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凤青鸾----既夕[下部 上]
  发于:2009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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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影拽住他的胳膊,笑道"我正好也回去,跟我来吧。"

杨夜远跟在鸣影身後走了一段路,他看向周围,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鸾剑。
这不是往西厢的路,而是去往後山。
又走了一段,杨夜远站住不动,鸣影回头问他"怎麽不走了?"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
"见月月啊。"
"这不是去西厢的路。"
鸣影嘿嘿笑道"我什麽时候说他回西厢了?"
"你!"

杨夜远拔出鸾剑低吼"你是什麽人?想干什麽?"
"带你见青离月。"
"他在哪里?"
鸣影双手环在胸前看著杨夜远一阵笑而不答。杨夜远一剑砍来,鸾剑入地却没有砍到人。
"幸好我躲的快,要不我就被你弄成两半了。"
"你?你什麽时候在树上了?"杨夜远抬头看去,鸣影不知道什麽时候跳到了路边的大树上,蹲在枝杆上冲自己笑。
"就你刚刚砍的时候跳上来的。"
"胡说八道!这麽高的树,轻功在好也没那麽快。"
"诶,你真是井底之蛙。刚刚不是还见到了斩不了人的剑吗!"
杨夜远一怔,恼怒道"休要狡辩!"
"恩?真是的,本来我看那个羽、弟、就不爽,现在拿你出出气好了。"
鸣影弓身从树上跳到杨夜远身边。
"哼。。。。"只觉腰间一突然刺疼,低头看去,原来腰侧被划出了一条血痕。杨夜远正觉奇怪,却见鸣影手里拿著一根沾了血的树枝。

"鸣影!"
"啊?糟了。。。"听见离月大喊鸣影丢下树枝撒腿就跑,杨夜远一脸茫然的蹲在地上。
离月看见地上的树枝又见杨夜远腰间的血迹,一阵叹气。
"你们是什麽人?"
"鸣影不过是开玩笑,他没有恶意。"
"玩笑。。。。"杨夜远捂著伤口,嘴角扯出个冷笑。正欲开口,见离月拿著断情剑又是一阵惊愕。

"你想干什麽?"
离月见杨夜远盯著断情剑,只好说道"诶,我是不想看到羽弟重走旧路。"
"什麽?"
"你喜欢杨羽吧?"
一句话,杨夜远僵住了。
"看来我没有猜错。。。。。"离月连连摇头"若是以前不行,现在以他的地位和名声来说,那就更加不行了。"
"以前?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知道花弄影吗?"
杨夜远低下头,许久才点点头。

"杨羽深爱著他,哪怕是如今。。。恐怕他不过拿你当替身。我也感觉到你们有那些相似。"
"那又如何。。。。"杨夜远低低的说著"替身又如何?我喜欢他与别人何甘。"
"你们不可以在一起。"
"因为他有妻子儿女?还是因为我们的身份?"杨夜远不禁苦笑。
"不管如何我都要在没发生什麽的时候让你们结束!"离月举起断情剑"这是你好,也为了杨羽。"

杨夜远见离月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一阵摇头,随後伸出了手。
"情之一字,斩不断!我早就知道他念了十多年的人,即使。。。是那一晚。。。"
"什麽?"离月瞪大了眼睛"你、你们?"
"你不要误会,义父他是喝多了才。。。。。他什麽都不知道。"
离月看著杨夜远心里一阵苦涩,所谓借酒消愁,愁更愁。

"义父他虽然会在月圆的夜里独自饮酒,但是却要摆上三杯,好像在等人一样。喝的那麽多还醉成那样非常罕见,我以为他心里有事就去劝他。他一直叫著花弄影的名字,还哭了。。。。"
离月放下短刃,静静著看著杨夜远。
"既然如此你还执迷不悟?"
"我喜欢他与他喜欢谁,有什麽关系?"杨夜远伸出右手笑道"就算被你断了红线,也没关系。情是在心里的,心在一起永远不会断。"
离月咬著唇看著杨夜远狠心挥下短刃,刀刃穿指而过。

"其实。。。。我也在害怕。"
杨夜远倒下的时候脸上挂满了眼泪,离月不忍看他,闭著眼睛侧过头去。

"他会忘记了吗?全部?"杨羽不知何时出现,把杨夜远搂在怀里,眼里满是怜惜。
"或许吧。"
杨羽轻笑,手指蹭著怀里人的脸"如果他知道真相,会恨我吧?"
"不会,这孩子十分的爱你。"
"我。。知道。"
"情这东西很难说。你到现在心里还是有弄影?"
杨羽抱起杨夜远转身走了几步"你知道我为什麽给他鸾剑吗?"
离月没有回答。
"其实我开始并没有想给他鸾剑的。而且。。。我酒品也不是那麽差吧?"

离月愣住了,杨羽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什麽。
待他走远,鸣影才从树上跳下来"月月,我跟你说件事。"
"什麽?"
"刚刚,我看到他们两个的红线是连在一起的,没有断。"
"是吗?"
离月笑著看向鸣影"你能看见我的线跟谁连著吗?"
"不知道!"鸣影脸红著别过脸。
"诶啊。。。我都想试试了。"
"试什麽?"
"这个!"离月左手拿著短刃朝自己的右手轻轻砍下去,鸣影大叫一声。一段袖子掉在地上,离月伸出右手在鸣影眼前晃。

"如何?断了还是连著呢?"
鸣影皱著眉头甩了他一耳光,怒喊"断了,断了!"
离月揉著脸轻笑"哦?是吗。。看来和我牵线的人,缘分很浅啊。"
"你!月月是笨蛋!以後不给你渡气了!"
"狐狸不是说过,阳气这种东西谁都有,你不给我找别人去,比如。。。羽弟?"
见离月笑的十分灿烂,鸣影垮下脸"月月。。。你要和别人亲亲?"
"恩。"
"那。。。你要和别人抱抱?"
"恩,对。"
"难道要和别人上床?"
"恩,啊?什麽?"离月看著鸣影"上、上。。谁告诉你这话的?一定是那只狐狸!"

离月拧著鸣影的小脸十分无奈"还是以前的好,现在这样连羽弟都失望了。你什麽时候能长大点呢?"
"我长的很快,都超过你的肩膀了!"
"我说的是心里,不是你的身体。"仔细看了看鸣影,又笑道"身体也要再长大些,否则。。。也许我真的没耐心了。"
"什麽意思?你真的要和别人上,嘿哟!"
一记拳头砸到脑袋上,鸣影龇牙咧嘴的喊疼。
"再敢学那狐狸的下流话,我就不理你。"
"可是。。上,嘿哟!"又一记,离月看著自己的手,自言自语起来"有些时候感觉现在也不错,若是以前我哪里会真打下去。"
"月月?"鸣影连上满是黑线。

离月突然心情变的非常好。
"走吧,还了断情剑我们去别处玩。"
"恩。"
"今天晚上吃狐狸火锅如何?"
"。。。。。。月月。"


戏梦

"月月?月。。。。。"鸣影努力的拍打著离月的脸,可是离月却好似死了一般,甚至眉毛都不动一下。
白狐蹲在床下搭拉著一个脑袋,鸣影焦急的叫喊著离月的名字,但是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鸣影。。他。。还是没有反应吗?"
"月月。。。怎麽办?怎麽办?"
"我也不知道,你别问我啊。"白狐瞥了眼床上的离月"怎麽会突然这样?"
"一定是那个女人!"鸣影愤怒的吼了声跳下了床,抽出腰间的剑冲了出去。

白狐看著鸣影的身影一阵叹气。

大概是在几天前,离月收到了杨羽的一封信,鸣影瞪了半天那只传信的飞鹰。
离月看到杨羽的信先是一愣,然後笑了出来。
"羽弟真是的。。。"
鸣影歪著脑袋问他"你那个羽弟有什麽事?"
"呵呵,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只是想让我们帮忙一下而已。"
"事情?什麽事情?"
离月犹豫了下,说道"咱们去徐洲玩好不好?"

徐洲的阳湖,南明珠,并称为双宝。

阳湖占据著徐洲三分只一的地方,湖面呈圆形,宽广平静,远远望去那湖面反著太阳的光辉,宛如又一个太阳。
至於第二个,便是指的柳家的女儿,柳明珠。
相传柳明珠乃是天下排名前十的美女子之一,德才兼备,自小修道现在略有小成。

离月接到的杨羽的信便是说的她的事情,原来杨羽去过徐洲几回都是在柳家小住,柳家有意与万剑山庄结亲。
而当时看上的竟然是杨夜远,这让杨羽头疼很久,虽然蜿蜒拒绝,但是柳家还是不肯死心。之後杨羽没有再去过徐洲,和柳家的这门亲也就自然没有再提起过。

相隔数年,突然接到柳家的一封信,信上说柳明珠竟然怀孕生子了,杨羽正感困惑,便亲自去看。
那孩子大约有五、六岁大,与杨夜远小的时候如出一辄,算来时间地点,那孩子不可能是杨夜远的,可是柳家却一口咬上。杨羽感觉事情蹊跷於是写信给离月,希望他帮忙解决。
离月自是答应,带著鸣影月狐狸前往徐洲。

到了徐洲,离月带著杨羽给的信物顺利进了柳俯,见到那小孩子,他只一笑。

"柳小姐平时是否爱吃鱼?"
"的确如此。小姐甚爱阳湖深处的鳞鱼。曾经捞上来一条金鳞大鱼。"
"腹中可有鱼卵?"
"有!"
离月指著那孩子,道"这就对了,那银鳞鱼乃是阳湖之主。金鳞大鱼应是他的配偶,你们杀了他妻儿,他一定不会作罢。"

柳老爷一听,顿时傻掉,看著自己的孙儿颤微微的说道"这、这孩子?"
"银鳞鱼自阳湖形成之初就存在,金鳞大鱼也是千年鱼精,定是付在柳小姐的身上了,这孩子。。多半是鱼精的遗子。"
"什、什麽?"柳老爷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柳家一时大乱,离月走到那孩子身前,仔细看那孩子,甚是可爱,只叹那是妖。

"带我去找你娘。"
小鱼精冲他一笑,正要拉著他的手,却看见了一旁的鸣影,顿时吓的哇哇大哭。
离月挥手道"你站远一点。"
鸣影虽然不愿意但也无奈,抱著白狐远远看著。离月耐心的哄著小鱼精,让他带自己去见柳明珠。

初见柳明珠,离月确实愣了下。柳明珠的头发已经显出灰白,面容却年轻娇美。
小鱼精扑到她怀里一阵撒娇,柳明珠温柔的把他抱在怀里亲呢。
"柳小姐。"
柳明珠抬头看著离月,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你是来带走晴儿的?"
离月知道柳明珠说的晴儿指的是小鱼精,便回道"我更想知道你为何甘愿献出身体供养鱼精?"
"我本想除掉他的,只是被苦苦哀求。。。无奈之下。。。。"
"然後呢?"离月挑眉"你对这个出自你腹中的妖有有了感情?"

柳明珠搂著孩子一阵痛哭。离月皱眉看去,如今柳明珠虽然是人身,但吸了鱼精的妖气现在已是半人半妖。
一声轻叹,离月转身出门。
"鸣影,陪我去游湖吧。"
鸣影从房顶跳下,笑嘻嘻的拉著离月的手。

柳明珠领著孩子自房里出来,正好撞到鸣影,只看了鸣影一眼,尖叫一声抱著孩子跑了回去。
鸣影一头雾水正要追进去,离月拉著他的手一阵摇头。

"为何他们见我都掉头就跑?"
"这个。。。所谓天生相克吧。"

昆仑山的天池水由黄泉流入,绕行三周又流回去。而从黄泉顺水游到天池的鳞鱼在池里修养生息终能仙,也有脱离天池跑到人间的,阳湖的鳞鱼便是如此。

鸣影乃是涅磐重生之凤,生自天穹,吸纳天之阳精拥有燃尽灵魂的火焰。而鳞鱼精生自湖底,吸收阴气又是水属,虽然鸣影没有以前的记忆,怎麽说也是一只完整的凤。撇去这阴阳,五行相克相冲,单说鱼和鸟。

离月记得鸣凤最喜欢吃天池里的鳞鱼,而且是整条活吞用阳火在胃里烤熟消化。

在湖边租了条木舟,两人泛舟而行。
鸣影一边划桨一边回头张望,离月这才发觉狐狸不见了。
"白慧一直都是无拘无束的生活,跟著我们到现在,他也算是守规矩,这几天就让他随著自己的心意玩吧。"
鸣影撅著嘴,道"他哪里守规矩了!晚上的时候老偷跑出去。"
离月一笑"他毕竟是一只刚刚成年的妖狐,来到这里多少都要靠吸取精气过活的。"
"他到不会吸我的。"
"你天生极阳,精气非常旺盛,狐狸天天粘在你身上是有道理的。"
"什麽?原来是这样。。。"鸣影一阵哀嚎。

"可是。。。月月,虽然狐狸需要精气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吸精啊。"边说边戳著自己的嘴,离月明白他的意思,脸红的别
过头。
"而且,每回我问狐狸,他总说上床比亲嘴管用。真是奇怪,上床不就是睡觉吗,我天天和你睡一起你不还是要渡气吗。"
离月表面平静,继续看著风景。
"还有!他总说要和你提交合的事情,可是又不告诉我怎麽弄。。。"
"鸣影!!"
"是。"
离月深吸口气,"有很多事情目前你不明白,而且也不用你明白。。。。因为。。因为不一定是好事。"
"可是狐狸说。。。"
"那个,那是狐狸特有的方法。"
"特有?"
"对!妖兽都那样,鸣影,你不是妖你是凤。"
鸣影似懂非懂的点头,离月笑的淡然,心里却是十分苦涩。

若说离月没有欲望那不可能,毕竟他拥有以前到现在的一切记忆。每一次和鸣影相拥而眠,嗅著他的发香,离月会有那麽一瞬精神失常。而离月总是压下这种冲动和欲望,因为在鸣影看来,渡气只是渡气,即便两个人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也不过是为了取暖。
鸣影和以前一样,纯洁的让离月有些望而却步,即使他就在眼前,伸手可汲。

离月也和以前一样,他会默默的等待,等著那个人主动的走向自己。

"诶。。。如实是以前的话。。。我就不会那麽辛苦了。"离月轻叹。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或许十年後鸣影还会问,上床和睡觉
有什麽关系,有什麽区别。

小舟华到湖中心,离月摊开手。原来在手中的晶莹透亮的鳞片已经成了粉末,随著风,白色的粉尘落入了湖里。
离月站在船上,拍拍自己的身侧"蹲在我後面,不要露头,尽量隐住气吸。"
鸣影点点头,蹲在了他腿边。

随著小船的晃动周围降下了浓雾,离月低头看著水面,水中似乎有条影子徘徊。
鸣影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离月安慰似的在他手心里来回蹭。

"银鳞,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不用这麽客套吧?"
离月的声音消失後,小船的旁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旋涡。周围的东西随著水流打圈,旋涡越来越大,可是小船却平稳的停在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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