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初见————芸夫
芸夫  发于:2009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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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甜蜜也不如你啊!"
任若初一句话,叫我愣住了,何响的脸也顺将苍白又转红,变了几次,几乎可以开个染坊了。
曾竞遥一脸茫然:"什么?"
"要不怎么说你那么难搞呢......哎何响你加油啊!"任若初拉起我站起来:"边楠我们回寝室上自习去。"
我抽个空回头,看到何响仍是调色盘的脸,还有曾竞遥仍然茫然的在问:"他什么意思啊,何响?"
霎时,明白了什么。

第十章
"何响他......曾竞遥?"迟疑的问。
任若初拉着我的手紧了紧,点了个头,是怕我多心,想到不愉快的事吧。
"我没事......"努力微笑着安慰他。
他舒了一口气:"何响他一直喜欢曾竞遥,可惜人家是个直的,所以何响一直拜托我平时帮衬着。从初二喜欢到现在,也两年多了,愣是不敢下狠手去。所以到现在,曾竞遥也还是蒙在鼓里......"
已经预料到的事情真的说出来,还是很有震撼力的。况且经历过那种事情,本身也就比较敏感。
"你......"任若初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毕竟只是喜欢一个人罢了,又不是罪恶滔天的大事。"冲击之余,我还是努力的想着客套话。
"你真的这么想?"他的脸,似乎明亮起来。
"嗯。"只要不发生在我身上。同样的一句话,以前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出来,现在却只能在心里自我嘲讽。
他很高兴的笑了,那个明媚的少年又回来了。
之后的日子,快乐了许多,我刻意的去微笑,去装作忘记了那些事情。所有我所做的,不过是想多看到那样的微笑,那样开心的任若初。不过是,为了不让他担心,也不让每天一个电话打来的边椹操心。
面对何响与曾竞遥,最开初还是不习惯,但何响已经知道我对他感情的清楚,倒也不再遮遮掩掩。在我面前感叹曾竞遥木头一根的时候,长吁短叹的表示自己不知如何下手。
慢慢的,觉得他这样的性格很不错,觉得喜欢男生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正在日子开始步入轨道之际,期末考试来临了。
然后便是寒假。
我回到了那个"家"。

叔叔还是外出做生意,婶婶也依然参加她永远参加不完的聚会。边椹也有着自己的朋友圈,热衷于和朋友出去跳街舞。
要说唯一的改变......
"不行!"婶婶坚定的一口回绝。
"那个学校管理那么严......妈~"撒着娇的已经身高一米七的大小伙子边椹。
"一个月回家一次,你会不习惯的。"连正在描眉的手也停了下来。
"可是边楠一学期回家一次都......好啦,妈,就让我去吧......"
我尽量不具存在感的站起来,想远离这个危险地带。
"边楠,是你让弟弟转学的?"
我说吧,最后矛头对准我了吧......还有,谁是我弟弟,我从来没听他叫过我哥哥!"不是......"
"妈,不是啦,只是很羡慕边楠啊,可以早些锻炼自己的独立能力呢!"继续撒娇。
"那么早独立的话,妈会不忍心的......"
我受不了了,这母子俩,还不如说是情人呢!
"可是我真的很想尝试一下男校嘛......听起来很有意思的!"
"男女混合的不好么,可以早些学习与女孩子交往,还能交到漂亮的女朋友哦!我们边椹条件这么好......"这女人唯一的软肋就是边椹,只要提起自己儿子,可以夸夸其谈讲上一个星期都不带重复的。当然了,边椹也提供给了她足够的值得吹嘘的资本。
"人家想要好好专心学习嘛,有女孩子来打扰我学习的话,妈你不会担心么?"
假惺惺!
......
剩下的,还是撒娇。
反正最终,我知道,我往后得和这个臭小子同校啦,他直接转过来念高一,搞不好和我同一个班,也是说不准的事。
好笑而自嘲的摇头,拿了睡衣洗澡睡觉。
刚躺上床,那家伙风风火火的就冲了进来:"边楠,我以后和你一个学校了你高不高兴?"扑到我身上。
努力忍住厌恶感。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以后我就可以保护你啦!"还是兴高采烈,伸手来抓住我脸,用力往两边扯。
"唔......航吼啊......"
"好好,我马上放手。"
翻个白眼,摸摸被他扯得生疼的脸,算这小子聪明,能从已经变掉的发音里听出我在说什么。"好啦,我很高兴,你快回你的房间睡去吧!"
他趴着不动,直直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难受,"看什么看!"
"边楠你真好看......"
哈?
"以前就发现你好看了,怕被人看见,所以很不希望你把脸露出来让人看到......"
"所以你一直不同意我配隐形,一直让我配那个把脸都遮住大半的黑框,一直让我顶着乱糟糟的发型出去?"并不是责骂,只是好笑而已。并且说实话,若一直照那样,有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
"你别生气......"他有些急了。
"我没生气。"我忽然捶了他一下:"快起来,我要被你压断气了!"
"不......"他忽然把手环过来抱住我的腰:"边楠你不生气真好!我爱死你了!"
我被他压得眼前发黑,气都喘不上来:"边椹......你再不起来,我就真的......要死了......呼......"
终于喘过来气,看到撑在头顶上万分紧张的少年。
其实他对我真的挺好,虽然有时很霸道,但那也是小孩子式的霸道,有什么吃的玩的,第一时间就会拿来给我。以前对他不好,也是没看到那霸道后面所隐藏的关爱。想到这里,心里浮起歉意来。
"边椹,明天我请你吃肯德基好吧?"
"哈?"吃惊的某人:"为什么突然请我?咦......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爱去不去!"老子生气了!
"去!自然去!"
"快回房睡觉吧。"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再这么撑在我身体两边下去,就受不了这样暧昧的气息了。
"我和边楠睡好不好?"
"撒娇对我没用!"
"可是小时候都一起睡的......"
"现在已经是高中生了!"急急的推了他出去,真的很怕他会留下来睡,那样就会发现我因和男性靠太近而抑制不住发抖的身体。
"边楠......"他突然用力撑住了门,"过去的,统统忘记吧,好吗?"
我脸色有些僵,一把关上了门,把头靠在门上。听得出他并没有走,终于喃喃的说:"我也想忘记,我但愿能忘记。真的,边椹......"

第十一章
其实肯德基真正是垃圾食品,可惜我们这些孩子还就好这一口。
是南方的冬天,下着零星的讨厌的雨,潮湿得让人感觉自己也湿透了。坐在二楼肯德基透明的玻璃窗边,和边椹喝着可乐,吃着汉堡鸡翅。
慢慢的,就像休闲一样。
"边椹你有交女友吧?"不经意的问起,好像是找不到话题,才生硬的拉了一个来。
他不说话,汉堡举到嘴边便停了下来,过了好久,久到盯着窗外的我已经几乎忘记自己问的是什么,才开口道:"你希望我交女朋友?"
"只是问问。现在的话,会影响学习的吧?"
"嗯。"他不说话了。
奇怪,男孩子之间的话题,除了球赛球星,不就是赛车与女生吗?
眼睛不经意瞟过大门,血液瞬间从大脑退却,一片空白。
边椹注意到我的不同寻常,疑惑的转过头去,仿佛明白了什么。"是他吗?"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不,不是!"慌乱的收回视线,想要隐瞒。
但是他已经蹭地站起来,大步的往那边走去。
"边椹回来......"无力的喊。
那边齐奇还没注意到,我已是尽力拼命而又不引起人注意的,将边椹拖出肯德基。
结果某人化身为喷火龙:"你干嘛护着他!"
"我哪是护着他?"无奈又无语:"都过去了,就当被狗咬了。再说这么大庭广众的,闹起来不好看......"
"可是不给他一点教训,我心里难受!"依旧撅着嘴。
这个小孩子......
"哦,那你是故意要让我出丑?"干脆来剂猛的。
"我......哎呀你......"不再说话了。
"算了边椹,这事就让它这样过去比较好。"拍拍他的肩膀。
他叹口气:"你真能忍......"算是默许了。
我苦笑,不能忍又如何?

短暂的寒假就那样过去了,再次去报道,已然是大包小包,都是边椹的东西。婶婶一步三回头,直送到学生宿舍去,才依依不舍离去。
我嘲讽地扬起嘴角,心里有些泛酸。
安排宿舍的时候,边椹一直在笑,我给他提了满手的东西。
"边楠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他急急的推了我出门。
便放手回去。
还是遗憾的,毕竟没有见到边椹的室友,也不知道是否好相处。但是寝室里的东西还没整理,好歹是新学期,也该收整一下了。
并且新学期,应该有更足的干劲,为了不再软弱下去。
任若初也在寝室,看到我回来,露出好看的笑容。一个月没见,再见他时,忽然觉得他长得挺秀气的,挺直的鼻梁,眉梢眼角眯起来便带了万种风情。
脸稍微的红了红。
"边椹还说要和我换寝室呢。"他铺床的时候,停了一下。
"哈?"
这一声,并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表明我知道罢了。
不再说话。

往后的日子,任若初仍是一副保护人的姿态,即使边椹常常挤到我身边来。
"他要和我换位置。"任若初坐在床上静静的说。
"那个孩子......"我俨然一副大人模样,"总觉得自己很强。"
任若初笑了,"他想要保护你。"
我耸肩,不置可否。
"大概是看送花给你的人太多了......"
他仍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花......"细想来,也是。并不认识的男生,送花给另外的男生,里面夹了卡片:给公主。
一阵恶寒。
"可是不是有你么?"
带笑的回答完,忽然觉得此话引人无限遐想,不由红了脸。任若初也不说话,低了头。刘海遮住眼眸。觉得尴尬的时候,他开口了:
"你真的这么觉得?"
忽然觉得他很好,如若能与他如此在一起,倒也无妨。旋即嘲笑自己:果真是被男人抱过,所以连思想也变得不似男性了么?书上说同性恋除了先天的,很多是由于特殊性经历或者旁人的引导所致。如果真的如此,那么任若初会不会也被我给带......有些内疚的,居然还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去洗澡睡觉了。"
急忙的走开,听到身后若有似无的叹息声。
洗澡,靠在光洁的壁砖上,一时间恍惚起来。这个身体里的边楠,变得越来越不像边楠了。
我想我,慢慢的喜欢上了保护我的,总是很沉静却很细心的任若初。
任、若、初。
□□□自□由□自□在□□□
得知边椹的新室友便是齐奇,霎时间觉得大事不妙。
"要不要我跟何响说说,去求老师换寝室?"仍是任若初细心的问我,看到我额上涔涔而下的汗滴。
感激的冲他笑,找了何响商量此事。
"寝室住着挺好。"神出鬼没的边椹,吓得我一纵身。
"真的,不需要换?"我顾忌在场的何响,言语里暗含的语言,边椹应该是懂的。
然而他摇头,伸手摸我头发:"哎呀我的好堂兄,不就是住个寝室吗,和谁住不是住,你看你又不愿意和我住,要不我早搬了。"
言语之间,伸了头去看任若初:"哎,你倒是愿不愿意和我换啊?"
任若初没说话,只微微侧头看我。
我无可奈何,拉了他一把。
他跟我走了两步:"怎么了?"
"你真的没关系?别冲动才是。"
"边楠你说什么啊,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和他一起住啊?"他嘻嘻一笑,变得很不正经起来:"哦,我知道了,边楠你是吃醋了......"
"去你的!"我嗔怒的推他一把。
回头看见任若初与何响正盯着这边,忙正了正色:"反正你自己注意些。"心想着,或许他那天没记住齐奇的样子,现在也没认出来。这样的话,倒也解释得通。
"放心啦,虽然是第一次离家住校,我也不会那么逊的。"他捏了我的手一下,汗涔涔的。
天开始热起来了吧。
任若初已经提了我的书包,等我吃饭。
"边椹,那我先走咯,约好了去看任若初打球的。"
"你......他......"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任若初,忽然摇了摇头:"好的。"
眼睛里一瞬而过的,我忙着去到任若初那里,没看清是什么东西。
然而很快便出事了。

第十二章
"边楠不得了了,你快跟我去看!"是开学后一个月,何响十万火急的拉我。这时已经快四月,天气渐渐的热起来,南方本也热得快。那时正坐在球场边上太阳下看任若初打球,外套脱了放在手边。我来不及穿外套,便被何响慌张的神情吓得跳起来,跟着跑了出去。
不出片刻,任若初也跟着跑了出来,手上拿了我的外套。
"不热不用了。"我推开他往我肩上搭外套的动作,就那样把薄外套抓在手里。
方向是我们楼下,从球场跑回去也有不短的距离。途经了学校小花园,顺着人工湖边的鹅卵石道踢踢塔塔跑着。
"何响......到......底怎......么了?"气喘吁吁的问。
"边......边椹......"他人本就矮小,跑得也不气顺,涨红了脸拼命的喘气。
看这情形,边椹莫不是出了大事?我一听,那还得了,脑袋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可绕是这样,脚下却半点没慢。
"边楠......别着急。"还是任若初气稳,双手在我肩上拍了拍,那些不安仿佛立时便被拍了开去。
我抿紧嘴唇,胡乱点着头,只是往前跑。
宿舍楼下已经有不少人往里赶了,模模糊糊的只听得人们在议论纷纷,只字片语传到我耳朵里时,只剩了"人面兽心"、"变态"几个词语。
我脚下一软,差点瘫倒。
任若初不声不响在旁边托了我一下,我才战战兢兢的鼓足勇气,往边椹的寝室走去。
已经有宿管站在外边,还有几个老师。我随眼一扫,何响在边上喃喃:"天哪,教导主任......"
边椹!
奋力分开他们,顾不上什么尊师重道。
"边椹边椹......"不停的喊。
"对不起老师,他是边椹的堂兄。"何响替我在后解释着,任若初一步不离的跟在我身边。
他们让我们进去了。
室内的一幕清清楚楚出现在我眼前。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面色惨白的齐奇,衣服显然是仓促间整理过的。然后缓慢的移动视线,看到了眼里含泪的边椹,衣服凌乱。扶着他的是面含怒色的曾竞遥。
一开始,我曾以为是边椹打了齐奇,但所有人的脸色显示显然不是这样。
"啊......你说你,你说你怎么敢......"教导主任的手,气得发抖。"真是的,我在这里二十年,还没有、还没有遇到你这样的学生!你说,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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