的吧?
我仍然各处去忙。
一根主屋的大柱上的漆有些微的剥落,要把它很仔细的填好,不能让王爷看
出来。我的手工细,王师傅要我做。
下午是靖王爷出去办事的时候,不在主屋。于是我搬了木架进去,骑在上面
仔细地清理、填漆、打光。
一阵风吹过,殿门打开了,有两个人走了进来。我看见一个白袍人,束着紫
金冠进了门,衣饰华贵。一个跟班模样的人急匆匆跟进来,道:“王爷……”
下面的话,我没有听清。不过大总管谄媚的态度让我觉得看了挺有意思。他
平日可不是这样。那,这个人就是靖王爷了?
本来我这样的小厮是要马上滚下来行礼的,可是木架很高,躲在柱子后面,
他们看不到我。我不出声,想等他们走了再继续。
总管继续唯唯诺诺,过了一会儿出去了。结果那个王爷居然没有走,而是走
到一旁的书桌旁看起书来。
这下子糟了!
本来我偷懒不下来的话,他不知道出去了也就罢了。可是这会儿他不走,我
现在下去,刚才大不敬的罪过是逃不掉的了!
若是扛到底不出声,我下面可是又一大堆的活儿等着做呢。眼看日头有些偏
西,可是那个王爷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我坐在架子上,不敢动,不一会儿已
经冻得发抖。尽管屋里面燃着火盆,离我可还有十万八千里,一点用也没有。
正在胡思乱想,回去怎么和王师傅交待,一个威严清冽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要做到几时?”
我一激灵。发现靖王爷已经离开了位置,走到书桌前的火盆前烤起火来。他
头也不抬,可是屋子里没有别的人了。是在说我?
他又发话了:“你还想呆到几时?”
果然,是我。没奈何,只好顺着架子慢慢爬下来。在上面坐的久了,腿都冻
得木了。而下去,还要挨一顿训斥,说不定还要挨板子。唯一的安慰是,可以离
那只火盆近一点。
一个踩不稳,我从一人多高的架子上摔了下来。冻得麻木的手脚不灵活,在
冰冷的地板上摔得金星直冒。可是我不敢怠慢,连忙支撑手脚,把自己摆成趴在
地上的姿势。头几乎垂到地面。
一双穿着皂底白裘滚边镶玉的脚在我的眼前出现。那个压迫的声音又响了起
来:“好个奴才,见了本王不下来行李,蹈还偷窥起来了?”
我无法回答,只好一个劲儿叩头。口中不住道:“奴婢知罪,求王爷饶命!”
这是我大半年以来的经验总结,哪个主子生气了,或者不小心做错事了,这
样做总能减轻些惩罚。不知道在这个主子面前,是不是顶用?
“知罪?”靖王爷的声音敲在我心上。我心里打起鼓来。他想怎样?打二十
板子?关起来饿饭?我最不想的,是他扣我工钱。这样的话,我就没法在过年的
时候带肉回家了。弟妹们应该馋了好久了。说起来,还是打板子好,虽然痛,然
而不用挨饿受冻,还可以不用出工。
“来人!”靖王爷显然懒得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大管家气喘吁吁地赶来,嘴里哈着白气。看见我伏在地板上,吃惊不小,忙
谢起罪来。管教无方的话一大堆,我也没听清,因为他抓起我的头发直往冰凉坚
硬的水磨砖上撞,咚咚响。不一会儿就火辣辣的,大概流血了吧。
“罢了!”靖王爷不耐烦起来,“我这里向来不许人随便进,你也不是不知
道规矩。”
管家口中应声,诚惶诚恐地拉着我的头发往外拖。我不得不抬起头来,看到
一张英俊的面容上,嵌着一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睛,不怒自威地对上我的。
就是这个人,导致了爹爹的冤死?
无暇细想,我已经被拖出了大殿。冷风呼呼地外间比殿内冷得多了,一下子
我缩成一团,踉跄地歪着头被一直拖到马房。
“打上四十板子!小子敢给我丢脸?”大管家的声音。
四十?会被打死的!还来不及求饶,一阵凉意上来,裤子已经被拉下,整个
人撂在一张长木凳上。臀部陡然接触到寒冷的空气,猛地一缩,一只粗糙的大手
摸了上来。
“想不到这个小子平日里灰头土脸的,皮肉倒不错呢!”一个声音道。我想
要转头看,可是头被死死按住了。
“得了吧你,想娘们儿想得疯了?”另一个声音。
“有什么?哪个王公贵族不养几个小官,这算什么?这小子他妈的皮肉比娘
们儿还细,信不信我现在上了他?”
不要!
我平日里尽量少洗脸,少洗澡,故意弄得蓬头垢面的,难道还是不成么?我
慌了,使力挣扎起来。
一只膝盖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撞在我鼻梁上。一阵剧痛。热液从鼻子里流
了出来。
“你给我老实点。大爷们就说说,你还浪得不行了?”
“别闹了,早打早完事。要是让王爷知道了……”
“好吧。”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一只铁板一样的板子一下子打了上来。皮开肉绽的痛
苦使我猛的一震,却一下子放了心。他们不会打歪主意了。
可是庆幸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几下,就超过了我的忍受程度。我根本
就没有挨过打,更何况是这样打板子?板子似乎无穷无尽的打下来,层层叠叠击
打已经烂开的皮肉。我甚至可以听到皮肉裂开的声音,鲜血四溅的声音。我想,
我好像晕了过去吧?
醒来时,我还在马房里。一只手被扣在柱子上,身下的血渍凝成了冰,动一
动,刺骨的疼。尽管已经冻得近乎麻木了,可是冰凌尖厉地摩擦伤后嫩肉的痛还
是通过麻木的直觉向我扑来!我不敢挪动了。
可是,我现在的样子,裤子大褪到膝盖,仰面躺在马房的硬你土地上。整个
下身一览无遗。他们甚至恶作剧将我下身用草绳子捆了个结实。我七岁以后从来
没在人前赤身裸体,却要受此等侮辱!
我咬咬牙,顾不得臀部剧痛,一点点地想要拉上裤子。
裤带划过冰凝的血渍,每一下都钻心的疼。这样也不是办法,简直是在活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