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凤————雁过留声[第一卷]
雁过留声[第一卷]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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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怀一笑着看看他,他也知道自己似乎不该询问,便脸红着低下头,柳怀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这瓶是‘清风散'吸多了让人酸软无力,对付二十五万大军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至于解药......"他在怀里又摸出一个小瓷瓶,上面用绿色的布塞住瓶口,通体漆黑的瓶身平凡的近乎难看,他将药瓶递给点墨,接着道:"这给你,放在鼻子前嗅闻就可以了。"点墨歪着头接过小瓶子打量着,柳怀一笑着道:"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有毒,越是丑陋的东西,里面反而会无害,所以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点墨受教的点头,将小瓶同样谨慎的收起,他抬头看着柳怀一,担忧地问道:"那天公子要留在这里?"早在他知道了柳怀一和慕容昭的事情时,他就开始称呼对方为"公子",虽然以前也称呼过,但从他认为柳怀一是坏人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这样叫过了,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柳怀一和慕容昭会变成现在这种关系,但是在他看来他并不讨厌柳怀一,所以对于现在的柳怀一,他从心里深深的喜爱和尊敬着,不过他认为还是不要让对方知道的好,说不出原因就是这样认为的。
柳怀一点了下头,想起了邪炎,又一次眯起了眼睛,那眼中的恨意和杀意毫不隐瞒的暴露出来,这一次,点墨聪明的不再问话。

到了约定之日,柳怀一好整以暇的坐在屋子的正中间,他微微眯起眼睛,静静的等待着访客。果然,没过多久,邪炎便带着酒菜来了这里。
柳怀一看着邪炎,没有动桌上的菜肴,悠悠开口道:"将军真的很自信,大战在即,竟然不再前方督促,而是在这里陪怀一饮酒,怀一真是感动。"邪炎为彼此斟满酒盅,挑起长长的眉毛,笑道:"对于必胜的战,本将军认为无需在战前督促,这也是本将军对将士们的信任。"柳怀一听了,轻声笑道:"将军真是自信啊。"
邪炎道:"难道柳公子不是这样认为的么?"柳怀一低垂下眼帘,那长长的睫毛柔顺的抖了抖,他低声道:"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可惜什么?"看到这样的柳怀一,邪炎的身子感到一丝火热,他贪婪的看着柳怀一低垂下的脸庞,柔声询问。
"可惜不能看到慕容昭惨败的样子呢。"柳怀一笑着抬起头,在看到邪炎那贪婪的目光时,毫不畏惧的对了上去。邪炎微微收敛,笑道:"的确如此呢。"他看看柳怀一不曾动过的酒菜,蹙眉问道:"柳公子,不用么?"
柳怀一听着,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他顺从的那起了筷子,可是邪炎却笑着打断了他的动作,他说道:"我一直想那日柳公子和我师兄有些误会,后来军事烦忙一直不曾好好解释,今日不如在此我代表师兄向柳公子赔罪。"说着,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举到了面前。
柳怀一眯着眼睛,心想如果有心赔罪,这一个月多的是时间,何必等到今日。他看着面前的酒杯,眼神锐利的射向对面的男人。邪炎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柳公子不肯喝,是担心酒里有什么么?"他微微偏过头,脸上有些受伤的神情,说道:"既然如此,我先干为敬好了。"说着,他一口将酒喝了下去。
柳怀一看着他喝干杯中的酒,微微犹豫,毕竟这酒是从同一个壶里到出的,可是暗藏机关的酒壶比比皆是,他将酒杯举到自己的鼻下,细细的嗅了嗅,疑惑的看了眼对面的男人,仰头将酒一口灌下。
看他喝了,对面的男人才说道:"怎么样,是好酒吧。"柳怀一点点头,这酒甘醇清冽,的确是好酒,也的确是没有毒的酒,可是为什么呢?直觉得知道对方在这个时候向自己赔罪一定有着什么目的,可是无毒的酒又仿佛嘲笑着他的想法一样。柳怀一放下空杯子,看了眼邪炎,又看了看窗外,终于问道:"不知道上官衍什么时候会打开城门。"邪炎咋了下舌,又为两人斟满了酒,说道:"这都无所谓,无论他什么时候行动,都是徒劳,外面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只要在这里等消息就好了。"
"是么?"柳怀一垂下眼帘,片刻又缓缓地抬起,眼中闪着精光,他说道:"你并不相信我吧。"他目光炯然的看着邪炎,继续说道:"因为不相信,所以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打算利用我吧,将慕容昭引来,并且在这里让他全军覆没,和我所计划的一样,但是不同的是,你利用我,而不是合作。"
邪炎静静的听着,面上不动声色,末了,轻轻地笑了出来,好似听到了很好笑的玩笑一样,先是轻笑,最后却是大笑不停,柳怀一冷冷的看着他,眼神随着对方的笑声变大,而越来越冷。邪炎好不容易停止了笑容,伸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说道:"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我呢?不过你真的很沉的住气,直到现在才说出口。"他看着柳怀一霎那凌厉的目光,笑道:"不过可惜,晚了。"他状似无意的转着酒杯,缓缓开口道:"其实,利用与合作对你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他没有说完,柳怀一就打断他道:"不一样吧。"邪炎笑了笑,道:"那就说对我而言都一样好了。"柳怀一盯着他看了良久,才慢慢的说道:"你......"他话音未落,突然皱起了眉,背部一直激励,他脸色微微一变,瞬间发红。
邪炎观察着柳怀一邪邪笑道:"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无论如何,今日慕容昭的大军会在这里全军覆谋,他的首级会挂在城墙以示警告,而你......将成为我的。"

柳怀一睁大了眼睛,他说话的时候只觉得突然从胸口升起一股热气,而腹部一阵发热,来不及阻止,不受控制似乎有什么涌到了下身,浑身一阵燥热,那个因为洁身自好而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充斥了全身,不能控制的难耐和无法控制的羞耻让柳怀一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气愤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浑身隐隐像是升起了一团火一样,不自觉地一声暧昧的呻吟溢出喉头,柳怀一羞愤难当的紧紧咬住了下唇,只有大大的眼睛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卑劣的男人。
邪炎笑了,他邪恶的看着柳怀一,在心中曾经无数次的想着这个胴体展现妩媚,充斥情欲是什么样子,现在他看到了,只觉得按耐不住心里的欲火,可是要在对方彻底臣服之前好好的戏耍一下他,于是压住下腹升起的邪念,笑道:"你一定在想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吧?"他顿了一下,好好的欣赏了一番柳怀一那挣扎的充血的完美脸庞,才慢慢拿起酒杯,开口道:"这种酒是宫廷中的,长年饮用的人自然没事,可是想你这样的,大概还没有经过人事吧,喝了就一定会情欲难耐的。"他眼睛紧紧地盯着柳怀一,越来越按耐不住下腹的骚动,这种酒邪炎常常喝,几乎天天喝,那里面催情的部分对他而言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可是看到现在的柳怀一,他不知道是酒的原因,还是人的原因,他已经从来没有如此隐忍不了过了,身下的胀痛让他无法忽视,他猛地站起身,显然这个时候再啰嗦下去,自己恐怕先要爆炸了。
越靠近柳怀一,他就可以看到柳怀一水蒙蒙的眼里给出的威胁的指示,只是他笑着毫不在乎,一步步逼近自己的猎物。就在这个时候,大门毫无预兆的打开了,门外的冷风一下子吹了进来,邪炎不悦的眯起了眼,而柳怀一却因为冷风而稍稍得到了救赎。
来人一见到柳怀一就狠狠的瞪了过去,那双眼睛如同来自地狱深处一般锐利,他冷冷的扫过柳怀一,最后却停在邪炎身上,一把拉过邪炎,道:"你还这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出事了?"还沉浸在不悦中的邪炎挑了挑眉毛,对对方说道:"师兄,究竟能有什么事,让你打断我好事。"他师兄急中想不了太多,拉着邪炎便向外走去,邪炎一把制止住他,忽然外面一阵兵戈交接的声音,他脸色一变,急忙问到:"发生什么事了?"
邪炎的师兄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太自大了,现在慕容昭的人打了进来。"
"不可能。"邪炎不相信的挑高了声音,他师兄冷哼了一声,道:"怎么不可能?这里的二十多万废物都被人下了药,别提抗敌,睁眼都是个问题。"他说完,冷眼看着邪炎不发一言。邪炎惊讶的张了张嘴,片刻立刻眉眼倒竖的转过头恶狠狠的瞪向柳怀一,阴狠狠地道:"是你......"
柳怀一压抑着体内翻腾的情欲,扯了下嘴角,即使如此窘迫的情形下,他也不忘讽刺对方。
邪炎狠狠地盯着他,忽然从腰间拔出长剑,吼道:"我杀了你。"边吼着,便要向柳怀一走来。可是他没有走出,就被他师兄拉住,他师兄狠狠骂道:"你还没清醒么?如今这个形势,杀了他有什么用?还不快走。"
"走?"邪炎也提高了声音,瞪向他师兄,怒道:"我不杀了他,难消我心头之恨。"他师兄此时狠狠地一个巴掌攉到邪炎脸上,也怒道:"早说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先走,害怕以后没有机会么?"他说这,远处的杀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到了门口。
邪炎还在挣扎,忽然几枚短箭从旁划空而来,邪炎和他师兄机敏的跳向一旁,多开后,来不及多想又是几枚连射而来。邪炎两人对望了一眼,最后他终于狠狠地看了眼柳怀一,不甘不愿的随着他师兄消失在了夜幕中。

第十三章 借东风,何去何从
张远风背上背着一个人从房檐上跳了出来,他见那两人离开了,急忙要进屋子观视柳怀一的情况,他找到启迎后边跟着邪炎的师兄一路找来,最后竟然到了柳怀一屋外,外面已经杀进来了,他看到那人从屋里拉出了邪炎,可是却没有看到柳怀一,他心里奇怪,却准备静观其变,却不想邪炎两人争执了起来,然后看到邪炎提了剑要进去说杀谁,他便猜到是柳怀一,可是柳怀一却在里面毫无动静,他不知道里面究竟那人怎么了,连发了几枚短箭逼走了邪炎二人,他才跳下来打算一观究竟。
可是当张远风走近门口,便听到里面柳怀一的声音吼道:"别过来。"其中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
"你怎么了?"张远风担忧的开口,可是里面那人只是不停的喘气,他担忧的又向前迈了一步,登时听到里面的那人喊道:"滚开!"张远风站在门口,听到里面的柳怀一挣扎得厉害的声音不停地说着"滚开""别过来"一类的话,即使再怎么关心,他仍旧没有继续往前迈进一步,反而退后了几步,问道:"你要不要帮忙?或者找谁帮忙?"既然那人不愿意自己在场,但是听到柳怀一如此痛苦的声音,张远风希望可以帮到他。
柳怀一的声音停顿了片刻,终于如同蚊声一般低喃道:"慕容......慕容昭......"
张远风听的分明,他看看背后的启迎,有看了看隔开柳怀一的木门,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会带他过来的......"长长的叹气背后似乎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意味,他在一次背紧了背上的启迎,向着府外飞了出去。

慕容昭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但是心底总是觉得不安,他看着手下的将士们不用费力便将埋伏的赤璃军队捕获,更加不费吹灰之力的活捉了所有昏睡在军营的赤璃军队。这些都是因为那个人的才智和勇气吧,他将自己留在将军府作为牵制对方的棋子,所以一切才可以进行的如此顺利吧,只是那个人怎么样了呢?是不是此时已经坐在将军府的大厅中,脚下踩着那个自大的鬼将军,等着像自己炫耀呢?
想到这里,慕容昭不自觉地笑了出来,那人那幅高高在上,挑起眉眼,就好似个小狐狸一样狡诈,又带着几分自夸的样子出现在脑海里,慕容昭此时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见到对方,即使日日的思念他也可以用大局为重而迫使自己不要冲动,可是现在近在眼前的那人,身体的每一个器官似乎都叫嚣着要见他。
慕容昭苦笑着咧了咧嘴,不假思索的将眼前的一切交给了身旁的慕容申,自己却只身冲进了乱糟糟的沙场,向着容中的将军府冲了过去。
半路上,慕容昭兴奋得心情却因为眼前的男人而破坏殆尽,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人是谁,但是他清楚地认识这人背后背着的男人是谁。他停住脚步,蓄势待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此时他才发现对方似乎同自己在洛花城外看到的与柳怀一纠缠的男人极为相似,终于按耐不住好奇,他冷冷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张远风诧异的愣了愣,点点头道:"是我给柳怀一送去解药的。"慕容昭想了一下,他说的是在葫芦谷被破那日么?不过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送药的人生做什么模样,他那个时候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个生死不明,昏迷不醒的人身上。他看了对方一眼,不耐道:"不是那个时候,之前,洛华的时候。"
张远风"嗯"了一声,道:"那时,他要我帮他做事。"
"什么事?"虽然明知道自己这样很难看,但是却抑制不住自己去问对方,他对自己所不了解的柳怀一做过的事情感到无奈,更加嫉恨起眼前这个和柳怀一有着共同秘密的男人。
张远风仔细的看着慕容昭,眼前的男子浑身散发着怒意,自己应该或者或许熟悉的怒意,他没有生气,反而为柳怀一感到开心,低沉的笑了笑,他说道:"他想见你。"
慕容昭受不了对方一副同柳怀一很好的样子,他狠狠的道:"我再问你他要你做什么事,还有你到底是谁?"张远风不解的看着慕容昭,自己是谁真的这么重要么?那个人可是那样期盼的等着他呢。他皱了皱眉毛,慕容昭挺直了身子,王者的霸气展现无遗,他只是注视着对方,可是张远风却好似明白了柳怀一为什么会选上他的原因,他轻轻地笑道:"柳怀一似乎受伤了,他说只要见你,他很痛苦,如果你要知道什么,他会告诉你的,不是么?"
慕容昭的思绪停留在"他受伤了"和"他只要见你"上面,一步向前走到张远风的面前,稍稍仰起头对上对方的视线,厉声道:"他在哪里?"
"就在将军府东厢那个院子里。"说完,慕容昭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慕容昭用着许久不曾用过的轻功从房顶上掠过,对于下面兵将对抗的情形视而不见,他远远的便看到了将军府的大院,东边那极为好认的院子前面挤满了人,慕容昭皱起眉头,身子跃下,快步走到门前,便看到穿这玄苍军装的士兵围在那里,战战兢兢的似乎进退两难。
慕容昭走上前,有些人看到他立刻行礼,他威严而庄重的走到士兵面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是先生......"一名士兵从旁站出来说道:"先生在里面,可是......可是不让我们进去。"他说完又有别人接着说,可是慕容昭已经听不进去了,他耳边仍旧回响着张远风那句"他只要见你"而不能思考,这个时候除了快些见到那人以外,还可能其他选择么?他吩咐下众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进来,就一个人走了进去。
他想那人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不让其他人进来,只让自己一个人进来,是因为自己的不同吧,可是那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不能确定的变故,让慕容昭的心下忐忑不安,脚步走的越快,他的心也如同脚下的足迹一般愈跳愈快。
慕容昭走进那唯一一个敞开的门扉,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只有呼吸声,是一个人的呼吸声,是不是那个人呢?慕容昭不敢确定,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过对方会发出如此压抑的声音,仿佛撕扯着自己一样的压抑,他慢慢的靠近,里面仍旧没有回应,那人究竟怎么了,如此没有警觉性。慕容昭心底的恐惧陡然升起,他近乎于小心的像屋内看去,只是一眼,就让他愣在了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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