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2个小短篇————G.落
G.落  发于:2009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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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当初本来想把此文命名为《残虐》的。但是,写开了以後,却又觉得和偶心中的[残虐]为标题的文不太符合……偶心中的残虐文,应该素从头虐到尾,虐尽了的说……所以,此文一度还被定名为《残痛》。可,也就不知道为什麽,写到後来,又有些觉得并没有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痛 这个字来……於是,恩,变成了《残寰》
  (汗,表说偶解释的多余啊……飘!闪,偶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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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范锊睁开眼睛後,看清周围的一切那刻开始,他就真的怕了。一种从心里透出来的害怕感蔓延在他的全身,浑身止不住的抖起来。只是他的怕,并非是因为他现在的处境带给他的。
  
  一间基本空荡荡的破屋里,他被捆绑住上半身,倒躺在地上,屋子里唯一有的只是一张已然破旧不堪的木扳床和一个已经残破的无法使用的椅子。
  
  勉强的坐起身,强忍著心中无限的恐惧,警惕而又显得坚强的审视著自己的处境。身上的绳子绑的异常的紧,勒的他的手臂几乎快没有了知觉。酸麻的感觉让范锊感觉身体很虚弱。深呼吸,再深呼吸。强迫著让自己冷静下来。
  
  范锊还记得,他昨天晚上似乎还是睡在自己的床上的。而现在,看看破屋内光线明媚,想来已过晌午了吧?一想到正午时间一过,没由来的,身上一阵阵的泛寒,在这个小暑时节里竟然也出了一身的冷汗。是啊,他实在是怕的。
  
  破屋的那扇基本没什麽作用的破门咯吱的响了一声,他一惊,猛的头去看。无人,原来只是风吹著破门响。范锊心下微微松了口气,不论是谁来,他此刻都不想看到的。不过也好,这样一虚惊後的放松,让他恢复了些理智,站起身,首先想看看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可是,这一看,心更凉的没了神。外面是杂草丛生一派荒凉的景象,但从建筑物上来看,毫无疑问,他还在宫里。
  
  说来,范锊会在宫里本就实属不可思议的事了。他今年二十,去年冬天家在所在的边界小村突然遭受到了临国蛮族的侵害。他还记得,遍地的血染红了地上白色的雪,他惊慌失措的跑,一直跑,最後沦落在逃难的难民中慢慢朝南走去。那时,他才知道,**害的不止他们周遍的几个小村。甚至连边界驻扎的防军都和临国蛮族交上战了。
  
  他一路逃,朦朦胧胧的跟著大批的难民毫无目的的走著,直到开春後,被某地的征兵强制拉到了兵营。那时,有人塞给你他秆长长的,上头是寒光的刀片的东西,然後,他又如来时那般迷惑的被带回到他逃离的地方。
  
  再後来,他成了俘虏,当晚又被当俘虏抢回到自己国的军队里。那时只知道,他会被当成是个俘虏然後给砍头,他怕,可却无法说清楚。将领认为他是狡辩,於是每每一开口,免不了被抽上几鞭子,久了,更绝望。
  
  他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潇洒而霸道的谈笑风声间从他面前走过。他刚刚被抽打在地,看到的,只是他高贵的衣摆。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後来究竟是发生了些什麽事情。他只知道,回了神,人,已经被那个高贵又帅气的主子抱在怀里,摇摇晃晃的朝著那个曾经对他遥不可及甚至连想都不曾想过的金碧辉煌的皇宫而去。
  
  那刻,他才明了,那个主子,是皇帝。一个他从不敢想的人物。他也更不明白,皇上为什麽要将他这样一个卑劣的小民带回这个和他的身份根本无法衬的地方来。
  
  那个皇帝,笑的狠毒又寒冷的说,没有人需要他来回答为什麽。於是,他胆怯的低头,下一刻,他被他按倒在奢华的床上,居高临下的对他宣誓著自己的所有权。
  
  皇上说,你,是我的,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从我身边离开。
  
  然後,他几乎是在痛苦中接受了他的宠爱。宠爱,至少,是那些阴阳怪气的太监们说的。
  
  他不懂,他到底是那点让那个天子看上了眼的。但是他记住的,是他凶残。
  
  那日,他百无聊赖中下意识的绕开那些宫女太监们,独自一个人来到一个开满鲜花的地方,那一刻心旷神怡,他从来没见过这麽美的地方,自然的就沈浸在了其中,不可自拔。
  
  一个婀娜女子在众多宫女太监的拥护中施款款的走来,抬眼,见了他,皱起了眉毛。他不懂,来到这个皇宫里,他是第一次见到除了皇帝外,比宫女太监级别高的人。他更不会施礼,只是傻傻的站著。而且,他觉得,那女人美,美的和那些花一样好看。不自觉的,竟然就那样看呆了。
  
  那女子似乎对他的注视感觉到愤怒,微侧著头,冷冷的对著她旁边的一个宫女吐出一个词:掌嘴。
  
  他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一连挨了好几个巴掌,疼的他,下意识的一伸手,将面前那位似乎用极其熟练的手法打自己耳光的宫女推开。但是,紧接著,他被跟著女子来的另几个太监给按到在地。一只手被拉前,眼见著女子鞋底下那突出的木块要踩在自己手背上了,几乎想象出来的痛,让他害怕的闭紧了眼睛。但是,他没感觉到疼,反倒是按著他的人松了劲,然後,他还听到一个巴掌声很响声音,再接著,一个女子哭泣的声音下,他被人拎著抱在怀里。
  
  睁眼,皇帝阴沈的脸近在咫尺,吓的他一哆嗦,赶紧移开了视线。地上那著装华丽的女子躺倒在地哭泣,脸上是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皇上说:谁容许你动朕的人了!来人啊,这些动手的奴才们各打五十大板!蓉妃掌嘴三十!
  
  说完,冷著脸转身就走,他听到恸哭的声音击打在他心里,那麽不是滋味。他胆怯的开口,不知道想说什麽,只好说,别打他们了吧?
  
  皇上说:原来朕还没让你知道什麽是你该管什麽是你不该管的吗?!
  
  凶狠的口气让他浑身为之一颤,在不敢多说一个字。
  
  皇上又说:朕要让你知道,敢离开朕到朕不知道的地方去,是绝对不行的!
  
  他一惊,脱口而出,不是的,我没离开皇宫……
  
  话还没说完,人已被摔到奢华的床上,皇帝的脸凶恶的几乎要吓死人。
  
  皇上说:不论去那!只要是朕不知道的地方,朕绝不轻饶你!
  
  然後……然後他整整三天没能下地。最後他知道的是,那天打自己巴掌的宫女被打死了,另外几个太监也没剩下多少命头了;而那蓉妃被打的脸几乎快要变了形。
  
  他怕,他只是一卑微小民,在面对这那个一句话就可以要了他命的皇帝时,真的是怕及至了的。
  
  皇上说:朕会给你锦衣玉食让你荣华富贵。但是,不许有丝毫的背叛朕!不许私自离开!
  
  颤抖著身子唯唯诺诺的答应著,他不喜欢见自己朝他下跪,他也不知道为什麽,但是他知道,不能惹他不高兴,於是,总是这样站著,头低的低低的,浑身发抖。
  
  他过来,柔情的抱他入怀,拍著他的背,语气温柔的和他说,他喜欢自己喜欢的紧,命中注定一样的喜欢,所以他不用怕他,因为他绝不忍伤他。
  
  这话范锊听了,根本无法多说任何一个字。那三日无法下床的惨痛就够他记得了。有人和他说,伴君如伴虎。但是,他却觉得,伴虎的话,死也会死的痛快;而伴君,死,都是某种奢望。
  
  朦胧中,当初那个怕死的难民如今竟有了一丝赖活不如好死的想法了。他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折磨著他,他觉得,有一天他会被这个皇帝砍断双脚,或者更惨。逃脱不了的命运般。
  
  皇上曾说:你要敢背叛朕,朕就挑断你的手筋,砍断你的双腿。让你永远也无法离开朕
  
  说这话时,皇帝的脸上是残酷的笑。
  
  如今……一想到当时那三日无法下地的悲惨,一想到他说过的话。范锊又如何不怕。
  
  被捆绑的双手终於没有知觉,麻透了,也不疼。他慢慢朝屋外走去,范锊不知道自己要逃去那里,但他觉得,不能呆在此地而已。
  
  刚迈出房门,一个千娇百媚身著淡紫纱装的女子出现在他眼前,面色寒光逼人。吓的范锊後退一步,险些跌倒。女子什麽也没说,看著他,微微发笑,却如厉鬼一般。
  
  范锊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开口问,你是谁?
  
  女子淡雅的说:紫芯彤。彤妃。
  
  不明,是真的不知道,他入宫,见过的唯一一位妃子是那位在没出现过的蓉妃。范锊下意识的选择了沈默。
  
  彤妃笑的越来越猥琐,得意的开口:别以为皇上宠你,你就可以放肆。和我斗,你差的远!
  
  范锊不解,依旧低著头,无话。他不明白,为何这彤妃说自己和她斗?
  
  彤妃却自顾自的说开了,语气无不怨恨自从他来後,如何倍受皇帝冷淡,说自己本来是众妃中最得宠的一个,也是最有希望当皇後的一个了!可是,他的到来,让皇上著了魔似的对他好,冷淡了她在内的众多嫔妃们!
  
  更加不解,她说皇上宠他对他好,可是,他根本无法知晓。那种,让他害怕让他胆怯,就是对他好吗?
  
  彤妃狡诈的钩起一笑,说,皇上这会炸翻了天,满皇宫的找你。皇上气疯了哦。
  
  她刻意强调著最後一句话。也是让范锊著实感觉恐惧的一句话。他甚至害怕的想死!
  
  过了会,彤妃过来,手中拿著一把小刀,寒光逼人。手起刀落,朝他身上划下去……
  
  他一抖,下意识的闭眼,没痛的感觉。居然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划过脑海,不自然的有些期待般张开眼。彤妃哼的冷笑。收起刀子。
  
  范锊这才感觉到,身上的绳子被割断了,束缚的几乎断裂的胳膊终於恢复了自由,也感觉到了疼。
  
  彤妃转身离开。他先愣了愣,随即紧跟出去。但是,他终究不如彤妃熟悉宫里的路,三转两转的就被彤妃甩掉了。这下,范锊才彻底傻眼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从那里来的。连原路返回都做不到。
  
  绝望,站在原地实在不敢乱走了。怕。
  
  日头一点点的落下,终於在黄昏之时,迷茫到极点的范锊被宫中侍卫找到。当他被带到盛怒的皇帝面前时,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一个字,就被皇上一巴掌扇倒在御花园中……
  
  皇上咆哮的大骂起来,骂他竟然敢如此大胆,骂他欺君罔上,骂他不知好歹。
  
  口中微微有了咸涩的血腥味,他低下了头,看到有血似乎顺著嘴角滴落在地上。突然的,范锊就明白了,此时此刻,恐怕自己在说什麽,都会被当作狡辩的借口,在这个暴怒的君王面前,他想到了那个当初认定他是敌国俘虏而根本不听他解释的将领。每每的开口,换来的,不过是一顿鞭打罢了。所以,他不敢开口了,更不敢为自己辩解什麽了。沈默,那麽不知所措。
  
  可现在,他的沈默不语,看在皇帝眼中,成了无声的抗议,成了默认著某种事实一般。
  
  皇上问带他来的侍卫,在那里找到他的?
  
  侍卫说出的地方,是范锊第一次听到的。北宫门附近的冷陵宫外的北假山处。
  
  皇上的脸色变的更加不好了起来,周围围观的,太监宫女也好,後宫的众多妃子们也好,都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一时间,范锊才意识到,周围原来还有那麽多的人在,一侧头,看到眼中冷峻的彤妃得意又阴险的笑时,范锊并不意外,只是,那如杀人的眼光让他不寒而栗。
  
  北宫门是宫里唯一戒备最松的宫门,平时都是些御膳房的太监及某些因为病痛而亡的人在出入。而冷陵宫,自然就是如名一样的冷宫了。
  
  皇帝用手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不得不站起来仰起头,皇上阴冷的问,怎麽?你是想逃?你居然还想逃?!
  
  范锊恐慌的想要摇头,但是被皇帝抓住头发,根本无法动弹,他只能有些凄凉的看著面前这个让他想要死掉的男人。
  
  皇上发出冷笑,随即手上一甩,他又一次被摔出去,跌到某个娘娘的脚跟前。他听到皇上在说,看来朕是太宠你了吗?!还是朕宠你还不够?!朕本来还想……哼,罢了,彤儿,他就先交给你好了,你就替朕好好管教管教吧!
  
  臣妾遵旨,请皇上放心吧。
  
  彤妃声音乖巧的回答著,范锊则被恐惧压的不敢抬头。是彤妃,是那个女人。他彻底的感觉到了恐慌,耳朵里嗡嗡只响,全身的颤抖让他觉得自己简直不是还趴在地上了,猛然的,谁将他抓起来,一阵天旋地转,他感觉是被谁拖著,无助也无望……
  
  皇帝眼光冷冷的看著彤妃命人将范锊拖走,看著软趴趴的范锊被架在两个侍卫中间,心里定定的在想著,这个无意中就能总是撩动朕心神的人,确实太放肆了,没有人曾被自己如此宠爱过,可是,他却还想逃跑?!就让彤儿去教教他,什麽是宫里的规矩吧。
  
  转身,皇上举步离去,众多宾妃们也自顾的散去。夜,轻轻降临了下来。
  
  范锊被摔在院子的地上,旁边是举著灯笼的宫女们,彤妃走过来,单手掐起他的脸,看了又看。然後厌恶且凶狠的开口。她说,皇上到底是被你怎样给迷惑住了?恩?只是一个下贱的俘虏!一个奴隶!皇上今天早朝居然说要立你为後?!!
  
  说著,另一只手捏住他的喉咙,在一种近乎於低吼中,手指越收越紧,直掐的他几乎无法在呼吸了。
  
  她低吼著:只有我,只有我!只有我才是皇後!只有我!你算是个什麽东西!竟然敢和我争!你凭什麽和我争!我是宰相的爱女,我在太後过世前,是太後最赏识的人!你!皇上怎麽会想立你为後!
  
  被掐的面色泛青的范锊猛的被松开,他又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他的耳朵里依旧嗡嗡直想,但是,彤妃的话却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清楚。
  
  无法可想象。那个皇上,立後?他吗?不可能的。他想,一定是彤妃听错了吧?但同时,也意识到这个女人的莫名疯狂是为了什麽。
  
  彤妃蹲下身子,在他头上方不无得意的又说道:幸亏本宫昨天提早动手,不然,你今天又如何能落在我的手里来!
  
  范锊抬头,彤妃已经站了起来,她说,给本宫按住他。
  
  几个太监上来,将他整个人按趴在潮湿冰冷的地上,瞬时间,一种巨痛穿在脑中,让他惊叫起来。
  
  彤妃穿著那双如蓉妃一样的鞋子,狠劲的踏在他的双手上,并且,转动著。一阵眩晕,痛的范锊全身开始冒起了冷汗。但是,彤妃似乎还不满意似的,口中发出残酷的冷笑,突然姿态优雅的单足立地,将整个身子里重量都放在了立地的那腿上,地上范锊的那双手背上,然後……她原地转了个身……
  
  这下,范锊连喊叫都无法办到了,剧烈的疼痛一下让他昏了过去。
  
  彤妃似乎很满意面色惨白如纸的范锊昏厥的模样,她刻意表现的很柔弱似的让宫女搀扶著她回到寝室,看都不看地上刚刚被太监们放开的范锊的那双被她碾的血肉模糊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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