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情劫————西风吹梦
西风吹梦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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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不可能......阿历克斯不敢也不愿相信那一切是已经发生了的事,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做?他盯着楚凌露在被子外边的颈项和手臂上的那些红印,暗自深吸口气,一把抓起被子掀开,顿时震惊而痛苦地迅速闭上了眼睛......
楚凌原本性感诱人的躯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印迹,从颈部到胸口直到修长的双腿,深红色的是吻痕,青紫色的是暴虐留下的伤痕,甚至还有渗着血点的齿痕,他的小腹上和大腿上直到凌乱的天蓝色床单上,到处都是激烈性爱后留下的已经干涸的痕迹,而更加触目惊心的还有那一片片同样已经干涸的血迹。
阿历克斯慢慢睁开了眼睛,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无法置信地用双手抱住了头,紧紧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不......天啊......我都干了些什么......"
阿历克斯混乱的思绪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一动不动?为什么楚凌一直都一动不动?他急忙伸手去摇晃楚凌的肩膀,叫道:"凌......"触手却是一片火烫,他顿时大吃一惊,忙将手摸上楚凌的额头,果然和身上一样的烫手,再伸手去探他的鼻息,也是十分的微弱。
阿历克斯吓得一把抱起奄奄一息的楚凌叫道:"凌,凌......你快醒醒!"
楚凌软绵绵地毫无反应,无力地垂着头,沾染着血丝的唇瓣已被高热的体温烧得干燥苍白,几乎和毫无血色的脸颊一样。
阿历克斯素来冷酷坚硬的心生平首次乱成了一团,一时已不知所措,颤抖着手抓过床头柜上的对讲机道:"雷,你......你快上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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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雷匆匆推开房门进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地凌乱的衣物,他微叹了口气,抬头道:"阿历克斯,出什么事了?"边问边走了过去。
站在床边的阿历克斯已随意套上了一件睡袍,回头道:"雷,凌在发烧,而且很厉害。"
雷对他从未有过的手足无措的表情有些诧异,走过来看到了床上仍在昏迷中的楚凌,也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随即伸手便向楚凌的额头摸去。
阿历克斯本能地抬起手就要阻止他碰触楚凌,雷不禁回头质问地看了他一眼,阿历克斯怔了一下,这才缩回了手。
雷摸上了楚凌的额头,登时吃惊地道:"这么烫?阿历克斯,你到底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阿历克斯沉默不语,可他就是不开口,雷也能轻易猜出昨晚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他对此并不意外,令他意外甚至吃惊的是他没想到结果竟会如此严重。
雷瞥见了楚凌露在被子外的手臂和脖子上的伤痕,回头道:"他已经受伤了是不是?不介意我查看一下吧?"
阿历克斯心乱如麻地瞪视着雷,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当然非常不愿意楚凌的身体被别人看到,但在这种情形下,他却又实在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雷伸手抓起了被子,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放下了,虽然已有了心理准备,却仍是令他感觉到触目惊心,他深吸了口气,猛地回过头来,生平第一次对好友兼上司吼道:"阿历克斯,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没有人性的虐待狂了?你怎么能对所爱的人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阿历克斯脸色铁青,蓦地攥紧了双拳,却无言以对。
雷狠狠瞪了他一眼,怒责道:"杰森已经这样了,你不赶快叫戈尔医生过来,叫我上来有什么用?"边说边迅速掏出手机给戈尔医生打了电话。
雷收起手机,抬头见阿历克斯仍呆站在床前看着楚凌发怔,不由生气地道:"阿历克斯,你不赶快抱他进去清洗一下,难道就让他这个样子见戈尔医生么?你不要脸,杰森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吧?"
除了楚凌,阿历克斯还真的从没被人这样责骂过,但此时的他只能沉默地听着,弯腰将楚凌连人带被抱了起来,转身走向浴室。
雷又叫道:"他已经受伤了,拜托你轻一点。"
他看着阿历克斯抱着楚凌进了浴室,关上了房门,不由在床柱上用力踹了一脚,随即走到床头按铃吩咐道:"法尼娜,赶快上来收拾一下。"
第十八章
当戈尔医生赶到时,法尼娜已经将房间整理得干干净净,床上的被褥也已全部换过。
阿历克斯已给楚凌穿上了睡袍,他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的楚凌,一想到方才帮他清洗身体时他身上那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痕就心痛如割,尤其是当他小心地为他清洗私密之处的血迹时,那红肿撕裂的伤处一经碰触又开始渗出鲜血,更令他痛悔得简直恨不得一枪杀了自己。
戈尔一边给楚凌量体温做检查一边吃惊地问道:"阿历克斯,我刚刚离开两天,杰森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你到底是怎么照顾他的?不会是你们又吵架所以他又去淋雨了吧?嗯......不对啊,这两天也没下雨啊?"
旁边的雷哼了一声,道:"照顾?阿历克斯根本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吧?我看倒真不如一枪杀了他干净。"
戈尔忽然低叫了一声,原来他已经拉开了楚凌的睡袍,自然也就看到了他身上那密密麻麻的伤痕,他呆了一下,忽然转身道:"阿历克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历克斯始终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雷叹了口气,道:"戈尔,杰森不是又淋了雨才这样的,而是被阿历克斯强暴受了伤才发烧的,你还是赶快看看怎么给他治疗吧。"
戈尔不敢置信地盯着阿历克斯,道:"这是真的么?"
阿历克斯一言不发,无疑是默认了。
戈尔盯了他两秒钟,转身从医疗箱中拿出一只一次性无菌手套戴在右手上,左手掀开被子,又拉开了楚凌的睡袍,阿历克斯却立刻闪身上前挡住了他,皱眉道:"戈尔,你要干什么?"
戈尔没好气地道:"我是医生,还能干什么?你不让我检查,我怎么知道他到底伤得怎么样了?"
阿历克斯虽然千百个不愿意让楚凌的身体暴露在别人眼前,但一时又实在无话可答。
戈尔不耐烦地道:"杰森现在烧得很厉害,不能再耽误了,你赶快让开,别阻碍我检查。"
阿历克斯咬了咬牙,只好退了两步,但却回头冷冷盯了雷一眼,雷耸了耸肩,远远地直退到了门口。
戈尔看到楚凌原本修长性感的双腿上满是青紫的伤痕,不由低骂了一句:"这个混蛋怎么下得了手?"而当他小心地分开楚凌的双腿看到那惨不忍睹的伤处时,不禁又骂了一句:"阿历克斯,你简直是个畜生。"
阿历克斯站在戈尔身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检查伤口,他不由紧紧攥起了双拳,挺拔的身体也僵硬地紧绷着,因为他很清楚那里的每一道伤口都是由他造成的。雷说他是禽兽,戈尔骂他是畜生,这都是从未曾有人胆敢加诸在他身上的称号,然而此时他却只能被骂得哑口无言。
戈尔检查完伤口,回头皱眉道:"阿历克斯,你到底折磨了他多久?"
阿历克斯又沉默了一下,才缓慢而艰难地道:"从下午到凌晨。"
话一出口,连靠在门口的雷都震惊得挺直了身体,戈尔不由伸手指着他道:"你......你......"一时气得根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好容易缓了口气,戈尔恼火而毫不客气地道:"我需要许多医疗设施和器械,你马上去给我准备......"接下来就说了一长串各种医用机械的名称,足足说了好几分钟。
阿历克斯皱眉道:"你要我买下一整座医院么?"
戈尔恶狠狠地道:"怎么?舍不得么?"
阿历克斯暗叹口气,明知戈尔是故意整他,也只能闷闷地道:"你把所有需要的东西列出清单,我叫雷马上去办就是。"
戈尔哼了一声,似乎这才消了些气,头也不回地道:"雷,主人已经发话了,还不赶快去办?"
雷愕然道:"你还没告诉我都需要买些什么呢?"
戈尔回头用"你真笨"的眼神瞪了他一眼,道:"这还用问?当然是圣保罗皇家医院有什么你就照样买什么了。"
雷不由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瞥了阿历克斯一眼,用眼神对他说了一句:"你活该。"嘴上则道:"是,我马上就去办。"转身出了房间。
戈尔随后已快手快脚地架起了输液瓶开始给楚凌输液,又拿了药膏准备给楚凌治疗伤口,阿历克斯拦住了他,道:"我来。"
戈尔也没再阻拦他,把一包无菌手套和几支药膏都交给了他,道:"他伤得太重了,因为感染才高烧不退,需要每小时上一次药,上药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别再弄伤了他。哼,这本来就应该是你的工作,倒免得我一看到他的伤口就跟你生气。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两天前还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两天后就狠心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你这种爱人的方式谁吃得消?被你爱上的人可真够倒霉的了......"
戈尔一边唠唠叨叨地数落着一边坐到窗前的桌上开始在本夹上作诊断记录,阿历克斯则沉默地戴上手套开始为楚凌上药,他看着那曾带给他无限快乐的性感私密之处却在他的暴虐下伤痕累累,心底早已痛苦得不知说了多少句:"凌,对不起......对不起......"可是就算他再说上几百几千句对不起,已经发生的事也无论如何都挽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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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楚凌的高烧才缓慢地开始下降,始终处于昏迷中的他也才开始渐渐有了些反应。
阿历克斯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每隔一刻钟就给他换一次冰袋,每隔半小时就给他喂一次水,每隔一小时就给他上一次药。
戈尔和雷看到他这样,原本一肚子火气也很难再发出来了,戈尔只能摇头叹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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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楚凌终于慢慢地退烧了,但还没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戈尔给他量了体温,又重新配了输液,忽然听到楚凌低哑的声音轻轻地叫道:"阿历克斯......"
房间里的三个人一齐抬起头来,目光都投向了床上的楚凌,似乎都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听错了。
阿历克斯端着水杯站在床前,低头看着脸色依然苍白的楚凌,楚凌在枕上不安地摇了摇头,痛苦地低唤道:"不......阿历克斯......不要了......你......你饶了我吧......"
阿历克斯握着水杯的手指骤然抓紧,当时暴怒中的他一心只想要逼他认个错,求个饶,然而此时听到楚凌在昏迷中的呓语,他却只感到一阵心痛和懊悔。
雷也走了过来,和戈尔站在床尾看着楚凌。
楚凌在昏迷中仍紧蹙着眉头,不停的语无伦次地呓语着:"妈妈......你在哪里......凌儿好想你......阿历克斯......你为什么不放我走......不......不要了......我受不了了......妈妈......不要离开我......凌儿好害怕......我要逃......一定要逃......我不能再留下来了......妈妈......我该怎么办......我的心已经没有了......阿历克斯......我的心已经给你了......你为什么还不让我走......为什么......"
房间里响起了几下极低的抽气声,三个人六只眼睛都盯住了床上的楚凌。
楚凌似乎正在逐渐恢复知觉,半梦半醒之间不断地将心底最深处的心事轻声呓语出来:"妈妈......凌儿好想去找你......你到底在哪里......凌儿一个人太孤单了......不......阿历克斯......不要再逼我了......我已经爱上你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不......我不会告诉你的......我不能让你知道......我要逃......逃得远远的......我......我不应该爱上你啊......"
"啪"的一声,水杯从阿历克斯的手中滑了下去,笔直地掉落在地板上摔碎了,他紧盯着床上仍在喃喃低语的楚凌,瞬间已惨白了脸色。
雷回头看了看他,微叹了一声,道:"阿历克斯,恭喜你。"
阿历克斯沉默了许久,才黯然道:"恭喜我什么?恭喜我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却又亲手毁了这一切么?"
他望向楚凌的目光中满是悱恻难言的悲哀与伤恸,转身摇摇晃晃晃地走向门口,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雷和戈尔互相望望,都无奈地叹了口气,雷叹息道:"既然两个人明明已经互相爱上了,为什么却非要制造出这么多的麻烦呢?对了,戈尔,你要的那些医疗器械我还没采办齐全呢。"
戈尔叹道:"算了,不用了,看在阿历克斯也挺可怜的份上,我决定先放过他这一次。不过阿历克斯这回实在是太过分了,幸好杰森是练武的人,体质极佳,否则就是再多几条命恐怕也剩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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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楚凌已完全清醒了过来,虽仍十分虚弱,但已没有生命危险了。
自从他苏醒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对任何人都不理不睬,无论是戈尔帮他注射输液时,还是阿历克斯帮他上药时,他也总是闭着眼睛毫不反抗,没有人知道他是睡是醒,也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每当戈尔和雷不在时,阿历克斯总会坐在床边陪着他,看着他,不厌其烦地向他忏悔道歉,楚凌则一如既往地毫无回应,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没有。
又过了两三天,楚凌的伤已经都好了,身体也已渐渐恢复了元气,开始能够坐起来吃东西了,阿历克斯喂他吃饭或者喝水时他都并没有拒绝,但却始终不曾抬头看过他一眼,也不跟他说话,无论阿历克斯如何软语恳求,他都丝毫不为所动,平常则只是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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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敲门进了书房,上前夺下了阿历克斯手中的酒瓶,道:"阿历克斯,别再喝了,你这两天都变成名副其实的酒鬼了。"
阿历克斯吐了口气,抬手耙过微显凌乱的黑发,起身走到窗前,低沉地道:"不喝酒,我还能做什么?"
雷走到他身后,道:"你不会就这样放弃吧?既然已经知道了杰森真正的心意,你就更应该努力去争取啊?借酒浇愁有什么用?"
阿历克斯苦笑着道:"他不会原谅我的,他根本就不再理我,即使他曾经对我有过什么心意,恐怕也早就被我毁掉了。"
雷皱眉道:"难道你就准备这样认输么?他不肯原谅你,你就去求他啊,既然你是真的爱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反正你不要脸的事已经做过很多了,也不差再多做一次。"
阿历克斯不禁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见到雷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又不由泄了气,黯然道:"我已经求过他了,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反应。不过这不怪他,是我自己太可恨了,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我又怎么能强求他就这样轻易原谅我?"
雷也斜身靠在窗台上,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阿历克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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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历克斯轻轻推开门进了卧室,楚凌依旧像往常那样坐在床上抱着双膝看向窗外。
从最开始楚凌来到这里时起,他最爱做的事就是望着窗外发呆,阿历克斯先前还不大明白,但现在他已经能够体会楚凌为什么喜欢这么做了,因为窗外的世界有着他最向往的自由。
阿历克斯的心倏地一阵抽痛,沉重地闭了一下眼睛--他真的做错了么?他是那样义无反顾地爱着他,可是......他是不是用错了爱的方式?所以他才会用最深的爱给所爱的人带来了最深的伤害?
阿历克斯看着楚凌略显消瘦的背影,轻轻唤道:"凌。"
楚凌就如他所料定的那样毫无反应。
阿历克斯走上前在床边坐下,伸手将楚凌轻轻揽入怀中,脸颊贴着他柔软的黑发,轻叹道:"凌,你真的就不肯再原谅我一次了么?凌,我可以发誓,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永远都不会了。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一辈子都不再碰你,只求你原谅我,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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