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上》校园纯爱【完结+出书版】———— 作者:何要辉
何要辉  发于:2016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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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前,邵一鸣拉了一下魏桐的手,路过项磊的时候,又拍了拍项磊的肩膀。上了车,邵一鸣隔着车窗朝魏桐和项磊挥手,最后一道清澈目光在项磊身上停了一下,那短暂劲儿,除了项磊,几乎谁也不可能察觉得到。
项磊忽然大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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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磊记得当初裴勇当兵的时候,一直在书信里埋怨他所在的部队像个囚笼,连周末外出都要请假,可是邵一鸣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来看魏桐。项磊想,也许因为他是二级士官,又是连队的文书,多少有些职务之便吧。
第一次见面分别后的第三天,项磊在网上碰到了邵一鸣。项磊很奇怪他在部队里也有上网的便利,邵一鸣说,部队也在信息化。
“要不要我帮你物色一个男朋友?我的眼光你相信吧?”邵一鸣说。
“我有。”项磊回道。
“我听魏桐说了大概,那也算?听魏桐的吧,快别傻了!”
“你认识很多同志?”
“怎么可能?今天被你碰到算是很难得了,平时很少有机会聊天的。”
“这么说,你和魏桐蛮有缘分。”
“我觉得,这好像是咱俩的缘分。”
项磊看到邵一鸣大概不假思索便说出来的这句回话,当即就愣住了。
“这么说你其实资源有限啊,那还怎么帮我物色男朋友?”项磊顾左右而言他。
“我啊!你看怎么样?”
项磊发觉,自己绕不出去了。
“逗你呢!看来你当真了。”邵一鸣见项磊没有回话,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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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邵一鸣再来学校看魏桐的时候,魏桐又叫项磊出去吃饭。项磊思考再三,还是决定不去了。可是随后,魏桐居然找到项磊的宿舍里来。
魏桐以为项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非要带项磊出门换换新鲜空气。
项磊刻意躲闪着那道清澈目光,可是好像,越躲闪越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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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又是邵一鸣离开后的第三天,项磊在网上收到了他的留言。
“项磊,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感觉到了,我的心动肯定不是单方面的。坦白说,我很少有机会接触到这方面的朋友,当时决定和魏桐在一起,可能只是因为我寂寞太久了。刚刚和他在一起就认识了你,所以我越发地相信,这缘分应该就是咱俩的,而不是我和他的。我们这样逃避下去,可能比狠下心去面对的结果还要糟糕,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考虑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项磊一时间心乱如麻。
想了又想,项磊只回了一句话过去:“就算这是你我的缘分,也不一定就是特别的缘分,不然,这缘分也太无道了些。”
心乱如麻的项磊,连和许梦虎聊天都心不在焉起来。
许梦虎恼火地质问项磊:你他妈的是不是一边打飞机一边和我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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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出于一份逃避的心情,项磊干脆早早起床出了门,很晚才回宿舍。
大学以来,项磊第一次享用周末的上午,去网吧打发时间。刷夜的人打着哈欠面色苍白地走出来时,项磊像只逆流而上的鱼一样走进了网吧。
中午,项磊把石卓和陈韬光约出来吃饭,然后去西单打了一下午电动。晚上回来,项磊逢人就问有没有他的电话,众人一概摇头,这时候的项磊分明有些失落。
第二天,仍然如此。
一点多的时候,邵一鸣忽然在QQ上发来了一条信息:“你在哪?”
项磊慌忙隐身,对方马上又发来第二条信息:“我对魏桐说我回部队了,其实现在在你们学校对面的E网情深网吧,你能过来吗?”
项磊既然隐身,也就不打算做出回应了。
“我知道你在,隐身了。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我现在不想回去。你能过来吗?求你了!”
这是项磊的软肋,任何人这么说话,项磊都会无力招架。
“不能!”可是项磊这么回道。
“我上回的留言,你看到以后究竟有没有好好考虑考虑?”
“深思熟虑了。”
“那我们当面谈谈吧,好不好?你现在过来?”
“不用了。你我只见过两次而已,你说的那些,可能只是错觉罢了。”
“你现在过来吧!”
事实上,项磊最终不得不去见邵一鸣,因为这家伙忽然耍赖说,这样下去不如全部了断,找魏桐提出分手算了,如果他一定要知道为什么,邵一鸣也只能明说。
权衡再三,项磊还是觉得邵一鸣和魏桐继续在一起下去更合适。项磊不敢多想,只是希望邵一鸣最终会爱上魏桐,而只把自己当作一个纯粹的哥们儿。
和邵一鸣走在一起经过学校大门时,项磊不停地想象着可能被魏桐撞见的情景,电影和小说里总是少不了这样的桥段,据说来自对戏剧人生的高度总结。慌慌张张赶上一辆公交车,上车后,项磊还不忘在车厢里扫上两眼。
终点站:紫竹桥。
项磊和邵一鸣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并肩走在马路边,良久,谁也没有先说话。
“两个甜筒。”邵一鸣弯腰对着麦当劳的外卖窗口说。
项磊想,这人怎么不先问问自己要不要吃呢?
邵一鸣走过来,递给项磊一个甜筒,项磊稍作迟疑,邵一鸣当即腾出了一只手,抓住项磊的胳膊往项磊的手心里塞过去。
“你太矜持了,无论对什么重要或不重要的事。”邵一鸣说。
项磊心说:我自己知道。
“算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和魏桐分手的。”邵一鸣又说。
项磊心里先是欣喜了一下,随即却又失落起来。
“我知道就算和他分手了,你也不会答应和我在一起的。不和他分手,反倒一直会有机会见到你。”邵一鸣接着说。
这次反过来了,项磊心里先是失落了一下,随即却又欣喜不已。
“你也别说见面才两回而已什么的,有些人你一辈子见几百回也就那样儿,某个人你可能只消一眼就认定了。不管你信不信,我信!”还是邵一鸣说。
项磊依旧不知如何回应,只好自顾自地吃他的甜筒。
“不过见到你之前,我其实也一直怀疑一见钟情的说法。”邵一鸣说完,笑了。
项磊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了看身边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一汪清泉和俏皮的小虎牙恰到好处地彼此映衬着。项磊恍惚有些心醉。
“你怎么也不说话啊!”邵一鸣停下脚步问道。
醉醺醺的项磊,其实开始有点沮丧了。
项磊的爱情似乎总是来得这般容易。——也许,不应该称之为爱情,因为没有一次搭配希望。裴勇只能是好兄弟,飞虎只能是过客,吴亮只能成为回忆,何飞只能继续室友,许梦虎……怕只能就这么一直虚幻下去,而此刻身边的邵一鸣,也只能与之站在道义河两岸,徒然相望罢了。
任何一次动情同时带给项磊触手可及之希望的话,项磊也不至于如此多情。——也许不应该称之为多情,因为没有一次显得颇具分量。
项磊不由地想,自己是不是该为此心灰意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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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男足浩浩荡荡开进南韩,很快就卷着铺盖回家了。
那些给国内报刊杂志贡献不少花边资讯的国足球员们平日里似乎并不缺少自信,可大概是因为第一次代表中国踢世界杯,所以就像小学生第一次代表学校参加奥数竞赛一样,难免紧张。这一紧张,颗粒未收。
有时候给你那么一点希望不见得就是好事。希望总会像毒品一样充满诱惑,让人觉得怎么都不算够,可它偏偏又是有限的。当初国足出线太被人们当回事儿了,报纸杂志网络到处都跟过大年一样,可这最后,所有曾经的喜气洋洋都没办法收场了。
最后一场小组赛结束,兄弟们郁闷得集体罢食,项磊却在一旁幸灾乐祸。项磊说这是一厢情愿滥用期待的人自食其果。
这时候,众人不约而同把愤怒的情绪都发泄到了项磊身上,有人说:“项磊,你丫根本就不关心这些,而是全身心投入在勾搭男人的个人事业中,又何以体会我们此刻的痛苦?”听了这话,所有在场的人纷纷附和。
如果不是项磊最近总接到一个男孩的超长电话,兄弟们大概也想不到再去开项磊的玩笑了。这个学期,除了项磊唯一一次夜不归宿事件给大伙儿制造过一次话题之外,其他时间,几乎让人忘了他的“特殊嗜好”。
项磊看到那个叫“他不会回来了”的网友最近一封站内信时,距离回复他一个“能”字已有半个月时间了。对方索要项磊的电话,项磊稍作思考便留给了他。
自此,那人每天打来一通超长电话,每次放下电话,项磊都说自己耳朵疼。
那人说他叫李增,邻居县城的项磊老乡,只大项磊1岁,可人家已经工作快1年了。有趣的是,他说他是专科临床医学毕业的,现在却是他们县城派出所里的一名小刑警。项磊觉得这些个人信息真有些拼凑的嫌疑,却也乐意每天接到那人的电话。
项磊上网的频率越来越小,因为他怕遇见邵一鸣,然后继续纠结个没完,也怕遇见许梦虎,那许梦虎每次都给足项磊一厢情愿去期待的空间,却似乎只能让项磊重蹈中国男足追随者的覆辙,终有一天,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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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增说,他其实并不打算在网上找什么朋友,因为他似乎一直还在等着另一个他回到自己身边,尽管他几乎能够确信,那个人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说他几乎每天都会用那颗一思念就锥痛的心去思念那个远走他方的人,可思念根本无济于事。当然,李增的原话不至于这么酸,这是项磊私下里对魏桐的转述。
李增误打误撞到了项磊担任管理的那个论坛,又误打误撞到了许梦虎负责的那个版块,无意中看到了项磊的小说。就像许梦虎一样,他说他从那个小说里读到了自己,这才忍不住联系了项磊,然后每天得以在电话中倾诉一下自己的煎熬。
项磊从来都是一个合格的聆听者。尽管在项磊看来,听过许梦虎《心酸的浪漫》之后,李增的故事多少显得有些老套。
李增读中专时,宿舍里住了12个兄弟。学校的小帮派常来要钱,而且动不动就欺负人。有天,李增和兄弟们实在忍无可忍,每人都割破手指,在一个饭盒里滴上几滴血,再灌满自来水用刷牙杯子分着喝了,然后在宿舍狭窄的过道里面对面跪成两排,每人说句“天地为鉴”之类的话,结拜成了兄弟,打算联合起来反抗那些小帮派。
按年龄排,李增被推选成了大哥。既然成了兄弟,又有翻身的渴望,李增他们显然比那些小帮派内部齐心多了,所以随后的反抗进行得颇为顺利。其间自然免不了一些殴斗,没有悬念的是,李增的兄弟们从来没有吃过大亏。
半大的孩子们混在一起,又充满了反抗压迫成功翻身的成就感,难免因此而张扬起来,俨然也成了校园里的一支新兴帮派。
不过,李增补充说,他们从来不欺负别人,也从来不会耍诬赖,只是偶尔,可能会恶作剧地捉弄一下大家一致看不惯的某个人。
比如,有个兄弟厌倦了这种深受香港古惑仔电影影响的边缘生活,几乎和每个兄弟都发生过不愉快,后来还隐晦地对结拜一事表达了悔意。兄弟们倒也不和他正面计较,暗地里,用他的洗脸香皂洗脚,用他的擦脸毛巾擦脚,卸掉他床板上一块木板,甚至往他的刷牙杯子里撒尿后倒掉,等等。那孩子后来发现自己不被大伙儿待见,哭着搬走了。兄弟们有时候觉得挺可惜的,甚至有些难过,可谁也没再和他交往下去。
李增说起这个兄弟,本是为了分享一些过往笑料,讲到最后,却是忧伤的语气。
“剩下的11个兄弟感情一向很好,特别亲密,甚至包括身体上的亲密,其中有三对都亲密到发生过那种事,而且不止一次,不过谁也没有胡乱联想过。老四跟我们说:昨天我干老六屁股了,真是别有一番滋味!老六便说:你个鸟人太会耍赖了!说好互相试,自己爽完就不认账了!你他妈等着,哪天我一定补双份儿的回来。”
“兄弟11个,只有我一个是有女友的,但是最小的兄弟小广暗示我做那种事的时候,我也没有拒绝,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想不到小广会认真。”
“忘了从什么时候起,他总和我女朋友闹别扭。在我们看来,兄弟为大,所以我从来不会因为他气哭女朋友而动火,可他找碴和我闹别扭,我就觉得有些无理取闹了。有几次,我忍不住动手打了他,所幸最后也都过去了。小广告诉我他爱我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恐惧,或是恶心,而是担心,担心他因为我而走错了路。我觉得我有责任保护我的兄弟,而我的兄弟,也应该欣然接受我的保护。”
“说起来可能谁都不信,为了让小广尝到男女之欢,我曾经怂恿小广和女友发生关系。当时我睡中间,侧身抱着女友,小广从身后贴过来,低声喊着‘哥’,我就转过身去和他亲吻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有了这个想法。于是我又转身在女友身上做足了前戏,翻过小广躺到一边,几乎是手把手教会了他怎样去用一个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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