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日，季研腿疼病还是犯了，段齐宇一边给他揉腿，一边抱怨，“说不让去，你还非得去，这下受罪了吧。”
季研半靠着不理他，段齐宇接着说：“看你下回还折腾不。”
“就你这唠叨劲儿，王妃怎么也受得了你。”
段齐宇手顿了一下，道：“怎么受不了，人家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关键的是人家知好歹。”
“滚。”季研瞪着他，踢了他一脚，偏过头，缩回脚步让他碰。
“生气了？”段齐宇起身掰过他的脸，“这不是你先提起来的，我就接话那么一说。”
“你那么喜欢她还来青峰山做什么？”
“在能不能不较这个真儿？有什么意思？”
季研不再说话了，段齐宇继续给他揉腿。
季研也不是有意要跟他争论这件事的，但是话总是在这么无意之间说出来了，他不求以后，他们是没有以后的，他每走近皇位一步，离他们分开的日子就更近一日，他把他从地狱拉出来，他不能害了他。
尽管他们已经分外的仔细这三天的时光，但初九的太阳还是那样升起来了。
傍晚时分，段齐宇在院中摆棋盘，季研见，道：“夜间雾重，你还是早些下山吧。”
“不急，今早雾就不重，夜里估计不会起雾了。”段齐宇继续摆着棋盘，“来，陪爷玩一局，把爷哄乐呵了，重重有赏。”
“说正经的。”
“我也没不正经啊，这样吧，你什么时候赢了我，我什么时候走。”说着，段齐宇就去推季研在棋盘前坐下了，“天还早呢，你的鸭蛋黄都还没熟呢，急什么。”
季研也只好陪他下棋了，一下棋就忘了时间，加上段齐宇的棋艺太精湛了，等到季研赢一局时都到了晚饭时间了，季研才记起下山的事儿，所幸的是山上并未起雾。
“看，老天多么的眷顾我。”用罢晚饭，季研给他收拾收拾，送他下山了。空悟牵着凉匹马在院中等着了，“天寒了，今日就不送了，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说着，季研就拉着马开始走了。段齐宇也拉着马跟上了。
下山的路季研让空悟找人修过了，两个人牵马并肩走没有问题。
“下个月就是腊月了，年关近了。”段齐宇开口道，“朝中事多，初七我可能来不了，你别等我。”
“嗯，知道。”
“我跟空悟吩咐过了，我初七若是来不了，他就腊月二十下山去办年货，届时，他会跟我府中的福伯联系。”
“嗯。”季研知道，这意味着，到时，他可以给他递封书信，或者捎个物件。
“研，最迟明年秋季，我不会让你等太久了。”
季研身形一顿，开口道：“我并不觉得委屈，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觉得很好了，你慢慢来，别太急功近利。”
“嗯，我明白。”
“王妃待你好吗？”季研开口道。
段齐宇看了季研许久，才道：“谈不上好与不好，他爹是丞相，将她嫁与我，是想做国仗，我娶她是想坐龙椅，为我生了衡儿，家里大大小小也都是她料理。相处倒也融洽。”
“嗯，是个好女人，你要好好待人家。”
“你这是怎么了？”段齐宇觉着有些吃惊，每回他们提及王妃总是不欢而散，今日季研却还夸她。
“没什么，关心一下你的后宫，以免你后院起火了，你还不知道。”季研笑道。
“就你操心的事儿多。”段齐宇也笑了，“等稳定下来，我就接你下山，遣了所有的妾室，皇后的位置留给王妃吧，毕竟衡儿还小，需要母亲，你们俩个人肯定合得来。”
“嗯。”季研点点头。
“就到这儿吧，天儿快看不见了，你回去吧。”段齐宇扶他上了马。
“你路上小心。”说着段齐宇拍了下马腿，马就朝着寺庙去了。
“知道了。”

第四章

日子总是那么一天一天的过去，季研在山中久了，打发时光的事儿也做的轻车熟路了，前些天教了空悟下棋，这日在院中与空悟博弈起来。季研的天分极高，学许多东西都极快，这也就是他能活下来的原因。但唯独在下棋方面天资不够。这不，才教了空悟几日，现在已经能与他敌对了。
“空悟，你不能走这一步，走了这一步你就输了。”季研看着快要输了，吓唬空悟道。
空悟也是对季研太实心了，忙问：“是吗，公子？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嗯，你看不出来是正常的，公子让你悔步棋，下不为例啊。”
“谢谢公子。”空悟拾起了棋子。
“慢。”
季研抬起头看见空悟身后站了一位男子，身着绸缎，看起来非富即贵，眉宇间倒也一番正气，开口道：“这位公子，观棋不语真君子。”
“我不过是为你这忠心的仆人打抱不平。”说完，对空悟道：“棋盘如战场，你不能因为他是你的主人就对他深信不疑，这是对棋艺的不尊重。”说着又将子下了下去。
“不，我相信我家公子，在任何时候。”说着又郑重的将棋子拿了起来。
季研这下可就难堪了，连忙道：“空悟，快去沏茶。”
“是，公子。”说完就去了厨房。
季研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想笑又忍住的样子，道：“想笑就笑吧，别我没生气，倒把公子忍出病来。”
“不敢不敢。”男子忙摇手答道，“在下公子岩。”
“可是左石右开研？”季研忙问道。
“非也，乃是山上山下石岩。”公子岩答道，“公子也单名一个研字？”
“非也非也，在下石开。”季研答道，季研觉得还是小心为上，这个时候，可不能给段齐宇添麻烦。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公子的字倒是起的精巧。”说着公子岩坐在了空悟的位置上，“石开兄，你看这棋局下到一半就放在这儿也怪可惜的，不如在下陪你下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