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难当————颜凉雨
颜凉雨  发于:2009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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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姐是公司里唯一可以提前下班的人,这是老板给她的特权,为了让她去幼儿园接孩子。这我们都理解,也没有不满,问题是......
"工作?咳,郑姐啊,这哪里还有什么工作呢......"我小心翼翼张望,一副无辜状。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单给海关的报表可要到日子了,你还没做呢吧。"郑姐看我那眼神就跟看她家孩子似的,温柔中不乏威严,关切中带有压迫,接着,她把同样的眼神又送给了宋瑾雨,"那文案最好今天就出来哦。"
郑姐走了,留下一屋子的悲惨。
"报复,赤裸裸的报复!梁凉,你说是不是?"
"宋瑾雨,以后办公室禁止和我谈八卦--"
那一堆报表啊......我觉得脑袋又开始疼了。

第 3 章

七点,我终于弄完了那该死的报表,晚了一百二十分钟,准时下班。已经过了下班高峰,公交车站没多少人,倒是不少大爷大妈牵着心爱小狗满世界遛弯。这个城市很喧嚣,很粗糙,骨子里是和东北人一样的大大咧咧,拿公交车来说吧,早八百年前就消灭了人工售票,什么一块钱起啊,五毛钱进位的,根本不存在。上车就投币,甭管你坐一站两站还是十站二十站,都是一个价。我总觉得这挺好,多省事儿啊。并且由此联想制定此种规划的人肯定也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嫌麻烦的主。
车来了,电话也响了。我左手掏出一块钱准备,右手则拿出了手机。手机显示的是一连串号码,陌生电话。
"你好。墨白文化用品有限公司,梁凉。"出于职业习惯,一般遇见陌生号码,我都会报上公司名号和自己的大名,没准就是哪个大客户呢。虽然会在下班后七点打来电话的客户很少见就是了。
"你他妈怎么不接我电话!"
魔音贯耳。我把手机从耳朵旁边拿开一点,花了两秒去分析那已经变形的音质,就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了,然后挂断,设置拒绝接听,动作相当流畅。把这一切做完,没耐心的公车司机早就开出千米远了。
得,又得等下一辆。正想着呢,电话又响了,一串新的陌生号码。行,曹林,有能耐你就一直借电话,我看你能找着几个手机!直接按掉,设拒绝接听。第二个,第三个......当第五个号码被我设完后,电话终于不响了。取而代之的是条信息--怎么说咱俩也好了大半年,你就这么绝?
我活动拇指,回了四个大字加一个标点符号--去你妈的!
曹林是我上一个BF,在网上认识的。同城聊天室,后来视频觉得还都不错,就见面了。他说自己是0.5,就是可上可下,然后辗转打听我是不是0,这让我很郁闷,因为多数情况其实我都是1。没人规定长张娃娃脸就得让人压对吧。不过后来我俩还是处了,就像他说的,好了有大半年,不算如胶似漆但基本和谐。我这人有个毛病,一旦有了BF就得同居,可能我浅意识里就是想过家庭生活,曹林曾说我是个怪人,明明是个塌实不下来的主,却非得要找个伴儿过日子。我不置可否。我承认我受家庭因素影响很大,所以哪怕我一个月换仨男朋友,挨着个的同居十天,我也肯定不会在这十天内出轨。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看见他和一小男孩儿在我那出租屋大战三百回合之后二话不说马上分手的原因。
按说我交过的BF不少,曹林是除了大学那位之外保持时间最长的一个,却也是分手分得最绝的一个。原因很简单,就因为我撞破他俩翻滚的时候这孙子还笑着问我要不要3P?!去他妈的,老子直接连人带床单一块扔了出去,我觉得我挺厚道的,起码还给人一床单不是么。两人围着到大街上打个出租车也不至于会被人围观。
回到我那出租房的时候是八点,南佳还没有回来。我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五,这小子肯定又得疯到半夜。南佳是我现在的BF,上大四,认识快两月了,我俩的认识其实挺奇妙的,那阵我刚和曹林分手,天天晚上回来都无聊得要命,没事干就在网上瞎转悠。上网是我的最大爱好之一,除了上班,我几乎时刻挂在网上,三分之一打游戏,三分之一看小说,三分之一聊天,也就是说,我的电脑使用的很繁杂,如此的结果就是病毒也很丰富。那天晚上就那么当机了。我是找不出原因,反正机器就陷入了无限循环重启的运动中。
对于当机我是真没辙,虽然多次的经验已经让我明白不过就是重做个系统,但看别人装了N次,咳,我仍然没学会。或者说我压根没想学,即使人家把系统盘都给我刻好了,我仍然懒得自己弄。反正方便,楼下就是个网吧,我随便找个网管交20块钱就搞定了。那天也是一样,我熟门熟路地走进去在吧台找到老板,提出我的要求,结果一在那里结帐的小子自告奋勇要给我弄,还不带收钱的。那敢情好,我装作没看见老板愤怒的眼神而直接把这小子带回了家。那就是南佳。
安全手册上总是不断提醒我们,千万不可轻易把陌生人带回家。可那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冲动,可能是南佳偏向阴柔的长相和略显单薄的身材让我没什么危机意识,也可能是我在他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反正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做完系统之后我给他做了顿饭,他说就是这顿饭把他给震住了,因为从来没有男的给他做过饭。我缺点一大堆,比如脾气不好,爱耍小聪明,不求上进,等等等等,会做饭恐怕是为数不多的长处了,还谈不上厨艺多高深,顶多家常小菜罢了,就这,楞是让我没费劲的找到了新的生活伴侣。其实说起来挺汗颜的,那天之所以给他做饭,完全是抱着出去吃太贵可不请人吃饭又不好看的心理。
和南佳处对象我总觉得像捡了个大便宜,他性格好,长相佳,学识棒,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是纯0。苍天啊,大地啊,我这么多年感情生涯还没遇到过如此可爱的人,每次找的BF要么纯1要么0.5,反正纯0们总是对肌肉男更感兴趣,往往上下把我一打量,给出一句,你比我还像0。直接封杀。
脱掉衬衫换上舒适的T恤,我播通了南佳的电话:"宝贝儿,周末又跟学校舞会那疯呢?"这是南佳的习惯,他是学舞蹈的,每个周末的学校舞会总得去搅和搅和。
电话那边很嘈杂,我隐约听见他在那边说:"今天没劲,我一会就回去了。"
哟,这可难得。我连忙说:"那我得抓紧点了,不然回来你就吃不上现成的了。"
"呵呵,挂了啊。"南佳在那边傻笑,他一开心,就喜欢这么乐。
把淘好的米放进电饭煲,按下煮饭,我又开冰箱去寻找可以操作的食材。冰箱里还有三根黄瓜一块豆腐和无数个鸡蛋。鸡蛋是我最喜欢的食物,好吃又好做,和什么都能搭配还容易创新,所以我都是定期到菜市场和楼上的大妈们一块奋战。往往是她们讲好了价钱,然后我跟着一同受益。
切黄瓜的时候我哼起了小曲儿,因为做饭对我来说是件很快乐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在这一点上我和其他男同胞甭管弯的直的截然不同,大学时的BF说我是典型的享乐主义者,可能吧,我确实总喜欢把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得特滋润才行,从精神到物质都必须要很富足。
炒最后一个菜的时候南佳回来了,我也顾不上回头,而是直接大声喊:"还有一个菜就好了,你先换衣服,马上就开饭!"
这一句话里有三个分句,其实我和他都知道最重要的是中间这句。如果我想在吃饭的时候面对我可爱的BF而不是波浪长发大美女,这句话绝对是必要的。没错,南佳是易装癖者。

第 4 章
一个瓜片炒鸡蛋,一个焦溜豆腐,一小锅蛋花汤,我对自己的成果还是比较满意的。把菜端上桌,又把饭盛好摆正,南佳终于从卧室里出来了。我看得那是两眼发光小心脏扑腾扑腾直跳,恨不得立马上去啃一口。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卸妆,于是乎我放弃了可能让我还没吃饭先吃一嘴粉底的念头。
南佳本来长得就有些中性,虽然脱了假发,可脸上还带上妆,我怎么都有种在和女人面对面的感觉。我是个货真价实的正常的纯粹的完完整整的GAY,所以能让我心动的永远是同性漂亮帅气的面孔,于是我装作不经意地说:"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要不先洗个脸再吃饭?"
"梁凉,"南佳忽然叫了我的全名,浓黑的眼线让我有点看不清他的眼神,"你就那么不能忍受吗,哪怕一丁点儿?"
我有些为难地挠挠头,在实话实说和略带修饰之间选择了后者:"其实你这样真挺漂亮的,真的,要不我怎么老担心你在舞会上给人勾搭去,绝对的美人啊!可问题是,我现在特想抱你,你说你一脱衣服露出性感的小身板,我正沉醉着呢结果一抬头看见的是美女姐姐,那我不得软了......"
"呵呵,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南佳终于乐了,我暗暗地擦了擦手心的汗。幸亏平日里跑业务练就了察言观色的能耐和铁齿铜牙的技巧,不然这关险哪。得,让人卸妆就别指望了,能把对象逗乐就万幸了。
南佳吃饭的时候特别秀气,与我的狼吞虎咽形成鲜明对比,一碗米饭,我也就十几口,可人家,估计是有几粒儿米就得吃几口。我第二晚饭都快见底了,再看他,好么,第一碗还剩三分之二呢。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使劲往他碗里夹菜:"多吃点成不啊,咱不追求骨感美,我还想晚上抱软点的呢,别一不留神动作过大再给弄个骨折啥的。"
"你这话损到家了。"南佳嘴上这么说,可还是浅笑着把我给他夹的菜乖乖吃了。
我就喜欢他这样,真的,特听话的感觉。我觉得找BF就得找这样的,过日子嘛,塌塌实实温温暖暖的多好,对着南佳,我基本上连重话都不会说。除了床上,我绝对一新好男人。遥想和曹林那大半年,相处时间有一半以上在互殴中度过。操,不想那孙子了。
吃完饭,南佳抢着刷碗,按他的话说这叫家庭分工,我做饭,他刷碗,谁都劳动。你看,上哪找这么好的BF去啊,所以对于他的特殊爱好,我最大限度的接受。
南佳刷碗的时候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天。
"你们艺院干嘛每周末都弄什么化妆舞会啊,来来回回就那么一堆人,也没啥新鲜感了呀。"我大学的时候周末活动只有英语角,强迫去的那种,我还逃了一半以上。
"都说了是化妆,谁认识谁啊。"南佳没好气的回答。
"那你是不每次都艳压全场?舞会女王啊!"我虽然不喜欢,但得承认南佳的女装扮相真的很漂亮,放一男人面前要不心动,那这男的就绝对是同。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就不顺耳呢。"南佳嘴上这么说,可语气里倒没有多少生气的意思。
得,差点又踩到雷。我有时候就是管不住这张嘴,也知道说出来就是找不痛快,可还是忍不住。手机在这时候又开始唱歌,算是帮我解了围。
可算不是一串陌生号码了,来电显示上清晰的跳跃着两个大字--胖子。
"喂,胖子,咋想起我了?"
"跟你说多少回了,少爷我现在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你能不能别揪着几百辈子前的事不放啊!"贺鹏在电话那头不是一般郁闷。
"呵呵,这不显得咱俩亲切么,知根知道底啊。"我确实改不过来叫他胖子的习惯,都十多年了,哪那么容易,当然我也没多用心改就是了,"你到底啥事?半个月才来一个电话就为了和我讨论你的称谓问题?"
"去你的,说正经的,阿姨把电话打到我这了。"贺鹏的声音在那边有点低,"她和叔叔都挺着急。"
我一楞,还真没想到他们能如此费心找我:"你怎么说的?"
"还能咋说,再怎么的那也是你妈,我就说你现在挺好,让他们不用挂心。"贺鹏说到这停了一会,然后才又说,"要不你抽空给叔叔阿姨打个电话吧。"
"你说的容易,这一打就是两家,多少长途电话费啊......"我在这边瞎扯没用的。
"梁凉!"贺鹏可能真是有点怒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叹口气,"有时间我就给他们打。可以了吧,你个管家婆!"
"你当我乐意管啊!如果生命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那时候我肯定不和你一道上学!"
"你有没有良心,都是谁在保护你?恩?"
"得了,保护得全班都没人敢和我玩!"
"那是你自己长得不受人爱戴。"
"你......得,咱不纠缠这事了!"贺鹏每次和我斗嘴都定然刹羽而归,可他还是乐此不疲。
"这就对了嘛,小同志,得认清形势。呵呵。"我那个开心哪,那个舒坦哪,每次和这小子扯都能让我的心在快乐的草原上驰骋。
"哦,对了,还有件事,你能不能别让曹林那孙子往我手机上打电话了,真当我是信息中转站啊!弄得我对象以为我有外遇了呢,电话总响又不接。"贺鹏语气那叫一个委屈。
"你设拒绝接听不就完了。"我边说还边想怎么就交了这么笨的一铁子。
"靠,我说他怎么总骚扰我呢,感情你那边根本不接是吧。问题是我这低端手机没这功能!"贺鹏咬牙切齿,"找天你把人给打个半残得了,省得一天阴魂不散的!"
"组织行为学中有条规律叫自然消失法,你不理他他没劲了也就不闹腾了。"我气定神闲,对于贺鹏的饱受摧残没有一点同情。
"得,显摆你是学经管的是吧。"贺鹏没好气的说,"不和你扯了,这件事再说,不过前一件你可得当个事办。"
"知道了。"我说着挂了电话,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乱,真挺乱的。
南佳从后面环上了我的脖子,把嘴在我的耳边轻轻吹气,我一个使劲把他拽到了身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卸的妆,素气的脸蛋是我最喜欢的青春美少年,二话不说,我直接啃上了他的嘴唇。这顿亲哪,亲的昏天黑地,亲的噬骨消魂。亲到我俩欲罢不能,就边亲边扒对方衣服,等扒得差不多了,我俩也连啃带抱的蹭到了卧室的床上。
南佳很瘦,其实我本身就不算多壮实的了,可抱南佳,还是轻而易举。也许是学舞蹈的原因,南佳的身体柔韧性特别好,反正在床上我怎么折腾都没见他难受过,当然我也不是总折腾他。我最喜欢背后位,所以多数情况他不用展现身体柔韧性,只需要听话地躺在那配合我就行了,时不时得再来点呻吟增加气氛,完美的床第生活。
一大早,我神清气爽。看看表已经八点了,南佳还在睡,大周末的他没课,我也不忍心叫他。厨房里的东西所剩无几,我轻手轻脚的穿衣服下楼,在楼下买了点包子和豆浆。正要往回走,手机响了。这一响不要紧,惊得我差点把早点甩地上。这谁啊,大周六的早晨就电话骚扰。幸亏我是带手机出来了,不然南佳那懒觉甭想睡了。
从短裤(下楼买个早点,总不至于穿得西装革履吧)里摸出手机,来电显示跳动着"王英",汗,幸亏昨天多个心眼把姐姐号码存了,不然今天我没准就当成曹林那王八蛋给直接屏蔽了。
"喂,我的姐姐,大周六的你这是存心不想让我睡觉啊。"我觉得王英其实挺喜欢这个调调,我一般看人还是挺准的。
"三台复印机,你最快多久能送来?"电话那头的声音特别焦急,哪还有一点那天见面时的从容。
"要这么急?这可是大周六,你们还上班?"我有点奇怪。
"哪那么多话!现在!立刻!不行我找别家了!"王英是真的有点怒了。
我连忙说:"别介别介,不就三台复印机嘛,一个小时内保准到!"
挂了电话我赶紧拨另一个号码,并祈祷我那资本家老板千万别有半夜关机的习惯。响了两声,那边人接了电话,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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