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熙:在路上咧。
翔翔:我现在饿得已经背不户了。
乐熙:那忍着啥!
翔翔:裁缝读书打瞌睡那是二~爹......唉,那地三个爱好!
翔翔:大爹。
祁辉:佛话。
翔翔:今天晚上屋里组的是撒?
祁辉:拉条子。
翔翔:拉条子吃完了还有些撒?
祁辉:你问你二爹想吃些啥?
翔翔:二爹喜欢吃的吃了还有什么?
祁辉:你婆烦死啰!
翔翔:拉条二爹还有我是大~爹......唉,大爹滴三个宝!
= = = = = = = = = = = = = = = = = =
方言剧场之雾都夜话
陈松:瓜娃儿。
子捷:你在喊哪个?
陈松:我豆在喊你。
子捷:你要爪子?
陈松:不爪子,逗你好耍。
子捷:你想死了所?
陈松:豆是,你来撒!
子捷:你娃给我站到!莫跑!
陈松:哈哈!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等你来抓,你当我是哈滴所?
子捷:好嘛!你等到起!哼哼!看我的动感光波!PIU~PIU~~
陈松:哎哟喂!你娃来真的所?格老子地,杀人老哇!
子捷:啊哈哈哈哈哈~~~你干操噻!哪个喊你干操?!勒豆是干操的下场!
名词解释:
爪:做啥的快读。兰州话和重庆话都有这样的读法。
组:做。
背不户:受不了了。
那地:他的。
佛话:说话。
瓜娃:傻子,傻瓜。重庆及成都话里经常用来骂人,且喜欢"儿"话音。
豆:就。
哈滴所:傻的吗?
干操:得意,嚣张。
番外--父子(上)
祁辉早上上班的时候,再一次在公司楼下看到了那个徘徊在门口的老人。那个人身形瘦弱,穿着老旧的衣服,微微佝偻着背,每当有人经过,他便会抬起头来急切地观望,但却总是失望地低下头,眼里是历经风霜的哀愁。
祁辉把负责保安的主管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问起关于那个老人的事情。主管说,那个人每天早上上班时间在门口站一会儿就走了,到下午下班的时候又会来一趟。值班的保安曾问过他话,这人虽然行为怪异一点,但是说话、思维却是正常的。为了公司的形象他们又不能直接哄他走,只是间接含蓄地说过。但是那人却很客气,说听说自己的儿子在这里出现过,只是想确定一下他是不是在这里上班,然后看他一眼就好。
"他儿子?你问过他他儿子叫什么名字吗?"祁辉皱眉。
"问过,他不肯说。只说他做了对不起他儿子和他老婆的事,怕他儿子不肯见他,又怕找到单位来对他儿子影响不好,所以就只想远远地看看他,"主管站得笔直。四十多岁的男人在年轻的祁辉面前流露的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因为面前这个年轻人,拥有的不仅是财富,还有睿智与儒雅,"祁总,需要赶他走吗?"
"不用了,既然他没有影响公司正常工作就让他继续等吧。"祁辉习惯性地玩起手中的打火机,看看窗外云层密布的天空,阴沉沉的,快下雨了。
"若是下雨了就让他到保安值班室里等吧。"主管出门之前祁辉吩咐道。
祁辉其实只见过乐熙父亲一面,那是乐熙妈妈去世的那一天。那天也是个阴天,就像今天这样的,天空布满积雨云,风一直不停地在刮,卷起地上的落叶呼啦啦地飞舞。
那时候乐熙还是一个小小的孩子,并不太了解死亡到底意味着什么。乐熙站在一大群大人中间,瞪着一双黑黑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周围走来走去的人。喧嚣的人群窃窃私语着,有人说,快看,那个孩子好可怜,他妈妈刚才在游乐场坐摩天轮的时候心脏病突发死掉了。
有人说,你看这当妈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自己有心脏病还带着孩子上什么游乐园啊?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有人说......
还有人说......
在各色的人群里,乐熙看到了祁辉和祁辉的母亲。那双惊恐的眼才慢慢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嘴微撅着,带着委屈。
"来,孩子,我们回家。"母亲忍不住流泪了,紧紧地拥抱了乐熙。乐熙摇头,认真地说:"阿姨你等等,我妈妈刚才睡着了。等她睡醒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乐熙的小手指了指不远处那个用白色被单遮起来的已经失温的,尸体。
"乐乐,妈妈她......"母亲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道,"妈妈她还要再睡一会儿。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噢!"乐熙点点头,手里头还攥着妈妈玩套圈游戏给自己赢得的小布偶玩具。那个颜色俗气的劣质玩具让祁辉觉得碍眼。
祁辉抱起那个小小的孩子,孩子因为营养不良所以很瘦,个子也比同龄的孩子要小一些,抱在手里感觉轻轻的,像是随便来一阵风就能把他刮走。没来由地,祁辉觉得紧张,手下稍稍用力,把孩子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紧紧地搂着。
"哥哥,"小乐熙低低的问,"他们说我妈妈死了,什么是死了?"
祁辉失语,如何向一个孩子解释死亡呢?这是一件太过沉重的话题。
"哥哥,死了是不是就是睡着了再不起来了?"小乐熙抬头用那双黑黑的大眼看着祁辉,眼睛里雾气蒙蒙,嘴角微微抽动,"我叫妈妈,她都不理我。是不是妈妈再不理我了?"
"宝宝乖,一切会好的。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祁辉低声说。
"爸爸,爸爸。"小乐熙突然大声叫起来,在祁辉怀里不安地扭动着。祁辉顺着他张望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正朝这边过来。听到乐熙叫他之后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朝警察的方向走过去了。
那个男子很不耐烦地掀开白布单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跟警察说了几句什么。警察问:"那是你儿子么?"
男子点点头,朝乐熙走过来,看了看乐熙,看了看祁辉,再把目光落到祁辉母亲身上。
"兰女士,"他直接开口道,"你知道,我现在只是一个在外面打工的打工仔,我很穷,养活自己都很困难。乐熙我养不起,他要看病吃药,我没有钱。所以请你帮我照看他好吗?等我赚了钱就会来接他。"
祁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听乐熙的街坊讲过,这个男人,靠着自己长相周正傍上了女大款,是个小白脸。
"不用你操心。"母亲根本不正眼看他,冷淡地说,"我也是做了母亲的人,只是希望你能有起码的良心,能经常来看看小乐。你别忘了,你是他父亲!"
"我知道。但是我也有我的难处。"男子解释道,"况且他不姓张,而是跟他妈姓姚了不是么?"
"爸爸。"乐熙缩在祁辉怀里,怯怯地看着这个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紧抿着嘴唇,想伸手索要一个拥抱却又害怕的抓住了祁辉的衣袖。
"乐熙乖,爸爸还要去打工,等赚了钱爸爸来接你。"男人几乎是一边走一边说,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是祁辉唯一的,对乐熙父亲的印象。非常不好的印象,甚至多年后乐熙提起他父亲,都会讳莫如深。
那个老人,眉宇间有了深刻的沧桑,已经不复从前的年轻帅气。才五十岁年纪的男人,却有着过于苍老的面容,脸色蜡黄,皱纹密布。然而即使这样,还是可以依稀分辨出他与乐熙之间相似的外貌。祁辉心里不断地在斗争着,相认么?乐熙会愿意再见到他吗?好不容易才得来平静的生活,实在不想被打乱啊!只是,他是乐熙在世上唯一的血亲。唯一的,血亲,这几个字的份量,甚至会比他这个哥哥,还要重要。
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慢慢地,车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靠近了那个男人,祁辉靠在车椅上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明明心中的天平是倾向于忽略这个人的,但是下意识地又在接近他。祁辉把车停到他身边,摇开车窗对他轻声说了一句:"张先生。"
男子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来,看着祁辉愣了半晌,慢慢开口:"你是?"
"我叫祁辉,我母亲姓兰。"
番外--父子(中)
他很局促,坐在格调高雅的咖啡厅里不安地左右张望着,衣着打扮与这间高档会所格格不入。祁辉抿了一口咖啡,再一次注视着他,慢慢开口:"张先生,您是来找乐熙的吗?"
"我......只是......想,想看一看他。"
"乐熙现在在美国读书。"祁辉用指尖轻敲着大理石的桌面,斟酌着开口,"他现在生活得很好,靠自己的本事争取了留学机会,现在还自己经营服装设计工作室。"
"是么?"对方笑了笑,连嘴角的皱纹看起来都欢欣雀跃,"乐熙现在很优秀。"
"是的。他很优秀,也很乐观。和他母亲一样坚强。"祁辉低头轻轻搅动面前的杯子,故意的停顿,故意不去看他,好让他能有思考的空间。
"小辉......那个......祁先生,你有没有乐熙的照片?"他问,语气中满是恳求,"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他了。"
"您等一下。"祁辉微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打开翻盖,荧幕亮起来之后,桌面上便是乐熙的一张大头照。
"这是近期拍的。我到亚特兰大出差时顺路去看望他时照的。"祁辉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像一个向别人炫耀自己能干的孩子的妈妈一样得意地说,"身体比以前硬朗多了,人也更开朗一些。"
对方依依不舍地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眼角含泪,低声说:"他的病,现在已经好了?"
"基本和正常人一样。现在每隔两个月就去医生那做一次检查,全美最出色的心脏科教授,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谢谢你,祁先生。"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也知道,乐熙已经被我母亲收养,所以他说起来也是我们家的孩子,这都是应该的。"祁辉悠然地道。
"......呵,乐熙能遇到你母亲这样的好人,真的算是福气了......"对方尴尬地笑着,把手机还给祁辉,低头悄悄抹了一把脸,擦掉眼中的泪花。
"张先生,"祁辉打断对方的说话,淡淡地说,"乐熙走到今天,并不是什么福气,而是因为他很坚强,也很努力。因为他并没有被命运打倒。"
"对,对。呵呵,你看我......真是老了......乐熙一直很坚强的。他妈妈当时给他取名的时候取了个乐字,果然没错的......"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自说自话着,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紧张地在裤子上来回擦拭着。
"张先生,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祁辉从包里取出一张支票,推到他面前,"希望能给您帮上一点忙。"
二十万,足够他养老,足够偿还他对乐熙的生育之恩。
"这......"他跳起来,慌张地摇头,把支票退回去,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误会了......我,我不是......"
祁辉叹口气,平心静气地等待他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解释,半晌才又开口道:"请您收下吧,这是我代表乐熙给您的一点心意。我知道,您现在的生活相当清苦。这些钱应该能帮上您的忙。我想乐熙也会是这个意思。"
"对不起。"他扭着一张脸,像是在承受莫大的痛苦,声音战抖着,"我知道,我不配做乐熙的父亲,只是,我已经老了。我只想看看他,在我死之前......"
"乐熙现在在美国,学业也很忙......"
"我知道。看到你其实我也很满足了。"他抬头认真地看着祁辉,深深叹了口气,"知道他现在很幸福,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不求他原谅我,因为我知道我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人老了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总会缅怀过去的岁月,为以前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但是,后悔已经没有用了,起不了作用了......我来找他,只是想看看他。并不是要与他相认,也不是要他给我什么。我只是,只是看看,就够了。我以前的确是因为钱才离开他们母子二人的,但并不代表我现在还是那个样子。小辉......我能这样叫你吗?其实,真的,年轻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冲动,只是有些事情当时不觉得,只有到老了,才会后悔......"
祁辉再次见到乐熙的父亲,是两个月后。其间乐熙来过几个电话,祁辉并没有跟他说他父亲的事情,只是旁敲侧击地问起他关于自己父亲的看法,每一次谈话都不是太愉快。祁辉知道,乐熙对于父亲的心结还没有打开。突然告诉他父亲来找他可能会让乐熙感到不安,甚至回忆起过往的伤心事。好不容易才养胖了一点的宝贝,怎么忍心让他再次受到伤害呢?
然而,祁辉在见到乐熙的父亲后,却深深感到什么叫"时不我待"。
这个刚刚五十出头的男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是不正常的灰败的蜡黄。医生的诊断书攥在祁辉手中,冰冷而刺痛--晚期肝癌。怪不得他在自己面前一直不停地说想在死之前看一看乐熙,怪不得他消失那么多年又突然出现。原来一切,只是一个做父亲的,最最简单的期望。这个父亲,住在破败的小房子里,拉三轮车,做最辛苦的体力活。当祁辉找到他住的地方的时候他正与癌症的疼痛作着搏斗。他在昏迷之前告诉祁辉,他说,这是他自己活该,是他欠下的债,所以最终在晚年得不到幸福。
其实,罪孽深重的人,在死亡面前,都是可以得到原谅的呢。真的是这样的呢。
因为他们是父子,是世界上血缘最亲的人。
所以无论任何罪孽,都是能被原谅的。
祁辉等到凌晨,看看时间应该是美国那边的白天了。拨通那个心中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耳朵里传来越洋电话悠长的电流声,嘴角不由上翘起一个幅度,想象着迷糊的宝宝到处找电话的样子。
"喂~"乐熙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翻山越岭,跋山涉水,那么远,却又在心中最近的地方。
"宝宝。"祁辉忍不住发出了深情地呼叫,连带着呼吸都被眼中的热流带动着变得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竖起耳朵倾听他动人的声音。
"哥,你好早哦!我还没有起床呢!"乐熙撒娇道。
"哥打扰你了。对不起。"祁辉轻笑。
"嗯,能道歉才是好孩子。呵呵......"电话那头传来拖鞋敲击地板的啪嗒啪嗒的声音,然后是接水的声音,再然后是咕嘟咕嘟喝水的声音,"哎,渴死我了!"
"慢点喝,别呛着了。还有,你血压低,快回床上躺一会儿再起来。听话!"
"好,我知道了。现在已经躺到床上了。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乐熙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愉快,那种快乐仿佛要冲出电话,在祁辉面前展示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
"宝宝,哥很想你。"祁辉思忖着,慢慢地道。
"我也是......"
"最近有假期吗?能不能回来一趟?"
"快了。年底设计工作室的作品就要参加发布会了,这也是我的毕业作品。忙完了就能回来。"
"不能......早点吗?我真的很想你......"
"你可以到这来啊!我随时欢迎。嘿嘿......上次你来时欠下的债还没还噢!你说过我可以在上面的......"乐熙贼兮兮地偷笑着。
"那你还不如早点回来,回来我马上还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哦!"乐熙叫起来,欢呼一般地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翻身农奴做主人了!"
"姚,你是在跟你的东方帅哥打电话吗?小声点啦!人家还没睡醒!"电话那头突然传出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用英文骂了几句,然后那声音突然从电话里传过来,听得祁辉不由一愣:"嗨!东方帅哥!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