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天使————风夜昕
风夜昕  发于:2009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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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哪去了?学也不去上?啊?"
"我已经被保送了,你不知道?"
这他还真不知道.
万东夜睨了一眼老爹,那眼神在说:你真是个不负责的爸爸!
汗!万礼宏的气焰降了一半."那你都干什么去了?"
"去舅舅的侦探社帮忙了."
"侦探社?"万礼宏皱了皱眉,修平这小子,当年就是用这么一间什么破侦探社当借口,说什么已经有自己的事业了,不想到赌场做事.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臭豆腐大的侦探社还是块臭豆腐!
"别跟你舅舅瞎起哄了!要是真想帮忙就到'东万堂'来,早点学当家的应该做的事!"
"为什么得我学?"万东夜叫了起来,"哥呢?他比我大,要学也是他学啊!"
"你还提你那个不成气的哥哥?"万礼宏好不容易降下来的火又烧了起来,连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那个死小子不知道死在外面干什么去了!如果他真死了也就算了,我就当没生过他!偏偏每年还寄点什么东西回来气我,让我知道他在外面逍遥自在!真TMD祸害遗千年!"
万东夜耸了耸肩,他老哥万东阳去年寄回一箱日本AV,前年寄回一箱印度神油,大前年寄回一箱情趣内裤,大大前年--
"我并不适合当'东万堂'的当家的,相信这一点您是知道的!"万东夜从小就不喜欢这一行,小时候所做的种种皆是因为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力,现在他长大了,应该有权力选择他自己的道路.
万礼宏看了看儿了,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东夜,没有什么东西是百分百适合的,刚买来的新鞋还会磨脚,穿时间长了就会合适了,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我--"
"并没有可是,你只要记住你是'东夜堂'的人,你所做的一切都要为'东万堂'着想就行了!你也不想你爷爷们因为你伤心,你老爹我提早去见你妈吧?"两人同时看向了桌上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有着美丽的笑容.
"对不起--爸爸!"万东夜低下头,他很抱歉.或许他真的很自私,自私到忘了这个家里只有他这一个能支撑家业的人了.爷爷们老了,爸爸还能干多久,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万礼宏走儿子身边,摸了摸他的头,以一个父亲的口吻说:"爸爸并不是在逼你,只是想让你早点明白你应该做的事,你现在是唯一的继承人,等你大学毕业后就晚了.还不如趁现在早些接受现实."
万东夜轻声说了一句:"我累了--"
"那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

轻轻关上书房的门,万东夜低着头慢慢向自己房间走--唯一的继承人--吗?
"嘿嘿嘿嘿嘿嘿~~~~"一连串像咒怨一样的笑声从万东夜嘴里发出来,吓跑了四周弱小的动物.
现在我是唯一的继承人,可是,要是那比我更有继承权的人回来了呢?哼哼哼~!老哥啊老哥,别怪兄弟我啊!谁叫你当年一走了之把一堆烂摊子留给你弟弟我,这次--你就--嗯哈哈哈哈哈~~
回到自己房间,意外地看到范修平正坐在自己的沙发上,万东夜乐了!哟!真是要谁来谁啊!他正要打电话给范修平呢!
"舅舅你来啦!正好,我刚要--"走到范修平身边才发现这时的范修平跟平时不太一样,好像--"你怎么了?脸臭得跟吃了大便一样?"
"你--"范修平气结,为什么他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不过算了,他现在的心情跟吃大便没什么两样了!
"今天跟诺干得怎么样?"范修平无力地问.
"还好!就是遇到了讨厌的人!"万东夜坐在范修平身边说:"但他肯听我讲话了,以前他都不理我的哪!"
"是吗?那就好--"你小子是爽了,可惨了你舅舅我了!
"你好像很累啊?"
"嗯--"能不累么?车没了,想叫出租车才发现钱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没了,回去找了半个小时也没找着,只好走回来.好家伙,二十多公里啊!差点要了他老命!想到这儿,范修平全身的血液都要倒流了,气得脖子上的血管都浮出来了!
"你脖子上是什么啊?"万东夜眼尖,看到范修平脖子上的小记号.
惨了!一把拉高衬衫领子,"没什么!"
"噢~~!"万东夜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难怪那么累啊~哪里的美女这么热情啊!"那分明是个吻痕!
"还好--"范修平有泪只能往心里流,热情,是啊!的确是够热情,热情地差点让他吐血!他发誓只要他活着总有一天要教训那个绿眼睛的王八蛋!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东夜,我问你,你想不想你哥?"范修平一本正经地问,现在万东夜的答案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我哥?"万东夜愣了一下,怎么今天都是关于他的问题啊!不过正好,他就顺水推舟好了!
"当然想了!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有时候甚至想飞出去找他!"早点找回来他就好早点解脱了.
"真的--这么想?"范修平弱弱地问了一句,平时没看出来啊.
万东夜点头,"也许我平时没说,但我哥对我真的很重要,他在这外这么多年,我时刻不担心他的安危,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我真的很需要他!"需要他回来解放我!
原来--范修平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什么好,万东夜的话让他很感动,但同时,也加大了他的不安,一只手不着痕迹地伸进裤袋里,握着那对他来说像是伊甸园的苹果一样的东西----

第七章

凌晨的黑暗总是显得特别孤独,寂静的一切好像一切都停止.这时的空气里总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气味,让人有些窒息.
房间里一片漆黑,半开的窗子偶尔被不远处的高架公路上驶过的车照亮,几秒钟过后又是一片黑暗.就在这样的黑暗中,椅子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地坐着,一只手撑着下巴,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划出相同的纹理,反反复复--
自始至终,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他面前的瓶子上.并不是特别的瓶子,只是一瓶普通的纯净水,所有的便利店里几乎都可以买到.
就这样,一直看着,直到很久--
终于,像是有所决定一样,男人伸手拿起瓶子轻轻一拧,打开了瓶盖.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很小的塑料包,里面包着一片深蓝色的药丸,那是一种很漂亮的蓝色,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香味,被这种美丽外衣所包裹的东西,一向都是危险的.男人看了一会儿药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有些紧绷的嘴角,这是他平常绝不会有的.
最后,他把药丸放进了瓶子里.有一秒的迟疑,但那蓝色的东西像是有生命一样,从他的指尖划过,直直地掉进瓶中.落入水中的瞬间发出细小的响声,却像有什么东西打在男人心上一样--
药丸缓缓沉入瓶底,开始慢慢溶化,似乎又是一个慢长的等待--
"对不起--"

有时候在想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自己的人生重新开始,我也许会选择另一条道路.但是现在,却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也许--这就是因为不想失去某些东西或者某些人吧--
快乐也好,痛苦也好,因为有了这些,才有活着的价值啊--
要活着--为自己--

睁开眼,有一瞬间竟然觉得四周很陌生.韩名诺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反映,因为他已经习惯.空气清澈的早晨,没有窗帘的房间一片明亮,他半闭着双眼,脑中回忆着刚才的梦.
他静静坐在冰冷的石椅上,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地说着同样的话,他很安静地听着,因为他知道那个人希望他这么做--
梦对人的精神意味着什么韩名诺并不清楚,但对他来说,只是一直占据他脑中的过去的只言片语,也是他唯一保留的过去的东西.
头疼!韩名诺趴在床上整个头埋在枕头里,赤裸着上半身露出优美的背部线条,手臂上的伤疤虽然并不长却像一条沉睡的蛇,永远留在了他身上.漂亮的眉轻轻皱在一起,嘴角微微扬起--原来,过了这么久还是会痛.
床头的时钟准确地停在六点半的地方,突然其来的电话铃声在原本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韩名诺没有理会,仍然一动不动地躺着甚至连头也没抬一下.电话响了一会儿之后,自动切到了留言状态.事实上这电话一下是自动留言状态--
"喂!诺,是我!"范修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今天有很多事,能早点来吗?我等你.对不起--"
短短几句话,范修平说的很平静.韩名诺抬起头向电话的方向看了看,觉得很不可思议.自从他到侦探社工作之后范修平第一次比他起得早,第一次比他早上班,第一次主动要工作,三个最没有可能的第一次今天竟然全发生了,那家伙竟然还说了对不起!韩名诺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窗外的天气,很睛朗,太阳稳稳地挂在东边.
那这小子发什么疯?

简单的洗漱之后是更简单的早餐,水和涂了黄油的面包,足够的热量,有时韩名诺甚至只喝水,让人觉得他只要有水就可以活下去.刚到七点的时候韩名诺出了家门出发去侦探社,跟往常差不多,但步伐明显比以往快了一些.早晨的风总是有着特别的力量,让人精神一振,他抬起眼皮向上看了看自己已经长到能遮住眼睛的头发,心里想着也许应该剪一下了,板刷是最清爽的了吧--
走到离侦探社不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他下意识地向四周看了一下,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一样,韩名诺心里慌了一下,只是一瞬间的事,平静的心里有了些许起伏,很微弱,却让他很不舒服,他不喜欢这感觉.
站在人行道前等着绿灯,其实一大早的四周根本没有车,但对韩名诺来说红灯就是红灯,该遵守的事情不会改变.似乎很难让人相信这会是韩名诺这种人信奉的东西.红灯开始倒计时的最后几秒,一辆蓝色的跑车突然从韩名诺身边飞驰而过,带过一阵狂风,速度快到可以去参加F1.
也就是说闯红灯?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和衣服,韩名诺向车开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深蓝色的--然后若无其事地穿过了马路,在心里说了一句:撞死你!
打开侦探社的门,最先看到的是范修平站在窗户前的背影,白色衬衫在阳光的穿透下显得有些透明,听到开门声他回过头看到慢慢走进来的韩名诺,露出了笑容.
韩名诺静静看了他几秒,没说什么,像往常一样走到饮水机旁边拿起一次性的纸杯,问了一句:"你为什么笑得比哭还难看?"
一句话让范修平的笑容僵在脸上--有这么明显么?
刚想伸手接水喝的韩名诺突然发现饮水机已经空了,手停在半空,不知道是要收回还是要继续试试还能不能倒出点水来.
"水喝光了,我忘了叫了."范修平解释着.
韩名诺放下纸杯回头看着范修平,"你昨晚一直都在这里?"
后者耸了耸肩,没有否认.
"受什么刺激了?"g
"你非得打击我么?"范修平无奈地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我难得这么认真工作,你不是一直盼着我能认认真真的处理侦探社的事么?".
韩名诺没有再说什么,他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他现在想说的对范修平来说又是一个打击,所以还是不说为妙.他在沙发上坐下,等着范修平接下来要做的事.
范修平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对韩名诺说:"没想到早上的空气还不错,这么早把你叫醒真对不起啦!"
韩名诺看着范修平一副"抱歉"的笑脸,挑了挑眉,"我一向那个时间起来,倒是你--"
"喝水吗?"打断了韩名诺后面要说的话,范修平拿起桌子上的水慢慢走到韩名诺面前,"喝吗?"
韩名诺想了一秒,伸出手接过水,发现瓶盖已经被打开过了.
"我刚才想喝发现饮水机没水了就留给你了,还有一瓶没打开过的是薄荷水,怕你不喜欢,我自己喝.放心吧!这瓶我没喝过!"
看了看手中的纯净水,韩名诺抬起头嘴角有着淡淡的微笑说:"我并不讨厌薄荷的味道."
范修平愣了一下,抿了抿嘴走到自己桌子后面拿出一瓶绿色的水问:"那你喝这个?"
"哼哼!"韩名诺轻笑了一声说:"我很少受到你这么礼遇."
"你也很少跟我计较这么多."范修平抱以同样的微笑.
韩名诺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水,说:"还是喝这个吧."说完仰起头喝了一口.
范修平看着韩名诺慢慢放下手里的薄荷水,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也许他应该感谢老天.他手里的水,也是打开过的.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想其他办法,希望你能原谅我!这次是我欠你的,这辈子没办法还下辈子一定还你!对不起!
"怎么了?"韩名诺放下手里的水看着范修平有点似笑非笑地问:"你很少会露出这种表情,一副好像很对不起我的样子."
范修平咧开嘴笑了,"我一直都很对不起你啊!我--"
"早安!"范修平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突如其来的开门声让两人一同时向门口望去,只见万东夜背着个单肩包走了进来,看到韩名诺和范修平两个人盯着他,笑容僵在脸上.
"呃--打扰到你们聊天了?"不过他舅舅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发什么疯啊?
"没有,你来得挺早啊!"范修平摇摇头说.
"我一直来得这么早,是你一向来得晚不知道!"万东夜放下包看了看一旁的韩名诺,像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又看了一眼范修平,和韩名诺一样面无表情,嗯?万东夜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今天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同.
韩名诺一直坐在沙发上什么也没说,只是又喝了几口水,一瓶满的水已经喝了一半多,范修平看得心惊肉跳:他也不用这么拼命喝吧!那水--
"诺,你少喝点--"范修平装做不经意地说.
韩名诺像是没听到一样,又喝了一口之后放下瓶子看着范修平问:"怎么了?"
"等会儿有工作,你别喝太多到时候尿急找不到厕所."
"有工作?干什么?"韩名诺没说什么万东夜倒是兴奋起来,"我们俩一起去么?"他们俩当然指的是他和韩名诺.
范修平点头,看了一眼表,从桌子上拿出一份东西说:"我跟客人约好了九点,你们先把这些文件看一下,再过半个小时出门就可以了."
万东夜接过文件开始看了起来,"哎--挣遗产哪?我们又不是律师,私生子?还蛮复杂的--"
范修平拿起外套边穿边对韩名诺说:"东夜就交给你了,我有别的事先走了."
韩名诺从沙发上站起来在范修平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走到他前面挡住了他,范修平转过头看着韩名诺等着他说话,但韩名诺只是看着他的脸,不明所以的范修平就这样接受着对方赤裸裸的视线,就在他快坚持不住的时候,韩名诺说了一句:"有什么事要告诉我."我会帮你,会保护你.
范修平愣住了.有一瞬间张开的双唇轻轻动了几下后还是合上了,他移开视线笑了笑,像往常一样不正不经的看着韩名诺,一只手还抬起了韩名诺的下巴说:"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你这张脸,下巴的下条真是完美!还有你这个表情,当然你笑起来的时候更迷人--"
韩名诺没有挣扎,仿佛早就习惯这一切一样,任由范修平捏着他的下巴像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一样.
"这么漂亮的脸要是有一天消失了还真是可惜,所以好好保护你这张脸吧!"范修平眨了眨眼放开了韩名诺,转头一看发现万东夜正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两个,糟了!这小子该不会误会什么了吧?他跟韩名诺可是很清白的--虽然他是挺喜欢韩名诺的脸的--
万东夜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舅舅"下流"地抬起韩名诺的下巴,"调戏"了一阵子后放开,两个人"含情脉脉"地说了一会儿"悄悄话",他在一旁从头看到尾,最后咧开嘴笑着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好暧昧!"
范修平倒!他这侄子倒是是单纯还是傻呢?
"不跟你们说了,我要走了!"突然想起了什么,范修平转身回到桌子前拿起桌上了的薄荷水.
万东夜看了一眼那瓶水,很惊讶地问:"舅舅你不是不喜欢薄荷的味道吗?怎么喝这种水了?"
范修平双脚定在原地咬了咬牙,回过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万东夜说:"我现在喜欢喝了!"瞄向韩名诺的眼角发现对方并没有表示什么,好像没听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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