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威没有显得特别高兴,反倒担忧地问:"医生说,帝这种病的完全治愈率几乎是零......颅骨碎裂,一部分脑神经已经坏死,没变白......白痴就已经很走运了,到那能有办法?"
停下了咀嚼的嘴,李释帝将脸往他胳膊上蹭了蹭,"天,如果可以,我们还是去试试吧!"
能够治好帝的病,李天威又何尝不想呢,可脑部手术不是开玩笑的,稍微差那么一点儿,就等于永远的别离,现在虽然辛苦了点,可至少帝在自己身边啊!他紧搂住了帝,犹豫地问思雨道:"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这就要你们去了才能知道呢。不过,学长,相信我吧,一定可以治好的!华生.德里克.达斯,是非常棒的医生,就算治不好,也不会比现在更坏的。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我保证!"陈思雨举起手做发誓状。
帝捉着天的手,在他手心里画着圈圈,哀求道:"天,我们去吧!我可不想一直被你养着。再说,每天夜里,我的头可都痛得快要裂开了一样呢。"
经帝这么一说,昨晚帝在床上疼得直打滚的那一幕便又浮出了他的脑海,天捂着心如刀割的胸口,咬紧牙关,妥协了,"那好,我们去,思雨,真是谢谢你了。"
"谢她干什么?别忘了她也是祸首之一。"李释帝耍赖道。
"我可......真是被你气得哭笑不得了,是伯母她自己擅做主张,拿我的照片去合成的好不好,我也是受害人之一耶,名誉受到了侵害。"陈思雨朝他挥了挥拳头以示抗议,这个李释帝啊,恐怕是老天派来专和她作对的,不但抢走了他的学长,还老是给她气受。
天缘地分 二十三 赴美
更新时间: 11/26 2007
阳光明媚的一天,李释帝和小朋友们正在教堂外的空地上玩着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在他那张不耐烦的扑克脸上很容易就可以读出,他又被李天威给骗了。"什么我就只出去一下下啊,都过去两个小时了,一下下,搞不好又去见那个陈皮了呢!"明知道不可能,可就是忍不住要往那方面想。"真是的,为什么我非得和这些个毛孩子一起玩什么木头人的游戏啊?还真以为我傻了吗?"
"小帝,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安妮塔修女站在拐角口,向表情复杂多变的李释帝招着手。
李释帝就像一般遇到海难时突然获得了一个救生圈的人一样,感激涕零地甩下了有损他光辉形象的包袱们。
"找我什么事?"李释帝有点心虚,因为他昨天偷偷把一个苹果给扔了,如今他们是寄人篱下,还浪费人家最宝贵的粮食!真是罪过啊!
见他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皱眉的,安妮塔修女笑了,"你和小天,后天就要去美国了吧?"
原来是道别,李释帝松了口气,"是啊,修女嬷嬷要什么礼物呢?"
"我要的礼物啊,就是你能够完全康复了回来。"
"那您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您放心就是了。"
安妮塔慢慢敛起笑容,语重心长道:"小帝啊,其实我有件事要拜托你,是关于小天的,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够做到了。"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李释帝很好奇。
"美国来信,小天他亲生父亲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旧疾发作,已经截去了一条腿,说是想在有生之年能见上小天一面,可小天他却一口回绝了。"
"可是......小天的亲爸不是一直没联络过的吗?"这还是李释帝第一次听说天的亲爸在美国呢,还通信,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话得慢慢给你说,那其中的结啊,非得你去给他解不可。"安妮塔将李天威父亲的事说了一遍,还把李天威为什么不愿去见亲生父亲的心理分析了一遍给他听。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那......天没有错啊,是他父亲不对吗,逃避责任的家伙不值得同情。"虽然修女解释的很清楚,可李释帝却根本不想买帐,他最讨厌感情上的叛徒了。
"你啊......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坚强的,你不是也犯过傻,撞过墙吗?"
李释帝狡辩道:"那不一样,我是坚守我的爱,他呢,负心汉。"
"你寻死就不是逃避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天的爸爸也只是听从本能选择了他自己的道路而已。"
"那我们也可以选择不去见他啊。"李释帝还是不愿松口。
"你......那你就以为天当真不在意吗?那个人可是他的亲爸爸,哪有儿子不想自己爸爸的。他父亲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个死结,他不愿意去原谅,就说明他在乎,有恨便有爱,你难道想让他把这个结带进坟墓里去吗?"
李释帝似懂非懂地摇了摇头,"恩,我给他解去,反正也不会吃什么亏,就去会会那个让戚妈妈一直爱到死的男人好了!"
"等看好了你的病,一定要说服天去哦,详细地址,天知道的。"
"YES,我的修女嬷嬷阁下!"李释帝向她敬了一个礼。
得到了他的承诺,安妮塔修女便安心地放走了他,望着帝渐远的背影,她暗自替他们俩高兴着,她相信如今的李天威,他完全能够清除惨痛童年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将那些个不信任、那些个畏怯、那些个冷漠统统丢掉,全身心地去拥抱他们俩幸福的未来。
□□□自□由□自□在□□□
落地玻璃上印着罗萍清瘦的样子,李井然在一旁握着她的手,悲怜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对面的一直沈默着的李天威。他也知道事到如今把天给叫出来,他也不会说什么原谅他们的话的,毕竟是他们先对不起孩子,又怎能奢求他们的原谅呢。可是,做父母的哪能不想自己的孩子呢,又怎能让有家的孩子住在修道院呢?自打帝醒了之后,他不愿见他母亲,一看到罗萍就会头痛到昏过去,如此强烈的恨让他们痛彻心扉。罗萍一个多月里就瘦了40斤,从一个富态的贵妇一下子变成了个瘦削的老婆子,一下子便老了二十岁,原本开朗的个性也变阴郁了。
天一直在心里劝自己暂时放掉怨恨,笑一笑,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可是,帝每晚头痛欲裂,苦苦挣扎的模样总是霸占着他脑子,他笑不起来,他有恨。之前他还劝帝回家看看两老呢,现在倒好,连他自己也放不下这个包袱,此刻,他只能往好里幻想,寄托于未来,希望时间能够洗涤掉所有仇恨。
"帝还好吗?"李井然终于憋不住了。
"还好,偶尔的,白天醒来时会失去一小段记忆,经常的,是每天晚上都会被疼醒。"李天威尽量轻描淡写道。
罗萍掩面哭了,哭得很伤心,"都是我的错,这罪应该我来受的。"
听她的呜咽声,李天威的心抽了好几下,安慰道:"其实,今天我也有事要跟你们说一下。后天,我和帝要一起去美国了,思雨给我们介绍了一个脑科专家,会康复了回来的。"
李井然和罗萍惊喜道:"真的吗?"
"恩,那位医生是脑部疾病的权威,说是有过治愈的先例。"
"那太好了......那钱呢,你们的积蓄不够吧......对了,你们的信用卡我都带着呢,拿回去......"李井然将卡推向他。
"不,爸,我们还,还不能拿回这个......"李天威忙拦住了李井然的动作,摆明了是现在还没有原谅他们的意思,又或是不愿再去相信,每一次信任背后都隐藏着一个残酷,他不愿意再去信任罗萍或是李井然了,他害怕再次受伤害,也害怕帝再次受伤害。"钱的问题,不用担心,我已经向思雨借好了。"
李井然心知肚明地缩回了手,尴尬地笑了,"那你们一定要把病看好了回来,要是缺什么东西就打电话回来。"
"好的,爸......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估计帝已经发脾气了......"李天威起身欲走。
"小天,照顾好帝。"罗萍激动地拉住了他的手。
"恩,我一定会的,我先走了。"李天威挣开她的手,走了。
第二天一早,李释帝拽着李天威的手走进了候机楼,倒霉的陈思雨在后面帮他们拖着箱子,步履蹒跚。
"死你个人头咧,资助你去看病还这么虐 待我,学长,等我啊!"她呼救道。
李天威拉住直往前冲的帝,转身回头,不好意思道:"还是我来拖吧。"
还没等李天威的手伸上去呢,帝就拽着他往电梯上跑了。
CHECK IN的时候,思雨泪眼婆娑,一边擤鼻涕,一边向他俩挥着手,"早点回来啊,多保重身体。"
"我和天在那边结婚定居了,以后记得来看我们啊,死陈皮。" 大庭广众之下,李释帝就这么嚷嚷着。
"病好了就回来,到时别忘了给这家伙多备着点炸虾,好塞住他的嘴!"李天威笑着挥了挥手,转身牵着帝就走进了甬道。
天缘地分 二十四 芝加哥
更新时间: 11/26 2007
芝加哥,方钢笔下的流畅曲线,金属质感的美,湖水掩映下显得更梦幻。夜色,就像酒吧里的灯光,足以麻醉整个非洲草原。天和帝并肩坐在研究所的天台上,遥望着市区。怕帝着凉,李天威便体贴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他罩上。李释帝倔强地硬要还给他,最后李天威只能来了个折中的办法──两个人一起拥在一件外套下看风景。
"天,自海岛蜜月后......你可就没再抱过我了呢......你那里是不是有问题啊?"帝不老实的手在天的大腿上爬着。
天一把捉住他不怀好意的手,将它缚到了身后,用自己的唇压住了他的,舌头肆无忌惮地扫荡着帝的甘甜,含住了他伸过来的舌头,吮吸着,加深力道,将唇包裹住,啃咬、轻啄、舔抿......
"噢,帝,你摸哪呢?"天的那里终于被他给偷袭到了,真是一点也放松不得。
色咪咪地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天,帝扑搂住了天的脖子,粘着他,"看来一切OK,为什么不抱我?"
"你以为我不想啊,怕你疼才不做的,看你头痛,我的心脏就已经快衰竭了,要是你的小屁股也痛的话,我的心就长眠了,目前就接吻,UNDESTAND?"李天威缚住了那小子的双手。他怎么就不明白呢,总是引诱他,他可是个健康到不行的人耶,也不想想他每天晚上是怎么熬过来的。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能够一整晚的只搂着自己爱人而不去抱他/她啊?一想到这,他就觉得自己的意志力实在是太强了。
"可我很想要耶!"帝用很无辜地眼神望着他,双手挣脱掉他的钳制,向他腰下抓去。
"你羞不羞啊?"被他撩拨的都快失去理智了,腹下的兄弟要抬头!
"我羞什么啊,成年人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况且我还正处在春心荡漾的阶段呢!"边说,他还边去扒天的裤子。
"你老实说,是不是害怕了?明天就要动第一次手术了,所以你害怕了,是不是?"李天威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这小子!
"我,我,怕什么?"帝果然停了手里的动作,"天,如果明天我醒不过来了,那你怎么办呢,会不会很快就忘了我,和那个死陈皮在一起啊?"李释帝伸手勾着他的脖子,盯着他的眼睛。
"不会,因为达斯医生说了,明天的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八十,就算失败,他也可以保证你不会比现在更糟。" 一上来,李天威就把他的假设条件给推翻了,所以后面的结论也就没必要回答了。
"真的吗,我始终觉得那个红头发老头不可靠,实在太臭屁了。"
"人家那叫有实力,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安啦,我才不担心呢,我只是,只是要......"李释帝咬住了天的嘴角,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吃掉了方才自己留在上面的味道,他的手依旧在天身上不老实地摸着、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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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威在手术室门口静静地坐着,不时的就抬头看上门头的红色指示灯一眼,而打他身前路过的年轻护士们却都不忘多瞅上他N眼。
"嗨,同志先生,你还真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呢!"朱丽叶坐到他身边,侧脸盯着他说。一只手还不忘乘机搭上他的肩。这个朱丽叶虽然只有二十六岁,但已经是这所国际级研究所的高级医师了,脑子好,身材棒,手上功夫更是了得,脑子里的微血管都能给接上。自打李释帝他们俩进院以来,她就没少去骚扰过李天威,似乎对他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
李天威现在可没工夫理她,随便应声道:"恩,啊!"
"喂,我说,索性把那黄毛小子甩了,跟我吧,姐姐养你。"朱丽叶得寸进尺地将自己的胸部往他身上蹭着。
李天威伸出一只手,推开了她的脸,她的身子也就跟着靠边了。"朱丽叶教授,您就饶了我吧,借用电视里的一句台词,我对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太久的人没有什么兴趣!"真是老实人放屁格外臭。
不过厚脸皮的朱丽叶不是信奉轻易放弃的人,她又靠了过去,"嫩草吃多了也会塞牙,那小鬼头只会给你惹麻烦而已,哪比得上我贴心呢。"
李天威真要无语了,她现在不就是在钓他这棵嫩草吗?无奈地白了她一眼道:"谢谢您的垂爱,我就只爱帝一个人,不管他是男还是女,也不管他是老还是嫩,更不管他是美还是丑,我只要他,李释帝!"
朱丽叶一边拍手一边豪爽地笑了,"呜,有个性,竞争激烈才精彩,我很期待!"
"朱丽叶小姐,那可以小声点吗,里面还在手术!"李天威有点受不了了。
"我越吵,那小子醒得就越快啊!"朱丽叶打趣说。要是让李释帝那小子知道他的天现在又被偷心一支花──朱丽叶骚扰了的话,肯定会从手术台上直接跳下来的。
李天威转过脸一本正经地问:"这次手术之后,天的情况会如何?"
朱丽叶仰躺在椅子上,轻描淡写道:"如果成功的话,暂时性记忆紊乱症应该就可以得到控制了。"前几天,她给那个死小子做脑部扫描的时候,他突然失忆,搞得她好像是那到处拐卖男人的女魔头一般。那次经历浮现脑海,她的手就禁不住在太阳穴上揉了起来。
"那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好呢?"
"想也没那么快啊,这次手术只能清除他小脑里残留的淤血,最麻烦的坏死脑神经问题要下次才能解决。"
李天威不无担忧地问:"那下次成功的几率是多少啊。"
"应该没问题,我和德里克连手,成功的几率几乎就是百分之百了。"她不要脸的臭屁起来,"不过,怎么说呢,得看我心情如何了,说实在的,李释帝,可不是我喜欢的人耶,你说,我应不应该帮呢?李─天─威─"她的脸一点一点地往李天威眼前凑着,眼神里充满了暧昧和挑逗。
李天威漠然地看着她的眼睛,"朱丽叶教授不是那种会感情用事的人。"
朱丽叶将双手绕上他的脖子,也不顾及一下旁边侧目的护士,继续放着高伏数的电。"你听谁说的,我啊,可是个多情的人,如果你能令我满意,我就让你的他少受点罪。"她的一只手沿着他的领子慢慢滑下,停留在他的胸口,打着圈。
李天威甩开她,站起身,冷眸俯视着她,厉声道:"如果我背叛帝,那他还不如死去,至少死在幸福中,而不是活在遗憾里,我们就是这样的人。"他倚靠在墙上,继续默默地望着手术室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