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绮红。”
“我们还说什么谢谢。”绮红笑道,“你歇着,我夜晚有两个客人,我要去一下,我让人去跟司徒继说了,他夜里过来。“
“嗯。去吧,少喝点。”
“哎。”说完就出去了。
歇息了一会儿后,季研又吩咐空悟去了趟王府,告知段齐宇自己已经下山之事。季研看着这些熟悉的布置,心里五味杂陈。
第十三章
那年冬天,季研七岁,父母临死前,让他一定要照顾好妹妹,结果他还是食言了,妹妹被抓走的时候,他苦苦的哀求,却被打成重伤,在那段绝望的岁月里,活着都是一种的折磨,没有人愿意帮助他,所有人都避开他。
后来他遇见“他”。“他”愿意帮助他,季研就很自然的跟“他”走了。去了“那里”,才知道,他原来养了很多个他这样的少年。还记得刚去的时候,“他“还为他举行了盛大欢迎仪式。“他”告诉他,只有当他变得更强大的时候才有可能找回妹妹,而“他”就是那个让他变得强大的人。“他”请了师傅,教他们读书,习琴,绘画。
十五岁之前,季研一直认为“他”就是观世音派来的。
十五岁那年,夏天的夜里,“他”让他夜里一个人去找他,进了屋里,季研就闻见了一种很奇特的香,“他”问他:“我对你好不好?”彼时“他”正一件单衣,半卧在床上。
季研觉得很诧异,但还是回答:“好。”
“你今年十五了吧,你已经有能力报答我了,准备怎么偿还我呢?”“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季研会出去找工作,一定好好为主公赚钱。”季研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起来。
“不用以后了,现在就挺好。”他站起来慢慢走向他,“都十五,是该好好□□□□了。”
后来的事让季研明白了前几日同龄的柳生投河自尽的原因了,也知道他要如此费劲心力培养他们的原因,可他季研不能死啊,他还没有找到妹妹啊。
后来,“他”会让他出席各种活动,会让他去演出,也会让他陪各种人。但他的身份却从来隐瞒的很好,季研也很努力的寻找妹妹,却总无音讯。
季研遇见绮红和司马继是在天音坊,彼时绮红还不是天音坊的坊主,他与绮红合奏,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可以与一个人在音乐上有如此好的契合,奏完后,台下却要绮红下台陪他们,季研正考虑怎么解围时,司徒继就出现了,他是这场聚会的主人,他开口了,绮红也就躲过一劫了。
事后,他们三人也就顺理成章的认识了,他们二人是季研正真意义的上的第一个朋友。他们很谈的来,季研后来就在这里租下来了这间院子,他们三人在这里总是畅谈道深夜。一壶清酒或茶,一个简单的游戏,那是季研灰暗的人生里的一道曙光了。
第十四章
遇见段齐宇是在他二十岁那年,头一天夜里,他被折磨的不成样,第二天司徒继要在天音坊请段齐宇,让季研过去,季研见是好朋友的大事就过去了。
季研由于身体不舒服,期间一直别扭,最后断了琴弦,虽然司徒继一直安慰他无甚大碍,但他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
这时段齐宇路过,道:“公子琴艺甚好,只是这琴质量却配不上公子的琴艺,本王很是欣赏公子,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送公子一张琴?”说完家仆就捧琴而来。
季研看着眼前的公子,本朝王爷,季研不禁觉得心里有些异样,他对任何人都没有这样过,有点慌乱,紧张,有担心过失的感觉。
后来他才明白这种感觉叫喜欢。
“季研谢过公子。”季研接过琴,确实是一把好琴。
“公子后日可有事?本王想后日过来听公子弹奏着张琴可好?”
“是。”
回去之后,季研努力练了一曲《十面埋伏》,却总是不尽满意,以前的演出他却从未这般挑剔自己。
后来,段齐宇总来天音坊,两人相处也多了起来,一次夜里,散步回来的路上,段齐宇试着去亲他,他却生生的推开了他,然后跑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害怕他发现他那些肮脏的秘密?那些不堪的过去?回去之后他狠狠的洗了个澡,仿佛洗掉一切一样。
后来段齐宇没来找他,他也没敢再去天音坊,直到几日后,“他”怒气冲冲的跑进来。
“季研,长本事了啊,还勾搭上王爷了啊。”他被从床上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季研害怕的看着他,怕“他”是季研从十五岁之后对他一直的态度,从前他觉得“他”是他们的保护神,敬重“他”。季研一言不发等着他的毒剑。
“想离开我?告诉你,就算走出这里,你也是我的人,他段齐宇算什么,你始终要为我效力,明白了吗?”季研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
“知道。”季研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他”才放开他。
“也跟了我这么久了,以后好好伺候着,好歹是我的人,这比买卖倒也不亏,以后有消息要及时告知我,知道吗?”
“是。”
第二日夜里季研就抱着段齐宇的琴离开了“那里”。到了天音坊门口,段齐宇正孤身在门口,见他过来就上来抱住了他。
“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段齐宇打断他,“如果你想,我可以送你离开京城,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季研抱紧段齐宇嗯了一声。段齐宇就说了青峰山,季研还是说好。
“你想什么时候走?”段齐宇问。
“就现在吧。”
“去跟司徒继他们道别吧。”
“不了。别告诉他们我去青峰山了,省的他们日后再伤心,就当我死了吧,这里我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十五章
夜里司徒继过来了,季研正在书架前翻书,等发现门口有人时,发现他正看着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季研笑道:“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舍不得叫,感觉像梦一样。”
季研楞了一下,上前拥着他的肩膀进了屋里,“怎么也跟绮红一样的矫情了,是不是一会儿也要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