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鬼还差不多!我怎么可能相信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说的话,跖瑜紧紧的闭着嘴巴就是不肯就范!
两位婢女一个端着碗,另一个止住跖瑜乱动的身体,强行扳开他的嘴巴,把整个一碗味道很怪的东西灌入胃里。
跖瑜这回可是被彻底的激怒了,睁大了双眼,扯起嗓子开始骂,"人说最毒妇人心了,没想到你的心毒道这种程度。亏你还是皇亲国戚呢,这样的女人真不知道国舅爷怎么敢留在身边?就算是赵皓好好的一个人,也被你调教的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当初轩辕斩离开你真是走的对了,我真是替他不值!"
"闭嘴!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啪一声,一掌拍在了身边的桌子上,腾一下子站起来。赵夫人瞪着一双和斩一摸一样的凤眼,怒气横生的指着跖瑜,气的浑身发抖,"说,你怎么知道的!"
跖瑜倒是及时的住了口,不说了。r
赵夫人气极败坏的走过去,扯起跖瑜的前襟,猛烈的摇晃着,"你倒是说话啊,谁告诉你的。是皓儿还是斩儿?"
"哈哈!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要以为你知道了这件事情你就会用这个来威胁我,我还打算用你来威胁你的皇帝大哥呢?"赵夫人失去理智,大叫起来!
跖瑜被她摇晃的快要昏死过去了,眼前出现了不同寻常的幻觉!虚弱的身体,用来说一句完整的话都那么困难,"拜托你,不要再摇了!"
赵夫人忽然就真的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的心都没有彻彻底底的安心过一次?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当初我的报复造成的,轩辕靖临死前都没有怪我,可是我宁可他恨我,我也会好过一点。可是发生的一切偏偏还落在一个十岁的孩子的眼里,为什么这一切都要让我一个人来背。你知道每年的中秋节让斩来国舅府的真正意义吗,我不是想要存心揭起他心中的伤疤,可是我也只有这一天才有资格让他见到我,哪怕他要杀我,也随便他。可是,每次剑到了我的喉咙跟前,斩总是以他爹临终前交代的遗言来说服自己和我,但是我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想要杀我,他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随心所欲、内心冷酷无情的人!"
跖瑜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把这个女人的心病给揪出来,看看现在又来一个精神受挫的人,他快崩溃了,到底谁才是无辜的受害者啊!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放了我还比较实际一点吧!"你儿子跟你一个样!"
赵夫人从自艾自怜当中楞住,"嗯?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跟皓儿?"
"不是他还有谁,作为你的儿子,无缘无故的一生下来就成为了轩辕斩憎恨的对象,也真是可怜。可是对于想要跟自己哥哥亲近的赵皓来说,很难办的到啊。他才二十岁不到,你就这么给把他毁了,你说你还是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就算你对不起轩辕斩,可你也不能继续对不起赵皓啊。他对你只关心轩辕斩这件事,心中不平的很,你能不能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赵皓,多多的关心关心他,不要伤了一个,也间接的把另一个也伤害了!"
不过看赵皓的行事作风,也不见得能够挽救多少!
魔头的女儿果然不同凡响,而魔头的外孙更是不得了!但是为什么偏偏扯上自己呢?
冷静下来的赵夫人收回了视线,眉头紧锁的瞧着对面被折腾的伤痕累累的人,对刚才的那番话,她不得不对跖瑜重新打量一遍!这个人的确是货真价实的王爷没错,可是从他的口中能够说出这番话来,还是有些意外!
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能知道什么呢?她曾经这么不齿的以为!
这个时候,身后的一个婢女走了过来,在赵夫人耳畔低语了几句!只见赵夫人皱起了眉头,有些犹豫!
"喂,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用我来威胁我大哥,什么意思?"稍微恢复了一些元气,头脑清醒了不少,刚才的话从脑子里边一闪而过!
赵夫人遣下婢女,似笑非笑的看着跖瑜,"哦,原来你刚才还真的听到了!当然,万一我把你放了,我家老爷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什么意思?你们......"该不会是...用他来要挟大哥来做什么事情吧?千万不要啊!
跖瑜恶狠狠的瞪过去,吼她,"那你不如直接把我杀了比较干脆!"想都别想!
突然,赵夫人笑着和自己的婢子说话了,"给了他这么多的教训,还是记不住?气焰还是怎么的嚣张,要不要再加重一点,让王爷乖乖的听话呐?"
那婢子恭敬的回到,软语温声,"夫人,您说的没错,王爷要是不乖乖的听话,可能会坏事的!"
"你们想怎么样?"跖瑜盯着他们蠢蠢欲动的表情,脊背上冒出的冷汗已经打湿了白色的单衣!
"轩辕斩!救我啊!"眼看着她们步步紧逼,跖瑜不得不出声大喊,希望真的有人会出现救他。
第十八章
嘭,哐一阵巨响,铁门被外边的人震开,摔在地上!
来人高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赵夫人回过头来一看,失声叫起来,"斩,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你不可能找到的?"神色渐渐的紧张起来!停在跖瑜身边的两个婢女,被吓得手上的东西一抖,落在了地上,惊恐的看着来人!
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的一个个的扫视着在场的人,胸膛急促的起伏不定!眼睛定在被折腾的快要死的人身上时,一把提起剑指向了赵夫人的面前,"你别忘了轩辕家最擅长的就是破解你们这些邪门歪道的烂阵,亏你做的出来,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手杀了你吗?"
赵夫人激愤难当,"你真的要杀了我?就为了这个人?"手指对着跖瑜!
"你当真是无药可救了!你没有这种资格说这种话!"冷冷的打断了赵夫人的期望,"让她们放了他,把身上的链子解开!"
赵夫人转首吩咐了声,两个婢子立即掏出身上的钥匙将链子一一打开!
脱离了禁锢的人,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跖瑜!"拿着剑的手抖个不停,心开始慌了!
好象有人叫自己,跖瑜缓缓睁开了眼睛,面前一片模糊,甩了甩头,看清了面前站立的人,他很想笑一下,可是没了力气,虚弱的张开了口,气若游丝,"轩辕斩,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真的会死在这里的!"
说罢,头一歪,昏厥过去!
斩撤回手上的剑,跑到跖瑜跟前,小心翼翼的扶起来,抱在怀中,"笨蛋,醒醒!我来救你了,你听到了没有?"摸着有些脏兮兮的的脸颊,心如同被撕裂般的疼!
门外一阵嘈杂,赵皓从外边闯了进来,看着里边的清醒,脚不由的往后退缩,还是晚了一步!一个晚上都没见到自己的母亲,找遍了整个府邸都没见到,如果让母亲来这里可就真的保不住跖瑜的命了!可是到最后,好象真的是晚了!
母亲的手段他不是没有见过,可是他不敢想想母亲会对跖瑜做出什么样不理智的行为了。余光瞥见桌上的一个空碗,里边的残枝让他不由得出口惊呼,抓着赵夫人的衣袖,指着一旁的空碗,"娘,你不会是..."
赵夫人只是苦笑,她知道皓儿问的是什么!
赵皓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怎么可以啊娘,我们不是说好了,不用的吗?"
斩回过头来,拾起地上的软剑,缓缓站起身,走到赵夫人母子两的面前,"这把剑,我爹生前一直都在用,也是留给我的唯一一件遗物,当初爹让我答应不报仇,不杀你,以致于这二十年来你我都忍的很辛苦。但是,刚才你问我敢不敢真的杀了你,我现在告诉你,为了地上躺着还不知道是生是死的那个无辜的人,你可以试试看!"
说完,唰唰挥起手中的剑来,刺向赵夫人!
"大哥,不要!"赵皓快速推开身边的赵夫人,剑尖刺近胸口,被刺中的赵皓痛苦的笑着,承受了这一剑!
意外的发生让斩暂时停顿了一下,被推开后,跌倒在地上的赵夫人,发疯般的跑了过去,"皓儿,皓儿你怎么样?你怎么这么傻?"撕心裂肺的哭喊,让快要失去知觉的赵皓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眼含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大哥,"大哥,求你放过娘好不好?就当是我替她还了她欠你的,我真的,"
眼泪从赵皓的眼角慢慢的滑下来,"我真的很想让你们化解这么多年的仇恨,虽然我没有亲身经历,也不可能和你感同身受,但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你为什么还要活在以前的仇恨里呢,这样你会一辈子都不开心的,我希望哥能够过的开心!"
赵夫人边哭着,边用手捂着儿子胸口上不断往外流的血,"不要说了,皓儿,我叫大夫来!"
"娘,我没事的。大哥,我曾经很嫉妒你能够得到娘的全部关怀,可是跖瑜说的对,这样的我跟个孩子没什么两样,我为什么不试着去关心一下别人呢!哥,也许你不喜欢听我说的,所以我劝你还是先照顾跖瑜的伤才是最要紧的,他可能活不久了!"
赵皓定定的看着斩!
血从胸口处流在剑身上,顺着剑的边沿,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慢慢的从皓的胸口处将剑拔了出来,斩看了看赵皓,也许这是第一次正视着面前这个和自己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弟弟,"对不起!皓!"声音当中有一些些的疲倦!
"跖瑜,我们回轩辕庄!"抱起地上的跖瑜,安安静静的离开地牢!
看着离去的背影,赵皓面露微笑的昏倒在赵夫人的怀中!
......
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上缓缓的升起!
有些吃力的抱着跖瑜回到了轩辕庄,直接奔向自己的赤夜居的居所的方向!
一路上,下人们都被自家主子那可怖的神情吓去了半条命!众人纷纷围了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护卫看着怀中的人是失踪了半个多月的跖瑜,悬着的心立即放了下来,不过心情却变得沉重起来,尤其是轵!
待绿珠第一个反映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主子从里面下令,"辅护卫,去把城里所有有名的大夫全部给我找来,限你半个时辰!"
绿珠看看旁边呆楞的辅,赶紧提醒他,否则下一刻他会没命,"主子叫你办事呢,快去!"
反应过来的辅赶紧擦了一下额际的冷汗,"是,属下遵命!"言罢,人立刻飞跑出去。剩下的人由绿珠负责,烧水、下橱等工作,顿时全庄所有的人忙碌了起来!
室内,火炉烧的正旺,樟脑香絮絮飘起,一缕缕烟丝从窗口飞了出去!
刚才的那一声吼起码震动方圆半里,似乎却对昏迷不醒的跖瑜丝毫没有影响。然而斩那一双凌厉的眼睛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紧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抖落了凝结在上面的露珠,顺着眼角缓缓流淌下来,像极了一滴泪!
眉头打的死紧,而从见到跖瑜受伤的那刻开始就始终都不曾舒展开过。手上拿着被热水浸湿过的毛巾,细心地擦拭着身体的每个地方。从额头、脸颊、嘴角,经过的地方不是污渍就是血迹。原本俊朗的面容如今已是苍白消瘦不少,左边的脸上还有深深的青紫的五爪印。
只有那英挺的眉毛还在神采飞扬!
伸手将破烂的白色单衣撕掉,斩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看到眼前那浑身鞭痕的情景还是有些触目惊心!像一把利刀狠狠地将自己的心割开后撒上了盐巴!尽量压制住心中的狂火,利落地把伤口清理干净后,拿出了上好的止痛疗伤的膏药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右手止不住地颤抖!
然而在瞥到脚腕处那已经结痂的伤疤,告诉了他最残酷的事实!
他们对跖瑜做了些什么?
原先那幺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飞龙,如今变成了什幺了?只是一个什幺都不是的废人!是自己,将他不由分说的将他囚禁在自己身边,而昭只不过是顺手切断了这条龙的四肢,自己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恨自己此时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在他受苦的时候不在身边,更恨自己没有早点看清这一切,自己居然什幺也作不了,做这个轩辕庄主又有什幺用?
狠力一拳打在床边的柱子上,吱呀!几条裂缝随之蔓延开来!夹杂着木屑的深红缓缓流出,斩的眼睛变的更加深不见底,没有人知道此刻在他脑海里想些什幺?
"主子!大夫都带来了。"辅在门外高声汇报,声音是足够高了,可是心脏开始不由得收缩着,这事怎么又落到他头上了呢,心底不断诅咒着那三个看好戏的无情家伙!
隔了好一会,房内传来了动静!
斩听到手下的敲门声,思绪才拉回现实,深息口气,把厚重的锦被盖在满身伤痕的人身上。等一切妥当后,才站起来向外面的人下令。
"进来!"低沉的嗓音夹杂一丝烦躁!
门被推开,来人走了进来,辅身后跟着一位中年男子。两人向斩行了礼,辅交代,"主子,这位是城里有名的黄大夫,其它人等都在外边等候。"在视线触不到的地方,低垂握剑的手有点抖,主子的表情有些恐怖,想来里面那位的伤势很严重!
"嗯,"斩略微点点头,然后转向旁边一直低首的黄大夫吩咐到,"病人在这里,你可以开始了。"说罢指了指床榻上的人。
黄大夫领命上前走去,手刚刚搭上跖瑜的脉息。
"先别动,你只可以把他的脉象,其它的我会告诉你,可以继续了!"斩厉声补充到。
黄大夫一听,把脉的手抖了一下,不看其它伤势的话叫他如何看其它的病情?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样会拖延伤势的,唉......
第十九章
时间在一点点地溜走,几个大夫终于轮流看完病患,坐在椅子上的斩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我再补充一点,病人的身上有鞭伤,而且脚被断了经脉。你们看怎幺治?"言罢,凌厉的眼睛一一扫过众人,无论是大夫还是护卫个个脊背冷风乱窜!
几位大夫交头接耳了一番,最终黄大夫站出来说明,"庄主,请恕小人们直言,患者身上的伤不是难治愈的,只要用上好的创伤药和我们开的药方完全可以康复。至于手脚方面的问题,也许时间拖太久的缘故,我们无能为力!可是,最严重的就是--"黄大夫停住,似乎不愿往下讲,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考虑是否要说出来。
"继续讲下去!"斩没什幺丝毫的犹豫,让大夫继续说下去。
"最重要的是,病人的五脏六腑受了内伤后有轻微的震烈现象,再加上一种不为知名的毒药在体内潜伏,所以情况不太乐观!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发作的时间不太确定,因此也不清楚它的后果有多严重。至于会不会死,这个就不很清楚了。希望庄主三思!"
"你--说--什--幺?"一字一句从斩的口中蹦出,"他中毒?"此时他才明白为何当时临走之前,皓说的‘也许活不久'是什么意思了!
啪!两成功力打在了桌子上面,桌面上被震裂的支离破碎!
"你们说没有什幺药可以医治他,请问我找你们来干什幺来了?最后若要是真的想不出,你们就准备回老家去吧!"
主子现在还算是冷静,起码才劈了一张桌子而已。看来是个好兆头!辅想着。
"也许到皇宫里请御医来诊治或许会有希望。"黄大夫硬着头皮说到,众大夫点头符合着。本来以为是想办法找到救命的法子,可是他却没想到已经截到了斩的痛处。
辅在旁边一副昏倒的架势,简直是活腻味了,他以为主子会愚蠢到找御医都不知道吗?就是因为这是禁忌才没人想去提的!
"除了御医呢,就没别的方法了?"斩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面无表情来形容了,简直像个僵尸,可是口气却是非常温柔。
辅一听,完了!自家主子的口气都变成这样了。开玩笑!主子这回真的生气了,自己还有什幺好下场?那几个大夫死了倒是没什幺,自己可别因为个办事不利而搭上了小命,这可是很不划算的。还是先走才是上策!,立即转头朝着门口方向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