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笔记————雪豆包
雪豆包  发于:2009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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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叹息不由得从嘴边溢出,H倚在阳台落地窗前,任美景烧炙眼球。他在静静等待黑夜的到来。总有种感觉,似乎冥冥中有些事注定就要发生。

杯中的咖啡冷了。
转身回头,只见一支苍白的手蒙住了自己的双眼。H吓的差点扔掉手里的杯子。
"不要看。"是T的声音。
"你怎么出来了,现在还是白天。"
"因为只有今天。"
"恩?"
"今天是七七四十九的最后一天,也就是生鬼的最后一日,这一天拥有最强大的灵体可以见到阳光。之后,不管是离开这个世界,还是留下成为怨灵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拨开那只手,果然今天的触感特别强烈。眼前是一双晶莹的眼眸。
饱含的是眼泪么?
为什么哭?
因为这阳光太美了。你刚才又为什么叹息?
因为咖啡冷掉了。

H喜欢T脸上突然凝固的表情,那种被耍后气恼的样子,就象现在这样,逐渐发红再变白,然后握拳,再......
可是这次没有按H预想的一样发展。T突然贴近并吻住了他,用冰冷却柔软的唇,摆出诱惑又不容抗拒的姿态。

"怎样,比你的咖啡更冷吧。"
这回轮到T欣赏H呆滞的表情,原来这个总是厚脸皮的家伙也会脸红,并象个中学生一样掩面低头。
H发觉自己小看他了,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家伙原来也有幽默感。不过想要跟他斗还太嫩了点。

等T看到H抬头后的表情,想要戒备已经太迟了。一个已经迅速捧过他的脸吻了回去。
"再冷的咖啡喝到肚子里都是暖的。"H说这句话时眼中闪烁的都是狡黠的光芒。

第九章
下贱,下贱,是你勾引我,这都是你的错,是你的错。
T耳边混乱的响起刺耳的声音,不是的,不是的......

一个耳光打掉了H的沾沾自喜,他脸上顿时交织着不可置信与极度委屈的表情。
"你疯拉。"明明就是T自己开的头,现在怎能说翻脸就翻脸。如果开不起玩笑,就不要鼓励他。
T咬牙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的消失了。
他不想回忆起不该回忆的东西,那不是自己的错,那不是自己的错。

Y到酒吧的时候里面几乎没有人,自然时间还早是个原因,毕竟现在才6点,很多酒吧都还没开业。这里要不是老板吩咐也不会开工。现在这个老板正在里面等他,那个老板就是G。
这只是G投资的几个产业之一,经营有道的不仅仅是他的演艺事业。

推开门,桌上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说明G已经等了他好一会。显然他有点迫不及待,Y很少见他这么急切。
"究竟这案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来也奇怪,"G又掐灭一个红点,"我说没有任何关系你信吗?"
"那真是奇闻了,你会对无关的事情表现出这样的关切,难道是你转性了还是我很好骗。"
"那人是我一个熟人的朋友,确实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
"只不过你很在意那个熟人。"
"你什么时候改行当算命了。"
"警察当久了,人在想什么多少还是看的比较准的。"

"废话少说,究竟怎样。"
"这起命案发生在一个多月前,巡警在郊外的的山上发现一辆停放多天的汽车后箱里发出异味。打开发现里面有一个腐烂的黑皮袋子,上面都是凝固的血迹。
这个袋子立刻引起警方注意,在后来的封山搜索中,从山上一共挖出12块尸块。可怕的是,那还不是全部,至今仍有一部分没有找到。我们已经把整座山都翻了一遍,可以肯定其余的一定不在山上。死者是被重物击打脑部导致头骨破裂出血致死,然后再分尸,用的是手术刀之类专业工具,切口非常干净利落。
杀人分尸我见的多了,没见那么残忍的。凶手不但切割躯干,连内脏都被挖出来。这明显已经不是单纯为了毁尸灭迹,不知道死者得罪了什么人。你也知道死者背景利害,我们应死者家属的要求,封锁了消息。不过即使他们不要求我们也会这么做的,辖区里发生这样的案子,你以为压力会小么。上面已经催着紧,媒体再搅和进来我还不中年谢顶。"

"这样的话,你们查到什么眉目没有?"
"调查一直在做,不过不知道有没有用。"Y深吸一口气,"你也知道,这年头的人越来越变态,什么血腥恐怖就爱什么。谁知道是不是哪个脑子搭牢的变态随便杀个玩玩。"
G听出了话外音:"也就是说,除了那些个意外,你们还是有收获的喽。"
"你也不赖么,难道也改行算命拉。"
"呵呵,演员也是种需要深入揣摩内心的职业啊。"

"这个案子有很多离奇的地方,所以我们在不确定之前不会乱下结论。"
"离奇?"
"我请风水师看过了,发现尸体的那座山从风水上说那是全城至阳之地,而且尸块掩埋的位置被排列成五行八卦,据说可以保气聚灵。后来我们向雾光寺的主持大师请教,他说如果尸体剩余部分被放在一个至阴之处,那就完成了传说中的一个诅咒,死者灵魂将被困于一处,如果再与另一怨灵结合变会成为杀人利器。"

"警察破案还要看风水找和尚,别说这种小说情节你也信。"
"如果你见到尸体,你也会信。尸块没有经过任何防腐处理,那些天气温如何看装尸体的袋子腐烂的样子就知道了。可是尸块挖出来却完整如新,但被挖出后腐烂的却极其迅速,要不是有冰柜,可能还没到警局就成一滩黑水和骨头了。"
"真这么悬?"
"而且你知道少的是什么部分么?"
Y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是心脏,挖出的内脏都在一个袋子里装着,惟独少了心脏。真不知道凶手想干什么?"
G被他说的也有点发毛。

"死者家人打算迅速了结此事,没找到完整尸体就草草火化了。只有他叔叔听从了大师的劝告,把骨灰放到雾光寺里去净化超度。"
"雾光寺,我也刚去过,当时就是去找制作人的。"
"感觉整个死者家里,就他跟死者比较亲近了。"Y很同情那个可怜的老人。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怀疑对象?"
"死者S,离婚没多久就被杀了。我们第一当然怀疑他前妻。不过她比他还死的早,在他死前三天在家上吊自杀了,因此不可能是她干的。不过她在世的还有唯一的一个亲人就是她妹妹,可能因为姐姐的死而对他怀恨在心。我们安排人手准备监视她,结果没两天她也死了。这事你也应该知道,就是你们剧组的毒粥事件。"

"你是说那个中毒死的场务董小姐?"G大吃一惊。
"对,就是她。"
"当时警方告诉我们说她是因为姐姐刚去世才会服毒自杀,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
"当时我们以为她可能是畏罪自杀,也去她家搜查过,不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没有血迹、没有凶器,没有直接与案件相关的任何证明。不过在那里我们倒发现了一个新的线索--一个打火机。他们夫妻离婚后,姐姐就一直跟妹妹住在一起,她们两人都不抽烟,据我们了解她妹妹也没有男友,你说在一个连烟灰缸都没有的房子里有一个打火机是不是很怪异。那是一个名牌打火机也不可能是酒吧夜店之类的地方奉送的。所以,我们开始注意起那个传说中导致他们夫妻离婚的第三者。"

G又往前靠近了一些,"你们的意思是,那个打火机是那个第三者的。"
"我们只是怀疑,因为死者S没有参与家族事业,与家人也很疏远,遗产什么的他早就表示放弃继承权。所以不大可能成为家族斗争的牺牲品。他自己经营一家杂志社,平时为人鲜有树敌。所以值得我们怀疑的人本就很少,当然一个都不能放过。"
"除了打火机,我们现在还在调查杂志社的一些成员。里面雇员不多,知道老板详情的就更少。基本上都是和自由作家约稿,没有固定的签约作家。调查中听的最多的都是象S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几乎所有人描述的S都是个豪爽随和亲切大方的完美好人。不过我相信再好的人也会有不被人所知的可怕一面,所以才会引来如此结果吧。"
"你这是什么理论。"
"有因必有果,你将来得的果,必然与你之前的行为有着联系。无论佛教的因果论还是西方哲学的蝴蝶理论都有这种说法。所以做人是不能亏心的,你不觉得很有道理吗?"Y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G一眼。但一个完全没有在意。

"再回到打火机上,本来以为将很难,结果一查,有趣的事就发生了。那个打火机太名贵了,是86年限量版,所有的销售都有记录,我们很轻松就找到了主人......"

G握烟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还要我说下去吗?"Y背靠沙发,斜眼看着G。
"不用了。"G猛吸了几口烟,"那你们怎么没来找我。"
"说实话,查到是你,我就觉得这条路断了。不过还是想等你自己露出头来。"
"我说我根本不认识她,你信吗?"
"我信。"
"恩?"
"那个打火机你是在98年的一个拍卖会上高价得来的,以你的个性,绝对会炫耀一把。可我从没见你用过,你身边人也从没见过。所以我猜你要么已经弄丢了要么就是送人了。而他们夫妻开始出现问题是在00年,所以不可能是你。"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信任我呢,原来......唉。是的,本来拍下它是因为自己喜欢,不过有人也喜欢就送人了,它在我手里的时间都不超过一个星期。"
"这么喜欢你都舍得送,看来你也不会说是谁了。"
......

G沉默了好一会,"我肯定这案子一定和他无关,所以没必要告诉你们。"
"我们又没说他就是凶手,你的周围就这么些人,真要找,你以为我们查不出来么。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临出门Y又回头对G说道:"如果你真这么坚定的相信与他无关,又何必如此关注这个案子。还是好好再考虑下吧。"

电话铃把H从睡梦中惊醒,刚才不欢而散之后他就一个人在沙发上生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喂,谁啊?"口气不大好,虽然睡觉不是本意,不过既然已经睡着被打扰还是很不爽的。
"是我,K。"
"干吗?"
"还记得上次我说的恐怖胶片吗?"K尽量无视H语气里的怒气,"我找到那个人了。"
"诶?"
"原来那是真人,而且就住在XXX公寓1919室,不过现在失踪了。"
"什么公寓1919室的,失踪?你到底想说什么?"
"啊,这里讲不清,这里离你家很近,你别走啊,我马上过来。"
"喂,喂。"可那边已经挂了,"有病。"

今天什么日子,一个个都怪怪的。
那个鬼魂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正站在门边注视着他。
"又怎么了?"
"电话谁打来的?"
"这又怎么着你了。"
"他说什么1919室,什么失踪?"
"我也不知道他说什么?你要知道等他过来你问他好了。"

"你不要骗我,你都知道了是不是?所以你这么耍我,是不是?"T开始歇斯底里。
"我不想再跟你吵,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是,我本来就是多余的。所以他不喜欢我。"
"我看,就你这别扭的性格,人家死了都不会喜欢你。"H赌气说了重话。

我不会喜欢你,我永远不会喜欢你......
T猛的抬头,冲过来抓住了H的手:"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H的手腕被抓的生疼,T现在的眼神他从没见过,那么犀利,凶狠。可H并不吃这一套,他不是被吓大的,"干吗?说中了是吧。我•说•人•家•到•死•都•不•会•喜•欢•你。"
H把话一字一顿的砸了出去,他看到T的眼神逐渐化为惊恐,甚至带着一丝无底的绝望。

我不会喜欢你,我永远不会喜欢你......我不会喜欢你,我永远不会喜欢你......
T的脑海不断回响着这辈子听过的最可怕的话语,谁,谁来帮他,他不要听,他不要听,住嘴......

K刚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H的一声尖叫,之间还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
"出了什么事?H,快开门,喂,谁在里面。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K使劲的敲打着门。
许久,门开了。
H就站在那里看着他,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第十章
"你,你没事吧?"K上下打量了H一番,似乎很完好。
"没事啊。"
"可是刚才,我明明听到......"K疑惑的挠了挠头。
"只是不小心破了个花瓶。"

K进屋,地板上满是散落的玻璃渣。但他对H的话还是半信半疑,破个花瓶需要那么大声尖叫么,他的眼神写满怀疑。
"你不相信我的话?"H关上门,径直盯着K的脸。
K摇头,如果进门见到一具尸体也比现在合理。
"信什么?因为破个花瓶就大乎小叫?我认识的H好象连撞车都只有一声哇哦。"
"那不好意思,今天让你发现新大陆了。"H的脸上覆盖上一层阴影,但他很快转身进了厨房,"想喝点什么?"
"??"K更奇怪了,来H家这么多次,他还从来没听到过这句话。每次都是他自己到冰箱里随便找点东西喝。待客之道在H身上好象根本没有存在过。难道这个打破花瓶的刺激太厉害,让他转性了。
"啤酒好了。"
"啤酒没有了,只有威士忌。怎样?"
"也行。"

"你刚才在电话里到底想说什么?"
"哦,对了,我就想说这个来着。"H不问K差点都忘了自己的来意:"还记得上次我说的剪辑时见到的诡异胶片,我今天在电视上的一个寻人启示里好象见到了里面的人。"
"你怎么知道就是那个人?"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虽然胶片中我看到的只是背影,但在电视上看到那个人的瞬间我就知道是他。所以我就想去把那人找出来,希望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先去了警局,那人现在列入失踪人口,警方也没有多少线索,然后我又去了趟他家。"

"哦,房东让你进去了?"
"恩,真是个热心人,还带我参观了一下。不过屋里的浴室,跟我在胶片上看到的不一样。"
"很正常,说明一切都是你的胡思乱想。"
K不理会H的嘲讽,继续说道:"最怪异的是书房,里面乱的一塌糊涂,跟外面完全不象一个人的房子。墙上还有奇怪的字,真吓人......"K把自己的所见所想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说到底,你根本什么都证明不了。"
"还有,还有,我发现了这个。"K拿出那个链子,"房东说这不是那人的东西,以前也从没见过。你说会不会是受害者的?"

太阳彻底沉入了地平线,没有开灯的室内因为唯一光线的消失一下陷入混沌之中。
"我去开灯。"K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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