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洪原蛮荒
洪原蛮荒  发于:2009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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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笑吧

抛开了心中的急躁,李斯有点自嘲,看来他得好好想想昨天究竟和谁上了床,杰洛德??还是鬼魂杰森??但现在,看来得先想想究竟是谁下的毒了!!
悲哀的发现,其实答案居然能有这么多种。
很可能是诈死的鲁齐忍耐不了,终于下手了?也可能是西蒙下的手,可以一下子消灭所有的对手。还有一种,或许就是屋子里的人干的,毒不是立刻致命的,到时,只要独自吞下少量的解药,虽然很可能留下些后遗症,但至少可以活下来。
到底是哪一种可能呢?李斯相信,波尔也和自己陷入了同一迷宫中。
只是,当他们看到监视器上那娇小胆怯的身影时,无不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个身影,是大家再也熟悉不过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乎可以看作是自己一份子的少女--尼雅,索菲那情同姐妹的仆人。
众人的目光转向了那位自索菲中毒后便一直在欣泣的无助少女,此刻,依旧苍白了脸,身体不住的抖动,目光中,透露的却是无声的绝望,也是最明显的默认。
为什么??难道是索菲自己毒害了自己??
"我......对不起,我对不起索菲小姐,我只是,只是......"少女狼狈的哭泣,在众人冰冷的目光下。
"为什么?"
"我只是......爱上了个人,我想帮那个人得到他想要的,仅此而已,我只是想爱他啊!!"崩溃了,哀伤着吐露着自己藏在内心最大的秘密。
"谁?"
"不!!!不是他出的主意!!是我自己,自己想到的,真的,真的是这样!!"狂吼着,尼雅用从没有过的大声力图挽回什么......
西蒙吗??还是鲁齐??她爱上的是谁??
只是猜测,可是,却是再也明显不过的,她的目光,对着李斯和波尔除了深深的愧疚外,却没有爱恋的狂热。那么,不在这儿的,除了病重的索菲外,便是西蒙和生死不明的鲁齐了,虽然,使用毒品这一点,虽然有点像是后者的习惯。
"是鲁齐?还是西蒙?"李斯问着,只是提问,他突然有种感觉,这是一出戏,而他所做的,似乎只是旁白的角色,担任着诱导的工作。
"不!!求求您!!求求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李斯少爷!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甘愿为他,接受一切的处罚!!"

"啪啪啪"鼓掌声突然从门外传来,管家礼貌的引着两位客人进入,显然,对于刚才的对话,已经传入了这两位来访者的耳内。
"不是鲁齐先生,"犹帝律师站在门口,鼓着掌,"真是很佩服各位先生的推理能力,但很可惜,不是鲁齐先生,永远不可能是了。"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亚裔青年用悲痛的语气叹息着,仿佛少了一位金主般。"我们可怜的鲁齐先生,他的遗物,黑矅石戒指,今天早上已经被发现了......"
!!
代表家族的戒指吗?在坐的都知道这戒指代表的意义,是的,这是比生命更重要的,甚至可以说,这场比赛的入场券与其说是五个家族的血统,不如说只是一个标志。如果想要得到权利,那个戒指是不可能放弃的,所以,人在,戒指便在。
"找到鲁齐的遗体了吗?"i
"......不,"律师先生突然迟疑着,"只是找到了戒指。"
那也足够了,李斯想,只要戒指不在手上,那也意味着那个家族已经完蛋了。
"那么,凶手,嫌疑,只有一位了?"目光转向了身后随着律师一同进来的脸色已经黑青的带丝红发的青年。
"......"的确,是够铁青的了,"该死!!这是诬陷!!我根本和这女人没有一丝找瓜葛!!"
"是的!!不是西蒙少爷!!不是他!!"少女突然大声急切的否认着,可是,当西蒙否定她时,表情闪过一瞬间的痛苦,却又硬硬的忍住了。可是,即使是如此细微的变化,对这从一出生便学会如何看人脸色的一家族而言却是完全足够了......
红发的青年目光中闪过了惊讶,愤怒,还有一丝了然,"明白了!一定是诬陷!!是谁??是谁!!"
可惜,他的信用完全是零,在众人的目光中,只认为自己看到的是精湛的演技,甚至连那律师也露出了那种表情。
"对了!!是你们!!李斯!波尔!你们联合起来的!对不对??"当目光转至一旁静默的两人,这是他唯一所能想到的,就像当初他逼着自己的父亲走投无路准备射杀他时,借机以自卫的名义杀了自己的父亲。
转变就在下一瞬间,西蒙突然掏出了枪,对着那两人,深深的,不顾众人的尖叫声,可就在下一瞬间,枪口转向了那个娇小的身影,"说!!是谁对你这么做的??快说!!"
"西蒙少爷??......"少女用惊诧的目光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西蒙少爷......没有,我真的是自己愿意的!!"细如小鸟的声音,可眼中的爱恋却绝望,浓重的令不移不开眼睛。
下一秒,那位像小鸟的少女,胸开洞开着,睁着不可思议的大眼,静静的,向后倒去,停止了呼吸。
"各位,我只是杀了伤害索菲的凶手而已,我承认我鲁莽了些,但这就是我的性格,你们,应该没意见吧?"
当然不能有意见,李斯想,那位少女至死都没有说出主谋是谁,就算眼神中的那疯狂的炙爱又如何??就算这世上或许只有爱情才能使她对自己主人那有着变态忠诚的心产生了背叛又如何?那些不是证据。
可当李斯的思绪还未回过来时,消音手枪特有的声音又响起了。
我们的亲人,西蒙.昆斯特,额头洞开着血口,被人从背后射穿了,阻止了他那洋洋得意的笑声。
一位保镖,索菲的保镖,年青的脸上痛苦的表情如此慑人,泪水,静静的流下,缓缓的,如若无人的拿着他刚才射击还冒着烟味的手枪,来到了那位已经无法呼吸的少女身旁,"我爱她,即使她一直只爱着西蒙少爷一人,我也爱她,可是,那个恶魔居然杀了她!!为了他恶心的计划居然在利用完后如此的杀了她!!"像最蹩脚的爱情剧,青年吐露了自己心中的秘密,最后的遗言,举起了枪,射向了自己。
如此蹩脚,却又显得如此真实,这是一旁自始至终品着葡萄酒的威尔的看法。

"这是意外,可怜的西蒙先生,我会立即安排他的葬礼的,和鲁齐先生的一起吧。"静默后,律师划着十字,"唉,爱情啊,真是使人疯狂。"
"不过,虽然现在这么说有点不合时宜,但是,事情已经变得极为棘手。"律师顿了顿,似乎在考虑如何才能不伤到他人,最终叹着气决定还是开门见山的指出。
"现在我办公室保险柜里锁着三样物证:第一,在鲁齐先生屋子的废墟中发现的索菲小姐的衣料碎片......"顿了顿,看了看李斯,"当然,这要感谢李斯先生的相助。"居然还微笑着表示了感谢??这个白痴!!李斯强扯着笑容,感到身后波尔几乎要捅穿他的目光。
"只是,李斯先生,你能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你的客人,那位叫杰洛德.斯康汀的先生,会在爆炸发生前的一小时,出现在鲁齐先生的屋子前吗??有卷匿名的录像带放在了我的桌上,已经得到验证,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技术处理。"
忽然,李斯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闪过什么??杰洛德??那天晚上他们在干什么??他应该记得,或许是喝茶聊天,或许只是无聊的相偎在一起说说肉麻话看看威尔恶心的反应??可是,上帝啊,他忘了,他记得更前一晚他们三人正在打着桥牌,或者后一天索菲无助的提着行礼箱的闯入,可就是那一天,他完全想不起来与杰洛德在干什么了!!!怎么会!!
"最后,"犹帝律师用一种近乎惋惜的表情,"你能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代表威尔弟家族的戒指,那枚理应在鲁齐先生手上的戒指,会在您的宅邸废墟中被发现呢?波尔先生?"
......
血色迅速从原本温和的脸上抽离,可相对的,那双眼睛,眼中所闪烁着的火焰,像烧至顶点的炉火般,青色冰冷,却能焚烧一切。
"是的,律师先生,能不能给我些时间,很快,很快我便会给大家一个都满意的解释。"说完,欠了欠身,径直的身影走向了自己的屋子,轻轻的落了锁。
他要思考,李斯知道,无论是辩解还是推卸,必须给他时间思考,显然,对自己也一样,目光转向楼梯口那易显得青白的身影,金发碧眼,俊美的令人叹息的身影,威尔,是的,只有威尔,从索菲中毒的那一刻起,杰洛德,那个昨天和他上床的人便不见了......
"李斯......"轻轻的叹息,威尔用一种很悲伤的目光看着他,很奇特,至少李斯曾认为这种目光不会出现在威尔那习惯讽刺的俊脸上。
很悲伤,好像看透了世间的一切罪恶与美丽,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值得他值得探索研究的事物。
"......怎么了?"感到心口突然发颤,觉得对这样绝望的威尔居......如此的诱惑、美丽?
"她,笑了,他们,都笑了。"沉痛的闭上眼。
"??"
"那位少女,在子弹射穿的那一瞬间,笑了。而那位杀了西蒙的保镖,自杀前,也笑了,很轻微,很轻微,几乎只是嘴角的弧度上升了几厘米而已,可是,我们的眼睛看清楚了,他们,都笑了,很幸福。"威尔像是醉了,忽然就着狭小的楼梯口踩着诡异的脚步,旋转着,再次旋转着,依旧沉醉在刚才的那出戏剧中。
"......笑了吗?"李斯的目光深了,忽视着杰洛德和威尔的不寻常,忽视着自己的逆境,也笑了。

三十一 死亡

苍天的巨木耸立在与其格格不入的一处空旷草原上。
李斯终于想起来了,这棵树,在东方的名字,是"槐"。百年的槐树已经粗壮得足以两人合抱了,小时候他常想,这棵由他的祖父的祖父从东方移植来的古木,究竟是如何在远离故土的环境下生长的呢?
现在,他想起了,在东方,这棵为什么叫"槐"了,"鬼"字为旁,意味着束缚鬼魂的力量,使其永远不得超生,被深深的困在此地,怨恨永远不得超渡。
或许,就是这片土地近百年的怨念才滋养了它。

极目远眺,一位黑发的温和青年,带着一贯的温柔表情,轻轻的抚慰着那苍老的树干,侧耳倾听着。
"你在听什么呢?"调皮的笑笑,青年看着儿时的友人做着同样的事,一时兴起,也问起了儿时自己曾经多次提出的疑惑。
"嘘,李斯,我在听它的故事呢。"温和的青年依旧是儿时的回答,仿佛时间在他们与它之间是亘古不变的。
"哦?真的?我也要听听!"学着,靠在树干上,闭上眼,仔细的聆听。
良久良久,风声在耳边呜咽着......
"波尔,它在问,真的是你杀了鲁齐吗?"
映入眼帘的,依然是不变的温柔,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一如幼时的纯粹,纯净。
"......是的,是我杀了鲁齐。"
"为什么?"
"我,有想要得到的东西。"青年静静的离开了树干,步入了阳光下,仰天看着湛蓝的天空。
"最初,是鲁齐与西蒙打算联手对付我们的。他们知道自己如果论起以前的所学,论起实力,可以说是除了索菲外最弱的,而且他们无法动索菲,因为我绝对不会允许的。所以,他们先联手了,第一步的计划便是鲁齐诈死,于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的,反正游戏规则中,最后的胜者可以是两位,只要除掉最大的麻烦,剩下的,按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就简单多了。"
"那么,我能这么理解吗??是你把索菲的衣服放在废墟现场的??其实为的是保护她??"
"李斯,这是唯一保护她的方式,最危险也最安全,让她先丧失资格,才不会被卷入。只是,"埋怨的看着李斯,"为什么是你先捡去呢??原本应该是警察先发现的。"
耸了耸肩,没办法,家里有个鼻子比得过十头猎犬的吸血鬼啊。
"......然后,接下来,你特意在那顿早餐时,说鲁齐很可能在暗处杀了我们所有人,你是在挑拨吗??"
青年有丝腼腆的点了点头,"是挑拨,不过目的只是为了使西蒙不安,这样,下一步的计划才能进行。"
"只是??下一步??你不是迫他引出鲁齐吗?"
"不......"哀伤的摇了摇头,"鲁齐,从一开始就死了......"
"??"
"从一开始,他们的计划是炸毁了昆斯特宅邸,甚至已经找到与鲁齐身材相仿的代替品。只是,我,毁了这计划,在西蒙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在爆炸发生前,鲁齐已经死了,尸体,已经被他自己地下室的那些化学元料腐蚀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
"所以,可怜的鲁齐,一开始,便出局了。"

"......那盘录像带呢??是你做的吗??而且是几乎在最后一刻才送到那律师的手中吧,你和你以前的老师......"
"呵呵,抱歉了李斯,我......居然不知道和我曾生活过三年的老师居然是这种怪物......不过,李斯,我们,我们这帮人与怪物有什么区别吗??能利用的便利用,毕竟他曾是我的老师,感觉,还真有点罪恶感呢。"
哼,那对我就没有吗??李斯有点孩子气的别扭,"那,能问一句吗??为什么你要留下他的戒指??还放在自己的屋子里?还有,你从哪里得到苏索的衣服的??"
"......下一步,"青年对于这提问仿佛没有听见,继续沉入自己的思绪。"下一步,用相同的手法炸毁了自己的屋子,使得西蒙急躁,因为,这显然与当初和鲁齐的约定不一致,那种明显是他手法的爆炸,让他时时刻刻的处在被背叛的恐惧中......"
"然后,你用的是尼雅吗?"李斯想起了那个像小鸟般的少女,儿时,除了索菲外,最喜欢的就是围绕在这位如兄长的少爷身边。
"......李斯,你爱过吗?"忧郁的低下了头,轻轻拨弄着鞋底下的小草,"不是那种像蜻蜓点水般的点到即止,而是浓烈的,即使把自己当作冶烧的材料,也在所不惜,只求有个结果的爱情。如果你爱过,你就会知道了。"
"所以,你利用了她的爱,毁了西蒙?那个保镖呢?也是计划中的吗?"眯起了眼,连李斯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的愤怒。
"不,那人并不是我计划中的,或许,真如他所说,这也是爱情呢?"迷醉的眼神。
"那么,最后三个问题,你如何得知鲁齐与西蒙联手了?你为什么要把他的戒指留在自己的身边??你从哪里得到苏菲的衣服??"
......
温和的青年抬头看了看天上掠过的鸟群,自由自在的,跳着求偶之舞。
"李斯,你真的是一个人来的吗?"直视着树下的身影,波尔的目光变得犀利,又有点嘲讽,"那位长得很像我老师的杰洛德先生呢??"
"我接到你的信,的确是单身赴约的。"而且,显然,杰洛德就是你的老师,至少身体上是。
"......那么,我只能说你变笨了?还是单纯了?"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着黑发青年了。
"为什么?现在的你这么做,已经毫无意义了......"
"这个,不是你所考虑的了,再见了,亲爱的堂弟。"
突然,平静的树梢一阵响动,黑衣者顺着树顶丢下的黑绳,陆续滑滑到李斯的身后,手上,有着他们的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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