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我一边喘息一边迎合爷的动作,连呼吸都似乎要淹没在情欲的狂潮中。亏得他还能一边冲刺,一边向我调笑:
"今天的媚儿很热情呢!,看,这么紧``````"
我断断续续的回答:
"爷,不是,存心想看,丝媚,吃,吃醋么!"
他一阵大笑,动作缓慢下来,将身子重重的压在我身上。我恼羞成怒,深吸一口气,一夹,换来他的一声抽气。好一会儿,他才将僵硬的身子控制住,恶狠狠的在我锁骨下咬了一口,阴森森的说:
"看来我是太小力了!"
说罢,抓住我的腰重重的挺入,疯狂动作。
"呜!"
不由自主地叫出声,只能心中暗暗叫苦的迎接由自己挑起的狂澜,只来得及想到要向爷提出出府,问明白敛殊的用意何在``````
出门
活了十多年,我终于深深体会到"自作自受"这四个字的深刻含义了。
咬着牙挪下床,刚刚站定,腿就不由自主地一阵发软,险些摔倒。在竹儿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洗好澡,更衣,双腿就哆嗦着不听使唤了。
"媚主子,这情况还是不要出府比较好吧?"
竹儿的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一双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去!"
我异常的坚定,怎么看都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就在我想着是不是要竹儿去找对拐杖来时,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右手扶住我的腰,就将我往后门带了去。
爬上马车,我一脸的郁闷,同时又庆幸,还好不是把我扛在肩上。
车里面铺着厚厚的兽皮,,又特意抬高了车厢的高度,使得一路上不怎么震荡。所以也就顺利的到了兰馨坊的后门,倒是爬下来的时候有点吃力。
我想,谁也不会知道这第一男倌坊的后门竟是开在一户看似平常的笔墨轩的后院吧!真是高明的伪装啊,想来,当初就是看在想要掩饰某些人的身份,才这样建造的吧!
敛殊静静的在那里等我,看到我走路别扭的样子,带着别有用意的笑意扶着我上楼。一把把我扔在床上,像以往一样用手指卷着我的头发玩。
我轻呼了声,用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腰,趴在那里一动都不想动。
"看来,昨天我送的礼物,庆王不怎么喜欢嘛!"
好不哀怨的语气,简直像是深闺怨妇。
我狠狠地瞪着他,一副摆明了看好戏的样子,哪有半点惋惜的意味。
"托你的福啊,我的腰现在还没断!"
敛殊久久的看着我,垂下眼帘,温柔的对着我说:
"丝媚,他对你很好吧!看你现在的样子,慢慢的回复本来的性子了呢!"
很温柔的语气,像是母亲对孩子的轻柔训诫。我猛地一震,转过头来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满是冷然,与脸上的表情完全不符。
"要记住,我们是男妓,戏子无情,婊子无义,我们就要做到无情无义!一旦自己的面具破灭,等待我们的将是万劫不复,你,可明白?"
"我明白!"
我对上他的眼,绝然。
半晌,他轻叹一口气,抚上我的脸颊,看着我强硬的眼神。
"你就是太倔,这个性子啊,迟早会毁了你!丝媚,我们这种人,命运早已是注定的,不要妄求啊!"
最后那句话不知是在提醒我,还是在说给自己听。我们都没有作声,他突然伸出手,帮我轻轻的按摩着腰部和大腿。
想当初,我还在接受他的指导时,他也常常这样为浑身发软的我按摩。这样的情节,让我回想起那一年的岁月。
"敛殊,"我低声叫他,
"你不应该掺和进去的,那不是我们能插手的地方。"
就算我再怎么不懂官场事,就凭爷那几天忙碌的样子来看,我也是知道这次的事有多棘手的。
他没有说什么,我也不再开口,直到他按摩完毕。
我撑起身子,感觉到明显的舒坦。
敛殊转身从边上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仔仔细细的用布裹好,交到我手里,说: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等这些事平静了,过个半年你再拆开吧,我有事拜托你!"
我伸手接过,点了点头,没多问。而他,知道我会信守诺言,放心的把东西交给了我。
看他的样子,我知道,是该告辞了。今天他是不会多说什么了,而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接下来就要他自己小心了,别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站起身,甩了甩只微微酸痛了的腿,便欲离去。走到门口,突听后面传来他的声音:
"我只是为了还一个人情,现在两不相欠,不会有什么了!"
我回头,看着他几年来丝毫不变,甚至更添妖艳的容貌,微微一笑,再度离开,离开这个我可以说是颇有怀念的房间。
竹儿就在楼下等我,微微欠了下身,她歪着头问我:
"媚主子是要直接回府呢,还是有其他要去的地方?"
我想到差不多半个月前的事,摇头轻叹了口气:
"先去西大街吧``````"
冰肌玉骨
当我看到那高高挂在上方,写着"沈家酒楼"的匾额时,不由一阵茫然。长长的一条西大街上满是挂着"沈家"两个字的店铺,绵绵长长。我知道,小时候的那个志愿,大哥已经完成了,只是,没有我的参与。
轻吸了口气,我抬脚,迈进大门。
许是不到就餐的时间吧,里面人并不是很多,大部分的位置还是空着的,三三两两的坐着些看似行走江湖的人。
江湖,那是个什么概念呢?
听竹儿说起时,只觉得是快意恩仇,潇洒自在的。等到跟爷说了,他却是摇头,说那江湖其实和朝堂一样,黑着呢!
既然爷都这样说了,我也就失去对那片莫名的天地的向往了,只把那当成饭后闲谈。
隔着重重的帽纱,我走到柜台前询问:
"你们掌柜的在吗?"
那人好奇的看了我几眼,放下手中的本子,回答我:
"我就是,请问这位客官有什么事吗?"
我瞄到那本显然不是账本的书,恰好看到两行字: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数重。
我笑,一个小小酒楼掌柜,也有如此涵养,看来大哥的手段不俗。
他见我迟迟没有回答倒也不追问,只是看着我等我说话。
"那这沈家的人呢?"
他"啊"了一声,看我的眼神有点特别。
"公子可是姓沈,名亦?"
我轻轻的撇了撇嘴,太久没听到的名字,现在听来竟有点异样了。
"算是以前用过的吧。"
"请跟我来,大当家的今儿不在,二当家一直在等您呢!"
我跟着他走,示意竹儿在外面等我。酒楼掌柜带我往楼上雅间走去时,只有几个人好奇的看了我一眼,随即自顾自的聊天喝茶,见怪不怪。
推开那间雕刻得雅致的雅间的门,我看到上次站在我大哥背后的人。他应是听到楼下的反应,站在那边等我。
我顺手摘下头上的帽纱,听到边上掌柜"咦"的一声。
我向他点了点头,他歉意地笑笑,退了出去。
"你和丁丁看起来很像!"
他向我解释。
"我知道,小暮他,也有十三了啊!"
我表示理解,从小,三弟就和我长的相像,就是大一号和小一号的差别而已。他总喜欢在身上挂个铃铛,跑起来就丁丁当当的响,我和大哥就叫他丁丁。
只是现在他大了,不会再整天拴个铃铛到处跑了了吧!
"上次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冷虚风,你可以叫我风大哥!"
我挑了挑眉,记起竹儿对我说过的那些江湖趣事。
"冷家庄的二庄主?"
"噢,你知道?"
现在轮到他挑眉。
我低声一笑,原来江湖传闻的冷家庄二庄主失踪一案的背后故事是被我那个空有计算头脑,处起事来少根筋的大哥拐跑了啊!
他像是知道我在笑什么,颇为尴尬的搔了搔脸。
我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托腮望着下面,看到一个小二模样的人急匆匆的跑出去,是去通知大哥吧!竹儿一脸无聊的坐在马车边上,我向她挥了挥手,看着她垮下脸。
"你``````"
冷虚风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忍不住开了口:
"可以把你的手给我看看吗?"
我错愕,见他一脸的严肃,把手伸给他。
他搭上我的脉相,沉思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
"你是不是吃过什么减缓生长的药物?"
我笑着点头,吐出几个字:
"冰肌玉骨。"
他的脸一下子阴下来,不复一开始老好人的形象。
"你知不知道吃了那种药至多只有十年的寿命?"
"知道啊!"
我替自己倒了杯茶,一脸的轻松。
"知道你还``````"
他已经是跳起来了,我一口饮下杯中的茶:
"就是知道才吃的。"
那一刻,我的眼神是冰冷的,就算立刻就被我用柔媚的假象掩盖过去,他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根我深藏的骨。
他平静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和我搭话:
"那你大哥怎么办?"
"放心,我吃的药性是减弱过的,大概有十五年的寿命!而且,我也不准备和你们有太多接触。"
"我朋友那有可以缓解这种药物的药,我可以去找他要来!"
"不用了,我没什么用。"
我婉拒,却看到他一脸的坚持。
"我是为了琦然,他对你的愧疚,是永远无法抹去的。就算只有一点点,我也会为他办到的!"
我看着他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的面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大哥,你是何其有幸呢!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和他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决定把刚刚的对话都放在彼此心里,不让"他"知道。
雅间的门被粗暴的推开,大哥气喘吁吁的脸出现在门口。我站起来, 刚想要迎上去,一个不明物体带着强大的冲劲扑往我怀中:
"二哥!"
重重
我闷哼一声,脚腕上的银铃也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使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的身体稳定下来,我这才看向怀中一脸无辜的几乎撞断我肋骨的人儿。
"二哥!"
和我七八分相似的面容,带着稚气,清纯的眼睛中映照着那骨子里透着媚的自己。这时才突然发现自己的不堪,只是气质上的差异,我们的感觉就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小暮!"
我抚着他的脸,现在都不用低下头看着他了。
"二哥,二哥,二哥``````"
他一个劲的叫着我的名字,很是兴奋,还拉着我左看右看。
"二哥,我长得和你一样高了!"
他转了半天,终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嗯,小暮长得很快啊!"
我轻笑,也是,自己的身高一直没变过,而小暮这一年多来受到良好的照顾,十三岁的身高和我当初缺少营养的十四岁来说当然不会相差多少。
他心满意足的抱着我,一边还使劲的在我肩窝那蹭了蹭。从他肩上,我看到大哥如释重负的样子,一阵心悸--我什么时候变成你心头上的一根刺了,如此顾忌!
"二哥,你好瘦哦!"
我好笑的看着小暮在我腰上东摸西摸的手,想着是不是要告诉他他现在这样是在吃我的豆腐。
"二哥,是不是你在主人家都被人虐待,叫你干一大堆的活,又不给你吃饭。同伴又都欺负你,看你瘦小都把自己的工作推到你身上来?没关系,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他一脸的大义凛然,活像我说一个委屈,就要去帮我把人扁成猪头,挂在肉铺卖。
"说什么傻话呢!"
我"啪"的打了下他的头,看着他一脸委屈的捂着脑袋。真是,到底是谁教他这些没头没脑的东西啊?
"二哥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敲我的头啊!"
他泪汪汪的瞅着我,像只被人嫌弃的小狗。我忍不住,用笑意盈盈的眼睛注视着他在面前耍宝。
"二哥,你现在的样子好漂亮哦!比赵大哥娶进来的慕容姐姐还漂亮!"
他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回了我这样一句。
"丁丁!"
大哥气急败坏的赶上来阻止,被我用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是吗?小暮现在有在念书吗?"
"有!赵大哥平常有在教我,爹爹那儿每天都布置功课的!"
被我轻轻松松的把话题带开,他一个劲的告诉我一些家里发生的事。我知道了楼下那个掌柜就是他说的赵大哥,是和冷虚风一起来的,听说是他以前的手下。还有,他们都搬到了东市,以前的沈府五年前就被卖给了一户富姓人家,大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去买回来``````
我听着他述说着这几年来的变化,心中波澜不惊,竟像是在听与自己不相干的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小暮并不知道当年爹把我和大哥卖去是做什么的,而现在,也应该是有心瞒着他。
"二哥,你和大哥一去就没回来,我问爹,他都不肯说,娘也只知道哭。后来大哥回来了,你却没有来,只留下丁丁一个人,我好想你哦!"
长不大的孩子在撒娇,我意思意思的安抚了两下:
"嗯,我也想小暮啊!"
真的有想吗?记不得了,偶尔有一些小时候的记忆一闪而过,也转眼就被吞噬了。
"哪,二哥,现在我们有钱了,让大哥把你赎出来好不好?这样等大哥也搬回来,我们一家就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一直住在一起了!"
"``````"
我无法回答,可是,像以前一样?这可能吗?
看来大哥是忘不掉被爹亲手转卖的不堪才搬出来的,而我,是不可能出来的。
"怎么,不可能把卖身契拿回来吗?"
这是大哥开口问的,他也有点焦急。
我缓缓的摇了摇头,抬眼看向面前的几人:
"没有卖身契!"
是啊,那张薄薄的纸早在爷出十万金买下我的时候就随手放进火盆里了。他还嚣张的对我说,要走要留随我。可走又能走到哪里去,我当时就跪下来,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丝媚生是五王爷的人,死也是五王爷的鬼。换来的是他的一阵大笑,将我拥入怀中``````
"那二哥,你不是可以随时回来吗?"
小暮大喜,再次扑入我的怀中。这次我有了准备,但还是被撞得生痛,我不由低低的呻吟一声,这样下去,我迟早被他撞死。
不着痕迹的揉了揉胸口,却见眼前的三人都死死盯着我。我想了一下,猜不到是怎么回事。
"二哥,你怎么也带铃铛了?"
不同于大哥的欲言又止,天真的孩子就是口之心快。就在我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已经在顺手摸着我的衣服了。
"小暮!"
一旁的大哥一见这幅情景,冲上来拉开他,随手就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这才让我醒悟过来,感情他们是以为那银铃穿在什么奇怪的部位上了。
"哥!"
我朝他严肃的叫了一声,拉开小暮捂着脸的手,上面五个手指印红肿起来。我轻轻的为他揉着脸,叹了口气,知道再不解开大哥的心结,我们彼此都只会越行越远。
"我要走了,哥,你不欠我什么,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但如果你再不想想我们之间该如何相处的话,我只能从此不再和你们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