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在远处的队员们收拢过来。
“这个地方的背景太干净,只要一点电磁活动就代表我们到了。他们根本不需要探出什么频道,只要有!!我估计他们用的是三到五公里范围的捕捉器,所以我们一直跟着他们背后走。”
夏明朗恍然大悟,马上开了地图看,脸色更差了一分。
“现在怎么办?电磁静默?”陈默问。
“只有这样了。”陆臻说。
夏明朗转头看了一下西方的天幕,最后一点日光把雪山染成金色的鱼尾,辉煌而隆重的落幕曲,风越来越大了,太阳下山之后气温还会再往下降,能见度这么低,断开通讯会有什么后果。
非战斗性减员……要是在这里冻死冻伤个把人,那就太难看了。
“怎么样?”陆臻问夏明朗。
“让我再看一下。”夏明朗握着电子地图半揣在怀里,不停的放大放小,所有人屏气凝神的在等待着他的决定。
“行!”夏明朗抬起头来,大家精神一凛。
“作战方案更改,两人一组,分散搜索,发现目标之后不要打草惊蛇。天气这么差,我不相信他们还能走一夜……”夏明朗在国境线上标出5个点:“在0点之前到达自己的潜伏位,我们在国境线上拦他们,到地方自己想办法保暖睡觉,轮流休息,战斗才刚刚开始。”
陆臻把猝发电台的接收频道通告大家,每隔一小时报一次方位,利用编码压缩之后用单兵电台发出,这种短时间低功率的信号很难被捕捉。
天越来越黑,很快的就像是跌进一团浑浊的浓墨中,全程防红外+电磁静默,夜视镜里绿汪汪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陆臻一脚深一脚浅的在跋涉,夏明朗就在他身边的某一个地方,他知道,能感觉到,但是看不到。
他们这一路过来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果然是狡猾的,可是再狡猾的狐狸也跑不过好的猎手,他坚信。
夏明朗给自己留了最难走的路,过了零点才到达潜伏点,山坡上一块突出的岩石旁边长着一丛三棵白桦,背风面雪层积得很厚,夏明朗决定在这里挖雪坑,天太冷了,体温已经流失得差不多了。
陆臻拿了一包红外探测器出去架设,夏明朗在他身后吆喝了一声:“150米防御半径。”
陆臻挥了挥手,明白!
回来的时候雪洞已经挖得差不多了,防潮垫对折,在雪地上铺了两层。夏明朗猫腰坐在里面,把睡袋抽出来拍松,掰开一块固体酒精点火。陆臻马上拔下手套,把冻得紫红的手拢上去,火光微弱,离开寸许,就已经感觉不到热量。
“好冷!”陆臻呻吟了一声,原来零下30和零下40差这么多……
夏明朗用小钢杯烧了小半杯热水,掰过陆臻的脑袋喂了两口,陆臻抿着唇一边眼巴巴的看着,推给他:“你喝吧。”还剩下最后一些,夏明朗一饮而尽,就这么一恍神的功夫,已经不热了。
陆臻舒张着僵硬的手指把红外探测器的探头抽出来从透气口探出去,警报接在耳机上,面对如此雪夜,大功率的红外探测器比什么夜视望远镜都更管用。
“手指疼吗?”夏明朗在帮陆臻烤手套,防寒手套虽然防水,可里面还是有潮气,整个的翻过来烤,腾腾的冒出白烟。
“嗯!”陆臻很认真的给自己的手指做按摩。
夏明朗挑眸看他一眼:“手拿过来。”
陆臻迷惑不解的把右手递上去,夏明朗低头衔住他的食指,陆臻哎了一声,下意识的往回缩,夏明朗呲牙亮给他看,手指咬在牙间。陆臻的耳根轰然一热,还抽了出来,低头嗫嗫的:“别玩了,你这样会让我有不纯洁的联想。”
夏明朗不屑:“好像你的联想什么时候纯洁过一样。”
“哎,还记得不,那次,你喝光了我一整瓶酒原那次。”夏明朗笑眯眯的。
“干嘛?”陆臻拆了一块高蛋白单兵口粮,小口一点点啃,这玩意儿真不是一点半点的难吃。
“那时候就喜欢我?”
“你说呢?”
“你那次真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呢?”陆臻笑眯眯看回去。
“我靠,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夏明朗把陆臻的爪子拉过去,蹭他的口粮吃。
“怕什么啊……我那时候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亲到就是我赚了,大不了就是让你揍两下,我一个醉鬼,你还跟我当真啊??”
“那后来我醒了不认账,你是不是特别难过?”
“怎么可能啊,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居然对我也有意思,我回去都是蹦回去的。”陆臻眼神狡黠,勾勾手指:“过来,让大爷我亲一下。”
夏明朗很自觉的贴了过去,舌尖扫过,扫到对方嘴里的干粮屑,味道似乎变得好了点儿。
陆臻笑得很满足:“还是现在好,想亲就亲了。”
夏明朗拉开两个睡袋叠到一起:“你先睡,两小时之后我叫你。”
陆臻笑眉笑眼的看着他乐了一阵,有些贼兮兮的把夏明朗的衣服拉开,手探进去贴胸口放着,夏明朗失笑,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太累了,陆臻睫宇相交,就直接跌入黑甜乡。
陆臻睡着的时候很安静,呼吸柔和,垂着头一动不动的睡得乖巧而依赖。夏明朗把睡袋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只手操作红外探头监视外面的环境。
风声尖啸,夏明朗偶尔低下头看看陆臻熟睡的脸,在零下42度的暴风雪中守着他的五月阳春,总觉得温暖并且满足。
两个小时之后腕表微震,夏明朗把定时器按过去,火早就熄了,陆臻的面孔模糊在黑黢黢的雪洞中,夏明朗摸索着找到陆臻的嘴唇轻轻碰了碰。
偷笑:亲一下,再帮你顶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后陆臻被推醒,习惯性的看表,脸上黑了一层,态度强硬的拽着夏明朗的衣领把人拉进怀里,一声不吭的接过监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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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章过渡章
昨天逛自己的专栏,发现有不少朋友问《妖猫》怎么不更新了,汗……其实人间界的故事后来还是有更新的,请还惦记着那对神魔的姐弟和那只千年的老猫的朋友点去《人间界》,当然已经看过的就算了……
19.
冬天的天光亮得晚,五点钟也是灰蒙蒙的,风倒是小了一些,不那么呼啸着可怕。
各小组已经整理好营地开始新一轮搜索,原则上是先境内,后境外。其实夏明朗也有些郁闷,这次任务还没开始就一直有种涩涩的不顺畅感,老天也不帮忙,毕竟是在自己不拿手的领域,超低温的雪原林地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工作已经做到足够的细,怎么都不可能没有结果,两个小时之后肖准与阿泰组在国境线以内一公里的地方发现了新的痕迹,马上用电台猝发信号通告坐标。一路追踪出境,线索断了又起,最后追到国境外三公里的某处,那个地方显然已经做了很周密的清理,但似乎是他们在此地着实聚集停留过一阵,所以隐约还有些线索。而最奇怪的是从现场的脚印看起来,有一伙人居然是往回走了……这怎么可能?
方进和陆臻把方圆500米都扫了一遍,确定,真的有人又往境内去了
夏明朗埋首苦思不解,傻子也知道犯这么大的事,只有逃出境外才有生机,怎么会……事若反常,则近乎妖!
“陈默!”
陈默马上转头看向他。
“你带点人追下去看看,我总觉得不大对,剩下的跟我往回追。”夏明朗说。
陈默点点头,经过方进时在他肩上一拍,方进嘿嘿笑,大眼睛闪亮。
夏明朗推着阿泰扔过去:“把这个也捎上。”
陈默一愣,方进已经嚷嚷起来:“干嘛啊,队长,我可没空带孩子。”
“带你个头!给你加火力的!”夏明朗瞪过去。
阿泰与陆臻的功能基本是重复的,有陆臻在冯启泰就没大发挥,可是放进小分队里去就不一样了,无论是通讯保障与安全防护立马就能提高一大截,而且这小子就算是不能杀,他至少也不拖累人吧。
方进还想争,陈默已经冲阿泰勾了手。
“陈默哥!”冯启泰心花怒放的跑过去。
方进忿忿的怒视:“我警告你啊!我警告你,子弹不长眼睛啊,老子可没空……”话还没说完就头盔上就让陈默给敲了一下,抬头对上陈默不耐烦你有完没完的眼神,知趣的闭嘴,灰溜溜跟着跑了。
这次的任务有点邪行,透着古怪,可是此时此刻已经摸上了脉。分兵之后郑楷亲自做尖兵,追出去几公里终于第一次看到了歹徒的真身,可是从望远镜里看到的结果却让夏明朗心生了疑惑。
这群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专业,当然,踏雪无痕或者更多的是缘于老天帮忙,而对恶劣天气的忍耐力也可能因为真的是本地人从小习惯了。
那么按说人就在眼前了,打就行了,可夏明朗却还是隐约觉得不对头。
肖准悄悄凑过去问:“交给我们处理?”
手头有三个狙击手,即使88狙精度不高只能算半把狙击枪,精确瞄准只有600米,也可以足可以在AK-74与MP7的有效射程之外解决战斗。
夏明朗按下手,再等等。陆臻疑惑的接过望远镜去看。
夏明朗又想了一会,正想挥手指挥大家分散包抄,陆臻忽然说:“等一下!”
“嗯?”
“他们劫走多少黄金?”
“148KG。”
“那雪撬上的箱子没那么重。”陆臻把望远镜还给夏明朗。
单兵电台不能使用,人都集中在一起,有坏处也有好处,郑楷很快判断出箱子里东西的重量应该在40-80公斤,而且很可能不是黄金,因为80公斤的黄金不需要这么大的箱子。
夏明朗于是终于想通了他的违和感来自何方,按理说人都爱钱,非常爱,一大堆黄金堆着,就算明知道不是自己的,也会心生向往,不自觉的靠近、张望。可是眼前在林子里穿行的那群人完全没有,从望远镜中看到清晰的脸,那上面是戒备、惶恐与不自觉的回避。
“那黄金去哪儿了?”徐知着不解。
“出境了!他们拿出去做了交易,把东西换回来。”夏明朗沉低声音,视线扫过所有队员的脸:“不知道是什么,148公斤黄金会换个什么回来?很可能有问题,开枪太远的话,枪声一响变数太大,我们要贴上去留下活口。”
陆臻把最新情况写成文字稿,压缩编码发给阿泰。
夏明朗已经在雪面上划地图,分配各组任务。在前面那道山梁上设伏,尽可能贴近,分割包围,用冷兵器逐一清理。肖准与徐知着双狙击位保护,目的是在战斗打响之初清除货物旁边的人,并保证不让任何人再去接近它。
歹徒正以一种近似于X双箭队型前进,夏明朗把伏击点设在前面山坳里,由突击手从身后接近,一人一个,分割清除,争取在枪声响起之前,先清除掉一批人。
任务分配完,两个狙击手先行消失在林子里,夏明朗与剩下的队员们则轻装抄到歹徒们的前方去,每个人的伏击习惯都不一样,有人喜欢上树,有人喜欢入地,陆臻用工兵铲挖坑把自己埋进雪地里,雪层疏松,呼吸没有太大困难,贴着树根露出一点点软管窥镜来观察四周的目标。
第一轮的目标是伏击最后五个,陆臻的运气不错,刚好有人就从他的潜伏点走过,他看到夏明朗在树上利用瞄准镜的反光给他放了一个信号,行动开始。
夏明朗双脚勾在横生的树枝上倒挂下去,手中的静力绳准确的套住了一个歹徒的脖子,瞬间人就被拉起,在风雪中无助的挣扎,喉咙中被压抑的叫嚷在尖利的风声几不可闻。
陆臻闭上眼睛,在心中默数,蓦然间睁眼,从雪坑里窜起来,人到刀到,转瞬间手中的56军刺已经准确的从歹徒肩胛下刺入,直接贯穿心脏,鲜热的血从血槽中激射出来,飞溅在纯白的雪地上。
垂死的人体在陆臻怀中剧烈的挣扎,尖叫被死死的压在嘴里,眼神从惊恐万状直至黯淡无光。
陆臻是左手刀,虽然他用右手写字,但却是天生的左撇子,所以手枪可以双手开,而冷兵器更擅长用左手。一般说来擅用左手的人在仓促对敌时会占很大便宜,因为对方不习惯。
清除,清除,清除……
战局一触即发,不等前面行进中的犯罪分子无意中回头发现异状,夏明朗已经将静力绳缠到树枝上打结,借力滑下,就地翻滚着卸去冲击力,再起身时已经把一名歹徒拖离了队伍。
95制多功能战斗刀尖锐而锋利,夏明朗捂住歹徒的口鼻把人往怀里一拉,95战刀刃口向外倾斜着捅进对方的脖子里,然后手腕微沉向外挥出,颈动脉、气管、声带齐齐断裂,大团的血液泼出来,染透前方的雪地,将积雪微微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