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花阑(原名:今世·双生)————万俟落音
万俟落音  发于:2009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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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帮一个忙吗?"
钰蝶与雪衣相视一笑,从怀中掏出一物,塞到采音手里,接着一一走出门去。

采音躺回床上去,用身体温暖着手中的物体。
这样就好了吧,即使是结束了,双生印也好,艾猗也好,即使是结束了也没关系。
至少我还有它。
手中的物体渐渐变得温暖。
包裹在他怀中的物体,是一块淡紫色的玉,在黑夜中闪着幽幽的色泽。
淡淡的紫色,那是......艾猗的颜色。
采音紧紧握着手中的物体,沉沉睡去。

 

挽月微离 洛彩氤氲

淡淡的琴音,辗转流离,一声胜过一声,细弹拨弄,如迷乱花。
窗外有什么花开了,香味在空气里满满地弥漫。
清脆的琴声一直在耳边,不停地回响,不停地划圈,而后扬起,既而又细弹。

采音睁开眼睛,面前模模糊糊有两个人影。
琴声戛然而止,纤指如玉,探过来替他试温。
视线变得清晰,手探在他额头上的人是雪衣,身后抱着白琴的是钰蝶。

"醒了。"雪衣放下挽着的袖口,甜甜的笑。
钰蝶的声音夹杂进来,"吓死我了,还以为醒不过来了呢。"
钰蝶放下手中的琴走过来,"采音你知道吗?你睡了一个月。"

"一个月???"采音跳起来,这才发现全身酸痛无比,但体内的疼痛已经消失,呼吸也顺畅许多。
窗外漆黑,想必已是深夜。
"这么吃惊做什么,连双生结的时候还不是要昏睡一个月。"钰蝶指指他腰际的鸢尾,"在沉睡中的人时间是静止的,所以不知道过了多久,你被骗了哦。"

被骗了?

采音大吃一惊,对啊,认识艾猗的时候是正月十五,现在,窗外的花已经开了,已值春季,确实是已经过了两个多月。
那么,艾猗照顾了他整整一个月?

钰蝶看出他的心思,"是哦,他照顾了你一个月,不过,那个细心照顾你的艾猗,现在大概......已经消失了吧......"
"消失?"话一出口便觉不妥,采音坐下来,放平呼吸。
"你不知道吧,今天筱楼来犯,只一个时辰,便有三个城市被烧光杀尽。"钰蝶正色,"全部是艾猗一个人做的。"
"全部......一个人?"采音站起身来,"你说烧光杀尽,是指......"
"不留一个活口,城市被烧成废墟。"
雪衣接着说,"就算是这样,好像也只是示威,因为艾猗放话,不交出洛采音,下个月便铲平天杼。"

这是......什么意思......
要交出我?
可是,当初把我丢掉,用二十两把我卖掉的,不是他吗?

火红的眼眸一闪而过,采音不自禁地颤抖。
鲜血飞涌,只一挥手便扫平一片,地上是一条猩红的血河,当时的自己,只能不停地擦着他脸上飞溅而来的血花。

不对劲,早就该发觉不对劲。
眼睛为什么会变成红色的,为什么会性情大变,为什么有那么强的功力。
那不是艾猗,他已经蜕变为一个血红的魔鬼,嗜血而残忍,他不是艾猗。

"他说的,一个月后铲平天杼,是有原因的对吗?"
采音踏前一步,"他完全可以说明天,而他说一个月后,告诉我是为什么。"

钰蝶和雪衣都是一惊,回过神来,采音已经冲出门去。

昼阕宫的行路建筑与夜阕宫恰恰相反,天杼与筱楼,为什么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
当初离月设计薛府送人,是为了引艾猗上钩。
而现在艾猗又借口要回他来灭天杼。
全部都是为了互相争夺,不过是杀戮的游戏,洛采音,只是一个可笑的借口。

"月......"采音冲进大殿,殿内是文武百官,每个都低沉着头。
离月便坐在最中间的坐席,微皱着眉头,银色的发丝没有束住,柔柔地倾泻而下,铺了满肩。

"采音?"离月看清来人站起身来,采音已经冲到他身边,台下唏嘘一片。
"月,请明日出兵筱楼!"采音紧紧握住他手,"一个月内,便可铲平筱楼。"

台下又是一片唏嘘,闹哄哄乱成一团。
或吃惊或耻笑或咒骂,所有人都把采音当作异物。

"筱楼的九皇子,请不要参与天杼的国事。"说话的人半百年纪,正是薛晁。
采音望台下的人,多半对他斜目以对。
这样啊,薛晁能叫他一声九皇子,已经是最最客气。
现在他的身份,只不过是个男倌,皇上的陪床人。

采音在人群中寻找,正右方立着一位华服的中年人,正微笑着望着他。
"义父!"
"采音。"洛西临微微点头,"采音,天杼有福。"

离月挽过他纤细的肩膀,轻轻抚摩他的额头,"身体好些了吗?"
采音不答,侧过脸去,似乎在生气。
"采音不要生气,我并没有不把你的话当回事。"离月抱起他轻放在坐席上。
"各部整装,明日反攻筱楼。"宣布完毕,台下乱作一团。

采音也吃一惊,下一秒就被离月抱起,大臣们的喧哗抛在脑后,离月抱采音离开大殿,皇宫内狂风骤起,风满楼阁。
"月。放我下来,我已经完全好了。"采音有点不好意思,在他的怀里挣扎。
"不是因为你身体不好才抱你的。"离月温柔一笑,"不要挣扎,你明白我的意思。"

采音停下动作,感觉到面前人坚挺炽热的下体正顶着他。
采音脸上一红,乖乖地待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可是......
随着脚步的移动,两人的身体间或地摩挲,顶着自己的硬物越来越热,采音脸更红,把头埋到离月的胸膛里去。
"不要害怕,我不会碰你。"
离月的话总是让人那么安心,温柔的语气,浅浅的笑容,温暖的怀抱。
"月你不必忍,反正我也只是个陪床人。"采音的头还埋在他的胸膛里,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抱着他的人停下脚步,"采音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
"已经将我交给艾猗一次,再送给他一次也无妨。"采音抬起头来,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沾满雾气。
面前人一楞,脚步移动,再停住,已经是在一个高檐小亭内。
离月坐下身来,支起采音,让他跨坐在他身上。
炽热的硬物隔着衣物顶着采音的下体,温度像是要烧起来。
采音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件亵服,下摆开了很大的衩,这么一跨坐大半个腿都露在外面。

"不一样的。"离月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我若不放你去一次,你就不会这么恨他,你就会永远想着他,就会永远在梦里喊你的皇兄。"
"月......呜......"小小的嘴唇被堵住,采音呼吸不及,脑子里空白一片。
身体在细细地颤抖,本能地挣扎着,采音控制着想推开他的欲望,紧紧地伸手抱住他。
"你以为我等你两年,哪来的耐心,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冰凉的发丝滑进颈项,滑滑的舌头顺着脸颊往下流窜,在胸前的突起停住,而后辗转吮吸。
采音深吸一口气,微凉的手从他的大腿往上摸索,到达最敏感的部位,而后展开手掌握住。
采音微皱眉头,小小的脸颊染上点点绯红。
另一只手揉搓着另一边的突起,稍一用力,身下的单薄隔层被撕开,下半身完全曝露在外。

身下的坚挺让采音狠狠一颤,面前的人停止了动作。
狂风呼啸而过,有点点雨滴夹杂而来。

"采音你身体刚刚恢复,不能受凉,我送你回去。"
离月脱下自己的外衣盖住不停颤抖的采音,走出亭子。

"月,你这是何苦。"采音低低的声音,像刚睡醒的孩子。
"我愿意等你。"离月紧紧搂住他。c
"月,明天的战场,请带我一起去。"采音半睁着眼睛,视线有点模糊。

面前的人只是微笑,有一滴雨滴落在采音脸上,离月伸手拭去,风刮得更紧,眼看暴雨就要倾泻而下。

"采音,知道艾猗真正的名号是什么吗?"
采音眯着眼睛,身体有点无力。
身后是树叶被狂风吹乱的声音,雨点大滴大滴地落下来,采音在温暖的怀抱中闭上双眼。


青萝拂衣 还满还盈


"什么?!你们不去?!为什么?!"某姓洛的在房间里闹情绪。
"好不容易要灭筱楼了,你们不去?"采音在床上生气地跳来跳去,行李已经准备妥当,钰蝶和雪衣却说并不随行。
"采音你好像弄错一件事。"钰蝶端坐一边,"我们从没有说恨筱楼,你也是一样,不要把个人感情牵扯到国事里去。"
"我没有!"采音撅嘴。
"撅嘴也没有用!"雪衣起身,"我们先回流彩居去,等你回来再见我们也不迟。"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筱楼一定会输吗?"采音坐下来,门外已经开始喧闹。
"被你找到了缺点,筱楼危险了,正如你所料,艾猗的能力是有条件限制的,每用尽一次,便得一个月才能恢复完全。筱楼国现在群龙无首,天杼自然占先机。不过,事情也没这么简单,总之我们等你回来。"钰蝶轻笑,"这次应该,会有惊奇的发现。"
"采音。"进门的人银发满肩,双瞳剪水,正是离月。
"知道了。"采音起身,钰蝶正瞥过眼看他,采音回之一笑,跟着离月走出大殿。

天杼与筱楼本就是邻国,相隔的距离,就如同城市与城市,果然正如钰蝶所言,天杼和筱楼的关系,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而且这么近的距离,要交战早就分出个胜负,为何一定要等到今日,可疑,实在是可疑。
窗外有什么呼啸着流窜,声音尖锐而诡异。
采音在车内走来走去,被离月从后面抱起来,放到软榻上去。
"采音,我们现在来玩一个游戏。"离月微笑,眼睛弯弯的。
"什么游戏?"采音来了兴趣。
"我数一二三,看谁先把耳朵捂上。"离月抽出手来,"先捂住的人就是赢了,赢的人有赏。"
"诶?赏什么赏什么???"采音跳起来,"是甜点吗?"
"嗯,采音要是赢了,就赏你最喜欢的梨花糕。"离月显然深知诱惑之术。
采音的眼睛亮起来,"好啊好啊,来玩来玩。"
某人中技............

采音把手规矩地放到膝盖上,虎视眈眈地等待着离月发号师令。
离月望窗外一眼,"我开始喽,一......二......三!"
采音迅速捂住耳朵,眼睛因为用力而挤成一团,而又因为惊奇重新睁得大大的。
那是什么......
刚刚那声剧响,虽然捂住了耳朵,仍然听得那么清晰,有什么被炸开的声音,然后是细碎的硬物落地的声音。战争开始了吗?两国伤亡怎样?!
采音抬头,离月正微笑着望着他,一只手悠闲地摆在身边,还有一只手摆在身后,哪里有什么比谁先捂耳朵的游戏。
是怕他被吓着吗?
采音怔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采音赢了,来,这是奖赏。"离月变魔法一样从身后将手抽出来,展开手掌,果然是采音最爱的糕点。
采音闷声闷气接过来,啃糕点的模样有点恨恨的。
总是把他当孩子看,怕他吓着怕他伤着,明明他已经十四岁了!

"从现在起,我必须出去一下,采音在这里等我。"离月起身着盔甲。
"什么?不让我上战场吗?"采音跳起来。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把你的赏领完。"离月朝采音身后一指,掀开被褥,下面藏着满满一床的梨花糕点。
采音当场黑了脸,意思是要把着百儿八个全吃下去就可以出去了么???
那还不是在行动自由之前就被撑死了?!
姓离的你个混蛋!

离月看出采音在骂他,也不恼,微笑着出车门,马的嘶鸣,而后是骏马奔驰的声音。
采音冲过去掀开门帘,只见门前从左到右围了一圈侍卫,各个严阵以待。
被软禁了啊......采音颓然,再回到车里,看了看头顶的窗子。
这御用皇车也太谨慎了,窗子开那么高!

不行啊,不安心,被困在这辆破车里,金光闪闪是没错啦,但不能看到外面就是破车!

"咚......"又是一声剧响,虽不如刚刚猛烈,却也可想象被击物的惨状。
果然刚刚那声是起攻炮,怪不得那么响。
采音趴到床上去,脸闷在被子里。
怎么样了啊,战况。
窗外是一片喧闹,凭声音的模糊度可判定,此处是离战场较远的地方,没办法出去,更不知道情报。
虽然只开战了几分钟,看来已经很激烈了啊。
天杼的皇上已经亲自出征,艾猗也快出战了吧,以他现在的身体,一定斗不过离月,战争也许不会维持多久。

窗外是连绵不断的炮声,被困在车内的人已接近崩溃,开始疯狂地吃床上的梨花糕,还眼神凶恶地不断诅咒着姓梨的......
一个两个......
十个......十一个......
............
............
六十......六十一个......
............
............九十九............
............一......百......

第一百个还没下肚,车门被一位银发公子掀开,盔甲已经换下,整个人从上到下整洁如新。
采音不理,还是埋头啃糕点,嘴里塞得到处都是。

离月把糕点从他手里挖出来,"不喜欢这辆车吗?"
采音瞥他一眼,不答,嘴巴不停地咀嚼着......

"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吧,更宽敞,空气也更新鲜。"离月起身扶采音。
"啊?!哇哇嘞?哈哇啊嘞???"采音作手舞足蹈状。
"筱楼的边城已被攻下,轻而易举。艾猗不但自己没有现身,也没派军队应战,城里的人也早就搬空了。这是在瞧不起我们。"离月抱采音起身,被采音挣扎下来。
"我自己会走!"采音用手背擦擦嘴,再拍拍手掌。掀开门帘,外面竟然已经是傍晚。
离月宠溺地笑,带采音上马,飞驰而去。

眼前匾幅上筱楼两个字烫眼地醒目,采音低着头,骏马过境,飞过城门。

即使是伤得很重,也不至于连命令都无法发动,况且,钰蝶姐说了,重影是艾猗忠诚的部下,任筱楼的大将军,没有理由不反击。
难道,真的是瞧不起天杼?
还是根本不在乎这样的边境小城?
艾猗,你到底在想什么?当初力量盈满时,明明可以一口气灭了天杼的京城,还偏偏只是示威的攻击,还说什么一个月的期限,根本不是艾猗会做出的事情。

"采音?"身前的人轻轻唤,"到了哦。"
采音下马,眼前是一处豪华的客栈,住在如此显眼的地方,离月他确信艾猗不会来偷袭吗?
果然他也有应对策略了啊。
采音踏进门去,已经有人安排好了行李,只等贵人入住。
"采音,你与我一间屋。"离月带采音上楼。
"诶?房间不够吗?"采音的大眼睛扑闪扑闪。
"嗯,其他的屋子,已经全被住满了。"离月表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采音环视偌大的客栈,这么大的规模,少说也有两三百间房吧,都住满了?有带那么多达官贵人武将文官么???
"我们大概会在这里多住几天,有要紧的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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