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金大
金大  发于:2009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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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哦。"
小敏说,只要他能上钩子,就不用我管了。
那是他没见过这号人。
我们三个被人围起来的时候,杜然还想反抗来着,几下就晕过去了。
小敏倒是聪明,他对我使眼色,他暗示过我,如果需要什么,他愿意替我。
首先小敏是个孩子,我不能那么干;其次,那人要的只有我,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几年,他是怎么想我的。
我坏了他的买卖,伤了他的人,还顺便砍了他的命根子。
他让我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对我的那点意思。
□□□自□由□自□在□□□
被带到船上的时候,我觉的自己有点失策,我应该叫小敏他们躲下,我以为在附近的电话亭是安全的,没想到他来的那么快。
我琢磨着我和小敏他们对好的词,小敏说他有办法混到内部什么的,说的还挺是那么回事。
杜然也是豁出去了,他们都想从内部瓦解敌人,我觉的他们能活到现在,运气占了很大部分。
那人一直没露面,我隐隐觉的这个事,我们好像想的太简单了点。
船舱很简单,外面锁着,里面有点闷,我坐着躺着,整个人都被熬的没了精神。
那个人在还是没在?
我心里寻思着。
门忽然打开了,有人端吃的和水进来。
我赶紧和他套话,可惜是个哑巴,一个字都没说。
好吧,好吧,我吃着东西,门又锁上了。
我觉的还是慢慢来吧。
等了那么一天,船停了。
下了船,我看了眼大牌上的大连两个字,知道自己这是坐船到大连了。
空气很不错,吸了几口就觉的清爽,以前给王祥做事的时候来过大连,地是草地,天是蓝天,现在还是老样子,就是小日本和韩国棒子多。
不过街上偶尔看到的俄罗斯姑娘倒是养眼,我冲迎面走过来的两洋妞吹了声口哨,洋妞大方的笑了下就上了我刚下来的那条船,船不大,我看着俩人上去。
心里一动,觉出点不舒服来。
车子来的快,一左一右两个人半围着我,把我弄上车。
车子开起来的时候,就被蒙上了眼睛。
我什么话也不问,开了半天,终于到了地方,是海边,车子开到路边就停下。
一左一右两个人带着我走到沙滩上,走了两步就灌了脚沙子,我只好坐在沙地上把鞋扒下来,把裤子腿卷好。
沙子很软,踩起来滑溜溜的,倒是舒服,就是临近中午烫脚。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影,躺在沙子上,走近了,也看清了。
两个门神已经站住,我只好自己过去。
那人身边放了根拐杖,黑色的柄,里面藏着刀子,那刀子曾插进我的小腿肚,血一下溅出去,他搅着,看我的脸。
我想起来了,这个人--苍白的没有血色的样子。
墨绿色的眼睛,他妈是个妓女,遇到了俄国那边的客人生下的他,沾点洋杂碎的血统,身材高大,五官也显的深邃。
他慢慢的张开眼睛,已经半坐起来,握住身边的拐杖,缓缓的站起来,沙子从他身上落下,风一吹就散了,有些吹到我身边。
"顾盼。"他说,声音凉凉的没有起伏,有点大舌音,"还好吗?"已经露出关怀的样子。
我点头,告诉他,"很好啊。"
他的拐杖驻在沙地上,没进去点。他的步子很稳,他叹息一口:"我不知道会发生那么多事,如果知道,我不会放你走。"
我笑了,觉的虚伪不过如此。
他还是一副感慨非凡的样子,"很多次想起你,我知道后来的事后,还我特意找了机会来内地,就是想带你走。"
我说哦。
他的表情没有起伏,没有露出丝毫不快的样子,"来,我上次来的时候就说过,我喜欢海,想让你和一起走走看。"
我点头,象个地道的绅士,做了个请的样子,嘴里说着:"需要搀着您吗,你的腿没问题嘛?"
他最恨人说他的腿,可这次他没发作,他只是漫不经心的问我,"和你在一起的那两个人,你知道点什么嘛?"
我一下明白了,我说:"知道啊,他们是以前你要提的货,我不是给放了嘛,但据说有个船已经开了,那里有他们的姐姐弟弟啊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次他们是要找你的。"
他停下来,看我一眼,好像要看透我。
但我嬉皮笑脸惯了,他微微眯起眼睛,"你告诉我这个,是要他们死嘛?"
死?我继续笑着说,"那和我没关系吧,我又和他们不熟,你要怎么处理还要问我啊?"
他看着我,好像第一次认识我,半天才说:"我终于明白王祥是怎么载到你手里的。"
我觉的他的话分外的刺耳,我冷笑一声,"财神,你不要做这些猫哭耗子的扯淡事,你算他妈老几,跑这来装吃素的?!"
财神没生气,只是看着我,露出那副让人腮帮子疼的笑来。
我这张臭嘴就是学不乖。
被两门神领到别墅的时候,我觉的自己得找点什么东西防身,但自己被安排的卧室,连桌子腿都是固定在地上的,我觉的自己就是人家算计好的。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不知道怎么就真的睡着了,天黑的时候,门才打开,然后是木头击打在地板上的声音,一下下的,不急不缓。
终于走到床边,我挣开眼睛,没有开灯,只有外面的路灯照进来,让所有东西只显出个轮廓。
他已经坐下,就坐到床头。
我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我深吸几口气,知道他听到我这样一定暗爽,还是受不住即将到来的恐惧,整个人没志气的呼吸着。
这个人,我不是没见过他怎么抛开人的肚子,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他靠过来,我撇了下头。
"你他妈要什么,来痛快的。"我都能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虚张声势。
"他碰你了嘛?你怎么杀的他?"他一边模上我的脸,一边问。
我觉的恶心,我喜欢男人,但不喜欢变态,何况他还拿王祥的事来试探我。
我甩开他的手,我知道自己躲不过,但迎合和不甘是两回事。
硬碰硬,他未必能占了我的便宜。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那,把手规矩的放在身侧,看着外面,外面除了有路灯还有月亮。
残缺的月亮,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我观察着他的测脸。
他半天才开口,"我一直在想,你怎么能放过他,后来才明白......"
他的声音一向没什么起伏,我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我觉的那个非常可笑,我捂住嘴巴,把自己要喷溅的笑都压下。
王祥看了录像,他看着我,他一字一字的说:"你要付出代价。"
"他找人羞辱你,让那些畜生糟蹋你,你还是继续留下,不但没有杀了他,还帮他......这一切都那么古怪,可你就那么做了......"财神摇摇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步步为营,精心策划......为的是让他输的一败涂地......痛不欲生......顾盼,你这个人实在可怕。"
财神说的断断续续,其实是在暗自观察我的反映。
我哪来多余表情给他,我只觉的他说这话很傻,对他们这种人来说,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傻瓜和聪明人,如果你不够傻,那么你就要被预防小心的聪明人。
我脱下自己的臭袜子,上面还沾了些沙子,可有时候事实非常清楚,他们偏偏要弄复杂,比如因为喜欢才下贱,却可以被解读成别有用心,在他们眼里永远都没有这样的第三种人,现在财神给我定性是阴险可怕。
好吧,阴险可怕,又是个什么东西,我笑了,把上衣也脱下来,舒展四肢,其实有时候人真的很简单,你觉的我是什么样的,我就不会辜负你。
我拍拍他的背:"我这么可怕的人,你还敢嘛?"
他偏过头来,不知道是路灯还是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半昏半暗,光影中,墨绿越发深沉。
他左手用力握住拐杖,已经站起,倒退一步,与我离开部分距离。
"顾盼,你忘了,你曾经砍过我。"
我倒吸口冷气,果然来者不善,我还真是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他打开灯,瞬间强光刺痛眼睛,随即他敲了下门。
门应声而开。
进来两个人,我当时的感觉就象嘴里塞了耗子,血淋淋的,还得一口一口咽下去。
小敏和杜然进来的时候,见我一愣,显然没想到会遇到我。我们从下船就被分开关押。
我对财神说:"你让他们进来做什么,这两个可都是直的,你以为他们都和你一样呢?"
这世界就是有他妈这种人,觉的别人都跟他一样,我皱紧眉头,说实话,我有点怕了。
财神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顾盼,你怕了?"挑起左边的眉毛,慢慢的用拐杖一下一下击打着地面。
小敏和杜然都被捆着呢,杜然身上还有血,他那个不识时务的德行,估计没少挨整。
财神这么个东西,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真没把他当回事,只知道他是买卖人,做事没匪气,我对这副人的定义一向是软蛋。
所以被他把东西录给王祥看后,我再找着他,就故意勾起他的火来,没想到自己却着了他的道子,被他带到那么个狗屁地方,虽然事后我砍了他,可我还是怕惹大篓子没做绝。
我揉了揉太阳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等着盼着不就是我落到他手里的日子,我只好对现在看好戏的财神说:"我知道你恨我,我当初也是义气用事......"
我话还没说完,财神已经笑了,冷飕飕的,"我不恨你,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他停下敲地面的动作,转头对杜然说,"我只是请他们过来,让大家看看戏。"
我听了这个才松了口气,可又觉的可笑,那两个人算个什么东西,这个财神怎么总给我来这套?!

6
财神已经停下笑,走过来,他俯下身子,对我说:"我要你象狗一样......"
我抬起眼睛看他,琢磨他话里的意思。
我之前对他说出小敏他们的身份,是因为我知道他在抓我们前就做足了功课,这个人一向是你要做什么,就偏不让你顺意。
我眯起眼睛,整个人都在高度的紧张中,我勾住他的脖子,他没有闪躲,我小声问他,"你要我做什么?"
声音弱下来,他要我强的时候,我偏偏弱给他看,他要什么,我给他,看他还能出什么花招。
他嘴角勾起,露出别来这套的表情,拍了下手,很快本来就小的地方又挤进两个男人。
我看着财神,猛的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请他们过来,让大家看看戏。"他刚说的话,我忽然明白了,他是让我看戏。
杜然已经被按住,杜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还以为是要被打。
小敏却仿佛明白过来,叫了出来,"放开我,有本事冲我来。"
声音尖细,小敏本就漂亮,在这样的情况下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杜然已经被按稳了,正有人要脱他的裤子。
财神在我耳边如同看电视一般的和我讲,"现在是两个,我还安排了三四个,一会陆续进来,越是反抗的厉害,越是伤的重,又没功夫给他治,到最后就不了了之,等在船上的时候,顶不住了,就扔海里喂鱼。"
我插嘴,"如果我亲自过去试,你就可以停下这些,对吗?"
财神点了点头,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
我乐了,"我说了这两个人和我没交情,他们死不死的,我才不在乎。"
财神只是看着我的脸,房间里并不安静,小敏的叫声,还有杜然的咒骂,充斥着这个本就不大的房间,杜然已经被扒下裤子,有人在按着他的腿。
我看过去,眼睛一眨都不眨,小敏大概是刚才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对我嚷嚷着:"你救救他,他会死的!!"
我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可惜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说,整个人向后倒去。
惨叫的声音,杜然被做了。
我比任何都熟悉这样的声音,绝望的无奈的......愤怒......
王祥就站在房间中间,他用鞋尖点我的脑袋,我整个人都被分割了,下面是麻木的疼痛,上身贴着冰冷的地面。
我的嗓子喊哑了,我欠他的,我都还了,我瞪大眼睛,整个世界都是红色的,王祥也是红色的,他站在那高高在上看着我。
我闭上眼睛,我就在一场恶梦里。
我在医院躺了半年,他找到我的时候,只为告诉他这个事情没完。
杜然终于不叫了,不知道是被打到了什么地方,还是认命了,我那时候真傻啊,叫到嗓子都哑了,叫的那么响,却没一个人敢来救我。
小敏的声音早已经消失了,他们设计这个的时候就想过会有许多麻烦,他们毕竟还是太天真。
我从床上爬起来,财神还坐在原来的位置,看到我起来,只是微微一笑,诡异的。
我一个激灵,他终于要把绳子套到我脖子上。
事情过去了。
可受罪才开始。
财神把两人塞到我房间里,临走笑的那叫个阴险。
我觉的他这手挑拨离间用的太没档次了。
一天两顿饭送来的都挺及时,小敏吃的比猫还少,杜然是滴水不进,我就一个人吃两人份的,不到三天就觉的自己有点胖似的,脸都有肉呼呼的。
小敏瘦了一圈,杜然基本脱相。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送饭的又来了。老远我就闻着味,我够着脖子,口水都要流出来,"是西红柿鸡蛋还有我喜欢的红烧肉......这个味是什么,挺少见的,不会是萝卜吧,萝卜不错,通气。"
门一开,饭菜进来,果然是萝卜。
我接过来,放到桌子上,这个房间就是一张小桌子,两把椅子,还有双人床。
杜然坐在地上已经三天了,基本没动过。
我把饭菜递给小敏,小敏吃了几口又放下了,然后小敏开始劝杜然吃点。
我眼皮都没抬,吃自己的,吃的差不多了,杜然还是没动,要死不死的在那坐着。
我走过去,一脚把小敏踢一边去,要是以前可没那么容易,现在小敏弱的也就是个摆设。
我抬起杜然的下巴,眼神是恍惚的,胡子也长了,身上的味也不好闻。
我说:"别来这套了,你算个屁啊,这么折腾。"
我把饭菜放下。
他依旧没动,我有点火大,今天菜不错,都放凉了,本来红烧肉我想都吃了的,还特意给他剩了一块。
"别他妈跟个娘们似的,不就是屁股让他桶了嘛?"我觉的他这个样子,真没我当初的一半,我那时候可是被抬去医院,当着那么多人,要有多现眼就有多现眼,医生护士那都是什么眼神啊,还有个大妈似的护士,在那要笑不笑的问我是怎么弄的,那个医生更是个混蛋,还问我是几个人。
我笑了,现在想起来,就是他妈一场笑话,过去一年多了,我领了帮兄弟把里面当时能认出来的人都挨个削了遍,那时候整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年轻气盛,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挺。
我说,"吃这个是不怎么好受,尤其是大便的时候,痛的都想晕过去,但没办法啊,我现在要给你找点粥什么的,那人来了肯定给你下腕子,我看了这三天的菜今天的还算可以,前两天就是没安好心,那个菜我也不劝你吃,喝点水总可以吧?!"
杜然还是没动,小敏已经爬过来。
我看着杜然的眼睛,我的手用力的捏住他的下巴。
"你是不是觉的自己现在特悲壮?!"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见过一个修鞋的,以前给工地干活,掉下来把腿给摔了,老板什么也不管,就那么个人,硬是修鞋养着五个人,自己父母老婆孩子,你知道他家的孩子什么样嘛?"
杜然还是没有动,我接着说:"象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耗子,我去了一次就吓的不敢再去,一个月就500块钱,还被城管的象苍蝇似的到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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