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凤青鸾----既夕[下部 下]
  发于:2009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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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月。"
白林药带著药香味走了过来,凤警惕的抓住离月的手,离月安慰似的一笑。
"这是我以前的朋友。"
"以前?我不认识他。"凤撇撇嘴。

"最近可好?"
离月有些无奈的点头,白林药看了凤几眼,说道"药王庄一别,你忘记的东西该拿回去了。"
"东西?"离月簇眉,白林药连连点头"恩,确实是你的东西,都已经忘记了吗?"
"啊。。。啊。。。。我想起来了。"
离月转头看向凤。
"去拿吧,我在这里等你。"说罢松了手,离月刚起身,凤喊道"等等,让紫与你一起去。"
"紫?"

"不用了,我不想外人进到内苑去。"
凤挑眉指著离月"他也不算是你们里面的人吧,既然这个外人能进去,多一个又有什麽的?"
"我不认识他。"白林药指著天宫紫。
"现在认识了吧?"
"你。。。。"

"好了好了,一起去吧。"离月拉著白林药就走,天宫紫紧紧跟在後面。白林药好几次都回头看他,天宫紫满面笑容。
"他是谁?"
"谁?天宫紫?"
"不是,我说的是刚才坐你旁边的那个。"
离月闭而不答,手上加了几分力。白林药立刻也闭上嘴,一路两人无语。
到了内宛白林药把天宫紫推在门外。领著离月径直走了进去,绕过一片竹林,白林药回头望望,才敢大口喘气。

"鸣影怎麽样了?"离月焦急的低问,白林药甩开他的手,冷冷说道"刚刚那男人是谁?你们关系不一般吧。"
"这个。。。。。我是一言难尽,鸣影究竟如何?"
"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顺著白林药手指的方向,在小路的尽头露出灰色的一角屋顶。离月快步上前,却又停在门口。
"进去吧,他在等你。"
离月深吸口气,推门而入。

"月月。。。。。"

低沈而浑厚的声音让离月一怔。那宽厚的肩膀与结实的胸膛,完全可以让离月依靠,完全可以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嵌进怀里般的紧紧拥抱,离月抚摸著鸣影的脸,在成熟的脸庞中寻找著以前的痕迹。

"。。。你变黑了,变。。。变成大人了。"
"月月一点都没变。"
"傻孩子,才分开多久。"
" 可是你说我变了。"
离月苦笑,现在他想敲鸣影的脑袋需要伸长胳膊了。

"月月,月月。。。我好想你,好想你。"
虽然身体成长了,可是心里还是个孩子。
这样一个比较感动的场景却传来很煞风景的狂笑。
"哈哈哈哈。。这样的大块头,这样的声音。。。。说出这种话。。。。笑死我了。"
白林药捂著肚子靠在门边,离月尴尬的从鸣影的怀里挣扎出去。

"恩,那个。。。鸣影的成长停止了吗?"
"至少三天前你还到他的鼻尖,现在却已经到下巴了。"
"。。。。。这麽快。。。"
"他好像是被施了超级肥料的庄稼,每天早上都会明显看出与昨天的变化。"白林药认真说道"他最近有些骨头疼,而且身体有些虚。"
"恩?"
"应该是吃饭的速度跟不上成长的速度吧,尽管他吃的很多。"

放任白林药在那边狂笑,离月把鸣影推到床边。
"躺下,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月月。。。。。"鸣影小狗表情再现。
"躺下。"离月转身离开。

鸣影的身体状况可不像他露出的超越年龄限制的表情那麽可笑。
"如何?"白林药端扎茶碗早早等在外面。
"如此下去,他不到一年。。。。。"离月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回梦仙露,那个可以救他。"
"恩,应该可以,我不知道那东西的药效。"
"我知道。"离月淡笑,冷的像腊月里刮的风。
白林药抿了口茶,"那你怎麽拿?"
"能救鸣影的话。。。我无所谓。"
白林药一愣,猛然起身"你。。。"
"这里等我。"

回到外园,远远看见天宫紫站在凤身边似乎说些什麽,凤表情突然一变,随後又转了回去。
离月静静走过去,凤抬头看著他。
空气似乎凝固,时间似乎停止,两人的对视而无语。而打破了这份寂静的是离月.

"我要回梦仙露。"
"好。"
"全部。"
"恩。"

"仙主?"
"都坐下。"凤侧脸怒吼"谁再说出一个字我就宰了谁。"
说罢转过脸,堆满笑"拿去吧。"
接过装了回梦仙露的盒子,离月心里一阵翻滚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怎麽?怕我拿假的哄你?"
"凤。。。。"
"怎麽?"凤环著离月的腰轻问"我知道你拿这个救谁,我要你答应我永远不再见他,永远待在我身边。"
离月咬著唇没有回答。
久久,凤送开手"去吧。"

离月刚走几步,凤叫住他"你会留下来吗?"
"凤?"
凤无奈的摇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微风卷起红色的发,凤笑的很灿烂,就如千年之前青鸾在昆仑巅第一次见到凤时的那样。
离月回过神,轻点头。

很久很久以前,凤说每一次你都注视我的离开,为什麽?
鸾笑,因为我知道你会回来。因为我在看著你,等著你。
凤想了想,说,那以後我在你後面,看你的背影。让你知道你只能属於我一个。

"那时你说,永远不会让我看你离开,因为你会看著我,然後径直走向我,扑到我的怀里。"

淡淡的月光洒下天地间一片银,白林药提著药箱从鸣影的房间走出来,猛然看见天上飘下的雪花,洁白,晶莹,泪一般的在天空上划出糊度然後静静落下。

"竟然下雪了。。。。"天宫紫眉头紧锁,与水官颉厄相视一眼,转而看向了凤。
他依旧坐在那里,微微闭双目,身上稀稀落落的沾了些雪花。

"仙主,还是走吧。他不会回来了。"
"闭嘴。你们要是怕冷就滚。"
"仙主。。。。。"
凤盯著离月消失的方向"他说过回来,就一定会回来。鸾。。。。"
抬头看著月色,凤突然笑了,是的,一定要等,就是化作地上的雪水也要等。

"雪啊。。。。。"离月披著衣服坐在床前扭头看向窗外。
"月月,下雪了。"
"恩。"离月淡笑,搂紧了怀里的人。"睡吧,我在这里。"
"月月。。。。我不敢睡觉,每一次梦到月月,你都会跑掉。"
"不会了,乖乖睡觉。明天陪你去玩,。"
"恩。"鸣影带著满足的笑抓紧了离月的袖子沈沈睡去。

再看向窗外,不知几时多了道影子。
"仙主在等你,立刻回去。"
"现在。。。不行!我要确定他没事了才可以走。"
蛇醉挑眉"刚刚那样子,我怎麽感觉你不打算走。"
离月沈默一刻,抬头答道"我既然答应了凤就一定会回去,让他放心吧。这是最後了。。。让我多陪陪他吧。"
"陪?"蛇醉低吼"仙主如何待你,你,你却。。。立刻跟我走。"
"不行。"
蛇醉拔出剑,眼露凶光,一步一步逼近离月。
"我宰了他再把你拖出去。"
"呵呵,你不会这麽做。"离月白他一眼,拉下帘帐低头仔细看著鸣影不再理会他。

恍惚间一夜过去,离月见鸣影睡的还沈,悄然起身整理好衣服,弓身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清晨的风并不冷,却夹杂著呼呼的风声,紧紧领口,离月走到外园。
"凤?"
桌旁的凤已经变成了雪人,三宫站在他身後,见到离月不约而同的集体簇眉。凤身体一动,大片的雪从他的头上掉下来。
离月呆呆的站著,仿佛成了雕像,侧过脸,闭上潮湿的眼睛。

"月月,月月!"
鸣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离月连忙接住他"你怎麽出来了?会感冒的,快回去。"
"月月你要去哪里?"
"我哪里也不去,你赶快回去。"
"月月跟我一起回去。"
"。。。。。。"离月突然一怔,又看看凤,无奈的摇头,"我扶你回去。"

哗啦一声,又是雪落地的声音,离月被吓了一跳。
"回去吧。"凤低低说道。
"仙主我扶您。"
凤看看天宫紫,笑道"现在是什麽时节了?"
"早已经开春。"
"春天?"凤冷笑"我怎麽感觉是冬天,好冷。"

听著脚步声渐渐远去,离月脱力的瘫倒在地上,鸣影焦急的喊"月月?月月你怎麽了?"
凤顿了下又继续往前走。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离月趴在鸣影怀里失声痛哭。

凤没有回头没有半点犹豫,雪地上留下了整齐的脚印,春暖花开,而他却依旧在冬天的凛冽寒风中独自徘徊。
白林药一脚跨上马车,後面鸣影撞了出来,拽著他的胳膊拖到了自己的房间。
离月被像粽子一样用被子包在床上,身下一片湿迹。
"他怎麽了?"
"一直坐在雪里。"
白林药伸手探了他的头,和著雪水的额是冰冷如死体。见他目光涣散,白林药轻唤他的名字,却没有反应。
"随我抓药。。。。"
"不必了。"离月侧头说道"我现在想一人想些事情,你们都出去吧。"
不等回答,离月起身将两人推了出去,回手关门,整个人又倒回了床上,刚刚才干的枕巾又湿了一片。

竖日午後离月都未出门,鸣影与白林药你推我挡的僵持在门口,谁也不肯最先推开房门。
屋内一声轻咳,离月拉开门看了两人几眼转身便走回去。白林药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离月,鸣影探进头望过去。
离月的眼睛肿的似馒头一样,惨白的脸,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

"我今日离开,你们要一起走吗?"
"。。。。鸣影身子如何?"
白林药白了鸣影一眼,"两枚回梦下肚再出事才怪。"
离月应了声便又不说话了。久久,才听他说道"我们回江南。"

"江南?"鸣影失声喊道,离月冷冷问道"不想去吗?"
"没有,没有。只是。。。。怎麽突然又想去了?"
"你不是说想住一段时间吗?"
白林药感觉离月有些怪异,插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离月摇头"你还是回去吧。"
"我担心你们两个的身体。"
"好吧。"离月拍拍身子"现在就走。"

辞别了苏家人,白林药先跳上了马车,离月挨著窗户坐下,挑了帘子张望著外面。
马车渐行,离月却一直看著外面。白林药问道"马车颠簸你身体如何?"
"不碍事,鸣影呢?"
"我很好。"鸣影笑著蹭过去,离月却皱了眉把他推开。白林药连忙把他拽到自己身边坐好。
待几人到了江南才听说苏宅被人屠杀干净,苏棠也不见了影子。

阳春三月,江南天气却似夏天炎热,到了客栈白林药拉著鸣影去买东西,离月唤了店小二准备了热水。
泡在热水里,离月深深的叹口气。他也不知道这次来江南是否正确。

至少要解释清楚。

离月暗下决心,束起蓝发刚从浴桶里出去便倒在了床上,离月有时真的很恨自己这身体。
挣扎的起身,按住疼痛不已的胸口,离月眼泪又流了下来。

"怎麽?又发情了?"
冷冷一句,离月怔住了。
凤不知道何时站到了屋子中。
"算算日子,你也该是找我了。"
"不是,凤。。。我不是因为这个─"
"别那麽多废话,你的身子我还不知道吗?"凤跨上前拽了离月的手腕把他压在床上。

"凤,你听我说。。。其实。。。鸣影他─"
"这个时候你还在想著他吗?"凤眯起眼睛,声音有些发抖。
"。。。。。你不想听就算了。你还是走吧。"
"走?"凤笑道"我走了谁怜悯你这可怜的身体啊,那个小子?我怕你一下子就把他的精气吸光了。"
一巴掌扇下去,凤的脸上多了五跟指印。

离月咬白了唇,低低的说道"你现在就滚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凤瞪圆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带著丝嘲讽的笑放开了离月。
"我等著你来求我。"

 

醉酒

江南潮气重,白林药睡的被子都发了霉,抱怨好几天,终於在发现自己身体上长出了第十个红包後,拉著鸣影去买药。
待两人离开後,离月雇了几个人洗干净被缛晒在院子里,看看高挂的太阳,关好家门去了酒楼。

点了几碟凉菜寻了靠近大街的包间,刚刚坐下,外面下起了雨,顺时烟雨朦胧。探头朝下面看去,一愣。
从门口停著的马车上下来两人,杨羽,杨夜远。

杨羽也没想到会遇到离月,听见有人唤自己名字,抬头一看见他神情淡漠也没多问,直接上楼。离月命人加了杯子,杨羽笑道"怎麽没见鸣影?"
离月应了声,长长的睫毛抖了下。r
杨羽举杯说道"好久没痛快的喝一杯了。"仰首一杯下肚,离月立刻又给他倒满。杨夜远按著他的手腕"少喝点。"
"无妨。"
"。。。。喝多了伤身。"

"小孩子不要多说话。"离月不满的说道,杨夜远诧异的看著他,杨羽嘿嘿笑道"月兄都责怪了,夜远,你先出去。"
杨夜远抱著剑站到了门外守著。

"你这儿子比你媳妇还麻烦。"
"。。。呵呵,我媳妇都不会管我。"
"怎麽?"
杨羽挠挠头,道"她从以前开始就疑神疑鬼,那晚让她看见了,现在都是面子上的事了。"
离月点头,又问道"那。。。万剑山庄。。。。"
"离歌永远都是继承人。也是因为这个,他们才没有把事情搞大。"苦笑著喝尽杯中酒,杨羽抬头问道"你呢?"
"我?"离月挑眉"我能怎样。。。。"
"他们两个。。。。"

离月低低呢喃,笑起来的样子却似哭。杨羽知道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羽弟,我觉的好累。好累好累,如果让我守著一个人,真的太好了。现在。。。我恨不能把自己拆成两个。"顿了顿,"
鸣影他活不了多久,而凤。。。如果不离开他会堕魔。"
杨羽瞪大眼睛,嘴唇颤抖著却没有说话。
"他们两个,谁也不理解我,谁也不肯听我的话。你说。。我该怎麽办?"
杨羽叹口气,久久才说道"我很想问你,究竟爱谁?"
"爱谁?爱谁。。。"离月大笑,声音有些哽咽"我做什麽事情都只为他,我心里只有他一个,现在他却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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