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炎佑茫然地跟着赵启晨来到一家药店,不解地看着他奔进药店,然后很快出来。
感冒药,顺便还买了退烧药,止咳的,赵启晨拎起手上的袋子,笑说,有备无患。
玖炎佑愕然,药袋放到手里的一瞬,烫到一样甩开。
"你!"这个笨蛋,自己都这样了,还管别人!
"放心,我没有事。"赵启晨好象知道他想什么,摸摸他头,将散乱一地的药一一捡回。
玖炎佑看着回到手中的药袋,眼圈泛红,没事,什么叫没事?那脖子上班驳的红印,还有那虚弱得好象一碰就会摔倒的身体,虽然装得很好,他还是一眼就看出。
一模一样的伤,一模一样的痛,他知道的,他还给他了,而且加倍奉还,可,这并不是他要的,不是他要的结果。
不知不觉,脸颊已经湿润,玖炎佑抚住胸口,那里,又开始痛。
"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让我内疚,怎么也不能恨你,你这个混蛋......坏蛋!"玖炎佑痛骂,阴险的家伙!
赵启晨掏出手帕帮他擦干脸上的泪,自从玖炎佑在身边,就养成了带手帕的好习惯。
认识他的那天,大概是他四岁吧,一个人坐在树上哭得一塌糊涂,据说是被他老姐,恩,就是妖骗上去的,理由是嫌他烦,骗上去就把他丢在那里不管,自己一个人去玩,现在想想,还真是汗。
玖炎佑抢过手帕,在脸上胡乱抹两下,又扔回去。
"送给你好了。"赵启晨捏起手帕一角,表情不佳。
"不用,你已经送过我一条。"玖炎佑说着伸手往口袋里掏,被绑架时穿的那套衣服已经换回,不然,你以为他会穿着一件浴袍在大街上晃。
赵启晨看他从裤袋掏到外衣口袋,最后从外衣内袋里掏出一团皱巴巴但明显有洗过和自己手里一样的东西。
"这?"赵启晨脑袋里某根神经嗡嗡跳动。
"你在水池送我的。"玖炎佑展开手帕,朝他甩甩。
赵启晨抓住在他眼前晃动得让他眼花的手,脑中闪过一个怪异的想法,这条手帕他居然还留着,一样的手帕,好象......好象定情信物一样啊。
玖炎佑没有想那些有的没的,直觉想挣脱钳制,不想手臂一晃,不及防被拉入一个温暖怀抱。
惨......惨了!这家伙不会又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前晚喝的那些"红酒"的作用还未消散?玖炎佑惊恐地想着,脸上空气轻拂,抬眼,正对上赵启晨靠近的脸,糟--!
玖炎佑不知道自己何时回到公寓的,等他注意周围景色,已经躺在自己的蓝色绒被大床。
赵启晨到哪去了?玖炎佑曲起膝盖,将被子里的身体蜷成一团。
好冷,没有抱枕的感觉好冷。
记忆回到在药店门口被吻的一刻,为什么接吻?是因为喜欢,还是好色本性,不管男的女的,高兴就可以,随便拥抱亲吻。
玖炎佑抱住脑袋,拒绝那些混乱的想法捣乱思绪,但是,有一种名为爱的东西,在身体里疯狂滋长。
这个家伙,快要被他逼疯了,玖炎佑昏昏沉沉地诅咒,只想拿把刀劈开自己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一定,是赵启晨的毒。
玖炎佑冲进浴室,就像要冲走那毒素一样,打开水喷,让冰冷的水从头淋到脚。
要怎么忘记,那些温柔的笑,温暖得让人不想放开的怀抱,从不停止的争斗,被牵动的心情,无论多恶劣都会被原谅的包容,不经意的体贴与关心,偶尔流过心间的感动,及--悸动。
玖炎佑靠着墙,缓缓滑坐到积水的地面。
"不行,这不是......我绝不会......上他的!"玖炎佑无法将那个字说出口,那是禁忌的,不被允许的感情,不是别人,是他自己,所不允许的。
身体变得麻木,有什么正在流失,等玖炎佑意识到自己在没有暖气的浴室冲了几个小时凉水时,已经没有力气抬动一下脚。
他可没有想要自杀啊!关掉水喷,玖炎佑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地倒下。
上帝给每个人派给一个守护天使,他的那个一定是经常旷班,才让他这么容易遭受危险。
他的命真苦啊!意识消失的一刻,玖炎佑恨恨地想。
阴谋最后
第十章
天堂?地狱!
睁开眼前,玖炎佑给了自己绝对美好的期待,睁开眼后,玖炎佑觉得期待这个东西真的不能随便乱用,不然,带来的打击,可以让人崩溃。
经过生死的考验,在鬼门关前逛过几圈,睁开眼第一眼看到赵启晨的脸是打击,看到赤裸的赵启晨是更大的打击,看到赤裸的赵启晨抱着同样赤裸的自己是人生最大的打击。
这个混蛋!玖炎佑委屈得想哭。
"你醒了?"稍显疲惫的声音让玖炎佑愣了愣,在他反应过来前,额头贴上只手。
"烧还没退啊。"赵启晨拿起放在床头的药丸和水给玖炎佑,"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玖炎佑瞪着他手中的退烧药和感冒药,久久不能说话。
"早上才买的药,还冒着热气,保证没有过期。"赵启晨靠近一点,鼻子与玖炎佑的相碰,"还是,你想要我喂?"
不要!赵启晨喂药的方式,玖炎佑昏迷中也有感受到,一把抢过赵启晨手中药丸,壮士断腕地扔入口中,大口吞下。
什么样的喂药方式让玖炎佑如此畏惧,当然是用嘴,还有那灵巧的舌,更夸张的是连水都不用,直接用更天然的,口水代替。
混蛋啊,混蛋!玖炎佑握住水杯的手骨节咔咔响。
"我们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躺在一起?"回答不好,杀了他!
"你还敢说!"赵启晨的脸瞬间变成墨绿色,"你这个笨蛋,智商不如一只毛虫的小子,居然在这种天气不开暖气冲凉澡,还冲好几个小时,我彻底服了你!"
这个......玖炎佑将脸埋进枕头。
赵启晨同情地拍拍他头,这才放软语气,回答他开始的问题,"我回来时,被你吓死了,把你抱出浴室,你全身都凉透,情况紧急,我就牺牲一下了,看,效果还不错吧,这么快就醒了!"
"那现在,可以放开我了?"玖炎佑看他一脸自得的样子,真想把手中的水杯摔过去,他这么快醒是他帮他温暖身体的功劳?呸!那是被他压的!百几十斤的体重,居然整个压在他身上,没被冻死,差点先被他压死。
"啊?"赵启晨挠挠头,好象才发现自己一条大腿在人家腰上,手臂越过他肩膀正把人抱在怀中,确实把身体大部分重量都放到他身上,不好意思地笑笑。
玖炎佑松一口气,以为他终于恢复神志,在他眼里,赵启晨可是一直神志不清的,不然不能解释他的种种行为。
赵启晨笑过,没有按玖炎佑想的抽身离开,反而放下手臂,把原本撑起的上半身也压到他身上,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宣告,"不放手。"
"咳咳!你......"玖炎佑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背过气去。
"药吃过了,还要出点汗才会好得快。"赵启晨的手沿着他光滑的背蜿蜒而下,"我们来做点会出汗的事。"
"你......"玖炎佑嘴唇被堵住,无力地挣扎。
混蛋!对病人也下手!
白色的天花板晃动,玖炎佑以为在做梦,眼前的赵启晨熟悉又陌生,汗湿的发在空中荡动,妖红的光闪过眼前,满足的表情,迷离的眼睛,激烈的一次又一次撞击心灵深处的喘息。
有什么,溶化了,玖炎佑攀上赵启晨背,在上面留下道道伤痕。
抛弃所有,极度的快乐,极度的疯狂。
"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会相信吗?"赵启晨用沾湿的毛巾为玖炎佑擦拭身体,低下头,在他额头印下一吻,"好好睡,我的宝贝。"
玖炎佑眼睛突然睁开,在赵启晨惊讶中,一个巴掌甩到他脸上。
短暂的沉默,赵启晨摸摸发烫的脸颊,说出的话让玖炎佑气死,"力气很大,出点汗果然好些。"
"该死的死同性恋,从我的房间滚出去!我再也不要看到你!"玖炎佑愤怒地大吼。
赵启晨笑容僵住,半天才扯动一下嘴角,"对,同性恋,我现在已经变成只爱男人的男人,你觉得恶心?"
"喂,你不会真的......"玖炎佑不敢相信地睁大眼,刚才他只是气极才那样说啊。
"跟井泽做过,我发现男人的身体比女人美妙,更能吸引我。"赵启晨勾起玖炎佑下巴,"向你告白,也是这个原因。"
因为想和男人做,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正好身边有一个,就先拿来用着,玖炎佑想到这心中苦涩。
"对不起。"玖炎佑流下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烧还没退吗?"赵启晨将额头贴上他的,确定没有问题,长舒一口气。
"赵启晨,我是很认真地在向你道歉,不是开玩笑!"玖炎佑气极地吼。
"我也是,很认真地在说爱你,不是开玩笑。"赵启晨把他的话原版送回。
"我--"玖炎佑无措,完全不能招架赵启晨的语言攻势,和大狼狗相比,小野猫还是嫩了点。
"做我的lover,我会好好疼你,让你感受无上的快乐。"赵启晨诱惑似地在他耳边吐气,不过,听起来却像是色大叔对无知少年的调戏。
"不行!"玖炎佑本能地拒绝。r
"为什么?"赵启晨贴上他耳廓,舌尖在边缘刷过。
"因为......"玖炎佑颤了一下,喉咙发干,"因为我们都是男人,这样,不正常。"
"社会、伦理、道德,别人的想法,有那么重要?"赵启晨咬住他耳朵,惩罚地留下齿印。
"并不是别人的!"玖炎佑推开赵启晨,低低地说,"是我自己,是我不能接受。"
"我就那么让你讨厌?"赵启晨有点失落。
"不,我不讨厌你。"玖炎佑说出这句话自己也不信,在赵启晨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后,他真的都不讨厌?
"你说慌。"赵启晨拆穿他自欺的谎言,"你现在一定厌恶得只想我快点死了吧。"
"没有!"玖炎佑着急地分辩,就算再怎么讨厌,他也不会希望他死。
"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赵启晨紧逼不放,"和我一起生活有那么困难?"
"和你一起生活很快乐。"玖炎佑诚实地回答,给人一点希望后又无情地浇灭,"但是,我不想被男人抱,尤其是你。"
打击!赵启晨的心毫无防备地遭受重重一击,痛得痉挛。
"这就是你的回答?"勉强问出这句话,赵启晨觉得还抱希望的自己傻得可以。
"对。"玖炎佑点头,不知道这个字对赵启晨的意义,就像他不知道什么是残忍。
"我知道了。"赵启晨颓然地转身。
"喂,你......要去哪里?"玖炎佑担心,赵启晨的样子有点不对。
"去找井泽诚人。"赵启晨头也不回,拉开房门。
震惊!玖炎佑怀疑自己耳朵,"你说你要去找井泽诚人,那个强迫你的男人?"
"不是强迫,我们你情我愿。"赵启晨淡然地说,"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上了你,把你变成个同性恋,别告诉我他是个好人,你还要感谢他!"玖炎佑激动地一拳砸向墙壁。
"至少他不会嫌弃我。"许多话想说,到最后却只这一句,言不由衷地,掩盖真实。
"我不嫌弃你!"玖炎佑马上澄清,他从没有,从没有嫌弃过他。
"我可以和他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赵启晨嘴角向上弯起,上钩!
"我也可以!"玖炎佑完全没有意识到掉入陷阱,狡猾的大狼狗远没有看起来那么老实。
"H也可以?"赵启晨提出要求。
"可以!"玖炎佑咬牙答应,一心想把赵启晨从井泽魔爪救出的他没想到自己先落入魔爪。
"每天都要。"得寸进尺,开始贪心。
"没有关系!"豁出去了!玖炎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扑到赵启晨背上,一把抱住他腰,"不许去,不要去,只要不去井泽诚人那里,我随便你怎么样都可以!"
不用做到这个程度,赵启晨心说,这并不是你的错,不必为此感到愧疚,也不必为这愧疚委屈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握住腰间的手,这些话只能在心里回荡。
不要失去爱人的勇气,对自己想要的东西,要不顾一切,不惜所有去得到,哪怕手段卑劣一点,这是井泽诚人教给赵启晨的。
玖炎佑坚信是自己害得赵启晨变成现在的样子,对贪婪的大色狼能忍则忍,不能忍也忍,任他予取予求。
一回生,二回熟,有些事情习惯了,也就没什么大不了,习惯了随时随地的亲吻,习惯了每天晚上的激烈运动,玖炎佑对自己的粗神经非常满意。
拥着暖暖的"抱枕"入睡,好梦都会跟着到来。
每天早上,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做我的lover",像询问,又像是确定,每天都说,每天只说一遍。
玖炎佑不记得哪天开始不再强硬地说"不",而变成模糊的回答"恩",然后"做我的lover"就变成"早安,宝贝"和一个甜蜜的吻。
甜蜜?他们之间的亲吻什么时候竟可用甜蜜来形容?
玖炎佑烦恼地托腮,拇指在下颚滑动,电视中的火影放到200多集,心思却全不在这之上。
"又在发什么呆?"赵启晨进入客厅,带入一阵凉风。
"又去跟哪朵花约会了?"玖炎佑酸酸地开口。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吃醋吗?"赵启晨笑着捏捏他的鼻子,将一盒糕点放到他手上。
"心情很不错,看来是一朵撩人的野花。"玖炎佑不为所动,一盒糕点就想收买他,太小看他了。
"酸得都可以做泡菜了。"赵启晨笑,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小子。
"才没有!"玖炎佑怒,操起糕点就要砸上他那张恶心的笑脸。
"吉祥寺的糕点,舍得就砸。"赵启晨将脸凑近,表情只一个贱可以形容。
玖炎佑挣扎,再挣扎,终于放下糕点,"啪"一掌挥过去,扁人的方式有很多种,铁砂掌最有效方便,糕点最优替代物。
赵启晨悻悻地摸脸,郁闷这段时间除了把自己的存在变成他的习惯,也把打自己巴掌变成他的习惯。
"下次能不能打轻点?"赵启晨可怜兮兮地求他,他可是靠这张脸混饭吃啊。
"不能!"玖炎佑态度强硬,心说不打得你毁容,你还会我勾三搭四,下次,现在就开始想下次,绝不能心软。
"挂着个巴掌印,我怎么工作啊。"赵启晨小声嘀咕。
"什么?你还在那里工作!"玖炎佑的耳朵比老鼠还尖,听到他的话一口气就上来了,"你蠢还是神经不正常?上次受的教训不够?还去那种地方!!"
望着发飚的玖炎佑,赵启晨莫名地就感到害怕,奇怪?到底是什么让他畏惧比自己弱小得多的小子呢?每到这个时候,赵启晨心里就会浮现这样的疑惑。
玖炎佑可不管他在想什么,看他发呆,无视自己的愤怒,攀住他脖子,一口咬下去。
"痛!"赵启晨用力把脖子上的"动物"拉开,摸摸被咬的地方,粘粘的,居然出血了,"你是狗啊,只会咬人,做的时候也咬!"
"你!"玖炎佑脸红,举起手又是一掌过去,"别想转移话题,说!为什么去那家同志bar!"
失败,赵启晨遗憾地想,心念一转,又找到好借口,"我还不是为了赚钱养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