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不理和官财迷————老尘土
老尘土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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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得笔挺,脸色铁青,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
肖楚摇了摇头,过去拉起他。
手冰凉冰凉的,还在发着抖,这回看来真给冻坏了。
追求风度,羽绒服搁箱底,单套件薄薄的线衫,外头只披件牛仔衫,不冻了才怪。
简凯抽回手,撇开头,委屈得很。
肖楚揽着他的肩硬搬进屋,倒给他杯热水,等着他撒气。
简凯喝完,回过点温后,终于责怪起来,"要放人鸽子,事先就知会一声,耍着人玩,很开心是吧。"
肖楚苦笑,从头到尾他都没应过什么,一向都是他自己主动的没了谱。
"气消了吗?"过了会儿,肖楚问。
简凯瞥他一眼,水杯塞他手里,屁股往床上重重一搁,叉开腿撑着手,大声说:"我饿了,饿扁了,回来也不带点,你是吃饱喝足了,就不能想想我。"
肖楚说:"现在去买。"说着就往门外去。
简凯在后头大喊:"牛排鸡腿我都要,我不介意你多带几份的,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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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肖楚没跟简凯计较,他任由他差遣,任由他指挥。
也很难得,这晚气氛很好,很和谐。
破天荒的,睡觉时两人不再是一贯的背对背,首次面对起来,而且彼此没带火的还聊起天来。
简凯说:足足坐了四个小时,中间都没站起过。
肖楚说:厉害,真行。
简凯笑:那是,也不想想是谁。
肖楚再夸:了不起,行了吧。
简凯扬眉,又说:确实是节日,怪有气氛的,女孩子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肖楚说:不是没离开过嘛,哪见的美女。
笨蛋是吧!简凯拉下脸,男生宿舍会没有女的,一对一对的,在我面前走来走去,难道还看不到。
肖楚说:难为你了,酸泡没少冒吧。
简凯脸露不屑:切,女孩子胸部那么大。
肖楚说:那是一种美。
简凯大笑,比划:呼之欲出。
肖楚闭眼,叹:没开过荤,就是这么少见多怪。
简凯不说话,突然压过去,扯开肖楚睡衣:嘿嘿,看看男人的。
肖楚飞起一脚。
简凯闪腰躲过,同时手滑溜的摸向肖楚胸部,捏住小乳头:嘿嘿,挺珠圆玉润嘛!
肖楚一阵错愕,随即一掌击出,简凯呼哧哧扁贴上墙壁。
混蛋!
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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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的单纯的生活过得非常的快,不知不觉又到了柳絮飘风的浪漫四月,但日子是浪漫的,面临毕业的学子们却是感受不到那份烂漫的。
考研过了初试的正在紧张的准备着复试,选择工作的则个个焦头烂额,招聘会跑完一场又一场。
肖楚没想过继续深造,理论上的东西他自认为已掌握得差不多,他现在所需要的是历练、是打磨,所以投入到现实社会中对他有着更大的吸引力。
几场招聘会下来,一个多月的好几轮面试,他已拿到了好几个OFFER。
经过一周的深思考虑,他毅然放弃了外企,而选择去事业单位。
要去的单位不错,属东城的一个政府机关单位,虽然待遇相较于外企要寒蹭许多,但升职空间大,以后做大官的机会也大,他敲定了这一家,为着将来的锦绣前程做着全程准备。
至于简凯,下学期开学初他们系就停了课了,他也就不去学校了,自然也不会去肖楚学校了。
一离了那地,那特殊环境,他跟肖楚的关系又打回了原地,看肖楚还是顶顶的讨厌。
简凯在家工作没找也不去实习,他爹娘天天清早就掀他被骂,他是骂皮了的,根本不当回事。
有天他老娘跟他爹刚吵完架正火来着,他睡里屋不清楚局势,嚷嚷着让他娘帮买根油条,他老娘一听火气全转向他,一盆冷水端了,进他屋扯开被泼向他,"死出去工作去,让还在家呆着。"
简凯啊的大喊大叫,哆嗦着跳下床,筛了筛湿漉漉的毛发,冲他娘大吼,"死老太婆,谋杀亲儿啊!"
他老娘一踱脚,手里半盆水直接朝他脸面倒,"看还嘴臭!"
简凯抹脸,两腿抖的如弹簧。
死老女人,更年期到了就到了,也不用这么撒泼。
三月天,大早上的,想让人死啊!
简凯气了,当着他老娘的面睡衣全脱了,一条内裤甩他娘脸上,转身去找衣服。
他老娘愣住,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一招。
孽子,看不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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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今后的出路问题,简凯其实心里早有打算,他想的是先养个几个月,等拿了毕业证,对他爹娘有交待了,他就去拼命,去做生意。
凭他的本事,还能不发达。
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简凯的马达还没发动,还凉着呢。,那边肖楚已小有发达了,随着工作的落实,肖楚也搬回了家。
这回简凯心里不安宁了,矛盾的火炬炽的点燃,简凯心里贼酸贼酸,加上街房邻里吃饱撑着没事,又拿他比对,他的那个怒火爆得冲天闪,火山灰喷得满院子失色,怨恨的火焰全聚焦向肖楚。
回回在院里碰到肖楚就找碴,"黑心鬼,兜进嘴里还掉地,嘴巴不牢百世饿。"
肖楚下巴有个小黑痣,算命里说那没得破财的象征,一辈子没得吃,唇上长痣那才是福气,有吃到老,所以简凯就抓着这说事。
肖楚眼都不搭他,转身回他自个屋,小时别人说到这儿上,他就撂了话了,什么没得吃,那是做大官的才长得起,不懂,天安门呆去,毛爷爷的主席相好好的乖乖的膜拜去。
然而,没多久,事情临时变挂了,随着春季建设新农村专题研讨班的结业,推进新农村建设成了重中之中,领导班子开完一场会又一场会,最后决定派出一批年轻的优秀的同志前去农村搞建设,于是还没正式上班的肖楚同志被选中了,分在的是离市区几千里远的小乡镇,听说那地方非常的穷非常的偏,还没通上电,进出还得坐牛车。
这可让一帮长辈傻了眼。
简凯也傻了眼,不过,他那是乐的,乐飘飘,没事就跟人隔壁上小学的小弟弟说:"看到了吗,这就是名牌大学生啊,这年头名牌不值钱啊,赶早出来吧,社会上混个几年不比在学校强,不然只有乖乖的跟人一样被下放喽!"飘飘的完全忘了自己更是悲惨得要胃出血。
对着肖楚,那更是幸灾乐祸的过了头,"名牌大学生啊,了不起啊,可支援贫民区去了啊!"
肖楚冷哼一声,踌躇满志:"三年以后,打回来,至少正五品。"
简凯也大大的哼声,背起手大摇大摆摇着狼尾踱回了屋。
简他娘在里屋嘶着嗓子骂:"你个败家子,闪一边去,看人肖楚,已经有正经职业了,还神气个什么,还敢嫌弃我做的菜,死出去,死出去。"
简凯恨得牙咬咬,大骂着死人肖楚,他老娘舀起一勺热水就朝他泼去。
他赶紧往屋外跑,看着肖楚在门口狂笑,更是气疯,摔了院门,想着三年里非挣足了钱,让人大大瞧上一回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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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楚前去上任那天,胡同里所有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全都出来送别,简凯本不乐意,无奈他老娘提着他耳朵一个揪一个扭,不服从也得服从了。
胡同口,肖楚妈坚持着要送肖楚到车站。
肖楚推掉:"用不着那么麻烦,行李又不多,一个人能行。"
简凯他娘边上说:"让我们凯子跟着去得了,他反正闲着也是没事,送肖小子一程也是应该。"
边上人也都说好,简凯体格健,去了还能多担着东西。
于是邻里送上的一大堆吃的用的肖楚本已拒绝的物品全堆到了简凯怀里。
简凯气得那个急,下唇也噗嗤颤抖。
肖楚无声的笑,对着简凯说:"那也好,我屋里还有箱书,干脆一并也带去,就劳烦你了。"
简凯听了眼睛没凸得掉了地。
他俩走后,大邻伙儿都说:"到底是同院里长大的,别看简小子一向跟肖小子闹,对方真离开了,还是舍不得的,看简小子眼都红了。"
"是啊,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也不是白搭的,也算是兄弟,以后肖小子混出息了,还能带着简小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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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西站的大厅,天南海北的旅客挤塞整个空地。
简凯大包小包的背了一身,满场子转的跟在肖楚屁股后头。
"到底有完没完,坐的哪趟车,不会在候车室等,到处瞎转悠,想累死人啊!"简凯已是满头大汗,不管不顾大声抱怨。
肖楚一回身拉着他右手又往前,"找家馆子,上车前也饱餐一顿。"
简凯没再费唇,任由拉着,餐馆门口突然哎呀大叫的抽回手,"靠,没搞错吧,手掌还带电。"说完甩开手,好象真给电麻了似的。
肖楚回头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说:"天干物燥的,本来就比较容易触电,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简凯骂:"呸,有病。"自己一个人抢先冲进店占两座,大包小包全卸了下。
肖楚柜台前要了两份拉面,两杯热饮,到他对面坐下。
简凯说:"请的?也不来点好的,我不吃面。"
肖楚拿筷子干起来,"随便,不吃也好,我打包。"嚼完一口招手就叫服务员。
简凯赶紧抢夺过来,"嘿嘿,尝个两口,看看味道。"
肖楚半抬起眼,扫了一眼,敛眉兀自吃将起来。
夜晚九点来钟,肖楚乘坐的车子已经进站。
快检票时,肖楚从简凯身上拿下大小包,塞他一百块,"打车回去,别晃荡了,小心你家老头又抽你。"
简凯揣好钞票,拍拍裤兜,"别来婆妈,喂,你给的似乎也太少了点吧,可做了半天苦力哪。"
肖楚咬牙,摁下他就一阵劈波,好久后才搬正他身子,替他捋好发,"走吧,不用再送了。"
简凯揉着晕晕的头,"知--道,送佛不还送上天,等你进了站我立马走,省得过后又跟人说不够意思。"
肖楚不再搭理他,背上包,转身进站。该死的,有什么好送的,纯粹就是来添堵的。



第三章
肖楚走后,简凯突然有点不适应起来。生活象是缺了调味品,过得没滋味起来。
每天东蹲着,西杵着,毛驴似的常常在屋角打转。
他老娘见着了就觉碍眼:"失魂落魄个什么,人肖楚在家,天天斗鸡似的,就没一天好脸色给,现在走了,倒又贼毛了。"
简凯跳脚:"谁想他啦!谁想他啦!"
但没多久,简凯也有事做了,再没时间想一些有的没的了,自然也没时间想过去的敌人或对手了。
简老爹托人费了很大的劲为他在西站谋求了一个职,主要是负责来往旅客进出车站的安全秩序。
这活其实很轻松,三班倒,八小时制,是个不费脑的活,别提多适合他。
可他没干三月,一封辞职信直接丢进站长办公室,背着包吹着口召潇洒的走了。
回到家,简老爹见了,棍棒当头下。
"不争气的东西,回来作个什么,看不打死你!"
简凯费劲的从地上爬起:"呆那种地方根本埋没了人才,每天木头的站着,一辈子都别想着出头。"
简老爹气得眼暴凸:"臭小子,你还想有多大出息,你能养活你自个,对我们来说,已经是烧了高香了,你以为你还干得了大事。"
简凯不服气:"我会做生意,我有这方面的才干,肯定能挣大钱。"
大话谁不会说.简老爹已不想出声。
一旁的简老娘说话了,"好,你要做生意是吧,行,也行,本钱你自个出,别指着我们了,你呀不气死我们不称心是吧。"
简凯说:"哪会,自个出就自个出。"
要说那时候,正是做生意的好年头,尤其是干服装这块,外贸火,河北廊坊已抢先办了好些个服装厂,仿外贸,批发价特别的低,差不多全销往北京。
大红门、动物园等一些大型服装市场,都可见那地的货,甚至是西单,也不乏见。
简凯有一哥们就在那某个服装厂搞代理。
简凯联系了他,那哥们倒很爽快,让先找个店面,其余的一切由他负责,说是一切都好办。过不多久,简凯在某繁华地段租了个40平米的门店,不大不小,简单装修了下,就开张了。
起初,简凯跟那哥们说要搞品味,所以进的货基本挺高档,当然售价也就不菲了。
开店前两月,顾客光顾不少,可衣服销量却不见好,进来的只没事在瞎试穿,钱包都是捏得死紧的,抠那就一个字。
简凯憋气到死,枉费他花了多少热心,屁毛也没赚个一分,一气之下,拿了毛笔磨了墨歪歪扭扭大大的写了"高档消费,穷人免进"八字的横幅,高高挂店门口。
想着如此醒目,如此个性,这以后要进来的绝对是有购买力的有品味的。
可他算盘打得错了谱,这一来,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是不少,门店却是连只鬼影也没现。
简凯那个恨极,一个狗熊式蹦跳,扯下横幅,捏得个稀巴烂,吐血低价转了门店,打电话给那哥们:"大红门,大众化,五块的十块的全给我运来,老子就不信这邪!"
事实证明,走大众化路线那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小旮旯里堆上个一大堆,简凯每天早上拿着喇叭筒站在凳子上吆喝个几声,就可以打开腰包等着MM们主动的塞钱了。
十块的、五块的,简直没人将这些个小钱当作钱,倒象是捡免费馅饼似的,一件二件三件四件十件二十件的捡。
付账时,MM们抱着个几大袋,掏钱乐呵呵。
简凯小包换大包,收钱也是收的笑嘿嘿。
服装生意大概做了一年多,简凯又转行干别的,瓷器、木材、金属等等,没少尝试。总之,他就是一根没根的灯芯草,哪儿有油哪儿亮,他又是一条肥嘟嘟的黄蚯蚓,哪儿土厚哪儿肥沃哪儿钻。
不到两年,腰包就鼓了,他呢,也神气了,女朋友也处上了,还带回了家。
只有一点不好,简凯挺郁闷,每回摸着女朋友的大馒头,总会想到肖讨厌的小珍珠小杨梅,嘿嘿,咬个两口,不知道会不会出个奶水。
而简老爹简老娘这边,看到儿子生活终于有了改观,终于有点上进了,也终于有点笑容了,也开始盼望起娶儿媳了。
一天晚饭时,简老爹就将想法提出来了,让简凯多存点钱,以后娶亲过日子开销如何如何的大,说了一大通,又说:"如今不比早些年,彩礼高着呢,女儿也都珍贵着呢。"
简凯说:"娶什么娶,让娘们爬头顶,活着多没劲。"没想他老娘一筷子敲他头顶,于是闭嘴,谢绝一切言词。
女人也,终极不可理喻也。
还有,现在在院里碰见肖楚老妈,肖妈妈也会开他玩笑,"简凯有出息了啊,什么时候娶媳妇啊!"
简凯本想说比起你们家肖楚如何,可人家说的重点是在后半句,他只得说:"还早嘛,不急,哪能那么快,还得慢慢挑。"
肖楚妈说:"带回来的女孩不算啦啦。"
简凯笑:"得考验考验,哪能就这么随便。"
肖楚妈笑着赞同:"也是,婚姻的事确实不能太随便,也不知我们肖楚谈上了没有,不过,希望他还是回来找的好。"
简凯本来挺现,听肖楚他妈说到这极度不高兴,心里诅咒着肖楚最好找了个乡下大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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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简凯这一代,那可以说是躁动与喧哗的一代,这代人似乎普通追求着刺激、享乐和与众不同。
与脚踏实地安稳过日子的父辈们有着极大的不同,父辈们渴求的是吃穿不愁的小康生活,但他们不一样,个人所追求的是自我价值的实现,社会地位的提升。
他们中的许多也许容易被金钱与权力诱惑住,他们梦想着豪华的别墅,高档的轿车以及各大宴席桌上一掷千金的潇洒和气派,他们所要的或许就是一种良好的自我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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