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的情事————沙哲漏[下]
沙哲漏[下]  发于:2009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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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已经召唤了地狱的使者来吗?本就打算要至我于死地了,还说什么放逐我的话,启不是如此多余?现在反正也要被憎恶,那不如就让我来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桑撒脸上扯起了邪惑的笑,他的脸上闪着崩溃前最后的疯狂。其实他不知道,安杜拉一直在给他机会,就如多年前一样,希望他可以自动停止,只要倪奥可以恢复以往的康健,安杜拉是愿意原谅他。
安杜拉此时更为愤怒,面对一个一心要得到自己的孩子,他作为父亲要说什么?还能说出什么?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这个孩子为了得到父亲竟然一再的伤害无辜的人,他不能原谅他,就算让他从此斩断彼此之间的关联,他也要保护爱人的生命与健康。
安杜拉的眼睛转过暗红色,周身传来暴怒的气息,压抑不住,在此时爆发,一切,就在此来个了断。一个是要强暴自己父亲的儿子,一个是要杀儿子为爱人讨回公道的父亲,在常规角度上看是那么的荒谬,可是在爱情的权限里,一切显得如此理所应当。
桑撒脸上扯着坏笑,眼里有一丝哀凄闪过,双手在插向父亲的双肩时,只是用着拥抱的力度,承受着父亲单掌穿透自己的胸膛,皮肤裂开,血流如注,嘴角上依旧挂着那个邪惑的笑。安杜拉也在惊讶中未回过神来,手依旧穿插在桑撒的胸膛里。
吸血鬼的体质真好,可以在血流光之间一直保有清醒的大脑。"安杜拉,你是我的父亲,这一点永远也逃脱不开。我多希望我不是由你而生,这样我就可以大胆的追求你,就算是不顾任何尊言也一定要把你锁在自己的身边,我要你,那种永远充满着魅惑的眸子一直注视着我,就像现在一样,你的目光里只有我,我可以清晰的在你的眼眸中看到自己小小的身影。"桑撒转过脸咳出两口鲜血,松开一只握着安杜拉肩膀的手,轻擦了一下。
"我知道自己现在形象不够好,可是已经没有时间让我再去打理了,安杜拉,我这样称呼你,你竟然没有动怒,真好,如果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你的眼里只有我......如果你的手不是插在我的胸膛里,只是轻抚在我的胸口那该有多好!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着,你那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我的面颊,滑过我的嘴角时,被我含住,你露出温暖的眼神注视着我,温柔包围着我。我多希望那是真的,那不是我的幻想,你的手真的如想像中一样充满着魔力,虽然我知道它要带走的将是我的生命。"最后扯出一个笑容,桑撒感到安杜拉的触动,手在要向外抽出。
血要流光了,也是该要离去的时候,宁可死在自己所爱的人手中,也不希望自己的结束由另一只手左右。最后的输家依旧是自己,一切的一切,他都没有得到,他现今剩下的也只是一颗滴不出血的心,永远无法停止想念他的思绪。带着永远不能实现的幻想,对爱人的无限憧憬,脸上淡笑着,唯有离去......

离与别
一直到桑撒化作血水离开,安杜拉也未说一句话,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疯狂的行事,他作为父亲还应该说什么!
在某个地方的达拉斯,他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地狱的使者,但他却在随后无比的镇静,在被地狱的使者带走的那一刻他笑了,笑的比以前还灿烂,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脱,与其在以后的人生中没有爱人的踪影而独活,还不如早早的结束掉,如果没有抱着一丝他还活着的希望而坚持,他早在卡萨依离开他的时候就已经因为伤心而离别于世了,现在的他已经算是多活了,如果人生中没有爱人的陪伴,他宁可放弃,也不选择继续。笑着坦然的面对即将面临的黑暗,他的身心竟然如此轻松。生命或者是生存,不论是什么,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可以留恋的东西了,他--愿意离开这个世界,寻求另一种意义上的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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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要求都已经达到了,同样我也要取走我应当换得的。"安杜拉身后的黑衣人--死神,冷着声音说。"好啊,应得的。"安杜拉点了点头,无比的轻松,一切就在此画上了句点。该取走的就取走吧,他的生命里若没有了倪奥,活着便毫无意义,身后的人已经消失了,他也知道自己在不久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安杜拉用他今后所有的寿命来延续心爱人的生命,他愿意,他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还值得付出了。现在是夜晚,在当黎明来临的那一刻,他将离开自己最爱的人,燃尽生命的所有,换得倪奥的平安归来。
在法鲁西没有去找桑撒之前,安杜拉私下里已经联络了父亲法鲁修,希望父亲能帮助他。他要找的人其实是纳都瑞斯/西弗,他们族中唯一一个大主教,可以上通天使,下通魔鬼的人,最后的机会,全都在这个人手里。不论什么要求他都同意,只要把倪奥救活过来,只要倪奥能活过来,他愿意用一切去换。
他不去考虑父亲法鲁修是如何做到的,他要知道的就是最后的目的有没有达成,他可爱的倪奥是不是会醒过来,是不是会像以前一样对着自己笑,撒娇,或者只是最简单的对话都会让他欣喜若狂,他的要求已经如此简单了。只要倪奥可以像以前一样,正常的跑,正常的跳,就处用尽他所有的生命去换,他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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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没有停止,但是他却感受了温暖,一种仅属于自己的温暖,那种带着有些冰冷的体温,即便在炎炎夏日也暖不过来的温度,如此熟识的,如此想念的,是他的爱人。"安杜拉......"声音很淡,却足以让抱着他的男人兴奋不已,激动连连。"宝贝,你终于醒过来了。"和着体温的泪水落下,滴落到倪奥那消瘦的小脸上,竟然如此的烫!
"安杜拉,为什么不开灯?"他看不到安杜拉的脸,看不到安杜拉的眸子。倪奥想要伸出手去为安杜拉拭掉眼角的泪水,却感到很疲惫,胳膊有万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被达拉斯囚禁的记忆还在,知道是什么影响了他。"安杜拉,为什么不开灯?"在得不到回答的时候,倪奥惧怕,他害怕他永远就处在黑暗中,再也看不到安杜拉的样子。
安杜拉怔在那里,倪奥的眼睛是睁开的,可是两眼间没有焦距,伸过一只手在眼前晃过,没有丝毫的反应。是什么在下沉?让他的呼吸如此困难。倪奥水亮的眼睛,现今却如此的灰茫,没有荧荧的闪亮。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把一些加注在倪奥的身上,他也只是一个爱上自己的人而已,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安杜拉用力的搂紧倪奥,喉咙中有一团气堵住,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安杜拉,我是不是看不见了?"倪奥只是小孩子,但他不是傻瓜,在他问了两遍同样的问题时,安杜拉都拒绝回答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定不会是有什么好事,但他在经历过生死离别后,失去光明,相较之前,在一个黑暗无边的地方,独自承受着惧怕,而此时有安杜拉的怀抱,已经好太多了。倪奥投了一个微笑给安杜拉,说道:"安杜拉,我之前以为必死无疑了,可是现在我又能依偎在你的怀里了,就算是真的失去了眼睛,我还有双手,一样可以感触到你,即使什么都失去了,我知道还有你在我的身边,这就足够了。你的样子早已经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中,挥之不掉的。"倪奥思想的转变的飞快,他要表达的意思也只是,只要安杜拉在他的身边,他什么也不怕,什么都能挺过去,什么都能撑过去,那怕是一辈子都生活在黑暗中,他也不怕,因为有一双手会扶着他,有一个坚实的肩膀会让他依靠,这就够了,他一生的所求也只有这些了。
可是,让安杜拉如何能说出口,黎明的曙光一旦来临,他就要永远的离开他了,让他怎么张这个口告诉他一切,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安杜拉轻摇了摇了头,他做不到,他不能再让倪奥伤心了,一切都是他引起的,最终也应该由他来了结,痛苦就让他一人承担好了,不要再让另一人承受了,万分的苦楚,那个滋味不好受,会压得人喘不上气来的。最后的一夜,他不能就这样浪费掉了,他的爱,最后的爱,需要释放......
"倪奥,我的宝贝,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后不会了,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出现了。"对你有害的人已经全部消失了,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再也不会出现了,那个人世与地狱的界,是不会被轻易跨越的。你以后人生会像个正常的人一样,虽然没有光明,但是却有着无边的希望与我的无尽的祝福......
"安杜拉,我想洗澡。"倪奥说这话的时候脸明显的晕红了,两个人是经历过生与死的离别才聚在一起的,他要珍惜别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让猜忌都滚到一边去吧,只剩下无边的幸福。等到明天或者后天,或者一会,他就要加入安杜拉的血族,然后两个人从此不分开,生生世世的纠缠在一起,倪奥心里幸福的盘点着一切。虽然他不知道这是盘点来的太晚,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安杜拉拥着倪奥用两人最常有的姿势泡在热水中,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两个人一起洗澡了,之前倪奥未回来时虽然表现出坚持不下去,要放弃了,那时他想要大声的呼唤着倪奥不要让他放弃,可现在却已经不是坚持不坚持的事了,时间对他们来说很宝贵,如果一旦浪费掉了,就再也寻不回来了。安杜拉只能抱紧倪奥,那本就盈弱的身体变得更轻,他不敢用力,这样就已经很幸福了,很幸福......
"想什么呢?你很不正常哦!"倪奥发现了安杜拉的不专心,以往两人在泡澡的时候安杜拉的手一定不老实的东摸西摸,而现在只是紧紧的环着他,然后一言不发。"我只是不想伤到你,一会到床上你想逃也逃不掉!"安杜拉尽量使自己恢复到平时的语气,有些调弄着倪奥。"讨厌啦!"倪奥向安杜拉的怀里再靠一靠,他不知道安杜拉心里是忍着多重的苦来与自己面对,他什么都不知道。
纠缠着的身体不知疲惫,不停止的索求着,挺进着,抱坐在身上的人儿气喘连连,安杜拉知道他已经累了,身体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激情,可是他不会现在放手,这也将是最后的疯狂,一遍一遍的攻陷着那娇小的身体,他希望自己可以永远的留在倪奥的心里,希望倪奥的身体永远的记住他,希望他的宝贝不要在他离开人世以后忘记他,他也有害怕,他害怕失去,害怕孤独,害怕遗忘......
"叫我的名字,宝贝。"安杜拉要求着身上的人儿在呻吟声如此嘶哑的时候叫他的名字,他想要永远的记住这一刻,这动人的最后的一刻,他要深深的烙印在脑中!"安,安,我爱你,永远只爱你一个!"倪奥双手环住安杜拉的脖子,承诺着。他感受到有滚烫的东西滴落在脸上,然后听到男人一声低吼,覆在他的身上,他满意笑了,只有面对安杜拉的时候他才能笑得那么灿烂,笑得那么满足。
够了,这就够了,安杜拉抱着倪奥的身体,如此留恋着,来回的抚摸亲吻,而倪奥已经在疲惫中熟睡了,睡梦中的倪奥好安祥,嘴角上还挂着笑,安杜拉不舍,看看外面的天,已经快亮了,他即将离去,一切就在此完结。他回想一下,从他第一次在家族聚会上看到这个人儿,再到十几年的寻找,最后在一起,的确经历了许多,已经足够用尽一生去回忆了。倾尽毕生,得此佳人,足矣!
为倪奥穿好衣服,在额头上印上一个淡吻,能带走的只有无边的回忆......

结终贴完了全文,撒花~~~
番外
安杜拉随着死神离开的时候,只有一个人的目光追随着,那么眷恋的,不舍的的停驻在他的身上。不用想,也可以知道,这双眸子是谁,他忠心的管家福朗帝斯,现在正以本来的身份,法鲁西而活的伟岸男人。"请你照顾好他,谢谢!"简短的一句话,包含了所有。"值得吗?"法鲁西飘身而至,来到安杜拉的面前,虽然答案已经知晓,可是依旧想在他的口中证实,法鲁西在希望着什么?在幻想着什么?
安杜拉没有应声,只是投给法鲁西一个欣慰的笑,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做什么都值,就像他以前一样。为了自己牺牲了生命,去换那把所谓的宝剑。如若问他,他也一定会说:值!
爱就是这样,不能刻意的追问平衡与否,放在天枰上去称,永远不会平衡。在倪奥从床上睡饱饱起床的时候,习惯的一回手,去摸身边的位子,空的,在一摸,凉的。人呢!人哪里去了!是去洗澡了吗?"安,你在洗澡吗?"倪奥懒懒的唤了一声,许久过去了,没有人回应他,倪奥从床上迅速起身。
惊慌,不安,焦急,恐惧,所有与不详的感觉有关的词语全都汇集到了一起,最后引来的却是倪奥撕心裂肺的呼唤:"安,安......你在哪?安杜拉,你上哪了?"
"安,为什么不回答我?"倪奥仅凭着记忆,记着他们缠绵过多次的房间是什么样的,哪里有桌,哪里有椅,哪里还有其他的东西,但是黑暗中的他任何方向感都没有,他四处乱撞,跌倒爬起,再跌倒,原本就是很虚弱的身体,经过前一夜的无尽缠绵已经酸疼到动一下都困难的地步了,现在却挣扎着,要去寻找他的爱人,那是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人,如果没有了,他都不敢去想,要是真没有了安在身边,他也不会独活的,被掏空的感觉,生不如死。"安,求求你,回答我好吗?不要吓我,安......"
"如果你不在,我要怎么办?安,你不要我了吗?我是倪奥......"
"安,我没有你,不行的,我的生命里没有你,就如同鱼没有了水,一分钟也活不下去的,安,求求你,快点回答我......"
"安,我的脚好疼,我摔倒了,你以前不都是会立刻过来扶起我的吗?现在任我摔倒,你也不理我了吗?"
"安,我的安,你快点回到我身边,我要你抱我~"
"安,你上哪去了?你是混蛋,你说好不会让我受伤的,可是我现在心里好痛,都是因为你,你......"阵阵呼唤,一遍一遍的呼唤着情人的名字,讲着两人之间的情事,倪奥不相信,他的安会舍得抛下自己,这是绝对不会的,他的安是个言而守信的人,不会抛下他不管的。
房间的仆人们听到倪奥悲痛欲绝的唤喊声,都觉得得心要碎了,夹杂着怜惜与不解的目光,投向,房间外别一个可以称得上是主人的男人。男人皱在一起的眉心,始终没有展开,反而因为屋内人的叫喊而更加紧锁了。他的心也在抽痛,如果一个瞎子看不到失去,而一个眼明的人却可以清楚的看到,同样爱着那个的心情,他这个不瞎的人才是更加悲痛的一者。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安杜拉临走时那最后的一瞥~
男人转身离开,走之前交待一句话:"看住他,别让他自杀。"一个刚从黑暗中解救出来的人,整个依恋都放在爱人身上,可是唯今连最后的依靠都没有了,他的世界会崩溃,如果他知道了事实的真相,那么,安杜拉所做的一切就都化为零了,全都白费了。所以,他要让他活着,让这个占据了安杜拉所有爱的男孩活下去,安杜拉最后的希望在他身上,他要守住安杜拉最后的吩咐,以福朗帝斯的身份,最后一次为他效忠。
"是,法鲁西大人。"仆人们听话的应了声,开始纷纷有序的忙碌起来。仆人们将跪趴在地上倪奥抚起抱到床上,倪奥哽咽着,虽然知道有人来,但是知道那不是他在等的人,虽然心沉在谷底,但是只要有人在就可以知道安杜拉的下落。拉住身边的一个人,急急的问道:"告诉我,安杜拉上哪去了?"倪奥几近崩溃了,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那么久,最后只靠着思念爱人的意志力而活着,而现在的他还最后的支柱都没了,他不知道自己存活下来还有什么意思。
久久未听到有人应声,倪奥放声大吼着:"把安杜拉给我找来,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就算要舍弃我,也得他亲口说出来,你们去把找来!"倪奥从未如此暴怒过,伤心欲绝的暴怒,偏临崩溃的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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